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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有喜欢的人,就成全她吧,不要苦了这样好的孩子。”潘太妃拉过潘玉儿,“玉儿,你喜欢那个——”“叶思凡。”潘玉儿赶紧回答清楚。“姑姑成全你跟叶思凡就是。”潘太妃语重心长,“皇上宠爱过的妃嫔无数,一个个还不是很快成为昨日黄花,夜夜独对孤灯,老死宫中都是幸事——不提这些,你有自己喜欢的人再好不过。不过,玉儿,你娘的话也有道理,你现在在宫里最安全,采美官们寻不到你头上,也省得我那混帐哥哥和侄子找你麻烦,我这太妃宫,皇上基本上是不光顾的,你在这儿尽管放宽心。等这两件事情都过去,过些日子,你再和你的叶思凡完婚不迟。”那时候,的确迟了,叶思凡会已娶她人作妇。
本来潘玉儿感觉潘太妃人挺好的,心思也纯正,正考虑要不要答应,就有太监小跑而来禀报,“太妃,皇上决定立皇后娘娘认下的唯一的皇子萧诵为太子,皇上本人,还有皇后娘娘,和皇太子萧诵特来向太妃说一声,刚走到我们宫门口,正往里进。”“真是稀客。”自从萧宝卷登基,潘太妃就没见过他几面,潘玉儿刚出现,他也来。
潘太妃正打算让潘夫人和潘玉儿母女到后面去躲躲,潘玉儿却不干,她想不明白,“太妃也象娘一样哄骗我吗?还说皇上不会来,这怎么来的?”“这只是凑巧,玉儿。”潘太妃现在可没有时间浪费在别人身上,还得接驾呢,虽然萧宝卷对她足够尊重,可是还需要她更敬他这个皇帝七分才是,她是太妃,不是太后,“你跟你娘——”
潘太妃要说的是“你跟你娘到后面先避让一下”话还没有出口,失去耐心的潘玉儿竟然生出执拗的脾气,“我才不管呢,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也不要管我,我要回家去。”本来,这门干亲就是潘夫人非让她认的,不接受又能怎样?。由于胡海狸随意娇纵,她有的是脾气,只不过保护人重伤在身,下落不明,她自己流落在外,经受过各种打击,叶思凡又不能为她做主,她才一再隐忍到现在,为了她和叶家母子的安危,认下的潘家这门亲。如果她和叶思凡在一起要受到限制,在宫中还不知道呆到什么时候方可以走,她可不干。
潘玉儿从潘太妃那里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就往外走,从何处来,自然再从何处返回去,出宫,回叶家,找叶思凡,胡海狸是见不到的,她不知道现在的他在哪儿,只能等他来找她。“玉儿,不可胡来!听话,过来,后面去。”正门可是萧宝卷要走进来的地方,作为皇帝,他可不用等潘太妃发话再进来,而是长驱直入。太妃宫里的人看到萧宝卷,刚才提前传报一声而已,只能是这样。
“我要回家,我要和思凡在一起。”潘玉儿反而向外跑得更快。潘太妃人在后面不可能拦得住潘玉儿。太妃宫里其他人都不敢动,不是因为潘玉儿是潘家的义小姐,而是萧宝卷正往这儿急匆匆赶来,他们不可放肆。
“啊。”潘玉儿还没看清楚,就撞到一个往里走的人身上,跌进他的怀抱。太妃宫里,连同来不及躲避,只顾着急潘玉儿往外跑,却和萧宝卷撞个满怀,担忧不已的潘夫人,除潘太妃以外,全部跪倒,“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撞到人,潘玉儿马上站住,闪开身,距离那个家伙远一些,好鲜艳好刺眼的穿衣打扮啊,“你干什么挡住我的去路?——皇上?”萧宝卷被突然跑过来碰到自己的人,并不反感,他还不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哪个人如此冒失,哪怕就是在他当王子的时候,人们都是规规矩矩的,在他看来,这很好玩,他受惊的同时,却笑出声。
等萧宝卷看分明到底是什么人这样大胆时,更加吃惊非常。这女子虽然第一次相见,可是,曾经在他梦中出现过,就是天上月老那里,“宝玉奇缘”中的那一个,长得真是一模一样,噢,不对,真的人更动人七分,美的女人有很多,美到这种程度,美到至真至纯至仙至圣至可爱的,世间恐怕仅此一人,别无分号。还是皇帝阅历女人最多,一眼便可以透视一个人的真谛。
“玉儿,快给皇上跪下。”潘太妃严厉喝斥。“皇上”呀,全国百姓与兵马都是他的,比潘富可厉害得多,更惹不起,潘玉儿慌忙下跪,“参见皇上。”声音也好甜,让人听到,好象在最热的天,最渴的时候,喝到最痛快的清凉的水。
“皇上,玉儿初次进宫,不懂宫中规矩,也不认识皇上,忤撞皇上,还望皇上与皇后原谅她年幼不懂事。”潘太妃当然要为潘玉儿讲情,尽管她刚才气到她,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子,没见过世面,得饶处且饶人。褚令璩得看萧宝卷的脸色行事,见他全无怒意,自然并不说话。“起来。”萧宝卷和颜悦色,伸手相搀。
鲜艳、刺眼的,原来是龙袍的黄,不过,穿龙袍的人倒和和气气的,没什么脾气,还不错。潘玉儿的手向身后躲藏,不让萧宝卷碰触到,自己站起来。萧宝卷淡淡一笑,不只冲撞他的人,他没有见识过,这样不给他面子的人,他也是第一次接触,能让他伸出手去扶起的人,可并不多,谁知道人家偏偏不领情,他的手呆了呆,然后顺势一摆手,“大家都起吧。”
“谢皇上。”太妃宫里的人们这才平身,侍立两厢。“皇上,还请你不要责怪玉儿失礼,原谅她这一次。”没有得到萧宝卷的肯定答复,潘太妃惴惴不安,无法放心。萧宝卷不答理潘太妃的话茬,他急切于得知有关潘玉儿的一切,“你叫什么名字?”
“潘玉儿。”皇帝问话,潘玉儿乖乖回答。名字中间果然有个玉字,也和宝玉奇缘对得上,“和太妃同姓,你们有什么关系吗?”潘玉儿还没有言语,潘太妃首先开口讲话,“玉儿是我娘家哥哥潘辉的女儿。”尽量不要让萧宝卷知道潘玉儿的身世只不过是个义女,其实并没有地位,更不受重视,怎么样也要给她这个姑姑几分薄面,不加罪她的鲁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