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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飞快的转动起来,开始审视自己到底有没有做错事,有没有做错什么值得让人怀疑的事情,想来想去,一切准备的都挺好,没有什么事情让司空皋怀疑的啊。
他这突然之间的试探是什么鬼?
我慢慢的转过身,司空皋就站在我身后两步之遥,摩擦着他手中的玉扳指,就跟老鹰在上头飞舞看着下面的兔子一样,高高在上天下事尽掌的姿态,有点让人很不爽。
唯唯诺诺地卑躬屈膝行礼,脸上闪过一抹幽怨:“启禀皇上,再美的容颜,哪怕我是佛桑花,闻名七国,可是有什么用呢?这世界上的爱,不爱就是不爱。妾身不是满意现在这个样子,妾身只想安安稳稳促进两国邦交就好!”
以为我想这个样子,长了一副好皮囊别人看不上就罢了,还把我的额头戳破皮,脚脖子现在很疼的,我向谁去大吼大叫去?
司空皋走了过来看向池子里的大肥鱼:“你的父皇母后把你教得倒是识大体,其实……嘉荣根本就不需要和他国联合,嘉荣傲然挺立,不怕其他六国!”
跟我闲话家常?
司空皋今天就吃错药了吧,他等于一代枭雄,跟我闲话家常,转瞬之间心里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心里琢磨着,这个人是在试探着什么吧。
该不会认为我是小黄鸡看中的那个所谓凤凰?
真的让楚长洵那混蛋算透了!蓝梦晴撑不起来凤凰来兮?司空皋已经看透了她的本质……
想到这里,我垂首而立,看着司空皋眼神都是隐藏着害怕:“国家大事,离墨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子,对国家大事一概不知,别的国家是何种国情,离墨也是不知道的。在离墨心里面,好好的服侍着自己的夫君,就是天大的荣幸了!”
司空皋手轻轻的敲在池上的护栏上,声音很清脆,却让我听出很阴冷的味道。
“对于王府来的凤凰,你怎么看?”
我愕然了一下,抬起手,抹了抹眼角,把眼泪又抹了下来,哭的无声无息也让司空皋闪过厌恶。
“对于凤凰之说,妾身不知,妾身来到嘉荣之前,妾身的妹妹曾经跟妾身说过,漠北柔然国师曾经有曰,七国将会大乱,战星出。妾身对凤凰不敢妄自菲薄,侧妃妹妹深得王爷的喜爱,妾身更加不敢说一句不是!”
司空皋敲着扶栏的手一顿:“你的妹妹是……”
我的眼泪流得欢畅:“她已经死了,那妾身和亲的时候,在皇宫身亡了!”
司空皋不急不慢的抬头意味深长的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你的妹妹叫什么?”
本来母后和姐姐死了,我都没有痛快的哭一场,现在被他提起来,我这就是光明正大害怕的哭泣。
边哭泣边道:“启禀皇上,妾身的妹妹离余嫡次二公主,终离落!”
“这个名字听着很耳熟啊?”司空皋微微颦起了眉头,“朕似乎在哪里听过,离落……落离?还是其他?”
我心里暗道坏了,我曾经的名字虽然不及离墨,可是我另一个名字挺响亮的,跟着外公姓氏的名字很响亮的。
我刚刚想着如何把这个谎圆过去,司空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离余护国元帅,是离余已故皇后的父亲,似乎姓凌?他的手边似乎有一个威名远播的凌离落?不知跟你的妹妹有何关系?”
瞧,这个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准备挖一个坑,让我往下跳呢。
不过没关系,我现在是终离墨不是终离落,就算他找到我曾经的画像,我们是双生子,这脸面一模一样,个性有所不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一下子我就哭出声音来了,“启禀皇上,离落是妾身的妹妹,母后死后,她伤心欲绝生病也就去了!”
司空皋手又开始敲了起来,视线凝视着我的脸,缓缓道:“倒真是可惜的很,朕曾经想着这样的女子,在战场上那么凶悍,将来会配一个什么样的男子呢?看来朕真是多想了,这样的女子,戾气太重,活不久的!”
我想把他打死,他才活不久呢……
我哭的抽搐,司空皋这一次除了眼中的不耐,却是超乎想象的耐心极好,至少竭力压着自己的无奈,等着我哭好!
用衣袖擦着眼泪,一个失去亲人的悲痛欲绝表现的淋漓尽致:“妹妹她命薄,能让皇上提起,纯属三生有幸!”
司空皋身体一俯,吓得我连连后退,手背在后面,司空皋微微蹙眉:“你在害怕什么?”
两只手交织,我害怕条件反射揍他一顿,唇瓣颤抖哆嗦道:“启禀皇上,妾身不害怕,只是想起妹妹,别无其他!”
司空皋有些玩味:“原来是这样,朕刚刚心里还在想,如果当初朕求亲的不是离余佛桑花,是你的妹妹,以她的个性若是嫁给朕的弟弟,看到朕的弟弟为一个女子要死要活,也不知道会怎样?”
特么还真的跟我闲话家常啊,他跟他弟弟真男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头低得更沉了,擦拭着眼角:“皇上……妾身不是妹妹,妹妹已经归去,妾身不想再提,徒劳伤心!”
司空皋也不恼怒,手中的玉扳指磕在扶栏上,话锋一转:“这一池子的鱼,想要吃,该怎么个吃法?”
还好我心中有巨大的防线,硬着头皮奇怪的说道:“嘉荣是皇上的,皇上说了算,妾身不敢妄自菲薄!”
司空皋手一收,又开始摩擦他的玉扳指:“芋公公,颖川亲王妃喜欢吃鱼,捞两条最肥美的送过去!”
芋公公一愣,急忙上前应声,司空皋说完转身就走。
留下我在风中凌乱,这坡他转的也太莫名奇妙了吧,我哪一点像看喜欢吃鱼的样子?
这一池子的锦鲤,随便一个也十几斤吧,难道让我回去做酸菜鱼吗?
司空皋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一瘸一拐的手中拎着两条鱼,芋公公也是来搞笑的,怕我拎不动,搞了两条差不多三五斤一条,也不搞俩宫女给我,直接拿那个柳条的一穿,让我拎着。
司空皋因为我喜欢吃,他赏赐给我的,我不能不要,只得拎着在宫道上一步一挪的走着。
莫名其妙的吃鱼……
回到王府,司空炎还没回来,秋景看到我手中的鱼脸色很精彩:“王妃娘娘,这是……”
我把鱼直接给她,拍了拍手:“你会烧鱼吗?”
秋景点了点头:“会烧一些,味道可能没有王府里面的厨子厉害,简单的倒是会一些!”
我是堂堂的王妃,我的这双手只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其他的不能会,要不然我真的把这两个鱼宰了,涮鱼片吃…
“那今天就吃鱼吧!这是皇上赏赐下来,搞得好吃一些,劳烦了!”说完我就往房里走去,琢磨到现在都没琢磨出司空皋跟我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还特地提醒了终离落……难道他怀疑了……不可能,我没有丝毫破绽,他怎么可能怀疑?
更何况,蓝梦晴这个有凤凰来兮,多牛逼哄哄的存在,司空皋不可能这么快厌恶她,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厌恶于她,冲着她头上飞舞的凤凰,他都得把她捧在手心里,好好呵护的才对。
思来想去,发现我的脑子有点短路,我想不到为什么啊。
推开门,我就看见屋子里桌子上小黄鸡正在吃黄米,我急忙把门一关,在屋子里警惕的环顾一周:“楚长洵我已经看见你了,赶紧出来吧,别装神弄鬼!”
说完停顿半天,楚长洵没有在我的预料之中出现……
我就坐在凳子上,给小黄鸡倒了一杯水,手撑着下巴看着他琢着黄米:“小妖怪,你的主人呢?被美人拐跑了?”
小黄鸡鸟都不鸟我一眼,眼中只有他的小黄米。
不理我就不理我吧,自说自话也没什么。
“你的主人不会掉茅坑里去了吧?你说他这么一个男人,长得那么好看,怎么就会为躲一个女人掉茅坑里呢?这完全很奇怪的好不好?”
“还有,这货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天天神出鬼没的,武功那么高强,我在七国之中还真没听过这号人物,小妖怪,你是什么东西啊,真的是神鸟凤凰?可是在泱泱中原大国神鸟凤凰可以变成人的,就我老家,神话故事里会变成人的,你有没有这方面的苗头?”
我浪费口舌说了这么多,小黄鸡还是鸟都不鸟我一眼,本来倒给他的水,我自己端着喝了起来,越喝越觉得不对劲,司空皋这就像一个炸弹一样,该怎么把这个炸弹引爆?该怎么让这个炸弹变成一颗哑蛋炸不出来呢?
现在这所有的一切太被动了,被动的很让人讨厌,我如何才能化被动为主动,主动出击呢?
指望司空炎这个傻逼是指望不上的,司空皋后宫那么一大票美人,像他那么精明的人,我不敢去招惹和指望啊!
“该怎么办呢?”我有些抓狂的吼了一声。
“凉拌呀!”楚长洵欠扁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头一扭四处寻找,他却趴在窗户上:“在这里呢,往哪看呢?”
一把捏起小黄鸡,走了过去:“七国之中所有的事情你都知晓,那么请问,这只小黄鸡能不能变成人?”
楚长洵温润的黑眸,跟一个深水潭似的,深不见底的看了我一眼:“你把他当成什么了?”
我一愣,直接说道:“不知道他是公的还是母的,不过他是公的就是凤啊,不过是母的就是凰啊!”
楚长洵对我摇了摇手:“他不是凤凰,他不是传说中的凤凰!”
“所以变不成人了?”
“他是不死鸟!”楚长洵双眸看着我的眼睛:“你听过不死鸟吗?”
西方世界的不死鸟,东方的凤凰。
这两种是不同的物种,他们都会浴火重生,有相同性的。
我点了点头:“听过,可是他的样子很像传说中的凤凰,他的羽毛很艳丽,他能听懂人说的话,他应该能变成人吧?”
楚长洵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瞬间搅拌稀泥道:“听说你进皇宫,拎了两条鱼回来,今天准备吃全鱼宴吗?”
“不要转移话题!”我把小黄鸡在他眼帘下面晃了晃:“到底能不能变成人啊,我很期待他变成人,而且他是公的还是母的?”
楚长洵亲手把小黄鸡从我手中拿了回去,小黄鸡直接跑到他的肩膀上对我啾啾地叫,楚长洵轻轻地摸着他的脖子上:“你问我,我问谁去?这是最后一次他往你身边待,他要回家!”
“谁要回家?”我一时没有抓到重点,脱口而出:“你说谁要回家?”
楚长洵嘴角微微一翘:“离余嫡次二公主,看你年纪轻轻花一样的年龄,耳朵却出现了问题,爷刚刚已经说过了,他要回家,不能在你身边呆了!”
“你说小黄鸡?”我心中一惊一下,这个是外挂啊,他这是要走了,我完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操纵司空炎了,这种感觉太不好了。
“不然你以为呢?”
楚长洵手收了回来,小黄鸡就在我眼皮底下飞走了,我眨了眨眼睛,满眼不舍,张了张嘴哎了两声,就是没换回小黄鸡任何回头的迹象。
“他怎么走了?”
楚长洵眼神闪过一丝黯然:“他回家陪爷的女儿了!”
这下轮到我吃惊的看着他:“你已经是有女儿的人了?你有女儿为何不回家陪夫人?在这里溜达什么?”
这是一个已婚人士啊,还真没看出来,这种玩世不恭的人还是一个长情的人啊。
楚长洵眼中的黯然消失不见,变成了笑语盈盈:“谁说有女儿就一定有夫人?你这是什么谬论?”
这句话啊,问的很有技术水平,这要是有亲生女儿没有夫人,他是妥妥的渣男,这要不是亲生女儿帮别人养,他又是妥妥的好男人。
最讨厌这种模棱两可的问题答案,左猜不是右猜不是,算了…关我什么事?
我有些悻悻然地干笑两声:“我这什么论都算不上,你找我什么事儿?”
楚长洵望着天际,犹如要在我的窗户边站成永恒的姿势,我随着他的视线望去,一览无云的天,没有什么好看的!
他站了半响,幽幽地说道:“找你没事,只是来提醒你一句,嘉荣皇上并不会封蓝梦晴为皇后娘娘,最多一个妃子!”
我吃惊的问道:“凤凰于飞,司空皋不是想雄霸天下吗?有这么一个凤凰般的女子他怎么会不封她为皇后呢?”
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离余?
司空炎现在脑子转不过弯来,他根本就不会跟我回离余,而且…他认定现在蓝梦晴能有今天全是我的错,全是我一手操纵的,他对我恨不得避之远及,恨不得把我就地正法,把我扔进皇宫换他的梦晴!
司空炎这条路完全走不通,至少这么个期间我还找不到身份比他更高贵的人!真是棘手极了。
楚长洵眼中光彩流:“因为他想雄霸天下,想做七国最顶级的强国,所以……他才会小心谨慎,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知道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立后吗?”
为什么没有立后问我!我很老实的摇了摇头:“对这种大人物,我不能妄加揣测,就像对你我也是半知未解,完全不知道你是何方神仙,更不知道你是想干嘛的!”
楚长洵对我勾了勾手指头,我凑近他,他在我耳边小声的说道:“强强联姻,才是最有效的吞并他国的方法!”
我眉头深深的拧了起来,慢慢思量他说的话,不确定的问道:“强强联姻,安南,司空皋想的是安南长公主慕折雨?”
这简直真是强强联姻,安南是南边最大的国家,慕折雨和安南现在的王是一母同生,共同管理安南,这要强强联姻了……
嘶……
我倒抽一口凉气,急忙又说道:“慕折雨说不准还真的能爱上他,司空皋这样的一个男人很容易让女子有好感,要不是我大仇未报,爱上他很容易啊!”
“爱上他很容易?”楚长洵温润的眼睛眯了起来,重复着我说的话:“要不是你大仇未报,你爱上他很容易?你对他心存好感?觉得他是一个托付终身的良人?”
我很实在的点了点头,掰着手指头细数他的优点:“英俊无双,一国之君,强者中的强者,跺一跺脚别人魂都吓没了,女子都喜欢这样的男子,没错啊!”
“你觉得他是良人?”楚长洵再一次漫不经心的问道。
他深不见底的瞳孔,漆黑得有些摄人,不过我完全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悠然一笑:“良不良人不知道,不过很容易让人爱上了就对了!”
楚长洵眸子冷冽起来:“你会爱上吗?”
我手指着自己,浅笑变成冷笑:“我爱上他干什么?只不过觉得可惜,慕折雨是我喜欢的一个女子,总觉得她那样的女子应该配的一个温润的男子,比如像公子爷那样的男子。强强联姻,联到嘉荣,让我觉得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司空皋强大的格局,不是她想要的!”
楚长洵眼中泛着幽幽冷光,目光如钩:“你怎么知道不是她想要的?她在安南可是一直在处理朝中各项事宜,算得上是一个传奇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格局应该很大,应该名垂青史,也许她的名声会因为司空皋而响亮在整个七国之内!”
我摆了摆手,往回走去,坐在桌子前,讥讽的说道:“可算了吧啊,你以为一个女子想强大啊?除非她真正的对权力达到疯狂的渴望,不然一般的女子,有依靠,谁愿意强大?”
楚长洵沉默了片刻,难得赞同我说的话:“你说的言之有理,如果有依靠,谁愿意强大,你愿意强大吗?”
“干嘛老扯在我身上?”我倒了一杯水直接掷给他,他随手一接,抿嘴喝了起来,我面色凝重:“楚公子,你到底跟着我是为了什么?不如直接说来,咱们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如果可能,我竭尽所能配合你!”
楚长洵喝到嘴里的茶又吐到杯子里,然后把杯子放在窗头:“你的茶水果然不是那么好喝的,爷把茶水又还给你了,你自己小心一点,司空皋真开始怀疑真正的凤凰是谁了,蓝梦晴太过差劲了,琵琶都弹不好,除了哭哭啼啼,装可怜,一无是处!”
我闷了一口茶水,又凉又苦涩,吐了吐舌头道:“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欢这样的女子吗?柔弱可怜,激起你们的保护欲,这种柔弱的女子,多得人疼啊!”
楚长洵眼中的寒意渐渐消散:“谁知道呢,如果有一点可以值得肯定的是,爷对小绵羊没有兴趣,司空皋对小绵羊也没兴趣!”
我恍然大悟,哦了一声:“你的意思像你们这样的男人,就喜欢慕折雨那样的女子对不对?你真有眼光,我也喜欢那样的女子,我要是一个男子的话,绝对死缠烂打,希望她能爱上我!”
楚长洵眼神立马带着鄙夷,扫了我一眼:“下辈子请早吧,这辈子你没希望!”
“没希望,我还不能想想啊?”我手指着他:“你这人真不会聊天,你把天聊死了,赶紧走吧,见到你就烦躁!”
我的逐客令一下,楚长洵微微额首:“你从皇宫里拎的那两条鱼已经做好了,司空炎也已经回来了,快到你的门口了!”
“什么?”我有些惊讶的问道:“司空炎回来啦?”
回答我的是楚长洵闪身而走,敲门声笃笃笃响起!紧接着司空炎满嘴喷粪的话语响起:“终离墨,青天白日的关什么门?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非得关着门说?”
我左右看了一下,在屋子里看到一盆水,端了起来,站在门口,司空炎见我不开门,开始警告道:“终离墨,不要挑战本王的耐心,本王耐心有限,你再不开门,本王直接踹门,到时候大家都难看!”
我给他戴绿帽子了,他给我警告要踹门啊。
我还是没开,砰一声,房门直接被他一脚踹开,我手中的凉水直接泼了过去,看着司空炎淋成一只落汤鸡,我重重地把盆摔在地上,温柔的说道:“王爷,火气这么大,本宫给你降降火啊,多喝一点,本宫的洗脚水!”
司空炎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指着我就来,愤怒掩饰不住,“今天皇兄跟你说了什么?你跟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