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他到张家要人,要秦棠

秦棠张贺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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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徵月在楼上的落地窗看着后院的一幕,脸上露出以为深长的笑意,并不打算掺和。

    院子下,秦棠面色惨白,跟风中摇摇欲坠的叶子一样,随时都有可能跌落,她垂着头,没有说话,无力反驳。

    张夫人说再过分的话,她都只能听着,承受。

    “我倒是没看出来,你看着表面乖巧懂事,骨子里却浪荡至极,连贺年都敢勾搭。你不会以为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就能肆意妄为?”

    “以后出国,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回来,你最好别抱有什么侥幸心理,我告诉你,你也别想找贺年告状,他顾得了一时,顾不了一世,何况你还有个在北山疗养院的亲生母亲。”

    张夫人这是明晃晃的拿母亲当要挟的把柄。

    秦棠哀求出声,“您怎么处理我都行,别找我母亲,她什么都不知道,她跟我的事没有关系!”

    母亲是她的底线。

    张夫人,“现在知道怕了。”

    “对不起……”

    “你犯下的错不是几句对不起便能抵消,做错事必须承担相应后果,秦棠,你要承担的就是离贺年远远的,别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你和他,永远不可能!”

    ……

    秦棠被佣人带回房间,佣人说:“秦小姐,你委屈一点,这几天没事就不要出门了,每天三餐我会送到房间,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

    秦棠没说话,灰败绝望笼罩着全身,她进到房间,佣人便在外面将门锁上。

    刚刚张夫人明确交代,要是没什么事不用出门了,等出国的事宜全都安排好了,让她直接离开,最多一周时间。

    意味着这段时间,她只能待在房间里,哪里都不能去。

    手机也被张夫人收走了。

    她这下,等同于被软禁。

    第二天王叔便来了一趟,拿了些资料材料要她签字。

    签完字,王叔跟她说:“秦小姐,不用太紧张,我会帮你安排好一切,费用方面更不用担心,夫人会给你最好的安排,当然,条件是什么,秦小姐心里也应该跟明镜似得。”

    秦棠拘谨坐在椅子上,腰板挺得很直,双手放在膝盖上,拘谨又紧绷,没有说话。

    王叔看她一眼,没再多说,出去了,佣人及时将门锁上。

    后院,王叔跟张夫人汇报情况,王叔说:“我尽快把手续搞定,不出意外,下周能办妥。”

    张夫人虔诚抄着佛经,身上穿着素色的纱衣,一副虔诚向佛的姿态,“趁贺年这段时间忙,顾不上这边,抓紧时间。”

    “是,夫人。”

    “对了,夫人,还有件事。”王叔转了个身又转过来。

    “有事就说,别支支吾吾的。”

    “前几天叶老爷子的葬礼上,叶繁姿叶小姐和贺年的照片被人拍到拿到网上说事,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叶家老爷子刚去世,叶繁姿和张贺年又被拍到举止亲昵,男未婚女未嫁,加上身份背景摆在这里,被有心人士炒作,引起了不小的舆论漩涡。

    加上有热心群众爆出叶繁姿和张贺年曾经有过一段,标题戏谑为旧情复合,重续前缘。

    张夫人一眼看穿谁的手笔,目的又是为了什么,“这个叶小姐这么着急拉人站队,低劣的炒作手法真是难登大雅之堂。”

    王叔:“我去处理?”

    “不用,留着还有用。”

    张徵月在王叔离开后过来的,看着张夫人誊抄的佛经,看不懂,她向来不感兴趣,挺着肚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妈,您就不怕贺年知道?”

    “知道什么?”张夫人没看她一眼,仔细研磨。

    “知道秦棠被关在家里,您别瞒着我了,我都看见了,三楼那个房间上了锁,佣人每天准时准点送饭进去,秦棠在里面吧?”

    “别多嘴,跟你没关的事少管。”

    “我是不想管啊,但秦棠是我丈夫的女儿,要是秦学回来见不到秦棠,你让我怎么说?”

    “让他来找我。”

    “妈。”

    “行了,你怀着孕,烦心事别管,看见了也当看不见。”

    张徵月勾了勾唇笑,意味深长说了句:“真不愧是您,宝刀未老,当初怎么对付我的,现在怎么对付别人。”

    说完,张徵月喊来佣人搀扶回到屋里。

    三楼。

    秦棠还维持刚刚的姿势坐在椅子上,看向紧闭的窗户外,能看到不远处的开了满路的粉色三角梅。

    暮色四合。

    房间里漆黑一片,佣人敲了敲门,开了锁,送餐进来,放在桌子上,还和秦棠说上几句话。

    “秦小姐,是不是不合口味,怎么不吃?”

    秦棠声音发哑:“不是,没胃口。”

    “多少得吃点。”佣人是张家的老人了,看秦棠这幅样子,叹了口气,声音压得很低,说了一句:“晚上贺年就回来了,秦小姐,你别怕。”

    不等秦棠反应,佣人已经端着托盘出去了。

    秦棠拿起筷子勉强吃了点,佣人说的对,多少得吃点,她没有胃口吃不下去也要硬吞下去。

    一碗米饭,吃了三分之一。

    放下筷子,秦棠上床躺着,满脑子都是佣人刚刚说的那句话。

    ……

    楼下,张贺年车子停在张宅院墙外,门口伫立两座镇宅石狮子,雕饰繁多,模样灵动,是典型南方风格的石狮子。

    推开厚重的红木门,张贺年进到屋里,佣人过来帮他拿东西,他礼貌说道:“陈妈,不用,我自己来。”

    张贺年又低声问:“她呢?”

    “三楼上锁的房间。”佣人陈妈压低声音回答,“夫人在房间念经。”

    陈妈正是给秦棠送饭的那位佣人。

    张贺年算是她一手带大的。

    陈妈一生未婚,没有孩子,私底下把张贺年和张徵月都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

    张夫人年轻那会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许家大小姐,生的两个孩子都是佣人保姆照顾,张夫人从来不管。

    张贺年记事起就不亲近张夫人,上学时期开家长会都是家里佣人或者秘书助理代劳,张夫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陈妈是他在张家为数不多信任的人,在秦棠搬进张家住后,他特地请陈妈帮忙多照顾点秦棠,有什么风吹草动告诉他。

    从前天开始,张贺年觉得秦棠不太对劲,最后一条消息是前天发给他的,她说最近忙,没事别来找她。

    秦棠是不可能会这样跟他说话。

    昨天,陈妈私底下联系他,把家里情况跟他说了,他这才知道秦棠被张夫人软禁进来了,手机被张夫人拿走了。

    这是打算趁他不注意‘安排’好秦棠啊。

    张贺年去了张夫人房间,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张夫人的声音,“进来。”

    推门进去,满屋子的檀香味,张夫人坐在香案前,沉沉开口:“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怎么,不忙了?”

    张贺年站稳,环顾一圈,“我找您有事。”

    “怎么,想明白了,愿意相亲了?”

    “不相。您不用绞尽脑汁给我塞人,我一个都看不上。”

    “那你回来干嘛。”张夫人从胸腔里冷哼一声,拨弄手上佛珠,香案上的香染着,烟雾徐徐飘散,她仿佛是虔诚的佛徒,静心诵经。

    “要秦棠。”

    话音刚落,张夫人拨弄佛珠的手一顿,“要什么?”

    “秦棠。”

    张夫人没说话,握着佛珠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经脉显露,房间里的气势一下子就变了。

    张贺年明知故问道:“秦棠呢?”

    “这么关心你的外甥女?”

    张贺年面色清冷,长身而立,“您说什么都行,所以,人呢?”

    “不清楚。”张夫人继续拨弄佛珠,“你找错人了,不在我这。”

    “最后一次见面,是前天晚上我送她回来,之后失去联系,手机打不通,微信不回。”

    “人不见了就去报警,有警察,你操什么心。”

    “确定要我报警?”

    “……”

    “我有朋友是公安系统、刑警系统的,还有反贪反腐,而我本人……”

    张贺年还没说完,张夫人猛地专身厉声呵斥,“张贺年!”

    “你胡言乱语什么,什么刑警什么反贪反腐,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这要是让别人听见,你把张家置于何地!你把你父亲置于何地!”

    “行得正坐得端,激动什么?”张贺年冷言反讽。

    张夫人冷笑,情绪很快平静下来,“我问你,你想干什么?不是工作忙?大晚上跑回家里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我刚说过,把人给我,不给,我能做什么,您能猜到。”

    张夫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棠是我的人。”

    张贺年的声音,掷地有声。

    张夫人再没心思拨转佛珠,她没转身,当没听见。

    “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在北城就做了,还要我说得更清楚么。”

    “滚。”张夫人开口,“滚出去。”

    “您最担心最害怕的事其实早就发生了,您现在阻止也来不及了。”

    张贺年直截了当,说出来的话让张夫人脸色煞白,虽然有心理准备,可听到张贺年亲口说出来,那种震撼和愤怒还是抑制不住。

    “你是不是被女色迷得神魂颠倒,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你姓张,你姐姐是她的继母,她的父亲你得喊一声姐夫,你们这样做,有悖人伦,你知不知道?”

    张夫人按捺着怒火,尽量心平静和同他道:“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漂亮的、性感、知性,都有,

    陈家、李家、许家,哪一个没有?哪一个不比秦棠好?哪一个不比秦棠适合你?”

    仿佛他只是一时执迷不悟,误入歧途,作为母亲,有责任劝他回头是岸。

    “贺年,你身上肩负的不是你一个人,我们家的人,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会引起重大变故,尤其是你,家里培养你,不是让你肆意乱来,胡作非为。”

    “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救你,不要一条道走到黑。”张夫人指着房间门口的方向,

    “现在离开,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刚刚的事,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张贺年非但没有走出,冷硬的五官看不出什么情绪,他甚至都没有看门口一眼,而是又上前一步,代表他的态度,和他的决心。

    张夫人的心一点点沉下来,咬着牙根,却还是止不住的愤怒,“张贺年,见好就收,我最后一次告诉你,出去,现在立刻出去。”

    张贺年不为所动,沉声反问:“她父母离婚,是因为张徵月介入,你们非但没有阻止,还放纵张徵月,让她任性破坏别人的婚姻,当年,为什么不像现在这样劝张徵月?”

    张夫人目光错愕,当年的事特地避开张贺年,他怎么知道那么清楚,“你私底下调查过?”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事关整个家族利益,张夫人谨慎问他,“你还有跟别人说?”

    “您觉得我要跟谁说,秦棠么?需要我说么?她会不知道?”

    “张贺年,别忘了你站在哪边的。”张夫人提醒他,“你姐姐这件事你最好忘干净,何况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她好不容易有一个幸福温馨的家庭……”

    “那蒋老师呢?秦棠呢?她们的家庭谁赔?”

    “怎么,你替她们讨说法来了?”

    张贺年薄唇微勾,眼神愈发冷淡没有温度,充满自嘲,他配么,对秦棠来说,也应该憎恨他的。

    张夫人沉默一会,突然明白过来,“你别告诉我,你对秦棠有愧疚。”

    张贺年没说话,态度更像是默认了,他不否认对秦棠有愧疚的成分。

    张夫人这会明白张贺年反常的态度,原来情有可原,张夫人的脸色缓和下来,“那好办,我会用其他方式弥补秦棠,至于你,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

    “用不着,她的事,我来管。”张贺年沉声开口,“我今晚来不是跟您商量,而是单方面告知。”

    说完张贺年转身离开,朝三楼走去。

    他来到房间门口,这种简单的锁难不倒他,几下便开了门。

    蜷缩在床上的秦棠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门一开,外面的光线仿佛照进她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