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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头杖势大力沉,快若闪电,无论是速度与力道都让老吴头无暇闪避,气势之强,更是他生平仅见。
老吴头不敢小觑,单手一伸,打出一道气罡,铿的一声,杖上龙头猛撞而来,竟是力道不减,直欲破去气罡。
老吴头顿感压力倍增,大喝一声,另一只手也打出一掌,才勉强抵住,但龙头杖似有灵性一般,忽在空中急速旋转,与气罡摩擦之下,噌噌直冒火星。
老吴头一时胸闷至极,不得已飞速后退,双手不停画圆,连连向后飘了数米,才将龙头杖攻势化解。
“老家伙实力不错,竟也入了古武道!”欧阳蓉轻喝一身,单手一伸,去势已竭的龙头杖便飞回手中,再次一剁地面,指着面色略微苍白的老吴头道,“即便你有天大的本事,今日也休想出谷!”
老吴头悻悻一笑,实在没了办法,语气要要多软有多软道,“能不能先听老头子把话说完!”
“不好意思,老身没功夫!”
欧阳蓉正欲再次出杖,一道白影却自凉亭中飞回,落在刁钻泼狠的家主面前,双臂一伸,挡住进攻角度。
“欧阳劲,你也反了?”欧阳蓉这回终于涨红了脸。
欧阳劲是欧阳红英的堂哥,这个武痴从小不善交际,只一心练武,在他这一代的子弟中,几乎没人问津理会,唯独欧阳红英肯与他玩耍。
打小就知道欧阳红英会早死的他,对这善良的堂妹由此也极为爱护,当初欧阳红英抗婚杨家时,唯独他与欧阳蓝睿站在了同一阵线,每次李震天与老吴头溜进谷中,其实他都知道,只不过从来当做没看见而已。
后来听闻红英与李震天私奔时,他的内心其实是十分高兴的,因为他知道,这个堂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
练武成痴不解男女风情,却在欧阳红英从小不断的灌输下,认同了爱情的伟大。
这么多年来,他多少次都想知道堂妹的近况,可欧阳家的严令又不敢违背,这股浓烈的兄妹之情便一直憋在胸中。
直到方才在亭中简要听欧阳蓝睿说了几句,便大概知晓了老吴头的来意,听闻堂妹的儿子身中魔魇,内心焦急无比,这才敢出手阻拦欧阳蓉。
“婶婶!你就听蓝睿和吴世卿说一句嘛!”
在谷中一向木讷乖巧的欧阳劲开了口,这让欧阳蓉意识到了老吴头此来似乎真与红英有关,身为家主,有时不得不身先士卒,严格执行家规,此也是欧阳蓉的无奈,其实膝下仅有的两个女儿中,她最疼爱的就是欧阳红英。
看似老迈实则老骥伏枥的欧阳蓉深吸一口气,压制住怒火道,“行,反正这死老头也逃不出药神谷,老身听一句又有何妨!”
老吴头闻言心情顿时放松,从空中缓缓飘落,迈步来到欧阳蓉前方五米处,拱手道,“家主,你的外孙李大年身中魔魇,此刻危在旦夕,若不及时救治,恐性命休矣!”
“外孙?”
欧阳蓉愣住,嘴角极难被外人察觉的抖动了一下,才克制着波动的内心道,“你说的外孙,可是红英与李震天的儿子?”
“正是!”
欧阳蓉瞳孔闪烁,将颤抖的双手一只藏于袖中,另一只靠握紧龙头杖稳住,连连呼吸了好几口大气,才又道,“他人在哪里?”
欧阳蓝睿在凉亭中远远喊道:“大年就在我屋里!我已经用银针术帮他封住了血脉,但只能抵挡一会,此刻他体内的魔魇已经十分强大了。”
欧阳蓉脚下忽然踉跄了一下,面前的欧阳劲赶紧伸手扶住,起身扫了一眼身后的欧阳家子弟,欧阳蓉忽然面色一变,冷冷喝道:“我当初已将欧阳红英逐出家门,她再也不是欧阳家的人,所以她的儿子与我已无半分关系,想要我欧阳家出手医治,绝无可能!”
老吴头面色一凛,不由暗道:这个老女人心也忒狠了,居然不认自己的亲外孙,这可怎生是好?
正焦虑间,忽闻噗通一声,被家族引以为傲的武痴欧阳劲竟是跪了下来,目含热泪的乞求道,“婶婶,红英当初走是逼不得已,她根本不喜欢那个杨显纯!红英身为药灵,已是替欧阳家承担了千年诅咒,您就不能原谅她吗?”
“是啊,娘!”欧阳蓝睿从亭中飞身而出,也直接跪在了欧阳蓉面前,“姐姐的儿子,可是您的亲外孙,就算娘不原谅姐姐,也不该置外孙性命于不顾呀!”
欧阳蓉又把龙头杖捏紧了些,冷冷一笑道,“不是我不原谅她,而是她丢了我们欧阳家的脸面,老身作为欧阳家的家主,怎能坏了祖宗规矩,你要问我原谅不原谅,不如问我欧阳家百来号子弟原谅不原谅!”
欧阳劲抬头扫了众子弟一眼,抿了抿嘴,却是没有开口,他在欧阳世家,实在没什么亲近之人。
好在欧阳蓝睿心思剔透,瞬间明白了母亲欧阳蓉的意思,她这个娘不是不心疼外孙,而是在众人面前无法开这个口。
欧阳蓝睿身子扭向众人道,“各位兄弟姐妹,长辈伯姨,我姐姐以前在谷中跟你们都十分亲近,现在她儿子有难,你们难道都甘心看着吗?”
欧阳家子弟闻言神色各异,静默了好一会,忽听有人道,“家主,我觉得蓝睿说的对,我们欧阳家脸面是丢了,但已过了二十多年,这事早已平息,若是当初没有红英这个药灵,我欧阳家的气运也不会这么好,我觉得她的儿子,该救!”说完噗通跪了下来。
其他同辈子弟见到这一幕,都禁不住想起欧阳红英这个妙人,年少的时候,他们哪个都与她关系极好,有欧阳红英在的地方,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自从她走之后,药神谷都死气沉沉了不少。
没有欧阳红英的药神谷,这二十多年来不知道有多么寂寞……
“对,我也觉得红英的儿子该救!”
噗通噗通,数十人跪了下来,那些小辈见此情形,也随着大人跪了下来,直到所有欧阳家子弟都跪下,众人便一同高声喊道,“求家主开恩!”
老吴头瞅着这副画面,亦想到欧阳红英这丫头当年有多善良喜人,禁不住胸口一热,飙下几滴老泪。
“哎!红英,我的好女儿啊!”欧阳蓉长叹了一声,老眼中已是禁不住泛红,悄悄伸手在眼角抹了一把,才正色道,“既然如此,老身也不能拂了众意,我答应你们,出手救治红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