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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制毒,达子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因为那个导师领他们干的就是这个工作,可是老姜所能生产出的蓝色的晶体,达子却做不出来,老姜是业界的老手,每每毒品有更新的,他都是第一个去研究,而导师并不是纯毒品贩子,所传授的都是那些贩子们用了很多年的老方法,而且内地又没法与金三角同日而语,那里落后多少,不是用技术水平衡量,而是用年来计量的。
所以华哥让他制毒而且还要和老姜的一样,达子打死也做不出来,可是,华仔现在就在他的身后,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如果制不出来,他的命也就不保了,达子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努力的去回想老姜在制毒时的每一个细节,可是关键的地方,老姜没有让他看,他在心里咒骂着老姜,老姜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时候死,这不是要他的命吗,他的汗一滴滴地往下淌。
他用原来的方法把毒品做了出来,冰毒没有析出蓝色晶体而是一种乳白色,通过纯度验证,只有67%。
华仔口中一句,“丢你老母!”
达子只能实话实说。
“华哥,不瞒您说,我才跟了老姜一个月时间,他制毒的程序我才刚刚了解,哪能那么快就掌握啊?再说,老姜制毒时总防着我,关键环节不让我参与,今天这套程序,也是我自学的。还有,制作高纯度的蓝色冰毒,是大师级的技术,甭说在金三角,在美国和墨西哥也是屈指可数的。让我用这么短时间达到老姜的水平,我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是不可能的。”
达子罗里罗索的说了一大堆的废话,他知道这些话对现在急得火上房的华仔来说,一点作用也没有,但没办法,他必须努力给自己寻找生的机会。
“我说过,不留没用的人。”
华仔不再听他解释把枪掏了出来,达子看到华仔这是要动杀机,只好咬着后槽牙说。
“这样吧华哥,你再多给我点时间,我尽全力行吗华哥?”
华哥看着达子犹豫着。
“好,一周,就一周。一周之后,纯度如果过不了90%,你就得死!”
华仔给达子下了最后通谍,然后命令手下最得力的干将丹尼严加看管达子,吩咐没有他的允许,不许达子离开半步,吃喝什么的需要什么送进什么。这才带人扬长而去。
临走时,华哥吩咐手下把这些货烧掉,告诉达子这种老式产品现在已经没有了市场。达子明白华哥这样做的意思,无非是告诉达子,一周后他要是研制不出高纯度冰毒,他就得死。
达子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时他也才有机会静下来,回忆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这一连串的事情都来得太突然了,完全不在他的设想范围之内,老姜的死亡把他推向了制毒的前线,他来金三角是为了缉毒,而现在自己却成了一个制毒师,组织上是否会让他这么做。
要说原来做为老姜的下手,自己不是直接制毒,心里的愧疚还会小一些,可是现在自己亲自生产了毒品,如果真的必须按华哥的要求做出高纯度的毒品来,华仔集团就会大量的生产出来,那样,市场上的毒品就会危害到更多的人,他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罪魁祸首。
到那个时候,组织会认可自己是迫于无奈吗?自己学的化学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害人还是帮人?
达子打开了门,他知道门外丹尼一直在看着他,他对丹尼说。
“快崩溃了,要去按摩一下,疏通一下脑筋,更好地回忆老姜如何制毒。麻烦去向华哥秉报一声。”
丹尼斜了他一眼,给华哥打了电话,达子听到华哥同意去,但是必须手下寸步不离的跟着,达子想起了老姜在制毒工厂说的话,感觉自己真的是进了监牢,每时每分都有人监视着他,他在心里笑到,如果自己去嫖妓,他们也在旁边看着吗?
丹尼带着两名手下跟达子来到了洗浴中心。达子指定按摩师毛乐给他按摩,毛乐就是他在金三角的线人,达子的消息也只有通过毛乐才能传递出去。然后毛乐再带回上级的指示,传给他。
毛乐看到达子来,热情的打着招呼,熟练的把按摩床打理好。
“达哥,好久没来了,你还是喜欢全身的吧。”
毛乐一边给达子盖上毛巾,一边偷着眼看着在旁边一起按摩的丹尼和手下,丹尼此时已经闭上眼睛在享受,但那两个手下却一直在注视着达子的一举一动,达子和毛乐之间的交流只能通过特工专业的密码传递。
毛乐在达子身上敲击的每一下,都是暗号。达子在床边敲着回应着。
“老姜死了,华仔逼我制毒,怎么办?”
“先稳住他。”
“怎么稳住?一周时间制不出冰毒,我就得被干掉!我现在左右为难,要是制毒,我他妈来干嘛来了?可不制毒呢,命就没了。你说我咋办?”
毛乐的手在达子的后背来回的按着,达子很长时间也没有听到毛乐的动静。达子翻了个身,直视着毛乐。
“你倒是说话啊!”
“我汇报给上级。”
“操,纯属废话,上级能咋说,还能把我救回去吗?我就是个化大毕业的普通大学生,哪成想卧底这么凶险啊?现在真的后悔接受这项任务了!”
达子发着牢骚。
“这不还没死呢吗?你意志坚定点儿,相信组织一定会给你方向的。”
毛乐话说的很肯定,但达子知道他也是六神无主,只能安慰自己。所以,就更悲观起来。
“命都快没了,咋坚定?好好给我服务一次吧,这没准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见面了。”
还没有按摩完,华哥就来了电话催促他们快些回来,丹尼及两名手下带着达子走了,毛乐忧心重重的看着达子的背影。
达子还是个学生,某种角度来说,他不是名真正的警察,很多刑侦的知识,他并不了解,在接下来的工作中,达子将会到更加凶险的境地,想到这儿,毛乐不禁为达子捏了一把汗。
毛乐迅速跟曲经取得联系,曲经正是他的上级,他分管着两条卧底线,大陆和达子。大陆是正式的武警特勤,由曲经直接领导,而达子是外招的特殊技术人员,由毛乐负责联络。毛乐是达子的线人,达子并不知道上级是酒吧老板曲经。
毛乐向曲经讲了达子的困境,曲经听了也是非常担忧,他告诉毛乐当初之所以选中达子做华仔的卧底,就因为华仔多疑,一般特工人员很难打入其内部,所以上级才派了达子这样的普通大学生去做卧底,更加有隐蔽性。
曲经并没有告诉毛乐达子曾经进过监牢,因为他不想让毛乐对于达子有什么偏见。
“华仔是个狠角色,他手下的人没有超过4年的,都被他干掉了。目前华仔让达子制毒,还要求达子达到老姜的水平。达子当助手还不到一个月,根本不可能制出纯度那么高的冰毒。可华仔不管那套,制不出来,就要干掉达子。我看达子是凶多吉少,咱们必须尽快想想办法才行。”
毛乐把自己的忧虑也说了出来,曲经也觉得,达子现在的处境真的非常危险,他没有考虑到达子被逼上位,组织上应该怎么保护他的问题,他和大陆当时设计的打入豪哥集团的计划,并没有要让大陆杀了老姜,可是老姜命短,他就撞在了枪口上,也就使大陆成功的进入豪哥集团,但是,现在麻烦来了,而且还很大。他也拿不定主意了。
曲经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
“不行的话,救达子出来,取消他的卧底任务。“
曲经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为了达子的安全,同时也是为了毛乐的安全。
遭到了华仔的报复,大陆就有了求助于豪哥的真实理由,带着这样的动机,被华仔劫持的第二天,大陆就来到豪哥集团自报家门求见豪哥,手下的人认出他来,报了进去,没多久,豪哥就亲自迎了出来。当听说大陆被劫持的消息后,露出一种意料之中的笑容。
“既然你找到我,以后你的事儿就是哥的事儿,哥是不会让你随便被人欺负的。”
说着话,豪哥喊来一个瘦弱的年轻人。
“这是东,这是大陆,你们都是从东北来的,以后都是自己人了,有什么事儿多照顾照顾他。”
东很客气地跟大陆握手,东的手湿冷没有一点温度,这让大陆心里一紧,直觉上这是一个阴险毒辣的人,心下不免增加了一些小心。但表情上是开心的,说着多加照顾的场面话,同时推心置腹地感谢豪哥给机会。
正说话间,几个手下推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豪哥,阿木吸毒让我们抓到了。”
豪哥的脸就拉了下来。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这东西会毁了你,屡教不改。我告诉你,这是我最后一次拉你去戒毒,如果再犯,别怪我不留情面。”
豪哥对着那个阿木教训了半天,挥手让人带他走,这才转过头对大陆说。
“我们是生意人,毒品只是我们的货源,但绝对不允许沾它,这东西一粘,人就不是人了,所以,别怪我没有警告你,在我这儿,坚决不允许碰这东西。具体的东会告诉你的。去吧!”
豪哥再次挥了挥手,大陆就跟东走了下去。
但这个交往,瞬间就让大陆对豪哥产生了一种亲切感,之前他虽然已经听过曲经介绍,说豪哥在金三角做毒品生意,做的是仁义生意,这也是道上的一致认同。他只把毒品做为生意,对于自己的手下也都是严加管理,之所以要打掉这个豪哥集团也只是因为贩毒,而豪哥此人并没有做什么恶事,曲经还说,他是难得的在犯罪集团中的还有些良知的人。
当时,大陆还没有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现在他明白了,豪哥不是传统的亡命之徒,即便是个毒枭,也是个有道义的毒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