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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
至于是人血,还是动物的血,那就有待商榷了。
“方丈,不请自来,打扰了。”神茶一开口,那淡淡的声音便在禁闭室里久久回旋。
这突然响起,且未见来人的声音,让那才喝完血的妖僧吓了一跳。
妖僧唰的下抬起头来,却见禁闭室门口空空如也。
“谁在外面说话?”妖僧说话间,手已经伸出去,将那碗壁还挂着鲜血的木碗收了起来。
为了不打草惊蛇,神茶和纳兰祁夜退离出去。
待现出原形后,二人才慢悠悠的折返。
这间隙,妖僧已经从禁闭室出来。
“摄政王,您有何事?”妖僧站在禁闭室门口,那双充满邪气的眼睛落在神茶身上。
眼前这个人,他虽然看不透,可她身上的气息,却是他所喜欢的。
那种想要据为己有的念头,从未如此强烈过。
神茶眸色淡淡的看着眼前妖僧,一如她在纳兰祁夜记忆中看见的那副样子:又妖又邪。
妖僧极为年轻,年轻到以他这个年纪就已经成为护国寺得道高僧,实在是太违和。
这妖僧生得漂亮,漂亮得让你看着他,根本不敢相信他是护国寺高僧。
可事实即是如此,这妖僧就是护国寺方丈,是被东岳百姓敬重的存在。
神茶仅一眼,便从妖僧身上看出了太多的猫腻。
“有事要请教你。”纳兰祁夜道明来意,明明是他们打扰到妖僧,且未经许可擅自闯入,可他却没有一丁半点不请自来的不自在,反而是理所当然得很。
妖僧看着自来熟的二人,只是道:“那就进来吧。”
禁闭室里。
“大师怎么称呼?”神茶看着烧水泡茶的妖僧,自来熟的开口。
“智灵。”妖僧说了自己的名字后,他动作未停,却是抬眼看向神茶,“施主,你呢?”
“神茶。”对于自己的名字,神茶也不隐瞒。
智灵听到神茶的名字,他倒茶水的动作一顿。
直到茶水自杯中溢了出来,溅湿桌面,茶水沿着木桌缓缓往下流,流到他的僧袍上,智灵都没有察觉。
“满了。”神茶出声,提醒智灵。
智灵缓过神来,忙停下,取了毛巾擦拭桌面,也顾不得自己被弄湿的僧袍,他再次看向神茶,问道:“是神明的神,茶水的茶吗?”
神茶嗯了一声,端起那杯满满当当的茶。
智灵得到神茶的回应,早已恢复如常的他,继续为纳兰祁夜倒茶。
“摄政王,您二人找我,是为了何事?”智灵待茶杯满了,他方才问道。
纳兰祁夜从智灵的言语间,察觉到了不对劲。
但眼下,还有更要紧之事。
“我想请方丈再替本王算一卦。”纳兰祁夜也不给智灵出口拒绝的机会,直截了当表明自己的用意:“替本王算算那想要取本王性命,将本王炼成傀儡之人,究竟是何人!”
“这……”智灵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摄政王,实在不是贫僧不愿帮您算这一卦。实在是以贫僧如今的实力,恐怕也不能算出背后算计您之人究竟是何人。”
“是吗?”神茶接过话去,她声音冷冷清清的:“既然算不出来,那你为什么会预言纳兰祁夜命中有一劫,且需要一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子为他逆天改命呢?”
“难道说,你这个预言,并非出自你手,而是他人借你之口?借你这个护国寺方丈,得道高僧的身份,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么——”神茶丝毫不给智灵开口的机会,她冷冷的问:“这出针对纳兰祁夜布的局,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预言人尽皆知开始,还是更早之前?”
“以及——”神茶脑海中浮现糖糖那我见犹怜的小白花模样,声音陡然一冷:“那个被安排来替纳兰祁夜逆天改命的少女,究竟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神茶一连几问,每一问都直击要害,将智灵逼到绝境。
这几个问题,每一个都不好回答。
“还有你——”神茶审判的目光落在智灵身上,那洞悉一切的眸子里,天下万物皆逃不过她的眼,在她眼里无处遁形,“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呢?”
“当年算出摄政王命有一劫之事,乃是一次偶然。”智灵在神茶快刀斩乱麻的逼问下,一点也不慌,反而是喝着茶慢悠悠道来:“彼时,我还未成为护国寺方丈。”
“但师父已经禀明圣上,有意将方丈之位传给我。我认为以我的能力,还无法胜任师父对我委以的重任。我与师父表明其意,但师父决心已定,无意更改。”
“无奈之下,我只得勤加苦学,想让自己与方丈之位更适配。我那时常常夜间观星,留意星辰变化。也就是在那时,我看见了夜星之变,便起了一卦。此卦,便是后来的预言。”
三言两语交代完预言之事,智灵迎上神茶审视的目光,“至于旁的莫须有的事,我亦只有一言:做过便是做过,没做过便是没做过,出家人不打诳言。”
神茶似笑非笑的看着将自己撇清的智灵,“这样说来,倒是我冤枉你了?”
智灵没正面回应,只是来了一句:“阿弥陀佛。”
一切尽在不言中。
“既如此,那我说一句,你重复一下,我便信你。”神茶勾勾唇角,与智灵四目相对,“如果你对我有半句虚假之言,那便让你失去方丈之位,声名狼藉,名誉扫地而死。”
这话实在是毒。
可,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智灵一怔,神茶的不按常理出牌,让他都有些失态。
神茶喝着茶,眸子虽是笑着,眸底却是洞悉一切的冷漠,“怎么,不敢?”
“贫僧没什么不敢,只是施主这般,实在是强人所……你做什么!”智灵气得站起身来,被泼茶水的他,脸上湿哒哒的茶水正顺着下巴滴落在僧袍上。
而始作俑者神茶,却是提着茶壶为自己续茶。
“我做什么?”神茶端着茶,她头一抬,望着智灵:“我替天行事。”
智灵一愣。
“你不敢说是吗?那吾替你说。”神茶往后一仰,懒懒靠背,启唇道:“以吾之力,惩戒……”
‘扑通’一声,有人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