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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那孩子也叫喜儿,但她在西北没有姑姑啊,应该是同名了,不会是我那失散的女儿。”周大人心里认同他孩子不在人世多些,已经找了那么多年了,当初他夫人带着孩子离家之时,没多久就遇到战乱,兵荒马乱孤儿寡母的怎么还能活?
若她母女二人真还活着,孩子娘当年是赌气走的,出去后遭遇敌军四处攻城,想必孩子娘早就后悔,回家了,都十年了,她们母女二人应该不在了。
“去找找也是好的,到底是个希望。”冷阅虽觉得喜儿与周大人不太像,但也是个希望,反正都已经找了这么多年了,最多不是也就是个失望,何不去看看。
“可西北那么大,也没个具体的地方,下管就算想找,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人海茫茫,去哪找人。
冷阅踢了锦儿一脚,“这事怪你,要不是你执意要送喜儿走,说不定周大人父女就团圆了,你替周大人负责把人找回来。”
“娘。”锦儿真不想揽这活,可看到他娘认真的样子,只好点头答应,“好,我找人。”
找个鬼,等周大人死后到阴间去找找,看喜儿是不是他女儿吧。
冷阅留了周大人在家里吃了饭,一直把人送到村口,还宽慰周大人说锦儿一定会帮他把他夫人和女儿找回来的,周大人只好千恩万谢。
送走了周大人,冷阅直接转身去了大伯家,进屋看到大娘正绣着大红花色的鞋垫,便问:“大娘,您这是在给绣儿绣这成亲用的东西吧?”
“是啊,绣儿选好了人家,你这做娘的又不会这些女工,我和你婶儿可不得早早的帮着备着。”连大娘边绣着边回道,聚精会神的盯着针线,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辛苦大娘了。”冷阅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都是自家人,谁帮着绣还不都一样。
“我现在帮着辛苦到不要紧,只是等安安长大,我和你婶儿要是不在了,我看你这个娘到时拿什么赔嫁。”连大娘停下手里的活,朝冷阅笑笑道:“你呀,该学学女工了,别整日的往外跑,去做那什么行侠仗义之事了,现在世道都太平了,用不着你,到是你平平安安,等他俩长大,可要你操心了。”
“我才懒得去操那个心呢。”冷阅理直气状道:“大娘和婶儿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再说平平和安安长大,不是还有他哥哥嫂嫂吗?再不济也有绣儿这个姐姐啊,怎么轮也轮不到我呀。”
“你到惯会偷懒。”连大娘拿冷阅没办法,又做起自己手里的活。
“大娘,我来跟你商量锦儿你说咱们给他找个什么样的姑娘啊,爹都催了我好几次,说该给锦儿找门亲事了,可我也不知道给锦儿找谁家的姑娘,才配得上锦儿这孩子。”锦儿在宫里长大,什么样的姑娘他没见过,在京城那么大的地方,她哥都没给锦儿找到合适的人选,在这巴掌大的众山县,又能给锦儿选谁呢?这不是为难死她吗?
要她说,锦儿的婚事就该由他自己做主,偏家里的长辈非要她做主,谁让她是当娘的人呢。
连大娘问道:“你平日里不是很有主意的吗?绣儿的婚事你一拿就拿定了主意,怎么到锦儿这里你就这般为难了?”
冷阅蹲在地上撇嘴道:“绣儿的婚事本就是她自己看上的,我们这些长辈也不过走个过场,但锦儿不同,他从小在皇宫里长大,又有官阶,按理说这婚事本不该要我们来操心的,可这锦儿眼光太高,皇上给他选的达官贵人家的小姐他都看不上,你说我们这里,他能看上谁?真不知道谁规定的婚姻之事,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的,我真不想做这个主。”
连大娘很是同情的看了眼冷阅,嘴边挂着笑道:“这你就放心吧,你给锦儿选什么样的姑娘,锦儿都会听你的,不用为难。”
这男人娶亲不像女人嫁夫,没嫁好就终身悔恨,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大不了月娘给锦儿选的他不是喜欢,大不了以后再慢慢找到自己喜欢的,再娶就是。
“说的轻巧,就因为你们总说这话,我反而压力更大了。”这婚姻大事,岂能随便选个啊。
锦儿因他娘要去大伯家商量他成亲之事,就没跟着,回了家本想回房睡会,可躺床上也睡不着,索性起来,去找绣儿聊天。
敲了两下门后,就推着门进去,锦儿见绣儿在房里刺绣,凑过来看了看绣儿绣的花样,夸道:“绣儿的女工是谁教的?竟绣的这般好。”
“还能有谁,咱奶奶呗,不然你还指望娘能教我啊。”绣儿拿汗巾擦了擦手心的汗笑道。
锦儿被绣儿的回答逗笑了,“也是,咱娘让她做别的都是一把好手,但绣工,压根都不会,小时候我俩的衣服全是买的,娘从来就没给我们做过一件衣裳,连件贴身的衣服都没动过手。”
绣儿从绣架上起来,给她哥倒了杯茶道:“哥,你就知足吧,那时家里多穷,娘顾着挣钱养家,哪还顾得上给我们做衣裳,哪天娘不是忙的脚不沾地的。”
“是啊,娘要不是为了照顾我们兄妹,她也不会吃那么多苦了。”锦儿想到小时候求他娘给万宝芳一百两银子的时候,娘为了他留下来的情景,到现在都感动。
“哥,你这次回来,真打算在家里成了亲再回京去?”绣儿坐下问道。
“娘让我成亲我就成亲呗,总不能去违逆娘的意思吧。”锦儿饮了口茶,看着他长大的妹妹,温柔的笑道:“对了,哥还没问你,娘给你找的是哪户人家,你还可满意?”
绣儿红着脸道:“有何不满意的,也是我自己主意,哥你也认识,就是周伯伯家的长子,周源,娘和周伯伯一直合伙做妆品生意,我和周源也算是青梅竹马,彼此相熟,周伯伯为人和膳,周源又争气,娘说我嫁给周源,是好福气。”
“原来是周伯伯家的孩子,那是放心,那可选好了成亲的日子?哥也好早日做好安排为你送嫁。”
“还早呢,娘说我才十六,就跟周伯伯商量说再等两年成亲也不迟,说是姑娘家的太早成亲生子,对身子不好。”
“娘是心疼你,也舍不得你。”锦儿真羡慕绣儿,自小在娘身边长大不说,娘还处处为绣儿着想,一直放在身边宝贝着。
绣儿见她哥又是叹气,拍了拍她哥道:“因为我是娘亲生的,你不是,没办法,谁让你有记忆,总记得过去的事。”
万宝芳那样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做她兄妹的娘,也只有哥还时时记挂着她,这次回来还特地去拜祭。
“谁让我是男的呢,娘重女轻男,你看平平和安安也是这样,平平从小就没跟娘在一起睡过,安安现在都还跟娘挤床呢,你小时候娘不也总缠着跟娘一起睡吗?我想让娘抱一下都是奢望,不能比。”锦儿不想在绣儿面前谈及万宝芳的事,必竟绣儿从小到大也没认过万宝芳是她娘,他又何苦破坏绣儿的心情呢。
“那到是。”绣儿想着小时候粘她娘的样子,就笑的特别甜。
夜里,冷阅枕在连浩的臂弯处,愁眉苦脸道:“连浩,你说锦儿的婚事怎么咋办?我跟大娘商量了半天,都说要我拿主意,我怎么拿主意了,这可是关乎锦儿的一辈子的幸福,要不你拿吧,到时锦儿要恨恨你好了。”
连浩一点也不推辞,直接回道:“好,我拿主意就我拿主意,这有什么好难选的,就上前村当年帮我们家做房子的杜师傅家的孙女,我看那孩子就不错,手脚麻利,性子与你有点像,我看锦儿就会喜欢。”
“你咋这么随便呢?”冷阅不肯了,坐起身道:“什么手脚麻利,性子与我像,锦儿就会喜欢,你哪知道锦儿喜欢什么样的姑娘,锦儿可比不得旁人,你想给他塞什么样的姑娘就塞什么样的姑娘啊,锦儿那是拿话哄我这个娘呢,你还认真了你。”
“不是你叫我拿主意的吗?反正选错了,锦儿要恨的人也是我,又不关你事。”连浩哭笑不得,这月娘嘴上说要他拿主意,锦儿的婚事她比谁都着急。
“你那拿的什么破主意,一下就决定,算了,算了,我还是好好想想。”冷阅躺下背对着连浩,想想怎么给锦儿选个他自己喜欢的姑娘。
连浩被冷阅冷落惯了,每次月娘背对着他,他就贴上去抱住她,也挺好睡的。
“连浩。”冷阅拿手肘子顶了顶连浩,问道:“大伯是不是明年要过七十大寿?”
“嗯,怎么了?现在离大伯的七十大寿还远着呢,你就想着怎么给大伯办寿席了?”连浩的手开始不安份起来。
“我是这么想的。”冷阅翻了个身,没心思管连浩的不安份,心中有了主意道:“不如我们趁着锦儿在家,干脆给大伯提前做个七十大寿吧,让那些来庆生的人家带着自家的女儿来参加,让锦儿自己选如何,这样我们做父母的也就不用为难了。”
“那要是锦儿还选不上那怎么办?”连浩真觉得月娘有主意啊,这事也让她想到了。
“我就不信,这么多姑娘在聚齐一起,锦儿就找不到一个中意的。”冷阅觉得这主意甚好,就这么决定了。
“那好吧,锦儿的事解决了,你也该让我解决解决我的事了吧。”连浩趁机欺压而上。
“老夫老妻了,你怎么还这么坏。”
冷阅想推开连浩,连浩压住冷阅的手,在冷阅的耳边道:“你最好别乱动,不然安安听到动静又来敲门了,免得咱俩尴尬。”
“坏死了。”冷阅被连浩一吓,真不敢闹出大动静了。
连老大的七十大寿,不仅众山县有女儿家的人得到消息,就是临县也得到消息,月娘有意把消息放出来,自然有很多人家觉得自家女儿好的都带着礼品登门了。
连家的身份大家都知道的,连家人虽有皇室身份,却从不在外面摆架子,相反,连家人平易近人,月娘更是照顾着这十里八乡的乡亲,自家的女儿若是嫁到了连家,就算不受锦公子宠爱,那进了连家的门也是享福的,这样的福气就不想要。
冷阅就知道她这一放出风,来的人自是不少,做好准备在村里开流水席,但来的人还是太多了,都超出了她的计算,原本以为会有百来姑娘,哪知这日竟来了上千姑娘,这不是要把锦儿挑花眼吗?
“哥,娘对你可谓是用心良苦,你可不能辜负了娘的一番好意,这么多姑娘,自己看上哪家的,就选个吧。”绣儿被这阵仗简直吓到了,这莺莺燕燕的,别说他哥不知道怎么选了,她看了几十副面孔,都觉得挺好。
“我自有办法在这众多姑娘中选一人出来成亲,放心吧。”锦儿哪敢辜负他娘的好意啊,选就选呗,不难。
“那看你的了。”绣儿不想操心她哥的事,她哥比她还有主意。
“月娘。”周员外带着周源,担着大小一堆的礼品,让周源给月娘,“今天好热闹啊。”
冷阅接过东西,随便叫了个人把东西放回家里,悄声的对周员外道:“我也不喜欢这热闹的场面,但锦儿的年龄不是到了吗,我这做娘的拿不定主意,可不得花点心思,亲家公,你也帮我瞅瞅,哪家的姑娘好,我这双眼都看不过来了。”
周员外看着这上千人个个都狡好的姑娘们,摇头道:“月娘你可别问我,这事我可挑不了。”
“源哥哥。”绣儿见到周源,高兴的就上前打招呼,哪还管她哥哥挑媳妇啊。
“你眼里除了有你源哥哥,可还有你周伯伯?”冷阅因绣儿和周源的关系,自己早早的对周员外的称呼改了,以前改叫周大哥,现在干脆叫亲家公了,“亲家公,绣儿这孩子被我宠坏了,以后进了你周家,可不能让她没大没小。”
“娘。”绣儿被她娘教训的脸都红了,朝周员外行了行礼,羞答答的叫了声:“周伯伯。”
“别听你娘的,以后绣儿到了我家,我更要把绣儿当自己的亲生闺女一般,和你源哥哥去说说话吧,我和你娘这里不用你小俩口陪着。”
“那爹,我走了。”周源给绣儿带了礼物,自然是想单独给她,听到他爹发话,拉着绣儿就跑了。
“这孩子。”周员外摇头,目光触及锦儿身上,问月娘:“锦儿跟孩子们在那嘀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