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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命,修命,现在又跑出来借命,凤家也是几百年的大族,我拿着密码筒,说出心中的疑问:“这会不会就是楚珑果口中所说的续命之法的记载东西?”
凤家的东西……看似古老的东西,像传承已久,哪有那么刚刚好,楚珑果刚刚说他们楚家找什么续命之法,现在就跑出来一个借命,两者有什么关系?太巧合了吧。
或者说两者就是一样东西,临老夫人是凤家旁枝,她怎么得到的那把钥匙?现在又出现这么一个东西……会不会是羌青口中所说的她……她……她的东西?
姜翊生蹙眉,深不见底的眸子闪着奇异的光芒:“这是凤家的东西,还记得江太医给你的那箱医书吗?那一箱医书里,记载了这个东西,我拿回这个东西,也是在当上皇上之后……因为我要确保,我有能力,我能拿着它不被人夺走!”
“江太医医术了得,他受过凤家的恩德,所以这个密码筒,是凤家的,不是她楚家的……我是一年前拿到的,不是现在拿到的!”
姜翊生说了它的出处,来告诉我这一切跟楚家没有任何关系,这是凤家的东西。
我默了默,问道:“借命,你觉得我年轻了吗?你觉得借了二十年的命,我们俩就没有年岁的差别了吗?”
姜翊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我是这样想,但是你不是这样想,我不想我们有年岁的阻挠,世人都觉得,娶一个比自己小的女子……接受不了……比自己大的女子……红颜易老……我不想让你那么容易老去,然后让你受到别人的指责,说你与我相差八岁……说你我是不伦之恋!”
偏执执着固执,把自己认为对的,全部强加给我……而我根本就不懂爱,什么爱都不懂……我若真爱他,又岂会不原谅他……孩子都快一岁了……因为不爱……所以才不会原谅……
慢慢的紧紧的握着密码筒,扯出一丝微笑:“不用顾虑我,我对这人生……没有太大的留恋……生死由命,不要让我成为变数,让无数的人命运随之改变!”
楚珑果说的没错,逆天改命,是要遭天谴的,不管你信不信天上有神,不管你信不信天上有佛……万物皆有灵……万物皆有它的定数,超过了所谓的定数……总会有惩罚的。
姜翊生看着我微微失神,喃喃地说道:“我不怕惩罚,不怕天谴,只要与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我的世界只有你,有你,我无所畏惧!”
“无所畏惧?就可以弃所有东西不顾了吗?”密码筒凹凸不平,上面的字,紧紧的握着还能硌着手,硌着我受伤的手,让疼痛一下蔓延到心里。
姜翊生失神只是刹那之间,转眼之间,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又拉开了:“姜了,我什么都不在乎…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心若苍老,人年轻,有什么用,与他现在只要我说离开他,他便听不进去我所有的话,我只得道:“这个密码筒,能送给我吗?”
姜翊生话语变得漫不经心:“你想用它投石问路,去楚家畅通无阻?姜了,七国之乱,公子无双,风华绝代,长洵遥传非虚。楚家千年大族,历经千年不倒,个中翘楚绝对不在少数。他身后还有一个西凉……你就确定能在楚家找到你想找的答案吗?”
“总要去试试!”我把密码筒用手帕包了起来:“好好当你的皇上,我的事情不用你问!”
说着径自越过他,往外走去,姜翊生低沉阴冷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姜了,你到底是残忍了!”
我脚下的步子微微停顿,驻足侧身,冷冷的回敬道:“我说过,你要算计要么跟我说,永远不要让我知道……显然让你没有做到这两点……我们两个曾经交叉了,是你亲手你把我推向远方,不要以爱的名义说爱我,我就得回到你身边!”
彻底断了他的念想,恨我也好,怨我也好,狠话都是要说的……
姜翊生红着眼对我吼道:我这辈子……只想牢牢抓住你,旁人与我何干?”
头一拧,拿着密码筒离开,他深爱着我,我却不懂爱为何物,本来对他就不公平……既然不公平……那就不要和爱好了!
只要我不离开京城,我都是自由的……羌青真的没有在另行约无量阁阁主……
我不在皇宫,住的是行宫,一个人住行宫,一个硕大的院子里,我研究着密码筒上的字,然后慢慢的排列着……其实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拿出来了……排列开打开也没有任何意义。
一连几天,没有看见楚珑果也没有看见羌青,我在行宫之中,与世隔绝了一样,挂在脖子上的钥匙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也没看出所以然来。
手中把玩着密码筒,倒觉得顺手无比……
到了第六天,行宫迎来了风陵渡,原来他要成亲了,我才猛然想起,他对我说过,他娶的是幽云候的女儿……
他来的目的,是因为我是他的亲人,他到现在还认为,我是凤家人,我是凤贵妃的女儿,姜了……
他半跪在地,“殿下,臣只有您和皇上两个亲人,臣希望您与皇上,能见证凤家重新开始!”
我缓缓的舒了一口气,伸手……风陵渡膝行后退,仍然半跪在地,神情刚毅,拱手之间又道:“殿下,臣恳请殿下答应臣的乞求!”
我的手停在半空,我弯着腰,手停在半空,平静的说道:“凤将军,其实我不是你的亲人,你的亲人只有姜翊生,我不是……我是已故皇后临则柔的女儿,我和姜翊生没有丝毫关系……”
风陵渡猛然抬头,满眼震惊,带着不可置信,声音都颤了:“不可能……臣看过玉册文牒,殿下的生母,是凤飞飞,凤贵妃!”
不忍再欺骗,只能血淋淋的拨开,把鲜血淋淋的样子,暴露在眼前。
这些天来,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我弯腰半跪在他面前,风陵渡吓得连忙用手来挡……
我阻止了他,“因为不想骗你了,凤将军是一个好人,可惜我不是一个好人……你说不信,可以去问皇上……我和他从来都不是一母同生……这么多年来骗凤将军,真是抱歉得很!”
风陵渡怔了怔,脸色苍白,唇角颤抖,“殿下,就算血浓于水,皇上爱你,臣也没有任何意见,臣已经没了亲人,在臣心中殿下和皇上是臣唯一的亲人啊!”
我从来都是残忍的……既然今天把事情挑明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全部挑明了说:“什么都可以造假,凤将军,我不是你的亲人,不管你承不承认,你的亲人只有姜翊生一个人!不要自欺欺人,这是事实,无论你怎么否认,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风陵渡一切黯然神伤,我说的义正言辞,让他愣住了,变成了失神,从怀里掏出请柬,摧在地上,重重对我磕了一个头:“无论如何,臣还是希望殿下能来,殿下终究是臣的亲人!”
真是一个傻子,凤家都被灭三族了,他怎么还生得如此单纯?信一个,祈求一个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如此卑微,倒一点也不像凤家人!
他给我磕了一个头,我还了他一个头,慢慢的站起来:“凤将军,还是早些回去吧,这些无谓的东西,还是不要惦念了!”
一个将军,手掌几十万兵马,听到我的话,硬生生的红了眼眶,“殿下………”话语哽噎在喉,再也吐不出来。
我垂下眼眸,不再看他,慢慢的后退,转身离开………
天依然是那个天,可是人早就不是那个人了……
风陵渡婚期如期举行,凤家恢复了名声,婚礼在凤家老宅举行……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欢声笑语……
幽云候的女儿,歌儿,我站在人群中,微风吹起了她的盖头,倒是一个温和看着大气的姑娘。
风陵渡在门外迎接她,环视着周围,似在找些什么,可是他终究失望了,我没有进去……我目送他牵着歌儿进了凤家大门……
我看见姜翊生坐着龙辇而来,风陵渡和歌儿来到门外迎他,我却退在人群之中……好似这一退,和他们再也没有干系了……
凤家娶亲是大事,整个京城都沸腾了……导致京城的大街上寥寥无几人……
“殿下,怎么不去喝杯喜酒啊?”羌青潺潺流水般的声音,在我前方响起……
炎炎夏日之中,他拿着折扇轻摇,脸上一丁点汗水都没有,似自带凉风一般……
我看着前方的男人,紧握着双手,“羌兄,有没有约无量阁阁主?正好今日我有空!”
羌青对我勾了勾手指,我走了过去,羌青上下审视了我一番:“殿下的样子,快哭了,要不要羌某肩膀借给你用?”
心骤然紧缩,笑着说道:“等羌兄死了,我定然哭出声来,在你坟头哭,借你的肩膀!”
“殿下可真是绝情呀!”羌青温润如霜的淡淡的说道:“走,带你去看无量阁阁主,见完她之后,咱们俩就回西凉成亲!”
我心头越发紧缩,轻声道:“你疯了,成亲?和我?爱上我了?天大的笑话不是!”
羌青笑容有许许春风:“怎么会是天大的笑话?我在遵照你我的命运,不爱也可以成亲,躺在一张床上…并非难事!”
眼底未有笑意,脸却无比认真,我沉默了一下:“你不会和我成亲的,你只不过想通过我,看看姜翊生到底有没有楚家续命之法!羌兄,人都是自私自利的,你也不例外!”
他的眼神很沉寂,沉寂的仿佛经过沧海桑田:“与你相处并不讨厌,除了爱不上你,与你相处,心里甚至还欢喜,你本来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与你相对,名正言顺!”
我的脚步骤停,“找你心目中的她,别来招惹我,楚家到底欠了我什么。我可没有忘记,楚珑果说,你找不到她……你将命不久矣,羌兄你可千万要保重啊!”
羌兄眼中闪过一抹温柔,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越过我:“走吧,不逗你了!”
我微微失神,不知道他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话是假,不过可以知道的是他现在……很急于找到那个人……找到他那个口中身份尊贵的人。
摸了摸鼻子,颇有些悻悻然的样子,紧跟在他身后……
无量阁,羌青说是西凉国库填充的来源,即然是填充国库的,涉及的肯定就不止一行一业,姜国京城里,临街的酒楼,临街的茶馆,最后羌青把我带到一个犹如小桥流水般的茶寮之中。
茶寮精致,布置得清新雅致,就算白日里,光线有些黯淡,大堂内,潺潺流水声音,惊堂木一响,说书人,开始说起,七国之乱那段牛鬼蛇神的历史。
听书的人,就我和羌青两个人,一杯清茶,几碟点心,羌青手搭在腿上,听着故事,慢慢的敲打着。
不在那历史当中,就算说出来的在像,依然说不出当时历史的残忍与艰辛……
惊堂木一落,故事告一段落,一杯清茶喝完,一个美丽的女子端茶而来,给我续杯……适应了昏暗,倒是把她看了个仔细……
怪不得羌青说是我见过的人,我确实见过,匆匆一别,事隔一年多……
羌青摇着折扇,嘴角带笑,美丽的女子对他微颔,眼中仿佛有一抹纵容,声音不急不慢道:“早说把她娶进门,不就没有这么多的事儿了吗?非不听我的,现在还得遵照原来的轨迹!”
楚家人真是有本事让人猜不透他们本来的年龄,羌青来说,我认识他将近十年,他一如我初见时他的模样,我会看到他有丝毫变化……楚珑果不知道二十几,还是十几……亦或者我猜不透的年龄。
眼前这个女子,更是,姜致臻将近四十多,五十了,灯光昏暗下,这个女子倒像一个妙龄的二八姑娘。
羌青笑着回答:“因为不爱,对自己负责,也是对他人负责,玲珑看了很多事情,知道不爱,却日日相对是何种痛苦的事情!”
眼前的女子,就是楚家楚玲珑,在那雨日,我看过她,她叫姜致臻父君,对我母妃也是极好……
这样一个玲珑剔透的女子,我想不明白,怎么就和别人共侍一夫了,难道仅仅就是因为深爱?就可以跟别人分享情爱?
她出现在这里,那她知不知道太后已经去了楚家?羌青有没有告诉她这些事情?若是她知道这些事情,没有任何行动,是不是就断言太后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还是太后真正的手腕了得,在楚家如鱼得水……
楚玲珑眼神带着责怪道:“也可以日久生情嘛,殿下长得美丽脱俗,爱上应该不难!”
她见过我,现在看我的眼神却是陌生,难道一双深褐色的眼眸,和舍子花没有了,就让她认不出来了吗?
羌青无奈的笑了笑:“玲琅真是说笑了,我已经试过了,爱不上就是爱不上!”
玲琅?不是玲珑?
双生子?羌青说我见过,我确实见过楚玲珑,姜致臻叫她玲珑没错……
楚玲珑莞尔一笑,转头看向我,嘴角挂着微笑,“殿下,你好,我叫楚玲琅,你的父亲是我姐姐的夫君……你可以叫我玲琅,也可以叫我玲琅姨!”
真的是双生子,一模一样的双生子……气质温和,说话温吞慢语,着实让人深有好感,可是他们楚家人,就算让人心存好感,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去警惕。
“玲琅貌美,看着可真的不像已经将近四十的女子,不知楚家是不是在容颜上,都有非同常人的心得?”
楚玲琅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消散,“都说女子爱美,此话不假,殿下若与羌青成了亲,那我们可就是亲上加亲了!倒是美事一件!”
羌青带我来的用意就是让我看一看,这个和楚玲珑双生子的女子?不可能……
别人笑脸迎人,我自然不会伸手去打脸,报以微笑道:“玲琅的姐姐玲珑为了得到自己所爱的人,不惜修命改运,与他人共享,倒是玲琅,有没有找到自己心爱的人呢?”
楚玲琅微微一个愕然,缓缓笑开:“真是有趣的人儿,玲琅姨在关心你们的婚事,你却来打趣我,倒真是可爱的紧。如此可爱,羌青你怎么就没有爱上呢?”楚玲琅话语又问向羌青,一双漂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羌青……
她的眸子,带着淡淡的褐色,褐的一点都不明显,只有在她侧目的时候,才能看到淡淡褐色的光晕,其他时候,都是漆黑一片。
羌青笑得颇为无奈,“别闹,她是这么多年唯一见过那把钥匙,若是你把她惹恼了,可就真的彻底也找不到那把钥匙!”
楚玲琅笑容一下隐去,神情变得严肃,“楚珑果并没有告诉我,有了那把钥匙的下落?”
羌青微微点了点头:“因为这件事与你无关,所以她不想告知于你,而我现在告诉你,我想让你调动无量阁在姜国京中的力量,一把钥匙出现在姜国里,应该就在这京城之内!”
“钥匙出现了,续命之法就应该出现了!”楚玲琅直接当着我的面,皱起眉头,盯让我看了片刻:“有人对她用了续命之法?她是姜致臻的女儿,今年应该有二十五,可是她现在看起来很稚嫩,眼神和脸极度不协调……”
“长得美……太过年轻的美,她的脸不是一个二十五岁该有的脸,她的一双眼她可比她的脸有韵味多了。是谁对她用了续命之法,找出那个人,钥匙和续命之法会不会能重新回到你身边?”
羌青眸平静如水,潺潺流水般的声音也变得平缓:“没用的,钥匙和续命之法已经分开了,续命之法不在她的身边,我甚至怀疑,现在手上拿着钥匙的人,也不会是她本人!”
楚玲琅神情越来越紧,停顿了半天,最后不知道是自欺欺人,还是安慰别人:“她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有事的!”
羌青笑了笑,嘴角的无奈越来越深,似心种灌满了苦涩,如果用他的话来说,我是他的责任,那他要找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他的命,一个价值超过了他心爱女子的人。
在这里我得知了,先前的无量阁,是楚珑果自己放了火药炸掉的,目的就是并不想让姜翊生知道她是无量阁阁主,也不想让姜翊生带我来见无量阁阁主。
惊堂木响起,休息过的说书人,又开始朗朗上口,开始说起了七国之乱,公子长洵如何运筹帷幄,惊艳天下……
一个人一个故事,每个人说出来的故事,都是不同的,说书人口中的公子世无双,与我看的野史上历史上有了太大的不同。
在这里用了茶点离开,站在门口,望着门匾,“你为何带我来这里?带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告诉我楚玲珑有个孪生的姐妹?”
羌青眼神寂深,“楚玲琅比楚玲珑有理性,她原先极不赞同楚玲珑一心一意嫁给你父亲。因为是孪生姐妹,修命改运之后,楚玲珑到了天罚,导致无法生育,甚至还有性命危险,楚玲琅替她挡了天灾,楚玲珑还侥幸活了下来!”
告诉我这个东西是何意?是说修命改运,续命之法都会遭到天谴吗?
我点头表示知道,转身走,却发现大街上寂静无声,街头摆摊的人,不知何时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羌青瞳孔骤紧……拉着我连忙往无量阁跑去,脚还没跨进去,利箭破空而出,冷冷的箭光,只对着我的心房……
我根本就来不及躲闪,羌青挥袖之间,绕过那冷箭,一箭好躲,又是十箭齐发,都对准我……纵然羌青武功高强,也收拾不掉来自四面八方的箭………
不得已,羌青手一拉把我圈在怀里,我失声道:“羌兄,小心!”
啷锵一声,羌青闷哼一声,紧接着几声羽箭落地的声音,楚玲琅站在门口,警惕的看着四周……高声喝斥道:“什么人藏头露尾?”
回答她的是无声,羌青见安全,把我从怀里放开……
突兀冬葵子的声音响起:“二师弟,就算我们多日未见,你这个见面礼未免太大了吧?我救了你,白银十万两不成问题吧?”
羌青背后中了一箭,带着我慢慢转身,我却看见远方与冬葵子在一起,骑在骏马之上神色冷淡的南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