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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远山想到这,心里忽然有种一试高下的冲动。
二十多天来他的进步实在是太大了,连老和尚都吃惊。
刚开始到没什么,在老和尚的帮助下,远山乾门入气八法得到了一点点突破,练开了两脉,一个是手少阳脉,一个是足少阳脉。老和尚发现好象远山其它六脉根本是不通的,也可以叫‘废脉’或‘淤脉’,让老和尚很失望。他记得远山在去北京之前还没这种怪现象,可回来之后怎么六脉都废了呢?问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到底是哪出问题了,只能隐隐觉得与那‘肉芝’有关,可那东西应该不会被吸收,更谈不到淤阻经脉。
气机进展虽很不尽如人意,但远山精神力量的开发却是拨开云雾见青天。开始十天,远山极为危险,若不是老和尚的帮助,恐怕就失去控制了,可十天后,当远山手足少阳脉开了后,那股精神力量竟象是发现了新奇的东西,不断探寻那两脉,不知不觉把古远山的这两处经脉改造得很怪异。远山试图用科学的角度去体会这种变化,一来二去也摸索到了一点规律。
被改造后的手足少阳脉就象一个转换器,天地之气自动被吸收,接着被转化,被储存,那股精神能仿佛见到了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异常活跃,却不再只纠缠远山的大脑,而是三管齐下。
这说明,那股精神异能不仅在慢慢与远山精神相融合,强化自己精神,而且与他那两个经脉组织也能融合,可以转化为其它形式的能量释放或储存。古远山称之为“共性基本能量”。
手中的三张纸如有生命般动了起来,欢快地在他手中跳跃舞蹈,变幻着形状,最后纠结在一起,按照远山的想象拧成一朵花,悬浮在半空,宛若盛开的白玫瑰。
古远山笑着捏住,还举到鼻端闻了闻,仿佛那个纸花有着沁人的芳香,一脸陶醉。
他很开心,这是他昨天新悟的一种技能,他称之为……‘共振之舞’。看到理论逐步被验证,虽然对精神的控制力还有待进一步熟练和开发,但远山知道拿到了信纸就代表这次训练结束了,终于可以不再过穴居人的生活了,欣喜之余顽皮心顿起,他准备和叔叔开个玩笑。
大厅内,老和尚正盘膝而坐,低头想着心事。
远山的精神能量形式越来越奇怪了,竟真的可以转化。也象他说的那样,精神能量不仅可以对有思维的生命起作用,对没有思维、没有生命的东西也可起作用。远山说叫什么来着?哦,对了……有机物和无机物,就是这两个词。‘任何物品都是一种能量存在形式’,这句话太精辟了,不愧是念过书的人。
通道里相连的几个屋是一年前老和尚早就为远山精心准备的,四关若是都能过,那就代表远山基本可以到按照藏宝图去试试了。老和尚不是贪图什么宝藏,而是想知道小妹为什么那么恐惧,‘天使’又为什么如此重视藏宝图,诡异多多,秘密何在?
“叔叔……叔叔。”古远山不知何时来到了叔叔身边,手里还捏着三张纸。
“远山?”老和尚这些天一直守在远山身边,几乎没有休息,再加上这种超常规揠苗助长的巨大精神消耗和压力,使他显得很累。又想得入神,所以连远山到了身边都不知道。
“看到信了?”老和尚发现远山手中的信纸。欣慰地问道。
“是的,可是……”古远山点了点头,盘膝坐下,伸手把信纸递给叔叔。满脸的疑惑和不解。
“怎么了?”老和尚知道信的内容,那本来就是他写的。他记得自己写的很清楚,很详细,难道远山还有疑问?
看到远山欲言又止、迷惑不解的表情,老和尚诧异地接过信纸,低头一看,猛的用力揉了揉眼睛,急三火四的里外翻看三张纸。……出鬼了,怎么纸上一个字也没有?……我写的字呢?……飞了?
“哈哈哈……”古远山实在忍不住了,笑得那叫一个开心呀,眼泪都笑出来了。爽!真爽!
老和尚顿时明白是这小子搞的鬼,可他是怎么做到的呢?这几张纸上没有丝毫被使用过精神异力的痕迹,所以老和尚才被成功骗过了。
古远山边笑边用手点了点信纸。
老和尚又把目光转到纸上,震惊地发现那几张纸上的字又出现了。
老和尚看得出那就是自己写的,可这些字刚才去哪了?
古远山看到字后,立马露出惋惜的表情。可看到老和尚惊疑的样子,古远山还是很满意,很有成就感,也很兴奋。
“波长……叔叔……”笑着一边用手比划着波浪一边提醒道。
“波长?”这几天老和尚听过好多遍了,可还是没明白。
“对,就是波长……光的波长。不同颜色有不同的波长。黑色最长,白色最短,波长越短,颜色越浅。字没消失,但我利用共振原理改变了黑色的波长,让它与白色波长更接近。于是在您眼里那就是三张白纸。”古远山眼里放光,很是得意的说道。
“……”老和尚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越寻思越觉得惊讶。远山一定是靠精神力的作用,可自己刚才探查下竟没感觉到任何痕迹,这绝对是个重大的突破,给精神异力带来更广阔的天地。可以转化又无法察觉,若能适用到其它场合上,那还了得?
老和尚在思考的同时,远山也慢慢收敛兴奋之情,开始回味最近几天体悟到的一些技巧。远山发现,他现在还只能控制很短的时间和范围,使用技巧也有许多不足,值得进一步研究。能量的转化与运用浩如烟海,可他只是摸索到很小很小的一滴,未来的路还很长。
空旷的大厅复归宁静,一老一少默默的坐着。时间飞快的流逝。
“远山,我们爷俩相认到现在,差不多有两个月了,你是不是总有句话想问却没问出口?”老和尚好久沉默后却忽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话。
古远山刚才正一个奇怪的事,侵入自己的那股能量为什么会有自主意识?那种感觉好怪,就象是自己身体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它是那么的庞大,为何没伤害自己?我这么练不会最终变成另外一个人吧?
正想着,听到叔叔的问话,一时没缓过味。下意识地放出一缕精神能,袭入和尚脑海内,想弄明白到底是问什么。这些天他已习惯了这种精神能最直接的用法,相比其它用法简单了许多。
老和尚没想到这小子说来就来,一时还真着了道,那感觉就象是一台高速摄像机在脑海中划过,哪还存得下半点秘密。心神大惊,连忙祭起精神能裹挟着把那窥探者,切断了它与远山的联系。
“臭小子,对我也用这招?”老和尚气得眉毛都立起来了,这是他第一次被人侵入识海,没想到竟是自己侄儿。
“啊?……对不起。”远山被踹了一脚,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很不礼貌,连忙赔罪。
“知道我想问什么了?”老和尚踹完一脚,自己也笑了。远山能成功窥入,说明这小子进步是多么的明显,即便是自己没设防,可天下能做到远山这样的也没几个吧?而现在远山与那股力量的融合连百分之一也没到,想想真是令人恐怖。
古远山这回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虽然只窥探到一点,可因为老和尚正想着这事,此项思维很活跃,所以就被远山捕捉到了。那件事也确实让远山百思不得其解,就是曾滟和于嫣在初见远山时为啥那么淫荡?叔叔和姑姑的态度好象也是默许,难道这也与任务有关?
现在他才明白,这些还真与自己有关,与任务有关。姑姑的记忆中那个神秘的地方除了许多机关外,还有着强烈的怨念,很容易使人迷失。一种是对人类产生刻骨的仇恨,嗜血,杀戮,若心志不坚恐怕就会立即入魔,估计越往里怨念越重。而另一种就是会让人产生极强的性欲,越抗拒就越扭曲、越变态,最后是冲动到毁灭自己。姑姑只顽强的坚持到第二层就神志全失了,也就是说远山若去,必将面对这两种心魔的挑战。
曾柔分析结论是:第一项只能对抗,但精神力必须足够强大;可第二项,则不同,曾那种旺盛的性欲不能对抗,越对抗越糟,所以必须在保证灵台存留一丝清明的同时,找到渲泄口。曾滟和于嫣为此特修习了一种印度秘法,当然这是两丫头自愿的,因为这有着很大的不确定性甚至生命危险,结果怎么样谁也不好说。远山父亲古京声所说的性命危险也主要是指这个。
越是神秘的越具有吸引力,叔叔及曾柔甚至父亲的内心中一直都想报仇,可他们知道自己的力量报不了仇,‘天使’不仅神秘,据说还有着非人一般的异能,最崇尚的也是异能。三老把赌注压在了藏宝图上,他们认定那里藏有不可想象的异能,因为‘天使’对它的重视程度前所未有,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在寻找。
“那你怎么想?”老和尚一脸关注,见远山没回答,立即回敬了一股精神能侵入远山识海内。窥探了远山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古远山同时就感应到了,可他不敢隐藏,更不敢回击。但已强化无数倍识海敏锐异常,自动生成抵抗,老和尚的那股精神能竟被没收了。
差点没把和尚气死。好在远山的想法总算是被摸清了。老和尚惊讶地发现,远山识海中那个黑暗龌鹾的种子好象与那股强大神秘的力量产生了联系,正不断被滋润着,被壮大着。老和尚曾以为远山骨子里很淫荡就是因那颗种子,没想到一番际遇后它竟更加壮大了!
“OYeah代表什么?”老和尚没明白远山脑海中娇娃们的这句口号是什么意思,半开玩笑半是请教的问道。
某人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哈哈哈”现在轮到老和尚开心的笑了。拍了拍远山肩膀,接着用手比划着波浪形。
“什么?”远山这次不敢用精神探测了,琢磨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乖乖地开口问道。
老和尚一脸坏笑地站起身,说道:“率性而为,随心所动,天道不悖,无需拗之。”
“啊?”远山知道和尚指的是啥,那意思就是让自己做自己想做的,可那也太……叔叔竟表示支持?!……
“别啊啦,这里还没呆够,不想离开了?”老和尚瞪了远山一眼,转身向电梯走去。
就在一老一少步入电梯的同时,远隔万里的阿尔卑斯山深处,同样是在山体里,同样有一部电梯,同样是两个人,说着同样的一句话。
“我的伤只好了一点点。”这位叫斯丽雅的女子一头棕发,带着一副面具。
“其它的都有任务,所以只有你去。”说话的是位一头金发,同样带着黑色金属面具的女子,全身都罩在宽大的黑色袍子里。
“可恶的教廷白袍在我体内置入了光明能量,我的血力还没恢复呢。”斯丽娜生怕这次任务象上次一样棘手,若再失败,她将接受组织和家族的双重惩罚,那是很可怕的。为此她极力夸大伤势,为自己找借口。
“别担心,那些都是普通人,无法对你构成威胁。这是我特为你将功补过找的好机会。”
“哦?哪里?”斯丽雅点了点头,她相信库莎曼妮不会骗她,毕竟是一个家族的。
“东方,中国。”
“任务。”
“寻找神龙血。今年中国农历九月初九是传说的千年血龙日,你的一半光明力一半血力正符合条件,一旦血龙蕴成,你必将生出感应,确认地点后即刻回报,三个亲王都将赶去。”
“啊?!”
“斯丽雅,别啊啦,这里还没呆够呀,不想离开了?”
古远山惬意地坐在藤椅里,一边品着苦丁茶,一边欣赏三叔的窘态。
老和尚的脸都憋紫了,一双粗重的白眉一跳一跳的,用手指了指曾柔,半晌才垂头丧气的说道:“老丫头,算三哥求你了,下回别再开这样的玩笑,我的光辉形象全毁了。”
“呵呵。三哥,说话得有根据,明明是你自己说的,怎么怨起我们来了?是不是气糊涂了?”曾柔开心极了,她没想到远山真按自己的要求让和尚出糗了。
“我自己说的?我说的不是那三个字!”老和尚眼睛里快要冒出火来了。回想赵家妹子吃惊的样子,他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原来,叔侄二人出来后本想先与曾柔交换了一下进展情况。当曾柔知道远山利用精神能掩盖字迹骗过和尚的经过后。曾柔眼睛瞬间亮了,顾不上介绍自己这边的情况,以赵家姐姐担心好多天为由先让叔侄二人去探望,结果老和尚出糗了,他临走时对赵家妹子说了句“我走了”,但屋内几人听到的却是“我爱你”。老和尚红着脸回来后暴跳如雷,很想把远山掐死。可他知道这不是远山的主意,所以才把矛头指向了曾柔。
“咯咯,别生气啦,我承认是我出的主意,我也是想验证一下远山的理论嘛。”曾柔笑得花枝乱颤,边说边瞥了一眼古远山。
这笑语嫣然,轻柔的一瞥媚态毕现,让古远山心里的某根神经狠狠牵动了一下,登时一口水没咽好,呛得脖粗脸红。好半天才缓过劲儿。
“真不错,没想到远山进步这么快。你也别假装生气啦,我看赵家姐姐挺好的。”曾柔坐在藤椅里,继续火上浇油地说道。
“胡说什么!”老和尚对这个妹妹实在没办法,打打不得、骂骂不得,只能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好啦,好啦。三哥,坤门的人出现了!”曾柔很会转移话题,效果很明显。老和尚及远山都露出惊喜的表情。
曾柔这些天一直在监视白雨熙,希望了解坤门插手南鑫集团的真实目的,毕竟乾坤两门久不来往,坤门现今情况都不了解,摸摸底还是有必要的。依她的判断,坤门子虚戒丢失后,定会引起坤门的重视,白雨熙背后的人也将浮出水面。果然,在机场那天,曾柔化装成四十岁左右的普通妇女,见到了白雨熙要接的人,用沙放海给她的特制眼镜拍下了一组照片。
老和尚见妹子从包里翻出四张照片,递给了远山,连忙走过去在侄子身边坐下。
“第一张是在机场拍的,照片上的女人就是白雨熙的师父,她证件上的名字叫张敏,越南华侨。但这不是她真实身份和本来面目,她易容了,这种易容术与我们一脉相承,所以我才能发现。第二张是放海经过处理后的还原图像,有趣的是经查证,她叫关惜月,厦门人,八年前就失踪了。第三张是放海费了好大劲才找到的,是八年前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孩就是白雨熙,但请注意她脖子上的项链,坤门子虚戒,这说明那时白雨熙就已入坤门了。照片上的日期是九月五号,关惜月是在八月份失踪的,可照片中白雨熙笑得很开心,这不合常理。”
“这张是谁?”老和尚拿起第四张照片,那是位中年男子,面目和善,但却不认识。又端详了一会儿,才扭头对曾柔问道。
“张敏这次来好象还有别的目的,她在几天前秘密接触了照片中的人。他叫金奎,台湾人,顶级杀手,与竹联帮有很深的渊源,几天前从香港来到南京见了张敏后又返回香港。我们怀疑这与宫南鑫有关。”曾柔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噢?”老和尚及远山都皱起了眉。坤门和竹联帮、宫南鑫怎么都搅在了一起?
“从这两个人出现的情况,我有个很大胆的判断。宫南鑫很有可能被他的主子抛弃了,意识到自己处境很危险,他才是许诺给竹联帮以丰厚的条件,想多找个帮手。这样看,他很快就要狗急跳墙,放手一搏了。”曾柔一边想一边说道。
“恩,看来有必要跟坤门接触接触了!”老和尚说着把头转向了古远山,满脸的不怀好意。
“师傅,您说我身边有乾门的人?”白雨熙精致的面容上潮红一片,浑身水淋淋的被汗水湿了个透。樱红的小嘴张成O型,饱满的胸脯猛的停住了起伏。
“我也是猜测。坤虚气第四重很关键,一般都需修练很长时间,有的甚至永远都无法突破,可从你刚才行功的气机看,进展过快,已达到第四重中后期的水平。坤虚气很特殊,只有一种东西可以牵引刺激它快速成长,那就是‘乾珠’,是乾门六艺中气机修练大成者才会形成的气珠。”
张敏的脸上也布满了汗珠,她也费了好大力才控制住徒儿体内纷乱的真气。
现在子时刚过,就在刚才白雨熙按照她的要求,将坤虚气行到第四重,澎湃的欲念如期而至,并在子时达到最高峰。那股滋味太难受了,烦燥、骚痒、空虚……总之说不清。张敏了解徒弟的危险,在关键时刻把坤门的另一宝……‘无想镯’套在了白雨熙手腕上。
‘无想镯’是一个有着天然奇怪花纹的绿玉,功能和子虚戒差不多,但其材质易碎,又太显眼,所以张敏一直藏着。
“好点了吧?孩子,你受苦了,十年了,我狠心对了你十年,你抛弃了理想,又不许你有知心伙伴,你一定很孤独,让你受委屈了,你怨师傅嘛?”张敏的声音很柔和,说的也很慢,仿佛象在回忆。
这温和缓慢的一句话却如泪水催化剂,刚刚平静一些的白雨熙眼圈登时就红了,晶莹的泪水转了几转,还是没忍住,扑倏倏滴落,很快汇成线,挂满腮边。
张敏爱怜地看着徒儿,默默地掏出一个手帕递给白雨熙。
前天见过思念八年的心上人金奎哥后,张敏一切都想开了,她不再只活在仇恨中,她要和心上人一起为将来打拼。她错了八年,以为金奎会渐渐把他忘了,可事实是金奎整整痛苦了八年,思念了八年,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八年?
“想不想听师傅的故事?”张敏轻抚着雨熙的秀发,半晌才说道。
白雨熙没有说话,而是把身子慢慢靠近师傅的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小熙,坤门另外还有一宝……‘九魂珏’,但现在没了,那个玉觖很神奇,有着起死回生的功效,传到我这代已是只剩一个角,最后在泉州大岩寺又救了我一命,玉碎人活。可我无法再去见自己的心上人,也就是你前几天见到的那个人,他叫金奎。”
“为什么?”白雨熙不明白这和见不见心上人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被强奸了,被个畜生强奸了。”
说上面的话时,张敏表情很平静。但却让白雨熙浑身一抖,惊讶的直起身子。
张敏知道徒儿会有这种反应,苦笑着摇了摇头,拉住白雨熙冰凉的小手继续说道:
“不要急,听我讲。我不能见他,一是因已白壁蒙垢;二是那个畜生后台很强大,而且还有些异能者,金奎若是知道了肯定会去报仇,那他会有生命危险。
可我没有选择自杀,而是选择了隐姓埋名,因为我知道了一个秘密。我要自己去报仇。
强奸我的那个畜生叫山岛由夫,是日本人,三口组的杀手,跟他一起到泉州的还有他的父亲山岛武雄,是日本神社的最高神使……‘九菊’之一。这对父子当时把我看做了一个死人,谈话没有顾忌,所以我才听到了些秘密。
据他们讲,山岛的父亲是专门负责神社典籍的,一次偶然,他在整理一篇散记时发现其中提到中国的一位皇帝朱元彰曾有异人相助,其心腹大将蓝玉在征西途中偶获一神秘至宝,据说可移山填海,偷天换日。蓝玉私下里呈交给皇帝后,本以为朱元彰会重重嘉赏,谁料想却引来杀身之祸。而朱元彰不知何缘故,自此性情大变,猜疑心极重,动辄人头落地,血流成河。皇后马氏温厚善良,见丈夫变化如此,忧心如焚,很快病倒,可她担心丈夫牵怒御医们,所以拒绝服药,不久死去。
再过多年朱元彰也死了,但那神秘至宝却再也未现踪影,散记的作者是位明初僧人叫僧道衍,他怀疑那个有着神奇力量的至宝极有可能被朱元彰藏起来了,因为朱元彰曾秘调过两万民夫及一营锦衣卫,但那些人自此再也没回来。”
白雨熙被这段离奇的故事吸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师傅,手心冰凉却出汗了。
张敏感觉到了她的紧张,笑了笑,轻轻拍了拍雨熙握紧的拳头。接着继续说道:
“这对儿禽兽父子为窥取宝物,来到了中国。因朱元彰曾三次到过泉州大岩寺,所以他们先到了福建。我那时心情不好,听说大岩寺有法会,想去听听高僧们讲经,遇到了那位畜生,一时不察着了道,趁我昏迷发泄兽行,我醒来时已是在海上也听到了那些话。之后他们又痛下杀手,将我的‘尸体’抛下大海。于是那个关惜月死了,但却多了个张敏。”
“师傅,您?”
“对,这就是我改名换貌的原因。”
“金奎叔……”白雨熙这么多年与师傅相依为命,早就视其为第二个母亲,对师傅的遭遇戚然神伤。想起金奎前几天来过,这好不容易有情人相聚,怎么又马上走了?可心思乖巧的她怕触痛师傅,想问却没问出口。
关惜月哪会不明白她的想法,一手轻擦着雨熙光滑的手背,眼睛投向了棚顶,悠悠说道:
“我和金奎是十几年前在西藏认识的,他救了我一条命。在西藏的三年是我最快乐的三年。他后来去了台湾报答他的义父养育之恩,说是两年后就回来。可他没有做到,我一等就是五年,也就是在那期间我遇到了你。”
白雨熙听到师傅提起往事,想起了初见师傅时的情景,加上师傅的凄惨遭遇,一股积压了多年的孺子之情瞬间又被释放出来,她的眼圈更红了。父亲是名海员,在那年遭遇了海难,母亲痛不欲生原本羸弱的身体很快就病倒了,最终没能好转,带着对丈夫的思念、对女儿的不舍走了,那时的她只有十三岁,就如落单的孤雁,无助、恐惧、孤单、迷茫。若不是遇到师傅,她的命运将不知有多么的悲惨。
师徒二人唏嘘了好半天,才都慢慢恢复平静。
外面已是星光点点,二人坐在窗前的沙发里,伴着窗外的月光,也不开灯,一个说一个听,那柔声的述说恍如跳动的音符,在月光的陪伴下,穿越时空,回到了几年前。
从接下来的谈话中,白雨熙才知道原来师傅这些年过得真是不容易,她太累了。
最初的几年,关惜月(以后恢复她本来的名字)在明朝的第一个都城南京四处查访一无所获,那个明孝陵她去过没有千回也有百回了,南京大大小小方圆几十里也走了个遍。无奈下,她钻进了明朝史籍里,什么正史野史传记演义这通学,还是没找到线索。
正在她将要绝望时,苍天不负有心人,在一个民国时期的曲艺段子里,她见到了一段描述,是讲明初有个锦衣卫千户姓谭受命督建皇帝秘陵,建成完工时因擅离职守约会一小妾而逃过杀身之祸,二人不敢回家,四处躲藏,那谭千户平日锦衣玉食,哪受得了这般苦楚,趁战乱之际,偷偷返回过秘陵,可满包满裹的他回来后手拿着一对儿玉燕,只说了一句话“保管好钥匙”就两腿一蹬咽气了。那小妾此时已和那谭千户生有一子,原本出身青楼的她很是聪明,借着那笔钱逐渐不显山不露水的稳定了生活,几经周折,最后落在北京开起了青楼,她的儿子后来当了一名牙将,还多次随郑和船队远涉重洋。
这段故事别人当作瞎话听了,可关惜月却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兴奋不已。她假冒了一个编写郑和史料的越南记者身份来到了北京,四处访查。还别说,真打听到了点线索,那个牙将叫谭虎,后来郑和嫌他的名字‘谈虎色变’不吉利,改姓燕,喻意‘插翅虎’。关惜月顺藤摸瓜,最终她认定北京的豪门燕家就是那位燕虎的后人,为了了解更多讯息,她处心积虑接近燕门,并由此认识了燕家孙女婿宫南鑫,后来,关惜月发现这个宫南鑫背景很复杂,不仅在窥夺燕家家产,好想也在寻找着燕家的玉燕。于是才有了后来白雨熙应聘南鑫的事。
十天前,燕门家主燕啸天忽然患病,醒来后记忆全失。关惜月发现那是大脑被强烈精神异力刺激后的结果,随后出现的宫南鑫身边还跟了一位陌生人,名字不知道。可关惜月体内被九魂珏改造过,对精神异力很敏感,她发现那个人精神异力极强,和山岛武雄属一个流派,一个档次。这让她不由得联想到日本神社,甚至九菊。
就在那天夜里,宫南鑫找到了她,谈到现在有人要对付燕家,他为燕家的长女婿,也遇到了危险,希望张敏多保重。接着又谈了许多曾帮助过张敏的事及燕啸天曾有个遗嘱,到现在还没改,那个遗嘱没有留给张敏一分钱很不公平云云。关惜月当然明白这些话里的意思,对大姐夫深表谢意。做为回报,第二天她交给宫南鑫一个木笛,尾端绑着一纸鹤,说有需要可拿这个木笛找竹联帮的老龙头求他帮忙。
“师傅,为什么要帮他?”
关惜月笑了笑,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小熙,我要问你个问题,你不用想直接说,懂我的意思吗?”
见到雨熙表示明白,她扭头猛地问道:
“谁是闷葫芦?”
古远山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中,饶有兴致地盯着办公室的大门,楞角分明的脸上浮现出怪异的笑容。
白雨熙刚走,还是和以前一样,很大方,大方得有点过份,任谁在场都会觉得她是位没有心计,媚眼横飞的豪放女。可现在的古远山早已今非昔比。他没有象以前那样躲着白雨熙,而是正好借此机会实施了他的计划。
大门开了,于嫣端着一杯苦丁茶进来了。
“怎么样?办好了?”古远山等到于嫣把茶杯放到了自己面前,才开口问道。
“办好了。”于嫣很开心,师兄对自己姐妹越来越和善了,不再象以前那样总冷冰冰的。
古远山脑海中还在想着刚才从白雨熙脑海中收集的信息。她竟知道我是乾门传人?
“曾滟那边有进展吗?”
“习娟的妹妹是吸毒被抓起来的,这点可以确定。这些天她一直陪在妹妹身边。没有与别人接触。”
“宫姐见到她了吗?”古远山端起茶杯,但却没喝,凝视着碧绿的茶水,问道。
那个习娟已休假近一个多月了,三天前也就是远山出关后上班的第一天,习娟忽然从老家西宁来了电话,说有涉及公司安危的重要事情跟宫姐单独见面谈。宫艳芬和远山商量后,安排一番,今早和妮子飞往西宁,由沙放海暗中保护。而曾滟早在十天前就被曾柔派去了,因为曾滟和于嫣在习娟的卧室中发现了可卡因,习娟竟在吸毒?这让大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担心里面有文章。
“到了,应该已见到了习娟。”于嫣点了点头,见远山还在默默看着茶杯,这让她有机会大胆地端详那阳刚气十足的脸庞,从咖啡厅那次起,已好久没这样看他了。
古远山有点放心不下姐姐,总觉将有大事发生,端了半天茶杯最终还是撂下了。慢慢抬起头,正看到于嫣那迷醉的眼神,登时楞住了。
于嫣尴尬极了,反应过来后连忙低下了头。正在这时,桌上的内部电话响了,是接待室打来的。于嫣趁此机会逃也似的走了。
古远山长吸了一口气,自从知道曾、于二女修习印度房术是为自己后,他就总是感觉怪怪的。昨晚和好友于正阳喝酒时,一向老成的于正阳竟对二女赞不绝口,而席间给熊汝川去了个电话,那家伙开口就是羡慕自己的艳福,把自己身边的女性夸到天上去了。古远山笑骂说误交损友,可两位最知心好友的话就象两针催情剂让他内心中很是翻腾了一把。刚才看到了于嫣的眼神,远山立马又来精神了,可惜他哥坐在老板椅中,于嫣小姐视线被老板台遮挡没发现。
“喂。”
“古总,有位省厅的警官找您,没有预约。”
“省厅的警官?叫什么名字?”古远山莫明其妙,不由得问道。
那边好象‘哎’了一声,接着电话里的声音变了。
“告诉你,姓古的,别给我摆臭架子,人不咋地,谱挺大!”
“你……肖雨?”古远山对这个声音记忆太深刻了,还能是谁?女暴龙呗!
“……”那边咣当一声,没人回答,明显是听筒撂在了桌子上。很快又传来接待员的叫声“你不能进去,喂,你……保安,保安。”
“古总,那个女的进去了。”接待员是个小姑娘,很气愤,也有点慌张。
“不用叫保安,让她进来吧。”古远山有气没力的说道,颇感无奈。
按开了与外屋的通话器,嘱咐于嫣别拦着。他怕于嫣和暴龙起冲突,那就不好了,不看僧面看佛面,那个暴龙毕竟和房局长关系很近。
好久没和房局联系了,看来等忙过这一段,得找这位长辈叙叙旧,那顿面条吃得很香呀。
刚想找点什么东西装作很忙的样子,可翻了半天,桌上桌下一个文件都没有,顿时气结。他这副总当得太清闲了,很有点胡混的味道。
“咣”门外传来一声响,接着沉静了十几秒,才又响起脚步声。
暴龙肖雨一身警服,推开了里屋的大门,却又回身诧异地看了看那位美女秘书。
于嫣头都没抬,仿佛弄出那么大响动的肖雨就是空气。顿时把某人的气焰压下去不少。
“肖警官?稀客,稀客,快请进,坐,坐。”古远山故作姿态的假装从沉思中醒来,见到肖雨马上站了起来,绕过宽大的老板台,满脸堆笑,极为热情的招呼道。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肖雨这次来之前房叔叔已事先警告过注意态度了,所以暴龙只是白了一眼古远山,自顾个走到左边的一排沙发中坐下了。
“大驾光临,草民古远山不胜惶恐呀。”古远山本想说点好听的,可不知怎么回事,一见到肖雨就想调侃两句。
“哼,派头挺足,三关六卡的,中央领导人呀?”肖雨见古远山嘻皮笑脸的,顿时联想到认识的那些纨绔子弟。
“911以后,我们加强了保卫,以防恐怖份子,让您这专家见笑了,见笑了。”古远山信口胡嘞嘞,表面上还一本正经。
“话中带刺呀,说我是恐怖份子?!”肖雨洁白整齐的小银牙咬得很紧,从牙缝间挤出一句话,斜眼看着古远山。
“我哪敢呀!您是令恐怖份子都恐怖的份子!”古远山想也不想的接口道,可话一出口就知道坏了。
“你再说一遍!”肖雨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嗓门老高,一手指着古远山鼻子,本就很大的眼睛瞪得溜圆。
“您息怒,别误会,别误会。请坐,您喝点什么?房局他还好吧?”古远山赶紧往别地方扯。
肖雨站在那儿,气鼓鼓地歪了歪脑袋。于嫣适时地走了进来,端着一杯加了冰的柠檬汁,放到了茶几上,对肖雨微微笑了笑。
“您慢用。”一句话,又走出门外。
肖雨目光随着于嫣的移动而移动,直到她走出门外才又看向古远山,不屑地说道。
“鲜花怎么能给牛粪当秘书?”
“对,对,牛粪,牛粪”古远山仍是嘻皮笑脸,点头如捣蒜。
肖雨见古远山承认是牛粪,心里觉得好受了些,又坐回到沙发中,可眼睛却瞄向了房门。
“请问,您今天就为赞扬我是牛粪才来的?您太客气了。”古远山越说越来劲,见到暴龙也不知怎么的,就是想气她。
若被白雨熙看到,一定大惊失色,这还是那个‘羞涩的闷葫芦’嘛?古远山确实在变,其实人都在变,只不过多少快慢而已。
“就你这样的怎么能当副总?当流氓还差不多。”肖雨说话句句象是吃了呛药,浑不给古远山一点面子。
“谢谢,我会继续努力!”古远山表情极为真挚,还有点感动。
“对,你努力吧,我会盯着你的,早晚把你抓起来。”肖雨被古远山的态度和语言气晕了,咬牙切齿地说道。
“让您费心了,您那么忙,还这么关心我,太令人感动了!”古远山简直调侃上瘾了。
“好,你在那感动吧。”
肖雨豁的一下又站起来,白了远山一眼,快步走向门外。她的心情糟透了,她没想到古远山脸皮这么厚,越说越僵,越说越气。早把叔叔的叮咛忘到脖后了。
刚走到门外,看见了于嫣,脚下顿了顿,一回身,发现古远山仍站在沙发那一动没动,笑得很邪性。气得又抬起手指着古远山,点了半天,恨恨地说了句:
“牛粪!”
“牛粪很有营养……”古远山充满了自豪,深情地说道。
听到这话的肖雨两眼冒火,这是第一个敢跟她如此说话的人,她已快要失控了,一脚踹开外间虚掩的房门,怒气冲冲的走了。
于嫣听到了整个过程,趴在桌上,无声的笑着,花枝乱颤……
北京西山某处“龙魂”部队秘密基地
地下十几米深的会议室里灯火通明,屋内坐着四个人,三男一女。都盯着墙上的液晶屏幕,那上面赫然是古远山的特写镜头。
一位身着迷彩军服的大校正站在屏幕前,指着特写,神情严肃的介绍道:
“他叫古远山,TZ51和TZ52的唯一儿子,现年22岁,未婚,南鑫公司董事、副总。21天前,TZ53启用了南京清水湾基地一级系统,历时16天方关闭。这说明他们已开始了异能训练,从掌握的情报看,TZ53好象对训练结果很满意,很有可能提前进入下一步计划。这个古远山就是他们选择的对象,也就是计划执行人,他将进入宝藏。”
坐着的三人中唯一身着便装的男子眉头紧锁,盯着屏幕上年轻的脸庞,好半天没说话。良久,方收回目光翻开摆在面前的档案。见到特长项里只写了两个字“长跑”,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的特长只是长跑?”用手指了指档案,便装男子望向对面坐着的少将,一脸的不解。
“凌局,我们无法确定这个古远山异能的性质,甚至不能确定他是否拥有异能。所以没填。只是因其在大学时曾获全国大学生运动会男子万米第二名,才填上了长跑,当时得第一的是张翔,亚运会男子万米的金牌得主。”
那位少将显得很无奈,也有些惭愧,最后目光复杂的重新看了看屏幕,才又转向便装中年人,等待指示。
“老马,这个事情容不得半点马虎,一句无法确定从你嘴里说出来很让我吃惊。有什么原因吗?”便装男子一动不动盯着少将,语气隐含批评。
“我们所知道的异能共六大类上百种,也知道无论哪类异能,无论能力值大小都可被感应到。但这位古远山被测到的能力值为零。”马少将同样皱着眉回答道。
便装男子诧异的瞥了一眼坐在少将身旁带着副黑边眼镜的中校女军官。微扬了扬头,问道:
“你亲自去的?”
“是的,凌局。我所感应的异能值是零,但让我们无法确定的原因是,我发出的测试能消失了,在这个古远山身上消失了,或者说被吸收了。”这位女军官40岁上下,有点发福。回答得很肯定。
便装男子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示意少将留下……
“老马,国家几代首长对这件事都很重视。有迹象表明,国外一些组织仍未死心,继71、89两次大动作未果,间隔18年后,他们今年第三次大规模试图寻找并打开宝藏。这次人员鱼龙混杂,甚至会来许多异能者,所以你们必须加以防范,这次会很困难,任务也会很重,必须要有心理准备。”便装男子说完掏出了一包苏烟,点着了一只后把其余扔给对面。
“我有个问题不太理解。”少将郑重地点了点头,拿出一只烟,放在鼻端闻着,没有抽。眼神凝固在桌面的档案夹。
“哪点不理解?”
“若TZ五人真的知道藏宝地点?那他们为何几十年没动,反倒选择这个古远山?”
“谁说他们没动?你看到了?我们也是几年前才明白71、89年外部势力大批涌入南京的缘由。明孝陵今年还不会平静,但我们不会再以整修为借口挡着他们了。”
“真的是明孝陵?!”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这些年我们找遍了明孝陵,还是没有发现。所以。”
“你是说……?”少将猛的直起身子,盯着对面多年的老友,如今的上级。
“对,引蛇出洞!”便装男子同样回视着,点了点头,没有笑容,一脸凝重。
北京城长安街的夜色很美,宽阔无比的街道两旁林立高耸的大厦霓虹闪烁,如梦如幻。今天是星期六,长安街施行一级照明。
一辆奔弛车从北京饭店拐上了长安街,夹杂在车流中自东向西飞快地驶过天安门。
“二姐,你干嘛对人家那种态度?”说话的人是位青年男子,紧身体恤,白色休闲裤。肤色极为健康,呈古铜色。长得很英俊,一双眼睛尤为迷人,天然性的电力十足。可现在他却满脸疲色,也有一丝恼火。
“阿仁,告诉过你多少次务点正业,可你到好,借着出国开始胡天胡地,你以为爹爹不知道呀。”开车的女子气质极佳,同样有着一双迷人的眼睛。
“啊?我爹他怎么知道的?”
“你哪件事能逃过他的眼睛?别以为你远在英国就没人管了!若不是看在你学业还行,你早就被拎回国了。”
“就是呀,我这MBA不是假的呀,剑桥的MBA,我两年半就拿到了。还说我不务正业?”
“是说你不爱惜身体,别装傻!”开车的女子笑了一下。
“哎,二姐,这个可不是什么高级妓女,人家是来中国商务考察的,我是在飞机上认识的。”
“……”
“呵呵,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吗?你是不是故意打击我的?连多说句话的机会也不给,你这叫棒打鸳鸯。”
“……”
“你到是说话呀,干嘛对人家态度那么冷淡?我在旁边多尴尬。”
“……”
“我服了,二姐,你什么时候也学大哥装深沉了?我这才回来,怎么也得给点热情呀!”
“这个斯丽雅让我很不舒服,我不喜欢,相信父亲和母亲更不会喜欢。劝你离她远点,别跟我讲你那什么一见钟情,什么棒打鸳鸯,你又了解她多少?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胡闹了。”
“可怜的人啊,冰冷的雨水蒙住了她的双眼,摆在你面前的明明是蜂蜜,哪里会是毒药?上天给你花朵般美丽的容颜,又为何不赐给你一双慧眼?照亮我心中黑暗的那丝光明,还很微弱,却转瞬间要被偏见所熄灭……”
“你酸不酸呀,好好说话,让爹听到非得骂你。”开车的女子笑骂道。
“酸?这可是莎翁写的呀!正符合我现在痛苦的心情。”
“痛苦?”
“我温明仁苦苦寻觅了23年,才找到梦中的她,却生生被最信任的姐姐否决,你说我能不痛苦吗?”
“真的痛苦?”
“恩!”
“真的?”
“当然。”
“最后问一遍,真的?”
“……当然。假的。”
某人的本质很恶劣,直到现在才说心里话。
“姐,你电话呢?”
“干嘛?”
“我要给古董和大熊打电话,告诉他们我胡汉三终于回来喽!”
“快到家了,这么晚明天再打吧。”
“这也管?天呐,可怜的二姐夫。”
说着,汽车拐进了一个小区,门口站岗的竟是两名武警……
“妈,瞧您开心的,不早了,您睡吧。”
古远山放下为干妈按摩头部的双手,笑着低声说道。
“好……呵呵……好……好……妈这回算是真正放心了,就是录音带太短,这孩子,还是那么不爱说话。哦,对了,这叫什么章来着?”
赵大妈看到于嫣姑娘从录音机里拿出了那盘磁带,有点意犹未尽,但因已听了七八遍,没好再要求重放,眼中流露着喜悦和不舍。低下头用手轻轻摩挲着那枚军功章,语夹思念地问道。
“妈,那叫红鹰八一奖章,是斌子他们特种部队的最高荣誉。”古远山微俯下头,以羡慕的口吻在干妈耳边低声说道。
“噢!红鹰八一奖章,真漂亮,斌子有出息,有出息。”老太太抚摸着奖章,就如抚着儿子的脸,她已从最初听到斌子声音时的激动慢慢恢复过来,但仍是抑制不住的兴奋,眼中的泪痕仍在。
“妈,真的不早了,让于嫣给你按摩一下,早点休息。斌哥部队有纪律,他回不来,但会常寄录音带给您的。”
古远山和声劝道,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现在的自己演技竟这么好。
那盘磁带根本只是一段空白带,赵大妈听到的都是远山从她脑海中提取记忆后模拟斌子的声音。之所以短,只有几句话,一是因为远山无法长时间连续模拟,二是担心这种异能的使用会对老人家身体不好。
这是远山发现自己可以拟声后的第一次尝试,利用三天时间反复排练后,今天终于派上用场。这是善意的欺骗,可只要能让干妈真正放心和开心就好,听于嫣说,自己不在的这半个月,干妈又有点情绪起伏,她还是放心不下斌子,想儿子了。
古远山又和干妈聊了几句,把录音带拿走了,说是斌哥的部队很特殊,这盘录音带必须寄回去。老人家很好骗,一听说是儿子特种部队上的规定,就难掩不舍地点头同意了。
这也是无奈的选择,因为古远山郁闷地发先发现他模拟的声音无法被磁带记录,他还没弄懂这里面的关键。
对于嫣使了个眼色,古远山轻轻退出了卧室,掩上门,对女佣苏玛点了点头,穿过外间,直到走廊里才长吁了一口气。
他咬牙坚持了七八遍,每一遍都要保持同样的频率,很不容易。一出房门,虽略感疲累,可内心却是极度兴奋。自己的理论一遍遍被证实,自己的能力一点点在成长,仿佛这个世界正羞涩地慢慢掀开面纱,展现那与众不同的容颜,倾诉那背后的秘密。
于嫣首次与远山以默契的姿态,用眼神交流,她同样感到兴奋,兴奋得面带潮红,兴奋得腿直打颤。她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远山自从苏醒后,眼神中越来越带有异样的东西,吸引她,召唤她,她不知那是不是错觉,可她喜欢那样,愿意沉迷其中,她甚至在夜深人静时靠回忆那种眼神来自渎。师姑这两天好象很忙,也没找她,更给了她臆想的空间和时间。
于嫣没有停止,而是以更轻柔的手法为老人家舒缓着筋骨,她的嘴角挂着笑,有点痴迷,有点入神。良久,她才比平时多用了二十分钟完成了按摩,点着了一只由师父专门为赵大妈配制的安魂香,蹑手蹑脚的退出大妈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