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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长相本就俊美非常,一直以来被阴郁所笼罩,真心实意笑的时候并不多。
现在这一笑,仿若发自内心一样,真的像人家所说,微微一笑倾国倾城六宫无粉黛。
慕容彻顿时龙心大悦,眼中尽是戏谑掠夺笑意,招手,“尘白,过来到寡人身边来!”
慕容彻是一个如狼似虎的男人,朝纲对他来说等同虚设,他只需自己欢心,只需自己畅快,其他所有的一切都犹如水花镜月他不在乎。
哥哥撩起衣摆,向前走了一步,朝堂之下便有人高声道:“皇上万万不可,平阳侯是他国王子,破例册封平阳候已示恩典再造,现在又岂能让他和皇上同坐龙椅之上?”
这个大臣的话一落,紧接着有人跟着附和:“此人祸害皇上,本就该当诛,皇上切不可一错再错,此妖孽,必须要杀之,除之后快。”
慕容彻面容一下铁青,哥哥柔柔的一笑,精致的眉眼媚态横生,转身看向说的脸红脖子粗的大臣,轻言道:“两位大人,这是在质疑皇上的能力吗?自古以来红颜祸水,可没听说过蓝颜祸水,你们这样在朝堂之上质疑皇上的能力,是想造反吗?”
哥哥的话,让慕容彻铁青的脸缓和不少,脸红脖子粗的大臣直接跳出来,指着哥哥破口大骂:“说你是祸害,一点都没错,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变成了一个娈宠魅惑君主,还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大夏容不得你这样猖獗之人!”
哥哥一点都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笑容越来越深:“所以说,你还是质疑皇上的能力,你觉得皇上驾驭不住我,这大夏王朝会被我架空,皇上会被我左右,杀掉你们这些臣子吗?”
大臣气得浑身哆嗦,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皇上,您瞧瞧,此人猖獗无度,留着他必是祸害,求皇上早日做抉择,不要被此人蒙蔽了双眼,陷大夏于不顾啊皇上。”
“砰的一声!”慕容彻手重重地拍在御案上,勃然大怒道:“来人,把吕大人拉出去,午门候斩,即刻执行!”
吕大人瘫倒在地,眼中惊惧:“皇上,忠言逆耳,你不要被这贼人蒙蔽了双眼,臣一心为皇上啊!”
哥哥嗤笑了一声:“一心为了皇上?你若真的一心为了皇上那就应该更加相信皇上能力卓绝,就应该相信在蛮荒里没有他驾驭不了的事和人。可是你现在一心为了皇上,却质疑他的能力,您觉得他连一个小小的我,连一个小小的亡国皇子都驾驭不了!”
“真是可笑啊!”哥哥提高声量,温润的眸子扫过众人,睥睨之态犹如他才是在大夏的皇,“你们口口声声说皇上英明神武,犹如尧舜,可是你们做出来的事情说出来的话,无一不在提醒他,他就是一个昏君,他只贪图美色的昏君!”
“臣等惶恐!”
“臣等惶恐!”
大臣们齐刷刷的全部跪地,最开始的吕大人直接被外面来的侍卫给拖了出去,求饶声响彻整个朝堂。
蓝从安嘴角略一勾,拱手抱拳道:“大夏皇上,从安还要等着回去成亲呢,恳请大夏皇上了!”
慕容彻自然是认识蓝从安的,不过他在气头上,把这所谓的认识当作不认识,拿起玉玺。
哥哥转身上前,径自蓝从安身边走了上去,伸出手握住了慕容彻的手,白净的手和他黝黑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慕容彻微微一笑,刚刚的勃然大怒瞬间荡然无存,反手一扣,把哥哥的手压在他的手下,从未有过的温和,道:“沾染了喜气,就是应了寡人所说的一切,你自己也会跟着有喜气的!”
哥哥嘴角挂着笑意,淡淡道:“这个是自然的,沾了喜气,自己也会跟着有喜气,慕容彻,这一刻我感觉到很幸福!”
慕容彻眼中的亮光仿如得到全世界一样,回了一声:“寡人这一刻,也感觉到很幸福!”
哥哥的手微抬拿起了玉玺,慕容彻的手在他手上,两个人旁若无人,四目相对,恍若含情脉脉,眷恋情深。
蓝从安的婚约书,摊开,慕容彻眼中只有哥哥,哥哥被他望的有些羞涩,苍白的脸颊,微微一红,宛若朝霞悬挂天空让人迷醉。
慕容彻紧紧的贴着哥哥的手,哥哥拿着手中的玉玺慢慢地移在婚约书上,缓缓落下……
羌青不知何时度步来到我的身边,摇着折扇,潺潺流水般的声音带着一抹笑意:“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玉玺印章都快盖下来,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
羌青声音不小,我伸手拽了拽他:“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我们兄妹二人正在努力的向你口中所说的帝王命奔跑,我们兄妹二人真的变成你口中所说那样的人。到时候你可就名闻天下了,无论你找什么人,只要你开口,全天下的人都会为你来找!”
羌青嘴角的笑容,慢慢地渐止:“没有用的,就算我名闻天下,名头响彻蛮荒也是没有用的,她躲起来谁也找不到,我所做的只有等待,只有拼命的去找寻,只能我自己去找寻,旁人没有任何用处!”
玉玺的声音落在婚约书上,在我听来特别悦耳,蓝从安上前把婚约书卷了起来,拱手执拳:“多谢大夏皇上,蓝从安告辞,会在行宫中等待着自己的夫君!”
慕容彻大手一挥,“下去吧,寡人会好好的送上一份大礼,来沾沾你的喜气!”
蓝从安脸颊带羞,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哥哥,黑色的眼睛带着羞涩:“多谢大夏皇上,多谢平阳候!”
蓝从安说完拿着婚约书转身就走,大步流星的跨出朝堂之上,哥哥慢条斯理的把手收了回来,人退了回来。
站在我的前方,嘴角勾起冷冷的弧度,慕容彻终于看到了羌青,略带惊讶的问道:“上卿大人不是已经失去上卿之职了吗?怎么今日得空来到朝堂之上了?”
羌青折扇一收,跨步出列道:“启禀大夏皇上,羌某闲来无事去了冉燕,正好跟冉燕公主一同来到大夏,借此机会见证大夏和冉燕共同友好的往来!”
羌青站在最前方,一袭白衣飘荡,说出来的话,让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觑。
慕容彻恍然大悟带着讥讽:“原来羌青兄已经去了冉燕,做了冉燕的大臣了,看来有本事的人就不缺乏高官厚禄啊!”
“这本就是世间定律!”羌青不卑不亢直起了腰板:“皇上应该知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句话套在人的身上,也最合适不过。在一起久了要在厌烦之前分开,才会在彼此心中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疤,念念不忘!”
慕容彻微微颦起的眉头,还笑着问道:“羌青兄不是已经得到美人佳人了?怎么还对谁念念不忘?寡人不是已经把九公主许配给你了吗?”
羌青侧头看了我一眼,“皇上您说错了,你不是把她许配给我,而是我用了人情跟您换她。我们俩是相等的,并没有所谓的你有恩于我把她许配给我!”
慕容彻如狼的眸子一下子半眯了起来:“你口中所说的冉燕和大夏友好往来,你的见证是指的什么?”
羌青笑了笑:“自然是大夏和冉燕公主婚事了,还有什么比婚事更加能巩固两国邦交的呢?”
“你什么意思?”慕容彻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面色沉如水,视线狠厉,“蓝从安要嫁的是谁?”
哥哥淡然的一笑,走到羌青身旁并列而站,执手抱拳:“启禀皇上,自然是我下嫁给冉燕公主蓝从安,多谢皇上在婚约书上的祝福!我感到很幸福!”
慕容彻眸子一下子落在哥哥身上,紧盯着他,竭力压制自己的怒火:“祈尘白,你联合蓝从安起来在骗寡人,婚约书上写的是你的名字?骗寡人亲手盖上印章?”
哥哥坦然的抬头,触及到他那凶神恶煞的眼睛中:“是你亲自盖下的印章,与我何干?”
这一下子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纷纷倒抽的凉气,大概是被猝不及防的变故杀了个措手不及。
“来人!”慕容彻一下子喝道:“通知皇宫各处,把蓝从安给寡人拦下来,不准让她把婚姻书带出去!”
“来不及了!”羌青若无其事的打断了慕容彻,“婚约书出了这道门,已经天下人皆知了,更何况你的文武百官也知道他们的皇帝亲自把平阳侯下嫁给冉燕和亲了!”
羌青说着目光扫着跪地的文武百官们,问道:“你们的皇上,终于摆脱了这个魅惑君主的男子,难道你们不用齐声高喝,恭祝皇上摆脱娈宠奸臣吗?”
这个时候哪里有人敢吱声,个个垂头不语,恨不得把自己埋在地上让慕容彻见不到他们的存在。
哥哥微微眯起了双眼,跟着说道:“你们刚刚不还说我是妖孽,以色示人,现在我被摆脱到冉燕,你们应该举国欢庆不是吗?”
“祈尘白!”慕容彻一把拍在桌子上,暴怒而起,掀了桌子,手指着哥哥:“寡人对你掏心掏肺,你就如此对待寡人的?把阴谋诡计都用在寡人身上了?”
桌子直接滚落的朝堂之上,哗啦一声,落在哥哥面前,哥哥轻描淡写的说道:“你不是说,只要我能逃出你的手掌心,你就许我自由吗?现在我已经逃离了你的掌控,你身为一国之君,难道出尔反尔,你是想让天下人笑话,想让天下人说你抢了别人的夫君在皇宫里做娈宠吗?”
“天下人笑话又怎样?寡人需要看天下人的脸色吗?”慕容彻气的浑身颤粟,双眼通红恨不得食了哥哥的肉。
“你是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哥哥毫不畏惧的对上他的双眼:“蛮荒十六国虽然小小战事不断,但大的战事没有,大夏虽为强国,那又怎样?做错事情,自己心甘情愿许下的诺言,就要去给实现,不然的话……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慕容彻恼怒的大步从高座上走了下来,哥哥脸色苍白如松一样站立,慕容彻来到哥哥的面前脚步遽然一停,“不管后面发生什么事情,你既然如此想逃离寡人,寡人告诉你不可能,就算你死寡人也不会让你逃离。祈尘白,你给寡人记住了,你死也要死在寡人身边!”
哥哥哼然一笑,走上前去,和慕容彻两个人距离马上就要相贴了:“慕容彻你彻底的输了,把心输了,把心输在我这里,现在恼羞成怒了。无计可施了,就想要我的命了吗?”
慕容彻一声怒吼,举起手,对着哥哥的脸颊就去,我伸手捂住了嘴,他这一巴掌打在哥哥的脸上,以哥哥的身体会伤着的!
“何必要打人呢?”羌青用手如闪电的一把擒住了慕容彻的手腕,“输就是输,赢就是赢,输赢拿得起放得下,才不枉费一国之君的称呼!”
慕容彻高大,手腕被羌青抓住却动弹不了半分,使劲的抽手,一双眸子全是杀意和愤怒,“羌青跟着他一起来算计寡人,寡人不觉得有什么对不起你,一直把你视为上宾,你就这样对待寡人了吗?”
羌青慢慢的把手松开,步子跨前一步,挡在哥哥前面,对上了几欲发狂的慕容彻,“良禽择木而栖,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天下大势会随之改变,人也不可能一成不变。慕容彻,在我看来你是一个合格的帝王,无情无义果断狠绝。可是你志不在蛮荒,你的格局太小了!不是我追求的那个人,不是我想看的那个人!”
慕容彻满目愤满,拳头拽的死紧:“寡人倒是看一看,冉燕是不是真的敢把蓝从安下嫁给你,祈尘白你给寡人记住了,寡人会让你求饶,你去哪里,寡人的铁骑就会荡平到哪里!”
哥哥眼中全是讥讽:“我说过,你比我多的只是兵力,若是我跟你对等,谁输谁赢,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你还想兵临城下不成?”慕容彻目光简直能吃人!
哥哥扬起脸,笑若繁花灿烂:“有何不可?慕容彻要不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不要跟我再赌一场?”
男人是天生的赌徒,尤其是哥哥这种驯服不了的人,对慕容彻来说是致命的。
慕容彻突兀伸出手,搂住哥哥的脖颈,把哥哥带向他,冷狠地低吼道:“你想怎么赌?寡人不相信你能翻出寡人的手掌心!”
哥哥处置泰然,眸光无波,声音没有任何波澜的说道::“给我五个月,五个月之后,欢迎你随时攻城,当然…你也得欢迎我随时攻城,你赢了,我说话算话,从此以后待在你身边,哪也不去,死也和你在一起。相反,我要是赢了,你的人头给我,你的心给我,我要把你挫骨扬灰了,你觉得怎么样?”
慕容彻低低的笑了起来:“寡人还以为你要寡人的心,怎么也没想到你恨寡人恨得要把寡人挫骨扬灰了!”
哥哥眼神甚是怜悯的看着他:“你的心我是要,可是让你失望了,我不是要你的心来爱我,我只不过要过来扔在脚底下,狠狠的碾压着,让他知道什么是痛,什么是生不如死,什么是低入尘埃的悲哀!”
慕容彻闻言一下子用尽全力把哥哥推开,全身颤抖的指着哥哥:“寡人的心对你来说就是那么不值钱?寡人自持没有亏待于你,你就那么想让寡人一无所有,想要寡人去死吗?”
突如其来的变故,羌青来不及救哥哥,哥哥一下子跌倒在地,就算跌倒在地,他还是笑着颤颤巍巍爬了起来,憋住了要咳出声音的咳嗽。
憋住了咳声,却憋不住猩红的血顺着嘴角往下流:“对,我恨不得让你一无所有,恨不得你去死,怎么?你胆小如鼠,不愿意跟我赌吗?”
慕容彻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差点眼泪出来了,怒气冲冲道:“祈尘白,你自以为是的打赌,你以为用五个月就可以修生养息了吗?冉燕只不过是一个小国,他没有能力和寡人的大夏抗争,只要寡人想,一个月之内就能荡平冉燕。”
哥哥伸手抹过嘴角的猩红,淡淡的一笑:“看吧,你觉得我逃脱不了你的手掌心,你却不肯跟我赌,难道你不想我心甘情愿的回到你身边吗?”
慕容彻握紧拳头,抵在哥哥脸颊旁:“你的心甘情愿,你每一次的微笑,每一次的妥协,就连你在寡人身边每呼一口气,都是带着算计。你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寡人。你仗的是什么?仗的是什么寡人不会杀了你,寡人可以用无数个方法,让你死在这朝堂之上!”
慕容彻越是怒火冲突,哥哥却是背脊挺得直直地,“你不会的,虽然你我相识只有六个月,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早已摸得一清二楚。在者,你不会甘心我这样赢你一场,你会想尽办法正大光明的让我回到你的身边,你会告知天下人,无论我怎么逃离,都翻不出你的手掌!”
“只要你这次赢了,你还可以借此机会向天下所有人宣布,向天下所有的女子宣告,我是你的,谁嫁给我,就得死!这是一劳永逸的法子,我不相信你不会做!”
慕容彻胸口起伏,眼神阴沉,瞧了哥哥半响:“祈尘白,你赢了,你放心,寡人会亲自把你送到冉燕去的,退朝!”慕容彻扔下最后两个字,拂袖而去。
慕容彻一走,哥哥仓皇后退两步,我急忙上前,哥哥把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赢弱不堪的身体,带着果敢坚决的光芒,“九儿,高不高兴,哥哥要成亲了!”
我扯出笑脸:“高兴的,很高兴,九儿也喜欢从安姐姐!”
“高兴就好,高兴就好!”哥哥说着两眼一翻,再也支持不住颓地落地,我根本就撑不起来他。
文武百官纷纷从地上爬起来,胆大包天的走了过来,朝着我和哥哥唾弃了一声,吐沫直接吐在我和哥哥身上。
言语恶毒:“兄妹两个人真是祸害!”
我把哥哥放在地上,咬着牙关站了起来,狠狠的对着我们吐口水的大臣,不管他是什么身份,甩手狠狠的掌在他的脸上:“你们比我们能好到哪里去?不是让你们拍手叫好吗?你们怂的跟孙子似的,现在慕容彻不在朝堂之上了,看我们跟他撕破脸了,你们像大爷一样品头论足了?以为你们是谁?本宫是你们能评头论足的?”
那个大臣直接被我打懵住了,半响说不出来话,眼中愤怒,面色沉静:“有什么事情,让你们皇上来跟本宫说,这里有你们什么事?”
被打的那个大臣,瞬间清醒过来,对着我扑来:“你这个亡国贱人,竟敢来打我!”
我早有准备,袖笼里的匕首,直接拿了出来,脸迎上他挨了一巴掌,脸颊火辣辣的疼,手中的匕首,也扎向他的胸口。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混乱,有大臣大声喧哗,让外面的侍卫来捉拿我,我把匕首抽了回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不是我先惹是生非的,是你们逼我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做你们的文武百官,做我的亡国公主,谁有本事谁厉害,互不干涉。”
羌青已经把哥哥扶了起来,眸子冷冷,说出的话夹枪带棒:“大夏的文武百官,就跟你们的皇上一样,蛮不讲理,这天下大势,何时轮到一个小女子做主了?女子的命运大多随波逐流,堂堂七尺男儿,在你们的皇帝眼皮底下连个屁都不敢放,你们的皇上离开,就开始耀武扬威了!”
“这种耀武扬威,真是让人大开眼界,羌某下回编成段子,扔到茶肆酒楼里,会变成佳话一场,到时候各位大人可要好好来欣赏欣赏,打赏啊!”
文武百官顿时脸色变幻无穷,更有甚者指着羌青:“你这个大夏的叛徒,背叛大夏,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
羌青架着哥哥,我在另一边扶着,他冷冷的扫过面无表情:“就凭我可以直接喊你们的皇帝为慕容彻,你们不行!九公主,我们走!”
我们走出大殿没有一个人阻止,羌青边走还边道:“九公主做的不错,对于这样的人,就不要有任何的畏惧,他打你一巴掌,你要了他一条命,很公平!”
我坚硬地说道:“我知道!我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我!”
羌青点了点头,扶着哥哥走在宫道上,本以为我们会出宫,谁知到了宫门口,被侍卫拦了下来。
羌青哑然失笑道:“我忘记了,慕容彻在朝堂之上说了,要亲自送你哥哥去冉燕,所以在此期间,你哥哥和你应该还住在皇宫里!”
“那就劳烦羌青兄一起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自己心里也没有底,侍卫没有让羌青离开,应该他在这皇宫里还能自由。
“可能有些困难!”羌青架子哥哥转身,宫道上身怀六甲的梨皇后带着人慢悠悠的散步而来。
我警惕的看向梨皇后,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她是敌是友?如果我去哀求她,卑躬屈膝,她会不会放我们离开?”
羌青温润的眸子半眯了起来:“她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忤逆正在气头上的慕容彻,她应该是过来请你们回去,毕竟她的名头在这大明宫里是一个贤后!”
“一个贤后最必备的条件,就是为君解忧,替君忧而忧,替君欢而欢,梨皇后很具备这两个条件,再加上,她现在怀有身孕,她要巩固自己孩子的地位,就更加不会触慕容彻的火气!”
压了压心中的狂跳,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让自己的男人爱上别的男人,她会不会要拴住他的心,化敌为友?”
羌青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你真的不懂女人,不懂这后宫的女人,他的夫君喜欢一个男人,比喜欢一个女人好,再喜欢一个男人男人也会老的一天,女人不一样,女人会怀孕生子,母凭子贵,在皇宫里才是最可怕的。”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下面该怎么做了!”
梨皇后快要过来的时候,我舍弃哥哥迎向她:“北魏祈九翎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安康!”
梨皇后站着居高临下,漫不经心说道:“这匆匆一别,没几个月吧,你这小脸蛋怎么肿得像鸡蛋似的?上卿大人也在?怎么没让上卿大人给你好生瞧瞧?”
羌青潺潺流水声音,抱着微笑道:“皇后娘娘此言差矣,羌某已经不是大夏的上卿了,这里有个病人,不知皇后娘娘可否让个道?”
梨皇后精致的妆容,美目一挑,闪过懊恼:“瞧本宫这记性,上卿大人已经不是上卿大人了。那就走吧,本宫就来接你们的,赶紧回去吧,凤院好久没人住了,本宫命人收拾出来了,回吧!”
梨皇后突然之间如此好说话,打乱了我在心中酝酿的话语,我急忙给她行了个大礼:“多谢皇后娘娘!”
梨皇后眼神坦然,看不到任何情绪:“不用客气,这是本宫应该做的,赶紧的吧,瞧平阳候的样子,可是让人心疼,离开才几个月,就瘦骨如材了!”
羌青身体一扭,把哥哥背在背上,我连忙起身扶着,梨皇后让出了道,我们径直她而去。
走了好大一截,我回眸望她,却见她的视线在哥哥身上,手摸着小腹上,神色很温柔。
温柔的一点都不像她,心中微微有些纳闷,梨皇后为什么对哥哥如此温柔?为什么看哥哥的眼神如此温柔?
难道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哥哥的吗?因为是哥哥的慕容彻才会容忍她在他眼皮底下生下孩子……
我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梨皇后的真是让我不得不怀疑这是真的。
羌青背着哥哥一点都不费力,嘴角浮现一丝微笑:“不要自寻烦恼,有些事情不该你知道,不要多想,对自己是最好的!”
不要去多想,对于他们来言,无论我多么努力的去成长,我依然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这到底是我的悲哀,还是我的庆幸,能有他们如此护着我?
夏日转秋,一切仿佛变得那么苍白,黄色的梧桐叶落在宫道上,脚踩了上去,树叶碎裂的声音,像最无力的支离破碎。
凤院一切就如我们离开时的样子,没有任何改变,环佩姑姑站在门口等待着我们。
院子外的梧桐树,落叶纷飞,哥哥面色苍白躺在那里,像一个没有生气的人。
我的脸颊上有五道红色指印,是慕容彻的大臣打的,他手怪重的。
羌青直接开了药方,环佩拿了药方就去了太医院,我拧着帕子给哥哥擦拭嘴角。
碰到哥哥总是会惊慌失措,害怕他就此离我而去,羌青叹了一气从我手中接过帕子:“你需要自己好好去洗漱一下,你需要好好平复心境,你太慌了!”
心中阵阵酸痛:“我也不想慌乱,好不容易逃离这个如梦魇的鬼地方,现在又回来了,哥哥有这个模样,我就慌了,我就乱了!”
羌青擦完哥哥嘴角的鲜血,突然伸手把我的手拉在手中,我站着他坐着,我垂着眼眸望着他,他昂着头望着我。
“你是一个勇敢的孩子,可是你的心不够狠,做人一定要心狠,尤其是皇宫里的人,尤其是你要成为帝王的人,一定要心够狠,就如常言所道,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无论你多么在乎一个人,都要学会,把这在乎的情绪隐藏!”
羌青的手突然变得很暖,我的心因为他的话,变成了一团烈火,熊熊的燃烧,燃烧着自己,就连呼吸也被烧的钝痛,一只手揪着胸口:“我知道了!”
羌青变得言辞犀利起来:“你知道没有用,你得做,九公主,你知道吗?在山的那一边,在姜国,有一个女子也是公主,她长得不比你差,她的心肠却犹如磐石一样坚固,那才是一个公主应有的心肠,在皇家天真无邪是给别人做踏脚石的!”
“在你们这蛮荒十六国中,只有狠厉,比的是谁心狠,比的是谁残忍,比得是目光要远占得先机。国家越多,就要利用别的国家打别的国家,就要学会纵横,合纵之术,你明白吗?”
他说的这些我不明白,我只听明白了一件事情,我要狠厉,我要心狠,我要心若磐石。可是他所说的合纵纵横我听不明白,感觉这些离我极远,怎么也听不明白。
看着我一脸懵懂,羌青又是微微一叹,慢慢松开了我的手,给哥哥拉上薄被,把腰间的折扇又拿了出来,轻轻的打在自己的额头之上。
轻嗤了一声:“帝王之道,行军打仗之道,国与国的相处之道,现在对你来说,好像还是有些遥远,你还听不懂,好好照料你哥哥,我去瞧瞧皇后娘娘,看她的肚子那么大,该不会是双生子吧!”
双生子!
我的手比我的声音快,一把拉住羌青,羌青动作停滞了,挑眉问道:“怎么了?”
我呆了呆,眉头紧皱:“羌青,皇后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我害怕,真的害怕!”
羌青淡漠的一笑,伸手拍了拍我的手,把我的手慢慢退了下去:“当然是慕容彻的,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如果不是他的,你觉得他会容忍别人在他头上给他扣了这么大顶帽子吗?”
听到他的话我变得瑟瑟发抖,止不住的瑟瑟发抖,他刚刚还在提醒我不该知道的不要知道,现在又跟我说是慕容彻的,如果真的是慕容彻,当初宫里的那些男宠们就不会被杀死了。
“唉!”羌青叹气出声,指尖划在我的脸颊上,轻柔无比:“不必想那么多,在这大夏,是你哥哥的战场,跟你没关,你只要好好守着你自己,好好守着你哥哥,你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我极其牵强的笑了笑,张了张嘴艰难的说道:“我知道了,谢谢羌青,你去看皇后娘娘吧!”
羌青颔首,转身离开,我看向床上躺着哥哥,他有太多的算计是我不能触及到的,我守着他,握着他的手给他温暖之外,我真的什么也做不了。
环佩姑姑拿药回来煎好端过来,哥哥也醒了,环佩姑姑说慕容彻把自己的寝宫里砸了。
正好梨皇后去看他,一巴掌打在梨皇后的脸上,梨皇后摔倒在地,已经见红了,羌青现在正在皇后宫里竭力抢救着。
“九公主,皇后娘娘真是平白无故遭了灾,这孩子保得住保不住还是两说呢!”
我给哥哥喂着药,声音淡如水:“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怀的又是皇子,皇子是龙,自有天的庇佑,环佩姑姑莫要悲天悯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环佩姑姑带着巴不得皇后娘娘的孩子保不住了!”
环佩姑姑嘴角露出尴尬的笑,眼中闪过害怕的神色,急忙上前道:“九公主这是说的什么话,奴婢只是把这宫中的动向告诉九公主一声,万一有个什么事儿,好有个应称方法!”
哥哥喝了一半,用手推过,疲惫不堪的对环佩姑姑道:“有劳姑姑了,这凤院那有什么可拿得出手的东西,劳烦姑姑送的皇后宫,了表心意!”
环佩姑姑连忙卑躬屈膝:“是,八殿下,奴婢这就去看一看,有什么合心意的东西,给皇后娘娘送过去!”
哥哥点了点头,环佩姑姑嘴角带笑的离开了,看着哥哥因为呕过血苍白绝尘的脸,我带着试探问道:“哥哥知道环佩姑姑谁的人?”
哥哥柔弱的眉眼,嘴角勾起淡淡的笑:“九儿已经猜到了不是吗?既然已经猜到,有何必问出口来?”
骤然之间,觉得哥哥在如此艰难的夹缝中都能占有一席之地,这心思,手段本身就是我望尘莫及的。
我跟他比起来,正如羌青口中所说,我就是一个黄口小儿,我就是长不大的孩子,这里的一切,我插不上手,我也没有资格插的上手。
我深吸了一口气,轻扯嘴角:“九儿在哥哥的面前,就是一个孩子,总是慢半拍的猜到哥哥的心思,总是慢半拍的看见周围所有的人,原来不是原来的样子!”
环佩姑姑是梨皇后的人,这是我始料未及的,哥哥早就知道他是皇后的人,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在这险象环生的大明宫里,哥哥什么都知道,竟能不动声色的执掌着一切,他的聪明才智,其实很可怕,其实又是我最顶好的盾牌。
哥哥长长的舒了一口浊气,“不要在乎过程,只在乎结果!结果重要才是最重要的,过程都不重要,就比如这一次,你可以委蛇于任何人,你可以对着你的敌人笑,用你的笑来麻痹你的敌人,不管过程是多么让你恶心,只要能达到你心中的结果,再恶心你也能笑得出来,所以过程就不重要了,懂吗?!”
闻言无言半响,最后只得点了点头:“我懂了,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让慕容彻亲自送哥哥去冉燕!”
哥哥疲惫的揉揉太阳穴:“这个你不用担忧,以他的性子,会的,最多三天,最快明天,他就会把我送出皇宫,他会给我五个月,让我自由五个月,然后再把我夺回来,让我臣服于他,奉他为王!”
“哥哥不会奉他为王!”我这脸色一下子沉静起来,声音冷了下来:“五个月足矣,帝王之道,打仗布兵,哥哥不会输给他的!”
哥哥揉太阳穴的手一顿,“谢谢九儿,哥哥不会让九儿失望的,早点回去睡吧,养足精神,才能更好的迎接明天!”
“好…”我扶着哥哥躺下,“哥哥也早点休息,有什么事叫我一声,我就在隔壁!”我伸手正解着床幔,慕容彻地冰冷的声音响起:“他有什么事情,寡人在此,不需要叫你!”
我猛然转身,眼中尽是害怕之色,双臂张开挡在床边:“你要做什么?你说话不算话?”
慕容彻大步走过来,目光如刀刃一样,摄向已经躺下来的哥哥,伸手拽过我,把我直接丢到门外,“大明宫是寡人的?寡人想来哪里来哪里,何须需要你向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