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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之后,何戢倒是三天两头凑过来跟刘御说上几句话,搞得刘御再次阴谋论了一把,果断决定得采取B计划,把自己偷溜出去的事情做得更加掩人耳目一些。
褚渊接到了刘御的邀请后实在很难掩饰自己的喜悦和激动,抬眼看着来送信的李萍,盯了好半天才平复了情绪,笑道:“麻烦你多跑这一趟了,我明日一定准时到场。”
在褚渊心目中,一直以为刘御是一个假公主真女人,他确实是谦谦君子,在对方结婚后早就没有了还能玉成美事的殷切盼望,然则能够见到心上人就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李萍连道不敢,点拨道:“公子同殿下乃是兄妹,皇上金口玉言承认了的的,到时候大可不必拘礼。”
褚渊心说一句难道成了我干妹妹他就不是公主了吗?仔细一想才回过味来,原来她说的不必拘礼是指的跟何戢。
这样一想,他心中颇为黯然,毕竟心上人都已经嫁做了他人妇,两个人咫尺天涯,还能再相见都已经是三生有幸了。
客客气气送走李萍后,褚渊沐浴更衣,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熬过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来又洗了一个澡,方才乘坐马车来到了何府。
李萍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了,满面笑容迎上前道:“还请公子随着我来。”
褚渊对她的观感也并不差,两个人亦步亦趋转过两个回廊,何夫人迎面走了上来,目光落在褚渊身上,略一停顿,掩着帕子笑道:“我眼拙认不得人,敢问这位公子是?”
何夫人是半分钟之前听了下面的人禀报说,公主身边的李姑姑在门外应了一个男人进来,这一听着实把她吓得不轻,连忙赶过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可别是公主不甘寂寞在外面偷汉子,那整个何家的脸面可就都没有了。
何夫人并不是蠢笨的人,一看之下,见来人同自己儿子长得略有些相像,已经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果然,褚渊有礼地拱手作揖:“褚氏褚渊,见过何夫人。”
褚渊年近三十,算来不比何夫人小多少,两人算是平辈,然则考虑到刘御在何府的辈分,他却仍然执了晚辈礼。
何夫人捏了捏手帕,侧身避过来,笑道:“原来是褚公子,不必多礼。公子是公主贵客,无需多加耽搁,速速入府同公主一叙兄妹之情。”
她心头一阵乱跳,不是被褚渊清淡如水的儒雅笑容所迷,而完全是被吓得,满建康城谁不知道褚渊对山阴公主那真叫一个痴情无比,至今尚未娶嫁。
这样的大背景下,由不得她不多想,再怎么说主卧里面那个娘们也是自己儿媳妇,真惹出风流韵事来,那就坏事儿了。
偏生刘御她管不了,褚渊她也管不了,褚家可比何家高了两个档次,更何况何夫人和褚渊年岁相近,正该避嫌,不好多说,只得抬出“兄妹”的名头来,委婉告诫他要守礼行事,勿要做出败坏礼节的事情来。
何夫人捏着手帕走人了,褚渊略一皱眉,问李萍道:“难道殿下约我入府一事并未同夫人禀报?”
在他看来,本来应该是刘御带着何戢一块,小夫妻两个招待他一通,然则刚刚看何夫人的反应,她对此并不知情——那就代表着何戢也很可能也不知情。
“是这样的……”李萍张了张嘴巴,还是选择了说实话。
褚渊见状,勃然色变,后退了半步道:“既是如此,那下官万万不可同殿下厮见,岂不败坏了殿下名节?”
李萍诧异问道:“难道公子就不想见我们殿下了?”
这句话正戳中褚渊心头的软肉,他纠结了很长时间,仍然一咬牙:“我是为殿下着想,正……正因为我同殿下情真意切,才不可害了他……”
刘宋皇族上上下下虽然早就把礼义廉耻抛之脑后了,褚渊却做不到把刘御也看成是那种人,山阴公主因为脾性不好,在建康城中口碑已是平平,他万万做不出再害刘御被人诟病的举动。
若是何戢在,那两个人见一面也无不妥之处,君子坦荡荡,所以褚渊屁颠屁颠、欢天喜地过来了,可是若是何戢不在,那他要是入了公主闺房,外面不定传出啥啥来呢,那自然不行。
此时两个人已经快走到刘御屋里去了,凭借王狗狗的耳力,自然早就把这一番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一一向着刘御复述了一遍。
刘御倒真有点被触动了,心中琢磨着褚渊对他还真算不赖,拉开门直接走了出去,似笑非笑道:“不知道褚公子什么时候成了这种拘泥于礼节的人了?”
刘御对他是前所未有的好脸色,褚渊平生第一次对上他的笑脸,禁不住心头鼓跳,愣愣看了好一会儿,骤然回神,不进反退,连连往后走:“殿下,我是在为您着想,还请殿下见谅——宫中如今并不太平,殿下正该谨慎行事……”
刘御知道他说的是一直妄图揪自己小辫子的逗比楚江郡主,这几件事情要是让她知道了,肯定能闹得满城风雨。
不过刘御压根就不在意,算起来他跟褚渊“偷情”还是皇帝许可了的,这个干亲还是刘骏亲自主持给他们办的,考虑到刘骏如今对他的补偿心理,九成以上楚江郡主会吃排头无功而返。
他有点不耐烦地打断了褚渊后面的话,轻轻嗤笑了一声,挥手道:“外面都是别人的眼睛耳朵,进去说话。”
褚渊后半截子话憋在嗓子里,别提多难受了,又见他自顾自转身进去了,略一犹豫,还是忍不住跟上了。
他自然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当即逃出府去,可是见了真人又实在是舍不得走人了,况且看刘御胸有成竹的模样,似乎早就料想到了解决的途径。
褚渊一进门不敢乱看,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以前跟刘御见面都是在佛堂中,这算起来还是他第一次进刘御“闺房”。
刚刚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没有仔细揣度,褚渊却看到房间中没有十分亮眼的佩饰,连大红色都找不到踪影,按理说如今公主即驸马成婚不足一月,本不该如此寡淡才是。
他心中一动,哀痛道:“可是何公子冷落了殿下?”恐怕也就只有这个理由才能够解释为什么刘御要突然把他叫过来了。
刘御颇为震惊地看着这位真·脑补帝纠结痛苦的神色,略微一愣,翻白眼道:“你真的想太多了。”
褚渊偷眼扫了扫纱幔后面床铺上的摆设,凭借他的眼力能够勉强看到上面摆着的只有一个枕头一个被褥,完全看不出有第二个人生活的痕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心中既不想心上人跟别的男人睡觉,又不乐意看到刘御受到冷落,一时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能苦着脸劝慰道:“殿下,在何府自然不比在皇宫中舒适安逸,恣意妄为,还请殿下多加保重,好生同驸马相处。”
这句话的意思是让他收敛臭脾气,别对着何戢甩脸色,不然也不怪人家不乐意过来。
刘御不动声色低头喝茶,按理说他之前都跟褚渊暗示过了,褚渊也该心中有数。可是听褚渊话里话外的意思,恍若不知道他其实是一个纯爷们,看来自己所料不差,当初一番话让褚渊给想左了。
妈蛋,脑补帝怎么能把他好好的一句话给曲解了呢?他在心中盘算着褚渊到底理解成什么了,就一时没有出声。
褚渊却被他的沉默给带跑了思绪,越发笃定自己所思所想,皱眉道:“下官知道这样子委屈了殿下,只是殿下尚且年轻,总不至于……这样……”
他说不出“守活寡”这样难听的话来,可是看实际情况照着自己料想的也好不到哪里去,褚渊深深觉得自己没能力没本事把刘御救出火海,心中哀痛不胜,恨不能捅自己一刀子结束这种折磨。
刘御不动声色摸了摸茶杯盖,给王狗狗和李萍都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出去把门,自己低声道:“父皇被那妖女迷了心窍,如今竟然还在盘算着要废掉太子另立新主……我本来还想着,等兄长即位后能过苦尽甘来,照如今的模样,却似乎前路渺茫了。”
他放空眼神,嘴角微微含笑做神棍状,叹息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如今的太子刘子业明明是刘御的弟弟,他说得却是“兄长即位”,那当然是指的世人都以为死去的刘子荣了。
褚渊心头一动,立刻明白了过来,见他眼中暗含悲楚,顾不得许多,脱口道:“若是殿下有所差遣,褚渊愿尽绵薄之力!”
傻瓜,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刘御终于把褚家这个大势力捏到了手心里,举起茶碗示意道:“多谢公子相助。”
作者有话要说:orz明天要参加运动会充当观众,得吹一整天,我们还发了不知道循环利用了多少年的观众服,艳红艳红的,十分恶俗,而且布料还非常糟糕。今天团支书走下来发放的时候,我没听清楚他之前说什么,看到他手里软趴趴红彤彤的一坨,还以为他勇敢地拿着自己的秋裤拿出来展示,还差一点脱口称赞他好品味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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