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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一下!
在我毫无防备之下被南霁云从水里捞了出来,水花落满地,赤裸地难堪……
“你在做什么!”我的手不知摆在哪里,斥候道:“南霁云,你要做什么?”
南霁云嘴角挂起一抹冷笑,反问我道:“皇后……你身为南疆后宫之主,你第一件事要做什么?你的本分是什么?怎么……皇后如此善忘,把自己的本分忘记了?”
“本分?”我冷冷的嘲讽道:“本宫身为南疆的皇后,本分是给你当枪使的!除了这个本分,本宫还有什么本分要去实行的?难道躺在床上任你凌辱?”
“皇后看来你真的是忘了!”南霁云的眸光掠过我的全身,嘴里啧然称赞:“看着瘦骨如柴……该有的地方,到时一分也不多,一分也不少……”
我心头涌现莫大的耻辱,伸出手肘向他的胸口撞去……狠狠的使劲的撞去……他的胸口有伤,我那么用力……
他闷哼把痛咽在肚子里也没有松开手,抱着我腿上的手,用了力抠着我的肉,笑得阴沉纨绔,道:“孤的皇后,你的本分不是给孤挡剑……挡枪使的……你的本分是在床上躺平了,任孤索取的!”
“南霁云!”我扑哧一声,取笑道:“南霁云怎么不守身如玉了?你的从一而终呢?白首不相离,只求一人心呢?你忘记姜颐和了?七年都念念不忘,怎么跟本宫在一起几天,你就爱上本宫了?那你的爱可真是廉价喜新厌旧呢!”
我一连几声的问句,让南霁云抱着我转身道:“帝王者,你还真当孤守身如玉?孤告诉你,你吃了噬心蛊,孤总要检验成效,不然的话你真当南疆这个皇后的位置好坐的,孤告诉你,孤想要一个孩子!一个跟皇后生的孩子!”
“南霁云你敢!”
我的内心如波涛翻涌,想要一个孩子?
他怎么让我给他生孩子,他爱的是姜颐和不是我,让我去生孩子……然后在这后宫苦苦挣扎着为了一个皇位?再去跟姜颐和争的你死我夺?
“孤只不过在履行一个做丈夫的权利,有什么不敢的呢?”南霁云说着,步子一停,脸色一沉,对着拦在他脚步的浅夏,冷言道:“就凭你一个奴才也能拦住孤的去路?不自量力!”
浅夏道:“奴才不敢,王上怀中抱的是奴才的主子,主子不愿意的事情,做奴才的总是要拼了命的去阻止,还请王上恕罪。”
真是一个傻孩子,南霁云他是南疆王啊,在这南疆的后宫,谁能阻止了他?
南霁云低笑对我道:“姜了,你的小奴才可真是忠心啊,都敢违背孤的命令!如果孤要杀了他,你会不会伤心?”
我神情一滞,随即警告道:“南霁云,你杀本宫一个奴才,本宫会搅得你整个后宫不得安宁,不信试试看!”
南霁云状似沉吟一下,方道:“仗着孤不敢杀你,所以威胁起来孤跟说着玩似的!姜了这个样子的你…愤怒起来的样子…比颐和美,尤其这双眼睛,染了恨,染了怒,说不出的潋滟风华……”
他什么意思?
真爱上我了?
细说起我的优点了?
他爱上我了?就凭我的额头为了他砸了一个血窟窿?还是凭我的脸上一道疤?他就爱上我了?
他这个爱可真是莫名其妙,令人感觉到满满的算计……还说一双眼睛漂亮……哼!
我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反而觉得赤果果的没有什么不妥,他既然都能放弃他的原则,不去为姜颐和守身如玉……我一个清白之身算什么……
反正在帝王家,本来就是身不由己,没有喜欢跟不喜欢……
“这样真好,南霁云,我得到了你,生了一个孩子,那你应该知道这是本宫生下孩子,本宫会费尽心思让他坐上南疆王,而你的下场,将会非常精彩!”
南霁云注视着我,微微一笑:“达成共识,我们应该合作非常愉快!”
浅夏在他的脚边阻止,南霁云似是不耐,一脚踹在浅夏身上:“你主子都没有挣扎喊叫,你这个做奴才的越规了!”
浅夏被踹在地,南霁云抱着我就走道:“都给孤滚出去!”
随着他的话落,艳笑扶着浅夏出了正殿……
许是刚死过人,整个殿内,仍然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哪怕燃了名贵的香料,也掩盖不住血腥的味道。
南霁云把我放在床上,动作轻柔,似放一个奇珍异宝,小心的生怕我一个磕着碰着……
这么轻柔的动作,想来他是想抱着姜颐和的,不过还未接触女子的他……总是要演练演练……而我就是他最好的演练对手……
就付出感情,各有所需理所当然……
他太知道我需要什么,他知道如何拿到我的短处以此来要挟我……
对!不是别人所爱,只能被别人伤害……自古以来都是这么一个道理,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不被偏爱的燥动不安…
未着一缕,额上甚至还冒着鲜血……
南霁云站在床畔前,居高临下的注视着我,本来我想拉过被子盖住身体,手触到棉被上,不动了……
我越是害怕,他就会嘲笑我,甚至会不惜用言语来羞辱我……害怕什么呢?
我看过他的身体……他看我的身体……我和他扯平了,没有谁吃亏……
南霁云缓缓的蹲了下来,眼神肆意在我身体上扫荡,伸出手摸在我的脸上,目光缱绻缠绵,说出来的话,像黑暗的看不到光明一样。
“姜了!我们相互取暖,你想要的,孤给你,你必须要忠诚于孤,可好?”
身体起了细碎的鸡皮疙瘩,被莫大的羞耻紧紧的覆盖着全身,我甚至有些好笑,此情此景,他跟我说,相互取暖?
呵!
我凝望着南霁云,讥似道:“我们两个相互取暖,到了最后,我们两个是取了暖,但也会把彼此给烧死的!南霁云不爱就不要惹是生非,就像我不爱你一样,从头到尾,我都跟你说过我们是合作关系。我们只有互惠互用的关系。”
说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家都是在皇室夹缝中求生出来的,舍弃了初心,修炼了心坚如铁,就别扯什么暧昧不清了,你我都玩不起这所谓的爱,你我都赌不起这所谓的情,何必把自己伤口揭开给对方再撒盐呢!”
南霁云似是听不见我的讥讽,眼神中流淌着在我认识所有男人眼中都没有看过的涟漪深情。
仿佛……那个眼神仿佛告诉我……他这辈子会为我等候,会在我的身侧……
他的手从我的脸上伸的额头上:“姜了,只要你愿意,孤会护着你,拿命一样的护着你,不需要什么暧昧不清,只需要紧紧的拥住对方就可以了!”
额头因为他的碰触,让我忍不住的偏过头……拿命护着我,碰到我的伤口,还那么用力……不拿命护着我……他能直接砸了我的头。
我赤果果的躺在床上,卑微屈辱……他衣着光鲜,跟我说,只要紧紧的拥住对方,我就有一个依靠……
我是想有一个依靠……可是这个依靠不会是他……
终是忍不住的笑出声来,大声的苦笑了两声:“南霁云,何必相互捅刀子呢?你爱不上我,又何必在我面前装情深?”
南霁云幽幽叹了一口气,苍白的脸色有了一丝的红晕:“孤对你的碰触不厌恶……除了颐和只有你碰孤……甚至你碰到孤的私处,孤也不厌恶……所以……”
“所以?”我内心感觉可悲极了,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量,打断了他:“所以你认为,你可以享受齐人之福,所以……你过来跟我说,你可能会爱上我。问我……你爱上了我,我可不可以爱你?你觉得我这样焐不热的心,一旦焐热了,能容忍我喜欢的人心里还藏着另一个女人吗?”
南霁云缓缓地摇了摇头,目光却是死死地盯住我:“孤想和你试一试!”
“可是我不想和你试一试!”我一下翻身坐了起来,拉过棉被躺在自己的胸前,有些激动的对南霁云吼道:“我不想和你一试,你的一厢情愿不要找我,后宫有那么多女人,只要你看上的我退避三舍,绝对不会为难于她!拿我当什么试验品,我碰触你,你不生厌,我生厌的很!”
南霁云站起身,上了床……跨跪在我的腿上两旁,“姜了,孤看见你额上的伤,孤心疼了……真的!孤心疼了!”
我想都没想着,脱口就道:“你的心疼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是在演戏吗?还是觉得你的一丝心疼,就能换来我死心塌地却爱上你?”
“孤真的可能会喜欢上你!”南霁云眸光上染了痛苦挣扎的颜色,好似他的内心在做斗争,一面是姜颐和,一面是我!
“滚!我不会爱上你,坚决不会!”
我异常坚决的话语激怒他,他直接的压下来,把我压在身下,俯身狠狠的擒住我的嘴角……
用的力气似证明他对亲近我没有厌恶,甚至还欢喜期待……
他刚刚跟我说……对于我的触碰,他不厌恶……说明了,其实他并不是刻意守身如玉……
也有可能因为南疆的摄政王大人畸了形的爱,让他从小到大对女子产生了抗拒………他所谓的爱……姜颐和也可能是一个最好的契机……
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
唾液交换,被迫咽下……我没有反抗……就是静静的任他索取……
闭上眼睛,承受着屈辱,任他的舌头在我嘴里搅动着……手着急的在我身体上游走,好似证明,他真的对我不厌恶……
他的眼神越来越炙热,急促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直到我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才离开我的唇瓣,望进我的双眼:“姜了,孤对你是有反应的……对你感觉不到一丝厌恶,甚至还想要更多……”
我深吸了一口气,无比淡然的说道:“跟本宫有干关系?”
他游走在我身上的手一顿,扯开我挡在胸前的被褥,直视着我道:“你是孤的皇后,吃下噬心蛊的皇后,要与孤生死与共的皇后!”
我脸色一沉,见他怀中一根红绳子跑了出来,我伸手一拽,南霁云忙不迭地一护……
可是他的手慢了一步,半决玉佩被我拽在手上……
“还给孤!”无形之中,南霁云浑身散发出强大的凌厉气息,直望我,仿佛我要不还给他,他随时随地就能把我给撕了……
我眼中闪过兴味,玉佩紧紧的拽在手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南霁,似笑非笑道:“现在知道急了?现在知道这块玉佩对你的重要了?不是说你我相互取暖吗?不是说对我感觉不到一丝厌恶?不是说想要更多吗?”
南霁云脸色阴沉,声音变冷:“姜了,如果那一块玉佩有什么闪失的话,孤不会放过你!”
这样……说出来的话,不觉得可笑吗?
触碰不到他内心深处的那根弦,一切都是由他说了算,他说对我特别,他说相互取暖,我就得爱上他,甚至不惜想用身体力行来证明我与他之间不存在任何的厌恶之感!
可是事实呢……一旦触碰到他内心深处的白月光,我就是罪大恶极的人!
我算什么,一个跳板都算不上……挥之来喝之去,想暧昧就暧昧,不想暧昧就把我丢在一旁,凭什么?
我默了默,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我有什么不敢,今天我告诉你,别把我逼急了,逼急了,我什么都做得出来!”说完,我直接把那个玉佩扔出去了……
还没听见响声……
南霁云什么都顾不得,直接从床上奔了下去……
看他着急的样子,我勾起冷笑……对于心爱人的物件,还是一个没有温度的物件,他都不要命的去珍惜……还跟我谈什么情和爱?
慢慢的下了床……寻了一件衣袍,系好腰带南霁云去而复返,拎过我的衣襟,双眼燃烧的怒意:“姜了,你怎么敢?”
我笑问道:“碎了吗?”
南霁云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嗜血地盯着我,半响,拎着我衣襟的手扬,手背掴在我的脸上:“如果它要碎了,现在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我全身绷紧,挺直了背脊:“南霁云你看看,这只不过是你心爱人的一个玉佩,就舍不得。还跟我说什么情爱,本就虚伪的人,还跟我这个一心只想你利用的人装情深,一个玉佩就让你原形毕露了,情深的戏码你玩不下去,就少在我面前玩!”
南霁云愣了愣,冷峻的脸上神色缓了缓,带来无限的惆怅:“如果,孤说如果颐和不跟孤回来。孤会好好待你,就算没有情爱,孤也会好好待你,可好?”
我从踏脚石,从挡箭牌,变成了一个收别人不要东西的人了……
我皱起眉头,斜睨着南霁云,道:“若是姜颐和愿意跟你回来呢?万一北齐太子不要她了,让你拿我跟她交换,你会毫不犹豫去做的吧?”
南霁云声色带了一丝冷硬:“姜了,北齐太子说你心硬,他的心也软不到哪里去。你既然已经成了孤的皇后,他只会可能不要姜颐和,不会要你,他的心容不下一个成了别人的女人的女人!”
我冷冽的吼道:“所以你要坐享齐人之福,现在想着姜颐和跟你回来,而我吃下噬心蛊,我去承受的是你心爱的人该承受的东西,我却享受着别人不要的东西……别人施舍过来的东西。南霁云做梦吧你,你被摄政王大人玩坏了脑袋,认为我需要你来施舍?”
我真是愤怒到极点,口不遮拦的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一人要当帝王的男人,一个已经当了一国帝王的男人………
齐惊慕跟我说,喜欢我,只为了我一个人,可他却舍不得放开姜颐和的手。
南霁云跟我说,不厌恶我,对我和其他女子不同,可他却是想着把他心爱着姜颐和给抢回来。
他们倒是两个人双宿双飞,我顶着南疆皇后之名……吃下没有解药的噬心蛊,做整个南疆后妃嫔的敌人去成全他们的真情实爱……
现在跟我谈真情谈真爱……这就是所谓的真爱……我眼睁睁的瞅着他们去爱啊!
呵呵呵呵……
我啊,姜了啊………真是可悲……可悲的用别人来施舍感情给我了……
南霁云全身僵硬,眼中的光越来越复杂,竭力压制的怒火已经燃烧了起来,正当我以为他被愤怒的对我来一场惩罚。
他却冷酷无情的说道:“今日正殿上跟着你身后的人,不管看没看到正殿上的事……都得去死,你去解决,孤在一旁看着!”
让我去杀人………
可以!
好!
十指圈握,我屈膝俯身道:“本宫明白,本宫定让王上看个舒心,心中的怨气,也会随着这些人的死亡越积越深!”
南霁云拂袖而去,不大一会儿,浅夏进来了,见我没事了,暗舒一气!
在他气还没舒散的时候,我温言道:“浅夏,如果我让你去死,你会犹豫求饶吗?”
浅夏很平静的回道:“奴才不会犹豫,也不会求饶,因为奴才知道犹豫和求饶,只会让殿下心中难过,奴才斗胆自诩是殿下的家人,既然是家人,就不该让殿下难过,就不该让殿下有后顾之忧!”
我换了声调,带了一丝悚音:“浅夏……我……”
“不打紧的!”浅夏安抚着我说道:“无论如何,殿下一直走,一直向前走,不要回头,总有一天,能肆无忌惮活着,谁也成为不了阻碍,谁也不能左右殿下,一直走,不要回头……一直走!”
眼眶红了,我看着浅夏,缓缓的说道:“好,我会一直走,我会带你一起走,我们总有一天会肆无忌惮的活着!”
“殿下!”浅夏一脸正色道:“不要为了奴才,做一些殿下伤害自身的事情,奴才不值得!”
我心中一凛,轻声道:“本宫总是要在这南疆后宫里造就一些心腹出来,此事一出,他们定然知道自己活不过今日,本宫要是救了,他们就会小心翼翼的伺候本宫,为本宫所用,因为他们会知道,我能救得了他们,一旦我不在了,今日之事就会是他们的催命符。王上和摄政王这种祸乱后宫的勾当……无论哪个皇家都会极力掩藏的,史官要记载的,是帝王的名垂千古,不是帝王的后宫淫乱!”
浅夏道:“殿下,您这是与虎谋皮,若是不小心,将会万劫不复的!”
我嘴角一勾,绽放出一个笑容:“不谋,怎么知道谋不到呢?既然来了,要好好的过下去,把根扎下来,才好长出参天大树来。浅夏给本宫挽发,拿最红的衣裙,鲜血那么红,红色的衣裙就算溅上一身的血也会看不出来!”
浅夏怔怔的看着我,过了半响,才默不作声的去给找最鲜红色的衣裙!
换上衣,腰封系好,浅夏给我挽了一个高髻,珠翠凤钗,红色耳坠……
额前的血窟窿,擦了药正在慢慢愈合,药性好,也是扎心的疼……
羌青的药真好……真的一点都不担心额上的伤会留下什么疤痕!
望着铜镜里的自己,抚摸在脸颊之上,脸上这个伤疤,其实可以好的……只要把这个伤疤重新拨开,涂上羌青的药,就会重新长好了……
我要不要……揭开伤疤……忍了痛,让它好呢?
浅夏似看出我的纠结,说道:“殿下,大皇子说其实殿下的脸是可以好的……就算疤痕不好,也可以用别的东西遮挡,遮挡之后,会让殿下比先前美丽……不知殿下?”
我的眼神一敛:“大皇子是这样说的吗?他有没有说别的?”
浅夏垂目,学着姜翊生的语气道:“姜了,这道疤痕在,翊生倒是放心姜了等翊生去接!”
“既然这才是大皇子的话!”我的手一收:“那这道疤就不用管了,样子丑一些,也许活得更久一些,就能等到大皇子来接我们了!”
浅夏扯出一抹微笑,坚定的说道:“大皇子一定会来接殿下的,殿下一定会回姜国的!”
“嗯!”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浅夏伸出手臂,我搭在他的手臂上,“大皇子一定会来接我们回去的。”
回去之后,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活着了!
这是支撑我们活下去的动力,这是支撑我们苦苦挣扎的信念……
我们一定会回去,我们一定会主宰别人的命运,而不是让别人人家在我们之上把玩着我们的生命……
正殿内红色的毯子已经变成白色的了!
南霁云端着茶盏撇茶末子,见我出来眼未抬道:“皇后,一院子的人,孤陪皇后去一一赐他们的罪,可好?”
我微微颔首:“本宫能说不好吗?”
我见南霁云摇头便又道:“既然王上说不好,还问本宫做什么呢?直接赐罪不就完了吗?”
南霁云这才把目光停留在浅夏身上,“孤倒是想直接赐罪,不过皇后没有出来,孤见人没有到齐,也就等等,等等让皇后自己好好管理管理这后宫,再次立威!”
我的眸子迸裂出冷光,状似恍然大悟道:“原来王上是在等本宫,本宫是这后宫之主,本宫带头看见不该看的东西,那么本宫就第一个该死喽?既然如此,还请王上赐罪!”
南霁云半眯着双眼审视我,手中拿着茶盖,无意识地撇着茶末,问道:“皇后,你可知道你脚下踩的是什么?”
变了话题,又有什么陷阱呢?
我看了一眼,随口道:“南疆的皇宫,是南疆至高点,这里又是王上的正殿寝宫,铺的自然是白蚕丝。也只有白蚕丝才能配得上王上九岁登基,十五岁当政,二十三岁肃清南疆的雄图大业!”
南霁云清明的眸光,把自己的杀意隐藏的很好:“皇后言之有理,孤也是这样觉得。不过皇后的贴身宫人,是皇后从姜国带过来的,这罪名要跟别人的一样,怕就是有些不妥,不如这个贴身宫人是故意陪皇后远嫁,来南疆故意偷取白蚕回姜国。皇后觉得这个罪名怎么样?”
南霁云和南域锦之间的事情……他要除了我之外,没有一个人能活着……
所以便从浅夏开刀,让我亲自治浅夏的罪,让其他人看看,我这个皇后连自己从姜国带过来的人都能毫不留情的杀掉,其他人,根本就没有活命的机会……
我踩在白蚕丝的毯子上,千金一匹的白蚕丝,确实比普通的蚕丝踩着柔顺,我问道:“冷文颢,王上又用什么罪来治呢?”
南域锦撇茶沬子的手,动作缓而慢:“皇后认为呢?”
我笑吟吟的说道:“不如以谋害皇后之罢,就地格杀怎么样?”
“哦,对了,最好再诛九族,本宫觉得这个罪名,不诛九族的话,总是不能服众的,王上觉得呢?”
南霁云要杀浅夏,那我就杀冷文颢,这个冷文颢之前虽然只是一个武官出使列国。现在是御前侍卫……御前带刀侍卫……似乎还升了官!
哪怕我不知道他的家族是怎样的,但是能在御前做带刀侍卫,那他的家族就不会差到哪里去,凡是皇族御前的人,可都是从大家族里挑出来拔尖的人……
人品…家世……忠诚,绝对是一等一的出类拔萃……
话本上所说,随便从民间挑出了一个人就能在御前带刀……那都是瞎扯淡!
南霁云半天没作声,然后朝我微笑道:“皇后你这样过河拆桥,杀了对你有恩的人,就不怕人心涣散,你在这后宫再也找不到一个心腹了吗?”
“王上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一声慎怪,道:“要不是本宫多管闲事,其实他也不用救本宫。再说了,王上,您瞧本宫这额头,伤疤不小呀,救与不救都是护主不利,身为一个御前侍卫,护主不利,本宫赐他的罪,理所当然啊!您说呢,王上!”
果然……这个冷文颢出身不低啊!
只要南霁云出言保他……那一切都不是事情……
南霁云轻轻地抿了一口茶,嘴角的弧度,有着一丝残暴的意味:“既然皇后如此说了,那就按皇后的意思办,皇后下懿旨吧,孤坐在这里看着!”
霎那间,我所有的神情一敛,我判断错误,南霁云刚刚是故意套我的话,看看我有多少本事能保住浅夏!
南霁云见我沉下脸,轻飘飘的又扔过来一句话:“皇后的贴身宫人,孤的一品带刀侍卫,一个以偷窃罪处死,一个以护主不利处死,两个人红尘路上有个伴,皇后果然女中豪杰算计的如此恰当!”
今天的事情……无论如何肯定会走漏风声……
一旦风声走漏,南疆的王和南疆的摄政王非同寻常的关系天下皆知,很不利南疆王室的尊严!
南霁云故意让我下旨赐死一个一品带刀侍卫,跟我自己的贴身宫人,他是打着在如此高压的死亡率下,就算除了这一殿院子人外,其他人听到一些闲言碎语,也只会烂在肚子里……因为我这个皇后心肠歹毒……谁说,就会杀了谁,还诛九族!
我该怎么样保住浅夏?
我迅速的在心理分析着,还有谁是南霁云杀不了的呢?
一命换一命,只要有人他杀不了……能让他犹豫不决的人,我就有理由让他杀不了浅夏……我就可以保住浅夏的命……
南霁云见我不语又催促我说道:“皇后在犹豫什么?难道皇后心慈手软,下不了这旨意?孤都舍得了孤的一品带刀侍卫,皇后就舍不得一个偷窃南疆国宝的小贼?”
果然在逼我……还逼得很漂亮……逼的让我连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垂下眼皮,淡淡的说道:“王上着什么急呀,这天刚擦黑……时辰还早着呢!”
黑?
皇宫有一处院子是黑的……黑色的院子住的是巫族族长………
巫羡!
我有些如重释负的小叹了一口气……巫羡!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南霁云对我淡淡的笑,眼神却是冷然,提醒我:“皇后,时间不早了,早日解决事情,好早点上床歇息!”
我脸上挂起了如春风般的微笑,“王上您想休息,后宫嫔妃可都等着您呢,要不您先去她们那里睡一觉,等您一觉睡好,本宫定然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好,您看可好?”
“砰!”南霁云把茶盏扔在我的脚边……
浅夏忙跪地上看我的脚有没有被烫着……
“好一个忠心的奴才!”南霁云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面若沉水道:“皇后莫不是舍不得了吧?”
因为地上铺了一层白蚕丝,雪白雪白的被茶水这样一泼,茶盏没有碎,白蚕丝上却有一大团污迹,格外醒目!
我伸手拍了拍浅夏的头,浅夏知道我没有被烫伤,起身立在一旁,向一个合格忠心的奴才……
我对南霁云甜甜的笑着:“王上,您真了解本宫,本宫就是舍不得,现在有时间能多看一眼是一眼,难道王上这么一点小小的心愿都不能满足您的皇后吗?”
我愈是不慌,南霁云就急了:“长夜漫漫,皇后不要把这些多余的时间浪费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你和孤才大婚,应该把时间留着耳鬓厮磨才对!”
耳鬓厮磨?谁要跟他耳鬓厮磨啊!
我都笑出声来了,娇羞的说道:“王上,咱们俩刚刚不才耳鬓厮磨过吗?美色误国,虽然本宫现在还谈论不到那个美字,但是本宫提醒王上,千万不要让美色误了国,到时候可没有人借兵给你,也没有人会暗中帮您肃清这南疆了!”
我在提醒他,他已经跟南疆的摄政王闹掰了,如果他在跟摄政王两个人内斗,姜国肯定不会再借兵给他……搞不好的南疆会变成摄政王南域锦的!
南霁云神情一紧:“皇后,你要是真下不了这手,孤替你下!”
我笑得越发灿烂了,他越是着急,说明今天南域锦对他的羞辱就越刻骨铭心……这一刻骨铭心了……我觉得我的世界都亮了……
虽然保住浅夏铤而走险,让南霁云记恨上我,但是没关系,浅夏的忠心耿耿,是我最需要的!
记恨就记恨吧,反正小命在,又少不了一块肉!
“来人那!”南霁云对外叫道。
我呵呵的低笑,南霁云瞪着我道:“你在笑什么?今日你身边这个小奴才你保不住的!姜了!”
“哎!”我叹气道:“本宫又没有要保他,身为奴才为主子去死,这是他莫大的荣幸,本宫说什么了吗?本宫说了一个不字了吗?”
我的态度让南霁云脸色不由凝重起来,他在揣摩我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有说什么!”南霁云有些牵强的让自己漫不经心:“皇后竟然没有什么要说的,那就照孤的意思来吧!”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然后说道:“那王上先杀着,本宫带着浅夏艳笑,去跟巫族族长闲话家常片刻,回来的时候绝对不会误了王上杀人!”
说完,浅夏过来……我搭在他的手臂上,径自越过南霁云往外走……
还没跨过门槛,南霁云带了些威严的声音说道:“姜了,你果然聪明,孤越来越高看你了!”
就一句话,前因后果他已经想明白,这说明他也很聪明啊!
不过也说明我赌对了,巫羡知道这件事情,他又杀不了巫羡!
我慢悠悠的接下南霁云的夸奖:“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本宫保的人,本宫自然会让他们闭嘴,自然会让他们把看到的听到的都烂在肚子里。倒是王上你要擦亮眼睛!不是每个河蚌里面都是有珍珠的,有的里面可能是一团烂肉,王上还要当成宝贝,到时候千万别被河蚌壳割断了手!”
气氛开始冷了下来!
南霁云的声音骤然冷了几分:“姜了,你的心可真硬啊!”
我只是护住一个对我忠诚的人,跟我的心硬不硬有什么关系?我心硬,他不早就知道了吗?
“彼此彼此,王上想玩弄别人于鼓掌,那要看别人愿不愿意了。好了,本宫就不陪皇上看杀人了,本宫去跟巫羡大人手谈一局,王上记得给本宫留门,本宫不想露宿在外!”
我得意洋洋,南霁云气急败坏……
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南域锦对他的龌龊心理,巫羡让我一路上赶回来,就说明巫羡对这件事早就心会神名……
巫族族长,一个人住在皇宫里的男人……
其中的地位,在南疆蛊术横行的国度里,他应该是蛊王一样存在吧,还和皇室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杀不得,南霁云对他杀不得……可不就是我赢了!
路过殿院的时候,本来不想带着冷文颢,转念一想,顺手带走了,这么大一个人情,身为御前一品侍卫,哪怕此事过后,他不在御前当差了,只要在这南疆里,这条人命债………他总是会记得。
踏出正殿院外……没走几步,便看到来去匆匆的侍卫往正殿快步的跑去!
艳笑吓得双手交叉,不住的搓手……
冷文颢对我拱手抱拳道:“臣谢皇后娘娘的救命之恩,娘娘若有事,臣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聪明人不是吗!
我瞥了一眼艳笑,这个小姑娘从昨天到现在都处在惊魂未定中,不过,还能抗压到现在,何愁不是一个可塑之才呢?
只见她声色有些哆嗦,道:“奴婢也愿为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侍卫进了正殿院,我摆手道:“忠心耿耿这东西,不是嘴上说的,要做出来的,本宫不愿多说,你们两位都是聪明人,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往后的道路,看两位造化了!”
他们闻言,应声道:“是!”
南霁云杀人的动静还挺大,至少我隔了这么远,还能听到求饶声跟呐喊………
天完全黑了,看不清脚下的路,南疆的宫灯也是暗的很……
巫羡让我回正殿,说欠我一个人情,正好我心中有疑问,悠悠然地往巫羡院殿内去了。
黑色的院子,在宫灯下,像个大祭尸台,被无数虫子堆出来的祭尸台一样……
石狮上的两只千足虫,已经没了踪影……
院门敞开,四周全是活的,一般人也不会来这里……
我带着他们三个就进去了,艳笑对这个院子恐惧,但她仍然一言不发的跟我进了院子……
院子中弥漫着一股很特别的香味……香甜香甜的味道……
院子直通屋内的石路旁,燃烧着绿色的火光……盛着火光是骷髅骨。
模样就像在脑袋凿了一个洞,放进一个烛芯,用人脑,人血做灯油一样。
这个火光随着风摇曳,怎么也吹不灭……
蛊虫这东西……真想有机会,有时间好好研究研究……
屋门是半掩的……
屋内的光是粉色的……
还有这样的光?这粉色的光跟着空气中弥漫的香甜味道,好像相互辉映一样……
“巫羡大人……”我轻轻地叫了一声,不让艳笑她们叫,是因为我想让巫羡知道我是怀着诚心来的。
没有人应答,风声入耳,似有细碎的呻吟声随风而来……
艳笑忙失声阻止我上前道:“娘娘,不要上前,我们赶紧离开!”
绿色的火光下,艳笑整个人战战兢兢……好像我的前方有毒蛇猛兽,随时会扑来一样的恐惧!
细碎的呻吟声似乎比刚刚大了些……我偏头侧耳倾听,问道:“你们有没有听见好像有人呻吟呼救?”
冷文颢点头:“禀娘娘,声音很碎……很压抑!不像呼救声……倒像是……”冷文颢欲言又止……有些为难的望了我一眼!
艳笑顾不得尊卑,竟然过来把我往回推:“娘娘,巫羡大人在炼药,我们还是早点走,奴婢求您了,快点离开这里!”
浅夏上前阻止艳笑推我……
屋内一声低吼释放声响起……紧接着就是大口喘气声……
艳笑闻声后,腿脚一软跌坐在地上:“走不了,走不了了,娘娘,走不了,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