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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是皇上嫡子,应该备受瞩目,却因为母后因生他难产而去世,被丞相弹劾为不详,被扔到偏僻的宫殿,长至五岁,不曾见过皇上,也就是他的父亲。
见过的,只有那些欺负他的兄长,原因是因为他是元后的嫡子,论身份,他比那些兄长高,可他只有嫡子之名,没有嫡子之实,注定要成为发泄挨打的存在。
有一天,他看到最受宠的兄长脸上青一片紫一片,那个时候,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的惊讶和震撼。
那一天,兄长把怒气发泄在自己身上,打得比以往都狠,可是,他也从兄长和宫女太监口中得到一点消息,这伤是一个小女孩打的,而父皇,兄长的母妃都一一保持缄默,那个时候,他想,如果他是那个小女孩就好了,就是能见到那个小女孩也好。
从此,他便开始留意那个小女孩的消息……
慢慢的知道她名字,年龄,身份……
包括她的肆无忌惮,都来自于她的父亲庆王,她是庆王妃的女儿,同他一样,都是母亲在生孕时难产而亡,留下的孩子,可是,待遇却明显不一样,他是父皇的弃子,而她,是庆王的掌上明珠,不用担心做任何事的后果,而他,则为了生存,为了不再挨打,一切都要小心翼翼。
对于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女孩,他第一次学会了嫉妒,却从来没有想到,他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会如此仓惶。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
那首诗歌,是他刚学会,父皇第一次见他,也是父皇第一次亲自教给他的诗歌,说是唱给母后听的,于是他站在一颗桃花树下,念着这一首诗歌。
“你一个皇子,腻腻歪歪的唱这些歌。”
看着面前一袭红色衣裙的小女孩,大约只有三四岁的样子,肌肤雪白,圆圆的小脸红里透白,看上去像是一个漂亮的瓷娃娃,却是一个脾气不好的瓷娃娃。
可是他还是很高兴,第一次见到一个小孩子,还说他是皇子的孩子,虽然她的话中没有一丝恭敬的意思。
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小女孩,他想告诉这个女孩,他不是腻歪的性格,而是听话和孝顺。“这是我唱给母后听的。”
“母后?”李绮罗扎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小嘴微嘟着。“原来你是元后的儿子啊!”
“嗯。”用力的点点头。
“我累了,你抱我去找我家人。”
看着面前嘟着嘴,命令的语气在胖嘟嘟的小脸和童稚软糯的声音映衬下,感觉很可爱,让人生不起反感。
顺从的抱着抱起小女孩,在女孩指着路,一步步走着……
那个时候,六岁的他抱起三岁李绮罗还是有些困难,在走了一段时间后,酸痛的停下脚步,将怀里的人放在地上,而他,颓然坐在地上……
“你真笨,和暗愚差远了。”李绮罗站在地上,跺跺有些僵硬的脚,看着坐在地上的人,抖抖裙子,带着任性的口气,说:“以后你就是我的仆人,不能再抱别人,不能再别人面前唱凤求凰,要记住哦!”
看着面前带着霸道的小女孩,皱着眉,他才不是什么仆人呢!他是皇子,堂堂正正的皇子,却还是没有和这个小女孩辨别这一句话。
因为一个穿着黑衣的漂亮男孩走过来,看样子,比他还要大上一两岁,整个人就像是一块冰块一样,只是那么淡淡的一眼,就像是被冻着了一样。
“你怎过来了,好讨厌。”只见那个小女孩好像没有受到一点影响,看着男孩不满的撇着嘴。
抱怨一声后,直接转身离开,根本就不看他以及那个黑衣男孩一眼。
“元后嫡子李岩。”眯着眼,茶褐色眸子闪过一道冷光,一字一顿开口。
对上一双如同看死人的眼神,身体绷直,下意识的连呼吸都屏住,直到那个男孩离开,他像是被人从水中捞出来一般,冷汗淋淋……
不知道过来多久,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反回那个他从小就生活的偏僻宫殿中,找到一丝安全感。
从那一天,他生活开始有了巨大的变化……
他被父皇接到身边,进了上书房,成为一个真正的皇子以及嫡子的待遇,也听到了更多有关于李绮罗的消息,比如她从小就对行兵打仗很了解,比如她从小就很聪明,即使是她先动手打得人,她也能为自己辩解为,她有正当理由打人,比如还有一个兄长,比如……
只是,依旧改变不了,皇兄对他的欺负……
——
“打他,竟然敢肖想太子之位……”
蜷缩着身子,仿佛回到那段备受挨打的日子。
“暗愚,你去给我打回来。”一声熟悉的软糯声音让他不由得睁开眼,看到不远处站着的红衣女孩,一年未见,她好像长高了,没有以前那么胖嘟嘟了,却依旧很漂亮,看上去,一如既往地光彩明亮,和狼狈的他,形成鲜明对比,心底蓦然升起自卑感。
就在他陷入自己思绪的时候,一个面无表情的男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将那些打他的人揍了一顿……
“李绮罗,你信不信我外公把你抓起来。”
李岩身体一僵,看着向来猖狂的皇兄此时只是指着那个小女孩,却没有丝毫动手的意思,只是口头威胁着,像是一张纸老虎。
原来她就是李绮罗吗?
“丞相是外戚,而本郡主姓李,是高祖的第二十三代子孙,就算出了五服,本郡主也铭记自己是李氏子孙,李氏子孙打一个丞相外甥,算什么吗。”嘴角咧了咧,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倒是二皇子你啊,张口闭口就是你外公,以你外公为荣,忘记自己的姓氏,有背宗弃族之嫌啊。”
“……”二皇子咬着牙,看着面前的小丫头,转身离开。
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李绮罗的伶牙俐齿,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更认识到李绮罗的伶牙俐齿,仿佛所有都说不过她,有碍于她身后的势力,没有一个人对她动手,有一个却不同,那个人就是李绮罗的兄长李尔枫。
“噗通——”一声落水声,让他奇怪的走到湖边,躲在假山后,看到李尔枫神色淡漠的站在湖边,看着湖中扑通的水花。
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从来没有打算去救人,就像是明哲保身一般,没有会试着去挑战庆王,成王和丞相这三方势力,以庆王由甚之。
直到那个红色身影从湖水中爬出来,心刹那间,酸涩,欢喜,苦楚,后悔等复杂的情绪从心底爬出来。
那个人竟然李绮罗,那个他曾经嫉妒过的小女孩,那个保护过他的小女孩,而他只是站在角落中,看着她差一点步入死亡……
“李岩就是一个懦夫。”李尔枫看着从湖中爬出来的人,眼中带着讽刺。
“本郡主觉得,他比坚强多了。”因为湖水的冰冷,说话还带着哆嗦的颤音,头发湿哒哒的粘在白皙的小脸上。
躲在暗处的李岩听到李绮罗的话,手不由得紧了紧。
从那一刻起,李岩告诉自己,这个女孩值得他保护,那怕他真的很懦弱,不敢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