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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说要送她回家。
她就点了头：“嗯。”
“那我就先走了，嫂子。”
小张是个年轻又热情的人，说完之后就转身要走。
顾展眉却在他转身的时候又开口叫住了他：“等一下。”
小张听见顾展眉喊他，就又回过头来，问顾展眉：“怎么了？嫂子您还有什么事？”
“阿誉出的是什么任务？晚上能不能回来？”
秦誉出任务也出的不讲时间不讲道理的，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他像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现在出任务，也不知道是短期还是长期的。
她心里面就有点担心。
小张笑了一下，不太好意思的回答：“嫂子啊，这事儿是军机，就算是家属也是不能泄露的，我也不能告诉您。”
顾展眉看他：“真的不能说？”
小张挠头：“真的不能说。”
顾展眉有些失望：“那好吧，你先回去吧。”
被顾展眉这么允许走了，小张这跟顾展眉说了一声，然后从医院里面离开。
顾展眉看见小章从医院大厅里面出去，微微失落的垂了垂眼睛。
然后才转身打算回诊室。
刚到转身，就看见不远处江逸尘正手里面拎着外卖袋子在看她。
顾展眉意识到江逸尘可能看了她好一会儿，皱了皱眉毛，别开视线就往电梯那边走。
江逸尘也到了电梯口。
顾展眉不说话，随着上楼的医护人员跟病患家属一块儿进了电梯。
江逸尘也一块儿进了电梯，因为人有点多，又正好是下午上班不久，所以来看病的病患家属跟病患就不少。
电梯里面稍微有点挤。
顾展眉往电梯角落里面走了走。
将江逸尘挡在她的身前，给她留出了一片空间。
顾展眉看见江逸尘挡在他面前的模样，眼前就闪过了当年念书的时候，一起到别的城市考试，在学校的专车上面，她坐在有些挤的校车上，江逸尘为了不让人挤到她，站在她的身边，手撑着座位，把那些同学隔离开的模样。
她抿了抿唇，心里面微微有些波动。
视线从江逸尘的背上停留了很久。
直到电梯门打开，才把视线收回来，然后等着人流出去之后，自己也从电梯里面出去。
江逸尘也一样，等别人先出。
等人都出的差不多了，他才开始往外走。
顾展眉出了电梯之后就想要回自己的诊室。
但是江逸尘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展眉。”
顾展眉脚步停顿了一下。
江逸尘看见她顿住步子，要上前去跟她继续说话。
可是顾展眉却在短暂的停顿了一下之后，就咬牙往自己的诊室走。
江逸尘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后提步追上去。
顾展眉听见江逸尘追上来的脚步声，眉头拧了一下：“江医生诊室好像跟我不在同一个方向。”
“我定了午饭，给你一份。”
江逸尘追到她的诊室门口，然后将手里面的外卖袋子递过去。
顾展眉看见江逸尘递过来的外卖袋子，皱了皱眉头。
江逸尘道：“八喜的牛排饭。”
顾展眉的眉头拧着。
江逸尘道：“我记得你之前最喜欢吃这个店里面的牛排饭。”
她手指尖微微往手心里面掐了一下，看着江逸尘：“我已经不喜欢这个店里面的牛排饭了。”
七年的时间，早已经有许多东西都变了。
昔日喜欢的东西，现在也已经不喜欢了。
她明白这个道理。
而比她要聪明许多的江逸尘也应该明白。
顾展眉开门进诊室。
江逸尘停在诊室门口，看她进门，眯了眯眼睛：“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一点都没有。”
顾展眉抿唇，然后进门，关门。
江逸尘猛地用手抵住门板，眼睛看着她的眼睛：“都已经跟你说了是误会。”
“就算误会已经解开了，我也不会走回头路。”
顾展眉的目光望着他。
“难道我说我愿意喜当爹，愿意接受你肚子里面的那个孩子，你才愿意回头？”
江逸尘质问。
顾展眉淡淡：“不会，就算是你愿意接受这个孩子，我也不会跟秦誉离婚。”
“忽然之间变得这么决绝，是秦誉给你吃了什么药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该放弃的东西就要放弃，握住当前最重要的，才是最好的。”
“你当前最重要的就是秦誉？”
江逸尘眯着眼睛问她。
顾展眉点头，回答的清晰：“是的。”
江逸尘看着她的视线，变得很冷：“你变得好快，让我陌生。”
“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
顾展眉等着他将手拿开。
江逸尘看着她的眼睛过了好半晌，才像是终于看清楚了什么一样，颓然将手放下。
顾展眉垂下眼睫，将诊室的房门关上。
然后，拥着一堵门，隔绝了跟江逸尘在一起的所有可能。
她在房门关上之后，就觉得手术了七个小时的乏力感涌上了全身。
忍不住叹了口气，背着房门慢慢蹲了下去。
手指轻轻揉着眉心，脑子里面依旧很累很乱。
但是，却很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
……
卫敏那边知道顾展眉怀孕的消息之后就想要去看看顾展眉。
并且收拾了好吃的带过去。
秦建业看见卫敏大包小包的拎着，还让保姆张阿姨帮忙拎了好几个保温盒，就皱着眉毛开口道：“你这是搬家还是怎么？”
“给展眉送补品啊，”卫敏心里面高兴的不行，连带着说话的时候都掩饰不住的满脸笑容。
旁边张阿姨一边帮忙拿东西，一边开口道：“展眉这次怀孕，真给夫人高兴坏了。”
“可不是嘛，这可是我的长孙。”
“说不定是个女娃。”
秦建业开口道。
卫敏面不改色，甚至笑的有点更高兴起来：“那要是女娃更好了，还能再生一胎，儿女双全的，我们小誉不是更有福气。”
卫敏拎好了东西，招呼着张阿姨一块儿出门。
秦建业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招呼司机把卫敏跟张阿姨送过去。
只是临走之前不忘提醒她一句：“小誉今天上午去青海了。”
“这么远？”卫敏皱眉。
“那边雪山训练基地需要人，就把小誉给调过去了。”
“你也舍得？”卫敏很不满，“那么高海拔的地方，再加上展眉刚刚怀孕，你不让小誉在近处工作好好照顾展眉，竟然允许他去这么远的地方？”
“先去一个星期再说，又不是要让他在那边待个好几年。”秦建业到不觉得苛待自己的儿子，反而觉得是一个训练他的好机会，“他在那边吃点苦头也有好处。”
“吃什么苦头啊？我们小誉自从被你弄去当兵，文职工作都没做几天，天天就被你往那种又苦又累有危险的地方扔，前几年在特种部队的时候，命都差点丢了，好不容易现在回家了，你居然还把他往那种地方扔，你说你这老头子是不是想跟我离婚？”
一说把秦誉往青海放，这边卫敏就先炸了。
秦建业只好安抚他：“又不是长期的，你着什么急？”
“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怪不得老大不愿意当兵，真是有主意，也就是小誉这边年纪小的时候被你给硬塞在部队里面没办法出来乐。”
卫敏越说越生气。
秦建业看她的火气就快要控制不住了，赶紧给张阿姨使了个眼色。
张阿姨这才拉住卫敏，开口道：“夫人啊，你看这都已经六点钟了，再晚了去，展眉就要吃完晚饭睡觉了。”
一说顾展眉这边，卫敏才勉强冷静下去，然后皱着眉头道：“我看完了展眉，回来再跟你算账。”
秦建业点点头：“行行行，回来算。”
卫敏气的胸口闷疼。
张阿姨连忙劝着卫敏出门。
虽说是赶紧去了。
但是到了儿子家里面的时候，卫敏还是没能敲开门。
按门铃按了好多声。
也没有人开门。
卫敏觉得奇怪，就给顾展眉那边打了个电话。
结果顾展眉还在手术室里面，电话也没有拿，卫敏也就没有打通。
她心里面着急又担心，就给顾展眉的医院里面打过去。
刚好那个时候沈寿元做完手术回诊室里面喘口气。
听见卫敏打过来的电话，赶紧跟卫敏解释：“展眉还没有下班呢？”
“这都已经八点钟了，怎么还没有下班？”卫敏觉得奇怪，“平时不都是五六点钟下班的吗？”
“今天因为化工宿舍爆炸伤员很多，所以我们医院的手术一直都没有停，展眉也在手术室里面还没有出来。”
“在手术室待了这么久？”
卫敏有些担心顾展眉的身体撑不住，毕竟自己这个儿媳前几天感冒还没有好利落。
现在再这么累，总是让人觉得不放心。
她皱着眉毛问沈寿元：“手术什么时候结束？”
“应该快了。”
沈寿元估摸道。
卫敏叹了口气：“我让人去接她回来。”
说完，就跟沈寿元断了通话，然后把自己手里面的东西放在门口，对着张阿姨道：“张姐，你在这边等我，我去跟小刘把展眉给接回来，今天小誉不在家，这么晚了不好打车的。”
张阿姨点点头。
卫敏就下了楼。
顾展眉一天做了三场手术，上午的一场七个小时，下午的两场每一场两个小时。
一天下来，紧张的神经都快要绷断了。
最后这场手术做完出来之后，才出了手术室的门往墙上一扶。
整个人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