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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之晴来这昭和宫已有不少日子,虽平日无人再叼难,在宫中也只是打打杂,但始终没忘此次进宫的目的,经四处找寻,也无所获,宫中姓莫的侍卫不少,只在幼时见过一面,印象实在淡,一时毫无头绪,心里更是急,不禁有些后悔当初进宫了。只得到宫外去碰碰运气了。
墨之晴本只想四处找找碰碰运气,却不想竟迷失在这偌大的宫中,加之衣衫单薄,不能御寒,身体有些颤栗,偶尔走过几个宫女太监也对自己视而不见,乱走不是办法,待在着无人问津,恐怕也会冻死在这冰天雪地中,实在冷得不行,跺跺脚,搓了搓红通通的脸蛋。
墨之晴竟有些憎恨当初的自以为是,为何要进宫来,在外也不至于吃这些苦头。
宁王府。
若晴想到刚才那一幕,便悔恨自己怎么那么冲动,他可是王爷,而自己只是个小小卑微的奴婢。这时有人已经传来自己已经成为格格的消息,若晴又惊又喜,想到肯定是宁王,便想去找宁王好好谢谢他,毕竟自己再也不是丫鬟了。
翎儿来报宁福晋说王爷提了一位格格,是以前的侍女,宁福晋心想也好,王府也该人丁旺些。打开柜门拿出一个锦盒,打开看看里面是一枝金钗,想想也好,递与翎儿说:“去把这个给格格送去,顺便挑上两件鲜亮些的绸子,一并送去。”
待翎儿走后,宁福晋坐在铜镜面前才觉得有些殇神,毕竟是自己心爱的人,又怎能不觉殇情?转念对自己说:“白佳浣竹,你现在是福晋,必须善待王府中每一个人,那位格格想来心底必然很善良,就像多一个姐妹,有何不好呢。”
萱容华略微食了些膳,便觉不舒,昨日之酒似仍回味在口舌之间,饶舌余香,拿过小壶,摇摇似是还有不少,酒真如那人一般,让人上瘾,不由的嘴角微微一笑,也不知是苦笑还是冷笑。
将酒复倒杯中,轻饮几杯,兴头已上,便迫使侍夏继续去给自己取,侍夏既不愿也无可奈何只得去取。
酒之兴起,坐窗台上,从床下摸出那人的玉笛,萱容华也不管那么多,便吹了起来。
宁王爷不知怎么,竟然转到了冷宫,看这萧瑟的环境,是历朝被皇上遗弃的妃子的居所。
幸好,皇兄不是背信弃义之人,所以至今冷宫里还未住进妃嫔,只不过伴君如伴虎,谁也不会想到之后会发生什么,但本王只要在一日,就会护可沁一日。
萱容华酒劲过后,身子稍暖,便想出去走走,裹上狐裘披风,素色一身,倒让自己想起了当年闺中之时的模样。
趁侍夏不注意,便溜出,顺道还带上了一壶酒。
萱容华本是想试试边看雪景边饮酒是何感觉,却不料一路行至冷宫门外,想想这里面也是不可能有人,便不怕失礼了。
萱容华推开大门,走进去,见的一片萧瑟冷清之景色,便进正殿,倒了几杯小饮。
宁王爷走到冷宫门口,看到殿内不正是可沁吗,看到殿内的人儿正在喝酒,皱起眉头,想,是不是因为皇兄?想到这个原因,他心痛了一下,大步走向殿中,夺过佳人手中的酒杯,愤怒的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萱容华被夺过酒杯,抬头便见人,稍愣,轻笑。
“是我醉了吗?”
萱容华摇摇晃晃起身,口中喃喃,
“一定是我醉了……”
萱容华随即便又笑,将那装酒之壶拿过,启唇,仰头,直接将酒水入喉。
宁王爷看佳人如此落魄,心中一紧,夺过酒壶,把佳人抱进怀里,愤怒的吼道:“究竟是谁可以伤到你?!”
萱容华摇晃将人推开,一脸冷漠笑,
“王爷会不会管的太多了?”
萱容华摇首与人对视,心中不禁冷笑,你在乎过吗?玉都碎了,你何曾留恋看过一眼?
“男女授受不亲,王爷此般举动若是让别人知道了,会平添许多烦事。”冷漠的与人保持半步距离。
宁王爷心中冷笑,男女授受不亲,是因为心中装了他,其他男人便入不了她的眼吗?”不准,一旦成为本王的女人,休想再把本王赶出来,宁王爷于是不顾叔嫂有别,重新抱紧佳人,霸道的说:“本王才不管其他人怎样看,本王不准。”又像发泄般,在佳人的脖颈上咬了一口。
萱容华感受到人牙齿陷入自己肌肤中,吃痛的哀嚎了一声,用力想要退开人奈何人愈发用力抱住自己,只能在人怀中抽泣,泪珠滴下浸湿里人的衣袍。
宁王爷咬完之后,邪魅得舔了舔嘴唇,但见佳人哭泣,顿时手足无措,他从没哄过女人,只能笨拙的吻去佳人脸上的泪痕,见落得更加厉害,他勾起嘴角。
“怎么,难道可沁想让本王给你收水,本王可有很多火哦。”他说着捏了下佳人的细腰。
萱容华闻言,撇头,清冷一声笑。
“王爷若是思春,还是回王府找福晋吧。别把任何女人都当成泄意工具。”指尖轻拂过颈间的伤口,“怎么王爷在福晋闺房中都这么玩?”
宁王爷见佳人嘴都快挂茶壶了,戏虐到,“本王怎么闻到一股醋味,”说着,把头凑在佳人脖颈上嗅了嗅,热气喷在佳人脖颈处,嘶哑的嗓音说道,“好像好几斤呢。”
萱容华被人挑弄得颈间发痒,撇头躲开。
“可沁又不是王爷的什么人,有什么立场吃醋?还吃好几斤?”萱容华抬首不满似的看人,“王爷怎不在府中好好陪福晋?来这么清冷的地方可不好。”
宁王爷见佳人真的生气了,变得正经起来,似乎刚才挑趣之人不是他,他把佳人那柔夷放在自己的胸口,“可沁,你还不知道我的心吗,如果本王喜福晋,本王为何天天眼巴巴的跑进宫?”
萱容华嘴角轻拂一笑,脸颊稍红,抬眼视人,“王爷有没有成天往宫中跑,我哪里知道…”将柔夷抽回,稍做冷淡道,“那日我摔了玉也不见王爷回头看一眼。可沁自是对王爷死心了。”
“怎么,本王的沁儿吃醋了?”宁王爷说着,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和那枚一样的玉簪,插在佳人头上,大手把佳人揽进怀里,“女人,休想和本王断绝关系。”
萱容华突思及那玉笛,从身上摸出,替人放进衣中平常放置之处,“也不见你来找这玉笛,还以为真就那么不愿见我呢……”言罢,对人一笑,摇摇酒壶。“王爷可要陪可沁喝几杯?”
宁王爷见佳人声音柔和了几分,便是不再生自己的气了,于是宠溺的看着佳人,轻轻的刮了下佳人的鼻子,“可沁说什么就是什么,本王都依。”说完温和的笑声回荡在冷宫里。
萱容华听人柔语,便心暖,也不想再做计较什么了。见酒杯已被人扔在地,笑,“看来,可沁要用请王爷喝酒可不太容易。”将壶中酒倾倒些进口,凑近人,吻住人红唇,将口中之酒渡之。
宁王爷看佳人如此主动,有点震撼,但这也是好事,他于是便咽下这口美酒,将人压在桌子上,加深这个吻,霸道又温柔。
萱容华被人压在桌子上,腰间被冷硬的桌子磕到,撒娇似的哼了一声,见人没反应略有不满,故意狠狠咬了人一口。
萱容华伸手将人拉坐床沿,钻人怀中,妩媚一笑,
“王爷说,可沁美还是你的福晋侧福晋美?”
萱容华修长的指尖轻在人胸前打转,抬首流眸与人相对。
宁王爷抓住佳人不安分的手指,“当然,是本王的沁儿最美。”见佳人妖娆的模样,再也憋不住了。
萱容华指尖拂过人亵裤,轻手解开,玉臂环于人颈间,“那,你可曾想念可沁?”朱唇于人耳畔轻声柔语,轻唤一声,“桉郎。”
秀女宁钰眼看着今日就要入宫了,早早的打点好一切,便和贴身丫鬟玲儿一起到了大厅,从自己的闺房,再转几个弯,便就到了大厅,见到阿玛、额娘、和哥哥,便问安起来:“钰儿给阿玛、额娘、哥哥请安,这也是钰儿最后一次给你们请安了。”说完便服了服身。
阿玛看着自己的唯一的一个女儿,为了整个家族的荣耀只身一人参加选秀,想再好好看看女儿。
“钰儿,以后进了宫不要再以自我为中心了知道吗?宫里不同于家里,这是一些银子,在宫中银子是很重要的,以后阿玛会不定时给你一些银子。”额娘眼泪忍不住的流出来,看着自己养了十多年的女儿,马上就要去参见选秀了,落选便好,如果真的选上了,那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和女儿见上一面,“钰儿啊,额娘舍不得你,这是你祖母留给额娘的簪子,额娘现在就交给你了。”说完便拿出簪子戴在她的头上。哥哥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就要去参见选秀了,心里不是滋味,可这是阿玛的意愿,也是整个家族的希望,可是进了宫,明争暗斗的,妹妹可能应付得了,“妹妹,以后受到了欺负,就来找哥哥,哥哥会帮你的。”
宁钰自己为了让他们不要怎么伤心,笑着说到。
“女儿进宫一定不会辜负家族的希望,阿玛的期望,哥哥可以为家族做贡献,我还不是可以,所以说都不要这么伤心嘛。”门外的马夫催到,自己便给家人说了几句,便和玲儿一起上了马车。不一会便到了皇宫,姑姑走了过来说到,“各位今日才进宫,选秀时间是半个月后,各位现在就居住在储秀宫。”
不一会便到了储秀宫,姑姑再吩咐了几句便走了,姑姑刚走,一个才人便来了。
小雪纷扬过昨宵天乍寒,叶墨勒惊湛执笔展卷轴,纤月抚梨树,花径作廊庑,满枝花初绽,有雀借小住。风吹尽,流萤飞散,雨打荷坛却不知春去处。苏合蜜香袅袅,香雾沾衣,天方泛白。她推窗仰首,苍穹万里无云又是晴好。抽屉底层玉镯弄轻纱,捧过芽色钧瓷茶具,告知罢储秀管事遂离。
重华宫鎏金檐牙天蓝图纹琉璃玉瓦,还有那径边娇花碧草皆覆雪为衣被,浅薄如雾里朦胧。天地素白浅淡,且在这上下天光素装银衫中寻这一抹嫩粉的颜色。驻足宫门低垂耀眸,音低柔和。
“臣女叶墨勒氏求见敏嫔,还望方便择个,通传一声。”
敏嫔转眼身孕已有三月,一食一事万事留神。那些凉果子还有熏香更是不敢吃不敢用,羽衾议着何不将蜜桔苹果等气味芬芳的东西在水中晾着散散味道,房内味道清新淡雅也是与众不同。自个儿觉得这个提议好,便允了她的做法,几日下来只觉得心情顺畅了许多。敏嫔今日听着南歌说这个对孩子好那个对孩子好的,生生呈上许多吃食要自己常常食用,毕竟是自己家养的奴才比旁人多不少的信任和依赖,所以她做得事只要不过分便也由着她来。听她这么唠叨心里无奈可是看看她板着的面孔,却不知道如何去辩驳抵抗。只得低头喝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皱眉忍着恶心饮下她送来的汤药,拿着蜜枣吃了好几颗才压住嘴里的怪味。门外有宫女朗声回禀有储秀宫秀女叶墨勒氏求见。与南歌对视一眼,心里了然是二妹来了。本是瞧不起她,如今是用得到她的地方,也不好随意拒了她。只是对她这个不请自来的做法可是不满的紧。敏嫔扬袖朗声:“传她进来”。
随风卷来片片晶莹洒落面颊脖颈,晶莹化珠泪顺势滑落。青丝因桂花油而服帖于叶墨勒惊湛鬓间,风拂而过幽微芳芬飘洒。影至脚边虽是无意可还是扰了烟波里的宁静。园内冬初,树梢绿叶悄然化作尘土寂静于地下。莺音乍落惊神,呵气如兰,娉婷入盈盈拜。
“臣女叶墨勒氏参见敏嫔,敏嫔万安。”
敏嫔肚子随着年月的增长,盘腿弯膝坐的方式已经不太适合自个儿。屈膝斜倚在软榻上,旁边一软枕给自个儿垫着,这般也是舒服的紧。本不爱明媚阳光,帐幔掩盖住窗户遮了射入的阳光,桌旁燃几根蜡烛便罢。护甲已除,指尖叩击朱色桌几表面的声音是那般的清脆,触碰间的感觉又是那般清晰真切。低首打量着眼前这个庶妹,似是永远都怯怯糯糯万事中规中矩只求一生安好,可是……人心隔肚皮呢。在府中时到底也是见识过她作得幺蛾子的不是。果然这副皮囊给了她很好的庇佑。换起笑意:“你是我的妹妹,何必拘礼?快起吧”伸手示意婢女上茶:“坐吧”。
殿内昏暗与殿外景色截然不同,灯火葳蕤摇曳生光。途中与风雪纠缠入内与昏暗缠绵,幸得炉火旺盛免去冰冷戚戚。浑幽如梦般瞧得不真切,叶墨勒惊湛低垂眼眸鸦睫底扫,缓缓起身再谢。一重宫墙一曲长门,弱水三千的誓约抵不过谗言。果香馥郁静人心神,瓷音软软:“臣女谢敏嫔。”须臾间神色犹豫,银牙咬唇似是艰难平举柔荑示出茶具。这一路艰难险阻岁月沉默,尘俗岂知。恩仇快意也是昨宵烟云,面前的是她明朝的来去。三分真意七分虚情,屈膝福身,气息微薄音息将尽。
“臣女入宫时带阿玛的话,让您好生养胎。知您山花入茶碧草启杯,再奉送一副茶具,让您打发时光。”
有婢女在敏嫔一旁半跪榻前吹捏小腿以解疲劳,她的声儿小自己也是凝下心神去听她的话。她恭顺自己也不去强求她如何如何,反正是她的性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倒是她的话让自己欣喜了半晌,忙不迭教南歌把茶具呈上来细细赏阅,离家多日阿玛还惦记着自己,宫里宫外传话通信不容易,纵使自己怀了龙裔升得嫔位,可是家室在那儿摆着,总归是差了点什么的。想起往昔不禁热泪盈眶,拿起茶具把玩,抬头望她一眼:“倒是你有心了,阿玛额娘可还好?家里可还好?”
叶墨勒惊湛长久之下小腿轻颤,浑噩间被人端去了茶具。缓缓直立膝盖,躬身退至一边。跳跃的烛光映着染起红晕的面颊,面似桃花。喧嚣人世无人知,几许尘缘几人知。将千万委屈含恨饮下,长甲深入掌间粉肉,这一问谁人更心忧。强忍欢笑音颤颤,“回敏嫔的话,阿玛安好,福晋安好,一切都好。”
她的话儿将敏嫔的心情打破尽,非一母这心到底也是离了不少的。也不知是她害怕惶恐还是不甘愤恨,只是以前有我叶墨勒粲画压着她,如今依旧是我叶墨勒粲画压着她,日后更是这般,在叶墨勒粲画面前她容颜娇好如何,才艺精通又如何?不过都是我的棋子,在我手里,她叶墨勒惊湛永远精湛不起!敏嫔搁下茶具让人收好,瞥她一眼,神色淡然:“那便好。只是你到底是秀女,去不得的地方多了去了,日后你只需在储秀宫好好研习宫规即可,皇上皇后那边儿得了功夫我自然会去求恩典”顿,立身正了神色:“秀女非诏不得入后宫,如今你犯了宫规共归要做做样子,省的落人口舌。你便回储秀宫跪诵宫规一个时辰”。
光影斑驳流年,人生如梦,栩栩梦回她终容不下太多。叶墨勒惊湛臻首不抬,入眼的终是脚底理石板砖辉映的诸事倒影。心如杜鹃啼血声声碎,且将这一生虚妄皆化作眼角盈光散出。拢一束光饮下断肠,眸光波澜渐隐深沉平静中。
“是,臣女晓得。”
一拜为尊再拜是敬三拜恩绝,她冰冷神色刹那转为谦和,梨涡辗转柔和不改。躬身莲步退出,眯眸立于殿前捕捉一份明媚暖在心间。来路作归途,日后不知要踏上几多,小雪纷纷未停,撑伞与道旁斑驳宫墙比肩,踪迹渐远。
敏嫔指了人送她出门,闭眸但笑不语。南歌在旁轻声问着“您真是做做样子?雪天罚跪诵读宫规一时辰…”起身抬茶抿一口,嗤笑一声,做样子?她一个庶女,若非自己怀孕哪里有她的份儿?我叶墨勒粲画从不跟她做样子。
敏嫔细指点了人额头:“你觉得呢?你家主儿从不跟别人做样子”是,爱便是爱恨便是恨,嘴面上的功夫谁不会,虚情假意口蜜腹剑,随意敷衍过去就是了。推窗看了眼外面的风光,敏嫔唇角勾起:“想来宫里人的耳朵是最闲不住的,还不知道如何千方百计的探消息呢。今日罚了惊湛的事儿,叫人好生出去宣扬宣扬吧”想来知道自己对惊湛的态度,她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得很吧,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