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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南星带着秦翊来到苏小暖的住所,透过车窗,秦翊眸光幽深地望着不远处的那栋小别墅——红顶白墙的两层小洋楼,前面小花园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儿,玫瑰,小雏菊,绣球等等,万紫千红,如人间仙境。
可以想像,住在这里的人是还有多么的宁静幸福,她有着祥和静好的心,眼里有着世界美好,并且把生活过成了诗。
秦翊嘴唇抿得紧了几分,她……经过了那么多事依旧还能如此阳光么?
他是该庆幸她没有堕落,还是不甘心她那么快就忘记了自己?对于过去的一切都抛之脑后,没有任何交代。
“大哥,怎么了?嫂子就是住在那里,没错的。”乔南星看着他沉默不语,皱了眉,“你那么大老远的过来找嫂子,不去看看?”
秦翊垂下眼,“也许……她未必想见我。”
他也不知道来找她算不算是打扰。
他与她之间隔着楚怜的死,她没有任何交代就一走了之,没有解释,没有愧疚,没有一点点音讯,好像人间蒸发了,他怎么都找不到。
可如今他真的找到了,他又该怎么面对她?
追求她害死了楚怜?还是解释他与白珞琳的关系?
曾几何时,他跟她的关系已经变成了这样。
乔南星深深地看着他,表示可以理解他这种即期待而又忐忑地心情,“大哥,既然来了,还是去见见她吧!也许事情并不是你们所认为的那样,有什么误会解开不就好了。”
“嗯。”秦翊点了一根烟,飞快地吸了几口,直接丢了,开门下车。
乔南星叹了一声,跟他一起走到小别墅门口,按了门铃。
没人回应。
第二次,还是没人。
乔南星有点急躁了,连续用力按了好几次,依旧没人来开门,反倒把邻居给吵醒了。
“你们是谁?做什么的?”隔壁的老外大叔瞪着眼睛,一脸不高兴。
乔南星讪讪地笑了笑,拿了一张苏小暖的照片给他看,“你好,请问这个女孩子是住在这里吗?我们是她的朋友,专门从中国来找她的。”
老外大叔有点老花,放远了看了看,“嗯这个女孩子真漂亮。”
秦翊眉峰一凛,不悦地剐了老外大叔一眼,乔南星赶紧拉开他,笑嘻嘻地继续询问老外大叔,“对呀!她确实很漂亮,请问她住这里吗?”
老外大叔眼睛悄悄眨了眨,随即摇了摇头,“没有!我不认识她,如果我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我一定记得的。”
乔南星心一沉,继续让老外大叔再看看,“她跟我们说是住这里啊!摆脱你再看看。”
老外还是摇头,“我真的没有见过。也许她曾经在这里住过,但是搬走了。现在这里住的是一对儿黑人夫妇呢!”一说起黑人,他就忍不住吐槽,“我跟你说,隔壁这对老黑鬼真的很烦,说话太大声啦!吵的我睡不着!哼!”
乔南星有着失望,却还是认真地跟老外大叔道了谢。
秦翊一直没有说话,目光久久地落在院子里的花朵上,好像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在露营那一次的花海里,她真正主动交给了他。
后来有过那么多次,他总是最记得那一次,花开颓靡,如这一花园的花朵。
乔南星唉声叹气,“大哥……对不住,我们之前调查的结果就是在这里,也许……我们来迟了。”
“嗯。”秦翊目光从花园里收回,掩盖下眼底的失落,转身上车,“走吧!”
等他们开车离开,乔就刚好从道路的反方向回到了家。
老外大叔听见他的车声,赶紧开了门出来,在篱笆那一头喊道:“乔!你过来,我有事和你说!”
乔本来就是回来拿点苏小暖的东西,没想到这位大叔一副如临大难的样子。
“嗨,怎么啦?素素生了个女娃娃,我还得去陪她呢!”
“啊,素素生啦!那恭喜你做爸爸啦!”老外大叔眼睛一亮,也很是欢喜由衷地恭喜乔,过了会儿才想到刚才的事。
“乔,我跟你说,刚才来了两个奇怪的男人拿着相片来找素素,说是你们的朋友!”
乔心一沉,连忙追问,“那你说了吗?”
“我肯定不说的啦!”大叔得意地笑道:“谁知道是不是哪里来的坏人呢?如果真的是你们的朋友又怎么会不知道住在哪里,所以我骗他们说没见过。”
乔松了一口气,“那真的太感谢了!我们确实没有朋友要来,如果有,我们肯定知道的。这事你做的很棒,太谢谢你了!”
“不用谢啦!我们是好朋友!”老外笑道:“对了,等会我给你个小礼物,替我送给素素和宝贝儿。”
“好的,谢谢。”乔想了想,还是再交代了大叔千万不要说漏了嘴,咬定就是没有见过。老外大叔拍着胸脯答应了,还承诺那两人再来就报警了。
乔也不敢久留,把家里值钱的,需要用到的地方都搬走,临走前还特意找了一对黑人夫妇帮忙看护家里。就算秦翊再来,看见了那对黑人夫妇也肯定就信了大叔的话了。
安排好了一切,他才匆忙地赶去医院,通过黎雅的关系快速地换了另外一个医院。
苏小暖一脸茫然,“好好的为什么要搬走啊?过两天就能出院回家了,不必那么麻烦了吧!”
“因为黎医生说你的身体因为大出血,可能还会有别的问题,需要继续治疗。而那家医院正好是专门针对这个的。”乔一面解释,一面帮忙收拾了东西就准备走人了。
苏小暖抱着葡萄,看了看黎雅,“真的是这样吗?我的身体还有问题?严重吗?”
“你别担心,没事的,只是怕以后有妇科,那个医院设备更先进,你去那里比较好。”黎雅虽然不太清楚乔为什么要突然离开,但是她无条件支持。
得到了黎雅的说法,苏小暖才真的相信了,随后就转院去了几条街以外的医院。
为了避免苏小暖怀疑,乔特意叫了黎雅一起,找人帮苏小暖做了个详细的身体检查,结果无止境地拖着,要么就多几个其他的体检,完全就不给苏小暖多想的空间。
苏小暖也很配合,为了葡萄,她变得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乔松了一口气,总算暂时瞒过去了,他认为秦翊不会呆太久,等他回国了,他再换个地方住。
他不想苏小暖再次受伤,不想她像当年那样怀着身孕倒在血泊里,那么无助,那么绝望。
如今的她有了葡萄,对生活充满希望,他不能让她再伤心难过,不能给秦翊任何机会!
黎雅终究起了疑心,在走廊的时候,她向乔提出了疑问。
乔并没有瞒着她,如实地把事情来龙去脉告诉了她,他知道她是最疼苏小暖的人了,这次肯定也会赞同他的做法。
“嗯,既然这样,就让小暖在这里。”黎雅消化完苏小暖的过去,既心疼又愧疚,之后说道:“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跟我说,我即便能力有限,但是我的丈夫也许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乔问,“冒昧问一句,你的丈夫……是谁?”
黎雅低声说了个名字,乔微微震惊,随即笑了,“既然有你先生在,我们就不怕了。只要他不介意小暖的身份的话。”
“不会的……”
*
秦翊离开后,睡了一夜,他一闭上眼睛就总是浮现出那个院子里的花来。
鲜艳欲滴的玫瑰……清新雅致的小雏菊……大团的绣球……每一种花儿都在他脑海里留下深刻印象,依稀和记忆里某个地方重合。
到底是哪里?哪里有过这样的花?
脑海里猛然惊醒,他蓦然弹起,大步流星地离开酒店。
他记得了!是露营的那片花海!院子里的花儿和那里的一模一样!
是她!
那些花儿都是她种的!
“大哥!大哥你去哪儿啊!”乔南星气喘吁吁地追出来,秦翊坐上驾驶位,冷然道:“那个房子就是她的!那些花儿都是她种的!”
乔南星眼睛一亮,飞快钻进车里,“那就好啊!我们赶紧!”
秦翊把车开的很快,本来十五分钟的车程,他硬是花了五分钟就到了。
他冲下车,直奔那个小别墅。
“小暖!开门!我知道你在这里!”他不顾形象地猛按门铃。
这一次,门铃只响了几次,里面就传来了脚步声。
秦翊眼睛亮了几分,贴在裤边的手竟然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是她……是她来了!他终于找到她了!
门咯吱一声从里面打开了,有人从里面探出脑袋。
秦翊满脸期待在看见那人的时候,目光瞬间一黯,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不,不是她!
眼前站着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黑人老太太,手里拿着菜刀,正气势汹汹地瞪着他。
“你是谁!干嘛一直按门铃,吵死了!”高分贝的大嗓门,和老外大叔说的如出一辙。
秦翊神色一沉,锐利深邃的眸子好像失去了色彩,黯然无光。
真的不是她,她真的不在这里。
准确地说,她曾经住在这里,但是她前阵子走了。
他还没找到她,她就已经先离开。
难道这就是缘分吗?他与她终究还是要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