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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神情自若……宣贵妃扯着我的衣襟把我扯进来宫殿之中,浅夏和艳笑欲上前搭救我,我摆手阻止了他们……
他们若是来阻止,这出戏还怎么唱得下去?
见宣贵妃想把我甩在地上,我便高声道:“母妃您可要对儿臣温柔一些,不然摔坏儿臣的脑袋,您这辈子也见不到我那长得跟妖精似的弟弟了!”
宣贵妃手一顿,压着怒火,慢慢的松开了手,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理了理衣襟,掸了掸衣袖,往主位上坐去,唤人给我倒了一杯茶水。
宣贵妃焦躁来回在殿内走动,宫人端来茶水,手脚都在抖,临行径过宣贵妃的时候,宣贵妃一下子怒道:“本宫何时让你们送水?滚出去自己领板子!”
小宫女脸色都吓白了,腿软的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我用茶盖撇着茶末子,抬眸,安抚道:“本就夏日之际,天热物燥,母妃可要小心了,千万不要着急上火急火攻心那就不好了!”
宣贵妃听到我的话,跟如梦初醒似的,急忙走到门前,伸手把门一关,回来劈头便问道:“姜了,你说的可是真的?那个孩子没有死?”
还懂得关门,害怕隔墙有耳,这就说明她对那孩子有着感情呢。
我眨着眼,竖起了指头,发誓道:“我若撒谎,天打雷劈!”
宣贵妃脸色才缓了缓,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压了压自己的情绪,往旁边的位置上一坐,良久,方道:“他在哪里?”
“嘘!”我食指竖唇,“佛曰不可说,说了之后,儿臣心中小小的心愿该如何去达成?所以…不可说,就不会说。”
宣贵妃双眼微眯,开始重新审视我:“本宫凭什么信你,再说了,那个孩子本来就是祸国殃民,死了对他也许是好事!”
死了对他是好事,为什么还关门,害怕隔墙有耳?
我微微挑眉:“母妃说的极是,反正那个祸国殃民的孩子,和你的女儿,都是北齐现在的皇上一手造成的,不过儿臣提醒母妃一声,您的女儿已经死在他手上了,您的儿子从出生就差点死了,现在您要是不帮儿臣。您的儿子在死到他手上,儿臣会命人把他的双手给剁下来,送给母妃好生瞧瞧!其实十二个指头也是一双漂亮的手。”
宣贵妃看着不在乎,可是她的双手却出卖了她,她的双手在忍不住的颤抖,眼中带有迫切的光,想见到那孩子的光。
见她不语,我捂嘴娇呵一声:“母妃也是在皇宫里面的老人了,有些事情母妃一想就通了,儿臣曾经是喜欢北齐皇上的,为什么会错嫁?母妃眼中的恨意只对着儿臣,难道母妃就没有想过,错嫁到底是何等大事,儿臣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怎么就错嫁了?”
我的话定然在她的心中掀起巨浪,姜国皇上……在这八年之内,宫中宫所有的美人没有生孩子,却让临则安和宣贵妃生下孩子,在后宫之中的孩子哪一个不需要太后去过问!
我可没有忘记后宫之中那一株长得茂盛的夹竹桃,更没有忘记宣言雨走的时候那惨烈的样子。
太后这么迫不及待的让她们生下孩子,害怕的是什么?姜翊生已经被她踢出在外,姜翊琰和姜翊羽是最佳的太子人选。
宣贵妃眼波流转,双眼死死地瞪着我:“马车是同样的,嫁衣同样的,盖头也是一模一样的,你们的错嫁,是皇上所为!”
我笑而点头,“母妃真是聪慧,儿臣去了南疆可是吓了一大跳,思前想后,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父王所为!当然…儿臣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父王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何?”
宣贵妃瞪着我的眼睛都不眨,波光粼粼的眼睛,夹杂着恨意和痛心:“北齐现在的皇上,娶的是你,因此颐和的死跟你也逃脱不了干系,她受你所累!”
“母妃您这样说就没意思了!”我声音冷了下来,沉声道:“儿臣也是九死一生才到今天的这个地步,我在南疆,她在北齐,跟我有什么关系?”
宣贵妃脱口而出道:“不要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是临则柔那个贱人的女儿!你以为你在冷宫是怎么活下来的?若不是皇上不让你死,你早就死了!”
我的脸也沉了下来,慢慢的起了身,对她福了福:“母妃,儿臣现在是您的女儿,不管你认也好,不认也罢,儿臣现在的身份是姜颐和,既然你不愿意与我合作,儿臣先行告辞,母妃好好在宫里等着,儿臣不日会将您的儿子,那个琉璃色眼眸的孩子的双手奉上!”
“你敢?”宣贵妃恼怒的一把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齿道:“姜了,这么多年过去,你的脾气见长啊!”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母妃这是说的哪里话,这要是两国邦交国宴上,母妃见到儿臣还要行跪拜礼呢,儿臣现在是南疆的太后,品阶高出您不是一丁半星,这人哪,品阶一高,脾气自然跟品阶一样见长啊!”
宣贵妃竭力压制自己的怒气,口气生硬,问道:“那个孩子现在过得好不好?”
我嘴角的冷笑一下转变,变成了好看地微笑:“目前过得挺好,刚一出世长得就好看,现在长得更像妖精一样好看……不过……”看见宣贵妃脸色听到我的话稍微好看了一些,我话锋一转:“不过,这往后好不好过,会不会被父王知道他没有死掉,儿臣就不敢保证了……”
“你在威胁我!”宣贵妃迸射出杀意摄向我。
我很大方的承认:“没错,儿臣就是在威胁您,选择权在于您,当初您护不了他,因为您不能违背父王的意愿,现在您能护得了他,您犹豫不决,那就别怪儿臣了!”
心里垂死挣扎,已经趋向于不想让这个孩子死,还在努力的试探我,宣贵妃这都快四十岁的年岁了,在宫中起立不倒,这宫中所有的细枝末节,她比我更清楚。
宣贵妃看了我半饷,道:“你想让本宫做什么?”
我一下又返回座位上,带着满满的笑意,“母妃,你知道儿臣是临则柔的孩子,现在临家又全力以赴恨不得把天下捧在临则安手下,儿臣自然替生母觉得不值!”
“哼!”宣贵妃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哼声,“说的这么好听,你当本宫是傻子吗?你哪里是想报复临家,你分明是想除掉临家,让姜翊琰没有强大后盾支撑,和姜翊生一样半斤八两!”
我眉毛高挑,伸手拍起了巴掌,“母妃言之有理,不知母妃觉得此事可有成功的几率?”
宣贵妃眼神如毒蛇一样,绕在我脸上,“本宫也想让自己的孩子坐上这皇位,姜了,你就不怕本宫反水吗?”
我眼神霎那间冰冷,声似利刃一样,“儿臣当然不怕,因为你的孩子,他不愿意做这个皇位,再有,您若反水,儿臣自然有法则让那个孩子亲手结果了您!”
宣贵妃眼中闪过阴毒,还在垂死挣扎:“本宫是他的亲生母亲,血浓于水,你以为这样会吓着本宫吗?”
我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恨这种东西一旦冲昏脑子,杀也就杀了,杀完之后去后悔,您也看不见不是吗?”
我的话让宣贵妃半响没有说话,见她在挣扎思量,我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自然不会把她步步逼紧。
慢条斯理的把茶喝了,用手帕抿了抿嘴角,起身到她面前曲膝行礼:“母妃,儿臣还有其他事宜要处理,就不陪母妃用膳,母妃若是想清楚了,儿臣希望能看到母妃的诚意。”
说完我看也不看宣贵妃一眼,转身离开……
打开门,阳光射入屋内,满屋内饱含杀意的气氛,照射的无所遁形。
我跨出门槛的时候,姜颐锦这小可爱拦住了我的去路,小大人的模样,让我无比怀念起姜颐和来了。
“小姐姐,你真的是颐锦的亲姐姐吗?”
那亮晶晶的双眼,闪烁单纯的光芒,真是让我忍不住想把她的眼珠子给挖下来。
我弯下腰伸手捏了她一下鼻子,“当然喽,姐姐是你一母同生的亲姐姐!”
“可是我为什么没有见过你?”姜颐锦眼中闪过迷茫之情,可爱萌萌的样子,好想把她抱在怀里蹂躏一番,然后扔出去,摔成一坨肉泥。
我含笑把手移到她的脸上,使劲的掐了一下:“妹妹当然没见过小姐姐了,小姐姐嫁人的时候妹妹还没有出世,今天是你我姐妹第一次相见,妹妹想要什么好玩的玩意儿,小姐姐回去之后给你找。”
我手上那么用劲,她都没吱一声,还眨着一双无辜的双眼,望我,点头:“那妹妹喜欢宫外皮影戏和南珠帘,小姐姐能帮妹妹弄过来吗?”
我松了手,浅夏递过来帕子,我擦了擦手:“妹妹的要求,虽然有些难办,小姐姐一定会给妹妹办妥的,妹妹在这里等着好了,小姐姐还有事先走了…”
姜颐锦伸手揉了揉脸,对我屈膝行了个礼:“小姐姐慢走,颐锦这边不送了!”
我径自上前,笑容隐去,宣贵妃到真的会生,生下的孩子个个妖孽非常,死了一个姜颐和,现在这个姜颐锦比姜颐和七岁时还要让人觉得讨厌。
姜颐和七岁的时候眨着一双无辜的双眼,利用别人对她的宠爱达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眼前这个姜颐锦倒是比她隐忍很多,聪明劲绝对不亚于她,甚至过之而不及。
长大也是祸害,尽早想办法除掉才是!
这一来一回,都过了晌午时分,午膳都过了……
转脚我就往坤宁宫走去,我递了贴子进宫,这一切,太后在暗处看着呢,不去向她请安,着实着实显得我这个当孙儿都没孝心!
冒着被太后打骂的风险,去尽我的孝心,可没成想到,太后她老人家根本不愿意见我。
她身边的依姑姑早就在坤宁宫门外候着,见到我,早早的迎了过来:“公主,太后在礼佛,闭关三五日不会出来,殿下的孝心,太后已知晓!”
我客气的说道:“有劳依姑姑告诉皇祖母一声,孙儿也会天天吃斋念佛,祈求皇祖母长命百岁!”
依姑姑神色无波,恭敬道:“是,奴婢一定把话带到,天气燥热,远方似有乌云飘来,公主还是早些回去休息!”
我听了她的话,看了看远方的天空,乌压压的是黑了一片,不过我头上这块天空,倒是艳阳高照……
本来已经退了一步,准备转身的,我带了一些疑问,对依姑姑又道:“依姑姑,本宫从南疆回来的时候,听闻了一件事情,不知依姑姑可否指点一二!”
依姑姑低眉顺眼,垂手道:“公主请讲!”
我漫不经心的说道:“北齐的肃沁王和皇祖母似旧识,本宫回来的路上,听说他不日要来姜国,不知道皇祖母知不知道此事?”
依姑姑神色道如常,不过声色微变:“肃沁王和沁儿姑娘神仙眷侣,以踏遍天下山水为乐,不会轻易踏入姜国镜内。这种道听途说的事情,公主就莫要放在心上,也莫要和太后提起!”
“原来是这样啊!”我意味深长的说道:“那倒真是可惜了,本宫想着,肃沁王定然是一个风趣的男子,和沁儿姑娘神仙眷侣,羡煞旁人的生活,太后是他的旧识,也应该替他感到高兴,看来本宫想多了。”
依姑姑慢慢的抬起眼帘,平静的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公主真是说笑话了,别人神仙眷侣和太后有什么关系?太后现在是姜国最尊贵的女子,沁儿姑娘只不过是一个一品亲王妃,一个一品亲王妃,太后有什么替他们高兴的?”
我想了想,赞同道:“依姑姑言之有理,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尊容,权倾天下,那是神仙眷侣比得上的!”
“公主若是没什么事情,奴婢还要回去伺候太后!”依姑姑对我拱手道。
我一听,着急道:“依姑姑快快去伺候皇祖母吧,不用顾虑本宫,本宫自己能认得出宫的门!”
依姑姑望了我一眼,对我屈膝行了个礼,转身离去,进了坤宁宫,伸手把门一关,嘭嗵一声,吓得我的心房抖了抖!
太后身边的依姑姑,跟着她身边最老的老人。抗拒肃沁王,不喜沁儿姑娘,看来太后和肃沁王那一段纷纷扰扰,依姑姑是最知道末枝细节的人。
怎么才能从她嘴里撬出来那段被掩盖的历史呢?
太后……肃沁王……沁儿姑娘三个人的恩恩怨怨,定然会比话本上老掉牙的情爱故事来的有意思。
天空中的乌云正在向皇宫正空压来,我想去尽孝心,太后不愿意领我这个情,我暂时性不想看见的人,确是派人拦在宫道上。
临则安宫中的掌事太监,海公公满脸堆着笑意,见到我就是点头哈腰,行礼问安。
而后笑眯眯的说道:“公主殿下,今日二皇子在御花园中恰逢公主,回去跟我家娘娘一说,娘娘特地命奴才在此候着公主,请公主小续一场!”
临则安请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望了望天,“劳烦公公告诉皇贵妃,大雨将至,本宫现在身为一个他国太后,不方便在宫中逗留,改日,本宫亲自进宫拜访皇贵妃!”
海公公也没有阻拦,笑道:“那倒真是可惜了,皇贵妃准备了公主最爱吃的糕点呢!”
我最爱吃的糕点,心中一声冷笑,临则安什么时候知道我最爱吃什么?
我侧目一笑,径自而去,临则安至少我在布好所有局的时候,不会和她再次碰面,我母妃的妹妹,血浓于水……
夏日的阵雨说来就来,闷雷说响就响,甚至还形成了一个奇景,皇宫外下着雨,皇宫内艳阳高照。
如此阴阳天,倒是有人撑伞在宫外候着我,一道宫门,外面倾盆大雨,里面风平浪静。
“殿下!”谢轻吟带着丫鬟撑着伞而来,见我行礼唤道:“臣女见天空阴霾似大雨将至,怕公主没有带雨伞,便在此等候,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让臣女等到殿下了!”
我余光看见浅夏和艳笑手中各拿了一把雨伞,道:“谢家小姐有心了,正好本宫的马车在外面,本宫送谢家小姐!”
谢轻吟娇羞的笑了一下:“臣女本想给公主撑个伞,没想到还让公主送臣女回去,臣女真是太过不好意思劳烦公主!”
倾盆大雨的天,姜翊琰没有送她回去,她特地在这里等我,目的是什么呢?
“不打紧的!”
浅夏已经撑开了伞,我道:“走吧,莫要回去晚了,让家人担心!”
谢轻吟倒也是落落大方,对我行礼,随我而走……
马车缓缓行驶,谢轻吟带着歉意道:“劳烦公主,臣女着实不安,不若公主先行回去,臣女在厚着脸皮趁公主的马车回去就是!”
“不要紧的!”我随手递了一个干帕子给她:“擦擦吧,发丝上全是水!”
谢轻吟双手接过:“谢过公主,臣女真是太不安了!”
我半眯起双眼,借故撩起车帘往外看,外面大雨哗啦啦的,心中却思量着,谢轻吟到底是什么目的……
不如顺着她的意,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放下车帘转头之际,谢轻吟正望我,带着探究望我,见我望来忙垂下头,擦着青丝掩饰着。
“即是这样,不如谢家小姐跟本宫回去,等雨停了,本宫再派人送你回去,你看可好?”
谢轻吟眼光倏地一亮,“那可真是有劳公主了,臣女惶恐……”
看来,她目的是跟我回去,不是想让我送她回去,她知道我不住行宫,却知我住在别处……难道……
我忍不住地细细打量谢轻吟,十五六岁的年岁,长相端正,气质绝佳,世家小姐的风范……
不急不躁,有意思的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性子不错,不过多了一丝迫切…剃出这一丝迫切,倒真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我摇了摇头,“本宫现在住在皇子府,倒是不麻烦本宫,谢家小姐不用介怀!”
谢轻吟眸光又亮了一分,“公主不用如此见外,直接唤臣女轻吟便可!”
我微微一笑:“好,本宫就不和你见外了,轻吟!”
“嗯!”谢轻吟微笑的样子,双眼满是笑意,满是欣喜。
大雨哗啦啦的下,到了府前,掀开车帘的时候,看见姜翊生撑着伞而来。
见我下来,伸手接过我的手,幽深的眸子,看了我片刻,嗓音低沉:“小心!”
本想搭着的手踏上了马凳,谁知他把伞一转,抱着我下了马车,雨水顺着伞沿落下,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门下,他发丝上沾了些雨水,拉着我便往屋里走……
我忙忙的说道:“等一下,这里还有人呢!”
姜翊生蹙起眉,声音冷淡:“什么人?”
我饱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你猜?”
姜翊生把头一拧,恰谢轻吟下了马车而来,眸光闪烁,脸上浮现一丝娇羞,施然而来,“臣女谢轻吟给大皇子请安!”
我慢慢的退了一步,离近了不好打量,离远了才能看出来自己想看的东西。
姜翊生对于我的远离,却是一把又把我给拉了回来,声音沉沉道:“来人,去谢府通知人,过来接谢家小姐!”
“是!”
可真是无情的翊生啊,不过我更加好奇这个谢轻吟是不是每日盯梢,才知道我今天是从皇子府出去的……
所以今天是故意在宫里堵我,来一个恰逢相遇,谁知道天公作美,就将计就计跟我回来了。
不错……聪明的女子……
谢轻吟听到姜翊生地话,脸色白了一分,湿了发丝贴在脸上,平添了一丝妩媚。
我从中规劝道:“翊生,谢家的人过来还有一段时间,请谢家小姐,进屋喝杯热茶,虽说炎炎夏日,但这雨水总归是凉的!”
谢轻吟美目带着期翼地望着姜翊生,姜翊生视线却停在我的脸上……
我见他不说话,从他的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去招呼谢轻吟,“轻吟,跟本宫走吧…”
姜翊生凤目沉了下来,盯着我不声不响,似要盯进我的内心,看我在想些什么……
他那么聪明,当然知道我在想什么……谢轻吟喜欢姜翊生,眼神骗不了人……
只要她喜欢事情就好办得多,这可比自己去谋事半功倍的多,不过她和姜翊生这个渊源是从哪里开始的,我得好好寻上一寻……
雨水像珠帘一样…从屋檐落下,谢轻吟情窦初开的模样,一盏茶的功夫,已经偷偷的望了姜翊生不下二十眼了。
姜翊生却连个眼尾都没少给她,这真是一个不好的开端,姜翊生对她一丁点好感都没有,这有点棘手……
我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道:“轻吟,今日皇贵妃宣你进宫,是不是让你与我那二皇子培养感情啊!”
谢轻吟脸一下胀得通红,吱唔唤了一声:“公主……”
艳笑在一旁低声提醒我道:“娘娘,瞧您这说的是什么话,都让谢家小姐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我一向恍然,把手中的茶盏一放,带着歉意说道:“瞧本宫这张嘴,总是心直口快,想到什么说什么,轻吟,可千万别见怪啊!”
谢轻吟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姜翊生,立马撇清和姜翊琰地关系:“今日皇贵妃召臣女进宫赏花,恰巧碰见二皇子,刚多说了两句,就见公主殿下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带了一丝惋惜道:“本宫还以为轻吟和我那弟弟好事将近了,没想到是本宫都错了,真是该打!”
谢轻吟带了一丝急切道:“轻吟心中的良人,不是二殿下那样的,公主莫要取笑轻吟!”
初尝情时,欲语还休,急切欲成,心中忐忑。谢轻吟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对姜翊生早就芳心暗许……奈何姜翊生还是块木头,没有开窍!
我来了兴趣问道:“快跟本宫说说,轻吟心中的良人是什么样子的?”
谢轻吟偷偷的瞄了一眼姜翊生,“公主尽是取笑轻吟,轻吟心中的良人,就跟话本上所说的一样,非同凡人,胸怀天下的盖世英雄。”
我忍不住的笑出声来:“那你这个概括,有些广啊,盖世英雄,不过本宫想来想去,在这姜国,符合轻吟的盖世英雄,怕只有翊琰了,他可是皇祖母眼中将来要继承大统的人!”
“不不不……”谢轻吟忙娇羞的说道:“有些珠子,虽然现在被淤泥所覆盖,但是轻吟相信,总有一天,拨开淤泥之后定然会星光大灿!”
这样如此讨好姜翊生,姜翊生还像一个傻木头一样,沉着脸,垂眸手中拿着茶杯慢慢的摩擦……
“轻吟的话让让本宫想起了贝壳里的珍珠!一粒尘沙,经过岁月的洗礼,变成好看的珍珠,让人带着脖子上,挂在脑门上!”
谢轻吟娇羞怜人,“是,臣女喜欢的盖世英雄,就是那经过岁月洗礼的人!”
“砰!”姜翊生把手中的茶盏往桌子上一放,重重声响,让谢轻吟吓了一跳,连忙起身道:“大皇子,轻吟话太多,轻吟该死!”
姜翊生如寒星般的眸子,毫无感情的越过谢轻吟,看向门外:“谢府来人了!”
谢轻吟十分不舍的转过头去,却见门侍禀道:“大皇子,谢府来人了!”
姜翊生终于和谢轻吟说了从见面到现在的第三句话:“谢小姐慢走!”
谢轻吟美目沾染一丝委屈,轻咬贝齿,“大皇子,公主,轻吟打扰了,告辞!”
说完红了眼眶,转身而去,瞧着那有些失落的背影,着实有些于心不忍……
“姜了,这是所谓何意啊?”姜翊生随手一挥,厅中所有的人,走了出去,只剩下我和他。
我灌了一口茶水,“谢文靖的孙女,心智不错,模样也不错,身段也不错,今日我在宫中巧遇,她识我把我唤住!”
“是她主动招你的?”姜翊生眉头微颦,凤目之中冷然。
我不打算隐瞒姜翊生:“我觉得她认识我,但是又不确定是我,所以见面才唤住我,来确定一二,甚至,今日她是有意向和我回来,姜翊生,你认为固若金汤的皇子府,可能参杂了别人呢!”
姜翊生勾起唇角,“可能是因为姜了,长得太过貌美,所以连女子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我心中一顿,怔怔地看向姜翊生……姜翊生笑得邪魅,声音低沉慵懒:“真想把你藏在家里,谁也不让看,这样就不会有人惦记姜了的美了!!”
我微微一愣,冷声道:“瞎说什么?今天闭门思过可是想到什么好对策?”
姜翊生起身过来,俯身把我圈在椅凳内,凤目幽深道:“我可没瞎说,我所说的每句话,都是遵循内心!”
刹那间,空气稀薄,姜翊生呼出的热气,被我吸入口中,我昂头望进他眼中,带着一丝慌乱:“你的内心一天就在想这些东西?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从你的脑子里赶出去。你应该多想想下面该怎么做?”
“姜了!”姜翊生声音变得沉哑,手指蓦然抚在我的脸颊,轻轻用指尖划过,我全身一颤,定做在椅子上,忘了推开他……
“姜了!”
姜翊生又凑近了一分,温热的鼻息,落在我的脸颊之上,我与他之间的空气越发稀薄。
“顾盼生辉,眉眼情深,梨涡浅笑,潋滟决艳,姜了是个美丽的女子,是个让人心动的女子!”
我的脸有些发热,我偏头刚躲避他的手,姜翊生的手轻柔得像个羽毛在我脸颊上游走,让我忍不住在心里也发起痒来!
“姜翊生,你在做什么?我是你姐……”
“嘘!”姜翊生的手指一下挡住我的嘴唇,邪魅的光彩,似要我吞噬一样。
脸颊与我的脸颊近的几乎相贴,他似故意对我的耳间呵气,“姜了,你在怕什么呢?”
我一动不动,脸颊,耳尖都烧了起来,姜翊生似他觉得我全身的僵硬,手指离开我的唇瓣,身子又贴进了些。
龙涎香钻入我的鼻尖,我的心……在不断的加快速度跳动着。
“姜翊生,你在做什么?”我头一扭,不料姜翊生正好扭着头,我的唇一下印在他的干燥的唇上。
轰嗵一下,时间刹那停止,姜翊生也像怔住一样,干燥的唇贴在我的唇上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我眨了一下眼晴,伸手去推姜翊生。
姜翊生却是伸手一把把我的手拽着放在胸口,凤目灼灼:“姜了,你害怕惊慌失措的样子,很美!”
我脑中一根弦崩了,冷声道:“姜翊生,你疯了,我是你姐姐!”
姜翊生嘴角缓缓勾起,邪魅狂妄,缓缓的松开了我的手:“姜了,你在怕什么,怎么生气了呢?你不是带回谢轻吟让我去与她走近,我又没喜欢过女子,又没有跟除了姜了之外的女子亲近,你让我怎么去走近于她!”
得到自由的我揉在手腕上,仿佛他刚刚抓住我的手,触感还没有消散。
“你不该拿我做你实验的对象!”我的冷声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栗。
姜翊生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敛去眼中风华,言语之间带了一丝委屈:“皇子府没有年轻的女子,你让我找谁去?墨姑姑可是母妃留下来的老人呢!”
“麦穗!”我脱口道:“麦穗不是一个顶好的人选吗?”
姜翊生眸光一下黯淡起来,立在一旁,刚才那一丝委屈,变成了委屈,“并不是翊生吻的姐姐,是姐姐吻得翊生,翊生不过离姜了近些罢了!”
我压了一下心中的跳动,内厉色严道:“下次不要有这种事情发生,既然你懂我的意思,谢轻吟必须好好利用!”
姜翊生轻嗯了一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道:“我知道了,定然不会让姐姐失望的。”
我瞳孔一紧,起身有些狼狈的逃开……脑中却无限闪过他舔嘴角的场景,活脱脱一个偷腥成功的猫……
暴雨一下三日,三日内宫中无任何动响,就算姜翊生折断了皇上的手腕,除了太后让他禁足之外,没有任何生响。
好不容易雨停了,天空飘起了白云,谢轻吟就递了帖子邀我一小聚一趟。
姜翊生从窗外探进头来,目光落在茶色小帖之上,“姜了,身为一朝太后,去赴个小小女子的宴会,怕是惹人闲话!”
我抬头瞥了他一眼,把小帖一收,摇了摇:“谢轻吟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帖上写着是游园赏花,以普通人的身份,并不是以公主之尊,太后之尊去!”
姜翊生指腹在嘴唇上划过,凤目深深,“以谢轻吟的身份她能去游的园子,可不是一般的园子,赏花的人也不会是她一个人!”
“那不是更好吗?”我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我正何愁找不到棋子带我融入文武百官的家眷之中,谢轻吟正好撞上来,不好好利用一下……怎么知道她配不配得起你呢?”
姜翊生眸光当下一冷:“打算怎么做?先从谁家下手?”
我把茶色小帖朝姜翊生那边一扔:“你现在不是一无所有吗?那我们就要姜翊琰一无所有!”
姜翊生伸手接着小帖,嘴角噙着冷意:“临家!”
我对他笑了笑……
雨过天晴,欣赏的花也是雨打过的残花败柳,谢轻吟聪明地把日子约在五日后。
我回了个帖子,暗示姜翊生被禁足在府中心思烦忧,并暗示道,姜翊生也想去赏花,奈何被太后禁足在府中,不能成行,着实遗憾……
不出我所料,天刚擦黑,谢轻吟又捎来一封小信,信上写着,她会竭尽所能,想尽办法让姜翊生得自由。
我扬起了笑容……
吱一声…窗子被打开,姜翊生从窗外跳了进来,我望了望天,我这才搬到行宫第一个夜晚,姜翊生就翻窗进来……
看见我沉着脸,姜翊生直接脱下衣袍,“姐姐,伤口痒,似又流血了,我够不着!”
看着他伤痕交织的后背,我顿时没了脾气,过去打掉他挠背的手,“伤口结痂,有些发痒是正常,挠什么?”
姜翊生立马像做错事的孩子,立做不动,我重新给他上药,裹布,出去洗个手回来,他已经躺在我床上小鼾声响起……
叹息,无奈,看着他额头上有了一层薄汗,拿起蒲扇扇了起来,这孩子有一副好的皮囊,也有一副算计人的心。
大雨过后第五日,恰是和谢轻吟相约赏花的日子,皇上宣召姜翊生和我进宫,我派人去通知谢轻吟,并告知了她不能赴约的原因,还加重了姜翊生去宫中如履薄冰的险恶姿态。
皇上面色苍白,浑浊的眼晴今天看来真的像姜翊生所说,他恢复了清醒,没有一丝疯癫之态。
手腕躲在厚厚的白棉布……
我和姜翊生俯地道:“儿臣见过父王,父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皇上嗓音跟他脸色一样,苍白有气无力的。
我与姜翊生谢恩立在一旁,皇上对姜翊生招手:“翊生过来!”
姜翊生面无情走了过去,缓缓的跪在他的腿边:“父王唤儿臣有何事?”
“你到底是把你姐姐接回来!”皇上冰冷的眸子扫了我一眼:“这脸上的花倒是让你姐姐平添一丝妖媚!八年的岁月,倒没给你姐姐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姜翊生神色无波:“儿臣被皇祖母禁足在府中,又在养伤之际,父王说什么儿臣不知道!”
皇上声似苍凉,带着一丝尖锐:“朕现在是清醒的,什么事情都明白,翊生不用刻意的解释,朕心里清楚的很!”
姜翊生眸子微抬,对上皇上看似浑浊的双眼:“父王既然什么都知道,又何必问儿臣呢?儿臣所作所为一切都逃不过父王的双眼,父王又何苦再来求证呢?”
皇上闻言,唤道:“姜了,你也过来!”
我抬步过去,跪在姜翊生身旁,姜翊生伸手抚在我的头顶,叹息道:“姜了本该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可惜寻不了一个良人,到现在孑然一身,着实让朕心疼!”
皇上的话落,姜翊生的眼神一下冷冽起来,我俯身行叩拜礼躲避皇上的手,“禀父王,儿臣现在是南疆太后,已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呵呵!”皇上低笑起来,笑了半响,声色中带着一丝冷酷问姜翊生,道,“这是你的选择,江山美人你都要吗?如果朕让你只能选一样,你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