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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君侧,毒妃撩人,斗诗(6000)
苏安染见萧凌墨的神情略有些郁郁,便微笑着打着圆场道:“再有不多日,定然能够见到四弟与五弟的炫耀了,四弟此时倒也不必说得如此酸味十足。ai悫鹉琻”
萧凌墨原是想要说,谁知道母鸡会不会下蛋,但转眼便看见太子萧琀墨深沉的眼色,心想着自己总不能真的被人瞧不起离了去,便忍着没说话。
“多谢太子妃吉言,五弟一定会加倍努力的!”萧宇墨却是痞痞一笑,伸手揽过秀嘉儿纤细的腰肢,当着众人的面亲了她一口,惹得秀嘉儿红着脸直往他怀中钻去,也引来了大家起哄的调笑。
浅夏近前看看在知道自己是被人害得暂时不能怀孕的两人截然不同的待遇之后,立即就清楚这不一样的结果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上官多多性子稍有些软弱,约莫心中只想着对暗害她之人的怨恨,而忽略了真正该挽回的恰恰是一个男人的心而已旄。
但秀嘉儿显然要聪明许多,将怨恨深深的藏在心中,等着回府后再做打算,而在此时此地,没有其余姬妾的情况之下,先放软了身段,讨好了萧宇墨,加深了夫妻之间的感情才是当前的当务之急了。
“二皇兄与二嫂这边的荷风阁果然是风景如画,漂亮的很呢!”在萧卿墨小心翼翼的搀扶下坐下的浅夏环顾四周,由衷的夸赞道。
放眼望去,只见他们此时正在偌大的荷塘中间的八角凉亭之中。四面环水,只有一条白玉栏杆的九曲桥连通着凉亭与岸边嶝。
盛夏之时开得正盛的莲荷在大雨的浸润下,每片花瓣都莹润欲滴。白的愈加洁净透亮,红的愈发娇艳欲滴,粉的更加娇嫩诱人。还有几株罕见的紫色莲花,妖冶耀目。
“确实如此呢!”秦灼灼微笑道,“从第一年来到行宫,我便被这一池潋滟的莲荷所倾倒,因而只要有幸同行,我便会选了此处休宿。”
“二嫂原来与夏儿一般喜爱这出水的芙蓉呢!幸而我不曾鲁莽的选了此处,夺了二嫂喜爱!”前些年来时,因为只有太子萧琀墨与萧笙墨成家立室,因而平时相聚便只有他们兄弟几个,倒是没有闲聊到这些喜好什么的,便也不晓得原来秦灼灼亦是喜欢莲荷的,萧卿墨暗道幸而当初考虑到此处湿气重而未选,不然还真是夺了秦灼灼的喜好了。
“哦?原来三弟妹与我同好啊!”秦灼灼立即欣喜的说道。
浅夏微微点了点头道:“只是喜欢莲荷出淤泥而不染的洁净与清幽而不浓郁的雅致清香,倒也不算是太过迷恋吧!”
“我亦是喜欢荷花的呢,因着我最期待等莲蓬成熟时,可以剥了莲子来吃!”秀嘉儿眨了眨美眸,说笑着。
“瞧你这馋猫般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府中亏待了你的吃食呢!”萧宇墨却是故作被她丢了面子的嗔道。
霎时,众人都欢笑了起来。
此时,浅夏只听得一道邪肆轻佻的嗓音冒出来道:“既然,诸位皇子、皇妃们都喜欢这芙蕖,而二皇子便是邀了大家来赏荷的,那不若每人作诗一首,添添趣雅如何?”
是吕皓冥?!
浅夏怔了怔,真是不知道那熟悉的声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待一侧头,才看见萧琀墨和苏安染的身后躺椅上,吕皓冥斜倚着身子冒出了头,随意的摇着一柄泼墨山水画扇面的折扇,邪肆的眼眸毫不避讳的看着浅夏。
显然众位皇子包括太子萧琀墨都已经习惯了他这副吊儿郎当痞子模样,没人对他这般不合时宜的姿势有任何的微词。
只有萧卿墨紧张的半侧着身子挡在浅夏的面前,堪堪将他的视线挡了个大半,不让他觊觎他的人。
黝深微凹的深邃眼眸中闪过一道浓浓的失望,暗暗腹诽萧卿墨这么小鸡肚肠。可随后又换位思考,若是换做自己,定然也不愿意别的男人这么虎视眈眈的注视着自己的女人。
只有自嘲的暗暗叹口气,端坐了身子,一瞬间倒是收敛了一些放荡不羁的脾性。
“皓冥的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不如,咱们就以这荷花对诗,不管是七言还是五言,每人都为这满池荷花赋诗一首如何?”萧琀墨双手轻轻一拍,倒是同意了吕皓冥的建议,“也说咱们兄弟几个,许久不曾这般闲情逸致的在一起闲聊了。”
“好啊!作诗就作诗!只是,光是作诗岂不是无趣,不如加些彩头在里面怎样?”萧宇墨亦是兴致勃勃的赞同道。
“那不如若是轮到时半盏茶之内做不出的便罚酒三杯,若是连续三个轮回都能作成的,便由大皇兄赏些宝贝如何?”皇家弟兄,自然各个都是从小熟读诗词歌赋的,斗斗诗,对对联都不在话下。而能够与他们相匹配的妻子,当然亦都是出自书香门第,学识不凡的了。
“那我岂不是吃亏么?”眼角瞥见身旁的秦灼灼有些不安,浅夏料想她娘家家境不好,也许不曾有多余的时候读书识字,又不便挑头说出,便先开口道。
“三嫂有什么吃亏的?”萧宇墨笑道,“满京城谁不知道三嫂不但是京城第一美人,诗词歌赋亦是与侧妃嫂子不相上下,你又性喜荷花,哪里吃亏了呢!”
“再熟读诗书,总也有词穷的时候,我说的吃亏却是我是有身孕的人,陈御医可是叮嘱了不能喝酒的,这要做不出被你们罚了,岂不是吃亏的很么?”其实咏荷真是难不倒一个喜欢荷花的人的。
“三嫂你莫急,咱们怎么地也不敢拿未来的侄儿开玩笑不是!所以呀——”嘿嘿坏笑着,萧凌墨道,“你的那一份便由三哥代劳!”
“嗯!老四说得没错,三弟妹若是轮到受罚,三弟理应代劳。至于其余弟妹们么,依我看,大家亦有一次让自家夫君代劳的机会。你们看,这样的决定还算公平么?”萧琀墨高深莫测的视线一一扫过众人,嘴角带着点点笑意,却依旧不及眼底。
“好好!大皇兄的这个主意甚好!二哥,你快叫人准备酒水来,咱们这就开始吧!”萧宇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于是,说好了顺序,以太子萧琀墨起头,世子吕皓冥结尾为一个轮回,一边赏着满池的莲荷,一边赋诗助兴。
萧琀墨首先指着荷塘中一株才露尖角的雏荷,那上面正有一只蜻蜓立在上面,随即铿锵有声的吟诵道:
“泉眼无声细细流,
树阴照水爱晴柔。
小荷才露尖尖角,
早有蜻蜓立上头。”
“好!好!不愧是大皇兄,才思敏捷!”众人一阵欢呼鼓掌。
接下来便是太子妃苏安染,只见她美眸微转,面若芙蓉的吟道:“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大皇嫂这是在暗喻自己的芙蓉娇颜么!好!好诗!”气氛被点燃,萧凌墨一时之间也忘记了因为上官多多至今不曾有孕的丧气,恢复了活泼的性格笑道。
“四弟这是在笑话大嫂了么,大嫂只是赞美荷花而已!”苏安染娇羞的掩面低笑,心中受用的很。只是,当眼眸流转,看见萧琀墨低垂眼眸没有半点多余的表情是,心中又凉了下来。
轮到萧笙墨与秦灼灼,浅夏原道秦灼灼定然会遇阻,不想倒也顺利的过关。
再轮到萧卿墨时,只见他看一眼满池芙蕖,又情深款款的看着浅夏诵道:“朱颜碧墨放池畔,
舞袖挥毫对玉莲。
尽态极妍宛若生,
一脉幽香把君难。”
“三哥,你这是在咏莲还是在咏三嫂呢?”萧宇墨促狭的不停的在两人的面上扫视。
“我这当然是一举两得了!”萧卿墨当然是厚着脸皮承认他这是借莲来赞美浅夏,毫不顾忌的将娇小的浅夏揽着靠近自己的怀中,并还有意无意的挑衅的看向吕皓冥。
后者在他的眼神中稍稍失色,但又很快恢复常态,而萧琀墨亦是借着举杯喝茶的空挡,不着痕迹的看着萧卿墨,嘴角依旧轻扬,只是眼眸平静无波。
浅夏羞赧的挣脱了几下,却未果,便也就随他去了,此时萧凌墨与萧宇墨起哄着等她赋诗,水眸淡淡的扫一扫满池的荷花,忽见一阵风过,霎时滴滴答答一片水滴落入湖中清脆作响。她眉头一喜,沉吟片刻便低声吟道:“炎夏雨后莲,
春归花寂寞。
满塘素红碧,
风起玉珠落。”
“还是夏儿的最贴合此时此景呢!”众人一片鼓掌声,苏安染笑意盎然不失赞叹的说道。
“确是如此呢,此时刚巧是落雨之后,点点水珠随风滴落,应景的很!”秦灼灼亦赞道,“咱们当真是不能与三弟妹相比的!”
“大皇嫂和二皇嫂过誉了,我不过是好运的刚巧遇上这一阵风过而已。”浅夏连忙谦和的摆手。
接着,萧凌墨与上官多多亦是先后吟诵了一首,再加上萧宇墨与秀嘉儿夫妇,最后一个轮到的自然是吕皓冥。
只见他忽然长身而起,抚一抚斜躺着有些褶皱的雪白长衫,自桌上端起一杯酒,缓走几步行至护栏旁边,对着碧空仰面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惹来萧宇墨的调笑:“吕大哥,你这是在自罚一杯还是借酒助兴哪?”
“当然是借酒助兴哪!”吕皓冥潇洒的一个旋身,视线不偏不倚的落在浅夏的脸上。
因为他的动作太快,萧卿墨一时没防备,没来得及将浅夏藏在身后。呃——实则是想藏也藏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夏儿娇颜落在吕皓冥火热的眼眸中,而不能冲上前去挖了某人眼珠子的萧卿墨只能警告的看着吕皓冥干瞪眼。
吕皓冥却只当没有看见他不悦而占有欲极强的眼神,依旧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浅夏看着,嘴唇微张,略带忧伤的嗓音中飘出一段优美的诗句:“荷园不可采莲,
莲叶空自田田。
无鱼戏在莲中,
我亦难入莲间。”
“皓冥,你该娶一房媳妇了!”自开始吟诗之后,便没再出声的萧琀墨忽然放下手中茶盏,眸色深沉的看向闻言后微微一怔的吕皓冥,“你若是相中了哪家的小姐,我便与父皇提一下,赐婚与你可好?”
他是故意的!
吕皓冥明显的看出萧琀墨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眸中警告的意思,略略苦涩的笑了一笑道:“皓冥多谢太子记挂着我,只是,目前为止,还不曾有人能够进入皓冥的心房,倒是让太子失望了!”
说罢,只对着萧笙墨抱拳道了声告辞,便头也不转的转身大步离去。
“我怎觉得吕大哥最近脾气越发的古怪了呢?”萧凌墨抓抓头皮,不解的看着吕皓冥的背影道。
“应当是看到咱们都娇妻在旁,心中酸涩了吧!”萧宇墨如此猜想。
萧琀墨却只是抬眼了看了看若有所思的萧卿墨,继续吟诗一首,将他们重新带进方才的提议之中。
萧笙墨则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盛夏的阵雨来得快去的也快,不用打猎的日子过得非常的清闲,由于此次萧承昊带出来的妃嫔并不多,因而每日他空闲的时候甚多,便时常会招了儿子们一起或闲聊、或下棋、或讨论国事。
浅夏在萧卿墨严密的守护中,总算也能稍微的透透气。
这日午膳后,萧卿墨还不见回,这天也不像是要下雨的模样,越发慵懒的浅夏便决意让筱蓝筱汐搬一张躺椅到竹林中休憩。
方指挥着两人抬起躺椅,就见雪漫匆匆的进来。
“奴婢见过王妃娘娘!”雪漫进内便先行了礼。
“你怎么明目张胆的就过来了呀?”筱汐立即对着门外面张望,有些责怪雪漫的不知轻重。
“筱汐姐姐,是吕侧妃让我来的。”雪漫赶紧说明来意。
“她?”浅夏兴味的看着雪漫,“她叫你来是想要对本妃说什么呢?”
“她——”犹豫了一下,雪漫回道,“她说请王妃娘娘去香塘园一聚,她有话要与娘娘说。”
“香塘园是什么所在?”因着怀孕,在行宫的日子,萧卿墨是怕她磕着碰着的除非有他陪伴,其余地方一概不让她随意走动,她倒真是不知道香塘园在哪里。
“回小姐,香塘园在咱们园子的东头,那边的小桥流水很有南方特色,花红柳绿的倒是有着很好的景致。”筱蓝经常要帮浅夏办事情,因而这行宫虽是第一次来,但各院各园倒也基本摸熟了,“只是,吕侧妃原是与咱们同住一个院落的,要想说什么为何不直接过来说,非要去别处,定然是居心叵测。”
“是啊!小姐,她向来就想着千方百计地对付你,你可别上她的当了!”筱汐亦是气鼓鼓的道。
“是啊!王妃娘娘,奴婢亦是觉得她不怀好意,因为,她还说了不用奴婢伺候着,也不让筱汐姐姐和筱蓝姐姐随侍。”雪漫虽然逼不得已的过来传话了,但亦是非常的不放心。
毕竟,呂微澜是自己的主子,她隐于内的性子自己是最明白不过的了。沉寂了这么久不曾再暗害王妃,定然是打着更坏的注意了。
“哦?”浅夏却微笑了起来,“她居然这样明目张胆的不让带着你们?看来还真是打着鬼主意呢!”
“是啊!小姐,所以您大可不理她!”筱汐赶紧说道。
筱蓝一看自家小姐的神情,不由担心的问道:“小姐,您难道想要去赴约?”
“也说她这么久以来,难得请我赴一次约,我若拒绝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了!”浅夏却是猜想,那呂微澜绝不是头脑这般简单的人,这么明显的邀她单独赴约,定然不可能是简单的陷害自己,不然,就凭筱汐和筱蓝说出真相,萧卿墨自然就不会放过她了。
那么,她既然还要这样做的原因,肯定是怀有其他的目的。
只要自己的性命无虞,去会一会她又何妨?况且,没有她兴风作浪的日子委实过得无趣呢。
“吕侧妃已然过去了吗?”拢一拢耳边鬓发,浅夏心意已决的问道。
“是的!她差奴婢过来时,已经出去了。”雪漫还是忧心忡忡的看着浅夏,欲言又止。
她是最不希望浅夏出事的,因为,目前为止,她只有依附着王妃娘娘,才有能够离开呂微澜的一线希望。
“别担心,我会没事的!”安抚的看了看三人担心的面容,浅夏笑得云淡风轻,“哦,对了,雪漫,我一直忘记问你,吕侧妃还在娘家时,她与丞相夫人的关系也是这般亲密吗?”
雪漫摇了摇头,一脸的不解道:“关系却是很不好的呢!奴婢刚入府时,便被给了吕侧妃做丫鬟。那时,奴婢只知三姨娘貌美狐媚,深得老爷的欢心,只是自生了侧妃之后,便一直不曾有所出,老爷便渐渐冷淡了她。
自那之后,原本还算受宠的侧妃便备受冷落,时常遭受兄弟姐妹们的欺负。夫人更是不管何时何地,谁对谁错,不打则骂,非常的不待见她。就算是去年知晓了侧妃与王爷偶遇并两情相悦了,夫人亦是不曾给过她好脸色。
却是不知为何,待她嫁进了王府之后,她们之间的关系反而紧密了。奴婢似乎还听说,三姨娘如今在丞相府的日子也比以前好过了些。”
看来,她们之间定然是有着什么样的协议或者相互利用的价值了。那就难怪呂微澜在萧卿墨这儿渐渐失宠时,丞相夫人会出面相助,但具体是什么,看来还是要多用心的打探一番了。
或者,待会儿与她碰了面,旁敲侧击一番,说不定会有以外的收获呢!
主意已定,浅夏便将筱蓝、筱汐留在了詹翠轩,在三个丫鬟担心的眼神目送下,顺着筱蓝指点的路线一路往香塘园而去。
正午的日头稍显威力,但走在柳荫下,倒也还好,浅夏一路上边看看周围的环境,便不紧不慢的缓缓前行,一点儿都不急躁,心中是打算着就让呂微澜多等一会儿。
香塘园与詹翠轩其实还是蛮近的,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看见了白墙黑瓦的围墙处一个拱形的院门,拱门上龙飞凤舞着三个大字“香塘园”。
塘字让人联想到水塘荷塘之类的,因而,浅夏只道此处定然是与荷风阁一般是有莲荷盛开的,却不想,水塘倒是有,却见清澈的水面干净得连棵浮萍都没有。倒是,养了许多的红白锦鲤,悠闲自在的在清澈的水面畅游。
水塘也不算大,只是湖面清爽,看着有几分浩渺的感觉。湖面上是一座连着一座的拱形小桥,显然是代替了平于水面的九曲桥之类。
汉白玉的阶梯,确实有着传说中江南水乡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