第7章 饼干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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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海岸的夕阳映衬着繁华好莱坞的风光,杰森坐在布鲁斯的车盖上大口吃着汉堡,布鲁斯忽然觉得这个情景似曾相识,心悸的电流在他心腔中流闪而过。

    杰森上完一下午的演技课,刚走出培训学校就接到了房东打来的电话,房东是为数不多知道杰森手机号的人。

    杰森将单肩包往肩上拎了拎,接了手机,问道:“有什么事吗?”

    在那晚回去时,杰森已经和房东讲过了自己租到了新住所的事,并已将破陋住处中可以收拾的东西收拾走——那基本上等于没什么东西,并和房东讲了房租会付到房东算的租期为止。因此好奇房东还会有什么事找自己。

    “杰森,嘿,那晚你虽然已经和我讲过你找到了正经工作的事,”房东在电话那头道,为此他还对正经二字作了再三确认,他简直不可置信以杰森的生平履历能找到什么正经的工作,“但能请你帮我最后一个忙吗?最后干回一次你的老本行。”

    杰森听到这,不好的预感涌起,独身一人生存于世最重要凭借的就是自己灵敏的感觉,皱了皱眉道:“我不能,那会给我添麻烦的。”

    自从一次,房东精心种植了大|麻——杰森还帮忙照顾过几天,卖给黑帮团伙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偿,杰森不解问房东为什么不问对方拿到全部的钱,房东随口说了一句要是你有能耐你去拿来,刚好你抵你的房租,房东没想到杰森竟真的拿回来了黑帮团伙少付自己的那份钱,还毫发无损。房东把这事添油加醋在他的私人圈子里吹了番牛后,就开始有类似的委托找上门,房东作为中间人,杰森也能从他拿回来的“委托人们应得的钱”里抽取一定报酬。

    房东和杰森尚且算得上好交情,但这也仅止于在此之前了,杰森知道既然自己决定了自己真正想做的是什么,就必须和先前的生活划清关系。

    而且布鲁斯才发了短信告诉他,给他安排了危机公关课上。

    “听我说完再认真考虑下好吗?杰森,我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但如果我还有别的办法的话,我都不会找你,”房东语气焦急地说道,“你是我认识的人里身手最出色的了,这事对你就是小菜一碟,你看你以前从没出过任何意外。是我的还有一个住客琳达,单身妈妈,你们碰过几次面,你知道吗她有个小女儿生病了,她急需给自己的女儿花钱治病,她经人介绍做了很久的非法劳工,但就因为她犯了一个小错误,到领钱时,团伙当着她的面把她的那份钱卷走了,现在她小女儿没钱治病了。她来找我说,想求求你帮帮她,我也说了你现在有正经的工作了,但她哭着让我找你,说你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杰森听着房东在电话里说了一大串,忍着几次想要挂断的冲动,最终还是问出,“多少钱?”

    房东在电话里说了一个数字,并告诉了杰森是哪个团伙卷走的。

    “也就当是你帮我最后一次吧,想想她们有多可怜,多无助,一个单身妈妈的小女儿很可能就这样死去,然后你觉得她还能撑下去吗?她也会去……”房东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最后一次。”杰森道,说着加快了脚步,“以后你再和我说这类事,我会在听到第一句话时就拉黑你的号码。”

    按以往一样,杰森根据房东给的信息,来到了一条暗巷里,先前,杰森总会自己事先做好调查工作,趁恶徒们未携枪支又有现金交易时下手。但这次情况特殊,杰森便按房东给的信息来了。

    房东告诉他傍晚五点半,那帮团伙在这会有一次现金交易,只要等他们到手时去将本应属于单身妈妈的那笔钱抢过来逃之夭夭即可。

    杰森看了眼手机时间,估算自己几分钟可以完成这最后一次忙,然后他还要赶着去上体能训练课。

    然而杰森刚走进暗巷里,突然前后都冒出来了两批人,将他围堵得死死的,杰森看到昨天自己招架过还留着一脸伤的两名帮派成员也在。

    “饼干养的!”杰森暗骂了一声,立刻明白过来房东和自己说的那套都是胡诌出来骗自己的了,自己竟然中了报复陷阱。

    孤儿的弱点。

    团伙成员们被杰森的骂词愣了一下,停了下逼近杰森的脚步。

    “抱歉,今天上课老师说要注意自身形象,所以我在学文明用词。”杰森说道,随即一把抓过了头发稍长的那名团伙成员的头,将其撞向了旁边的人,并立刻按住了对方倒下的肩膀,跃过了对方的身体,率先打乱了围堵自己的恶徒们的节奏。

    恶徒们登时向杰森蜂拥袭上,“给我抓住他!”昨天的帮派成员放声喝道。

    杰森知道这次可不是简单能解决的事了,对方人数众多,前后夹击,但人数众多也有人数众多坏处,何况他们动作迟钝,又顾忌着会揍到同伴。杰森尽量闪避着恶徒们的袭击——他可不能让自己受伤,也向恶徒们招架去,一边想着万一待会儿体能训练课迟到了该找什么借口?

    训练师会不会告诉布鲁斯?布鲁斯才让他听话上课,第二天就迟到布鲁斯会不会对自己有不好的看法?

    一名恶徒鼓着肱二头肌迅猛地杰森的脸蛋击去,在杰森闪躲中却击中了同党的颚骨,他的拳头也向阻挡他路的恶徒挥去,指节深陷进对方的脸颊中,血腥味在敌人的空腔中充斥。杰森从口袋中掏出了一袋水果圆糖,那是他原本想等交易时打发无聊用,现在却是他身上唯一可利用之物。

    杰森瞄见了近前方有一个年久失修的救火梯,狠狠一脚踹中了身前袭来一名团伙的膝弯,趁着对方下意识跪膝下来之际,踩上对方的腿就向那个救生梯攀去。团伙成员们无一不苦苦愕讶于这个年轻男孩的无所不惧又出手不带丝毫犹疑,即便是恶党成员的他们也从未见过谁如此无视危险、轻视风险。这使他成了危险与风险本身。

    杰森攀上了救生梯,并将口袋中糖果一把扯开撒向团伙成员们,一个个都被杰森恼昏了头的成员们有被糖果砸中眼睛的,更多的则是想冲过来扑向杰森之际,都踩在糖果上摔倒了几个,又带倒了几个。

    杰森看着这个滑稽的画面,笑了下,用力一扯将年久失修的救生梯靠重力荡出了围堵自己的包围圈,向巷外跑去。然而这个暗巷迂回曲折,杰森尚未清楚这里的地形,是团伙们故意挑好的地方。

    终于突出了恶徒们包围的杰森,立刻拿出手机边跑边给经纪人打了电话:“艾克,我遇到了一点问题,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艾克听电话中杰森声音气喘吁吁,立即道:“你要我帮什么?”

    “我上体能训练课估计要迟到了,你帮我请个假并想个绝对安妥的借口好吗?”杰森在意道。

    艾克听到杰森的电话中传来一阵疾跑和追喊声,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杰森在说什么,“你遇到了什么事吗?告诉我你在哪?我现在就过去。”

    杰森刚跑出迂回曲折到他还以为要跑不出了的暗巷时,经纪人的车就已停在了暗巷口,车边还停着另几辆黑车,和数名黑衣人。

    “上车,我会摆平这事的。”经纪人打开了车门对杰森说道。

    团伙成员们被突然反围堵上来更多还看起来更专业的黑衣人们怔得停下了脚步。

    杰森喘息着,跑着坐进了经纪人的车中,想着手机定位有够好用。杰森一坐进车里,艾克就下了车去会那群团伙成员们。

    杰森坐在车中看到艾克和团伙成员们说了些什么,不知道艾克要怎么摆平这事,不知道那伙成员们会怎么放过自己。

    没多久,艾克就坐回了车中。

    “你知道摆平签约艺人遇到的任何麻烦就是经纪公司的工作内容,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问题。”艾克让司机驶动了车说道。

    杰森点了点头道:“那你帮我找好借口向体能训练课请假了吗?”

    “当然这个也搞定了。”艾克说道,虽然不知道杰森为什么更在意这个问题。

    “那开我去这个地址吧,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杰森报给了艾克一个地址。

    “小事吗?”艾克让司机开往杰森说的地址,便观察着杰森有没有受什么伤,他没想到他在经济公司开始的第一天就签了一个有《蝙蝠侠》三部曲片约在手的宝贝,虽然离电影开拍还有一段时间,但务必保证杰森的状态一切安好。

    “小事。”杰森道。

    车在一家酒吧门口停了下来,艾克不知道杰森要来的是一家酒吧,但也未再过问更多。

    “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杰森说道,下了车。

    杰森打开酒吧门,这个点酒吧刚开始营业,店内人还不多,但店内已灯光晦暗,几乎看不清什么人脸。

    “小子,你还没到年纪吧?”酒吧老板擦着酒杯,抬头看向杰森说道。

    “我不是来喝酒的。”杰森说道,将一张百元纸币拍到了老板的吧台上。

    杰森向酒吧最里处的一个角落走去,他知道每天这个点房东都会待在这家酒吧里,因为不喜欢酒吧嘈杂。房东没有和他说过,但杰森在做先前的委托功课时也顺便了解过房东。

    杰森看到酒吧墙壁上拄着一根撬棍,那为自己提供了不少方便,杰森将撬棍拎过,向房东走去。

    房东还没反应过来有人走近自己,他的嘴就已经被自己的酒杯堵住了。

    “咬紧酒杯,你会感谢我的。”杰森语毕,就举起撬棍敲断了房东放在桌台上的左手手腕骨。

    房东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情况,就感到一阵剧痛到整个喉咙都发麻而说不出任何声音了,他的牙齿则在杰森的举动中下意识按杰森说咬紧了酒杯,玻璃差点在忍痛中被他咬裂。

    “你做了什么?!”杰森举动的停歇间,拿掉了一下房东口中的酒杯,这才问出了陈述句,“你出卖了我?!”

    “杰,杰森?”房东完全被杰森冷戾的神情骇住了,感到每颗牙齿都在打颤,但迫使自己说出真相道,“你没事,这真是太好了,你听我说,我也是被他们逼迫的……”

    “是啊,你就不会太好了。”杰森直截了当道,将酒杯重又堵进了房东的口中,“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别再拿你那套可怜兮兮地来蒙我,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出卖我的人会有什么样下场。”死线被踩中。

    紧接着是右手腕骨。

    房东的眼睛在下一瞬临顶的剧痛中几欲眦目眼眶,还没来得及说出更多为自己开脱的话或说是苦衷,骨头断裂的声音啪呲啪呲两声在耳畔发出悦人的声响。

    “这只是两根骨头,算是还你先前帮我的那些人情了,如果你再——你知道我可以做出什么来。”杰森声音冷硬地说道,忽然想到,“所以你跟我说的单身妈妈,生病没钱的小女儿,是胡诌的对吗?”

    杰森猜到了是胡诌的,但他有必要确认一番。

    “是……”房东剧痛地瞪着杰森,卡住舌齿间的酒杯松口掉落,还未完全缓过神来,杰森做得前后不到一分钟,剧痛使他的整个后背都汗湿,而憋红的喉脖无法说出顺畅的话句,“她们……”

    杰森把撬棍扔到了房东脚边,不再听房东说些什么,转身离开了酒吧。

    杰森回到车里时,艾克问道:“你去做了什么?”

    “只是向我先前的生活告别。”杰森说道,“你说我现在再去上课,还来得及吗?艾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