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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何亦追了出来,楚蕴是术法师,他是也是术法师,自然也解的了,楚蕴控住荆邪穴道的术法。
荆邪感觉身上有了力气,当即把楚蕴推开,一举推了老远,然后拉着浅何,好歹也算是救命恩人,拔腿就跑。
正好,先前浅何也救过她几次,她对他一直有误会,还没正式道歉过呢。一直跑到京都城内的一个小桥上,跑了大半个城,荆邪喘着息,气吁吁的靠在桥栏上。
浅何用袖子给她擦汗,嗔怪:“又没好好学功夫?小心日后啊,被其他外门弟子超越了,师父就不收你为徒了。”
这句话仿佛在这种场合,听着别扭,却是异常的熟悉。
荆邪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师兄对我常说的话,你是逍遥门的人?”
不对啊,他是伽若祭司的弟子,怎么可能会是逍遥门的人?
浅何看着她,面色很是期待:“你记不起来了?”
荆邪回瞪他:“我们以前在逍遥门见过?”
浅何扯着嘴唇笑,走到桥边,用身上的刀将指间划破。血滴在那河水中,渐渐的形成一幅画。
浅何并不说话,只是趴在桥栏上,往桥下看。
荆邪好奇,也跟着看。
那,那竟然是自己小时候。
荆邪:“小时候,我们还真认识?”
浅何点点头:“那些都是我的记忆。”
楚蕴是术法师,浅何也是术法师,但是楚蕴的温润尔雅是外人眼中的,混熟了就会发现那是带着玩世不恭,带着傲慢的。
而浅何的温润尔雅,是他的眸子很温和,也温柔,就像一滩冬日的暖湖,浑身,也更多的是平民的,让人易于接近的气息。
而且他穿一些深颜色的衣裳,背后斜放着一柄刀,没有北漠人向来的那种粗犷,眸光温柔,但是听他说话、语气还是有一种大度。
有种宽广的胸怀,哪像楚蕴,动不动就小气,每月多花他一分钱,每晚多吃他一个馒头,都会嚷嚷:“还买,我都快没钱了,再吃,吃穷了我,没钱买炭烧暖炉了怎么办?”
真是的,有时见他点一大桌子菜,吃不完,随手就放那,也没见他心疼过。
郁闷撅着嘴,扁着唇,就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对一个人何时这么上心过,浅何倒是看着下面的回忆,慢慢的各种感悟涌上心头。
他五岁那年,刚跟师叔学识字,拿着一本书,按着上面拼读:“上邪,”
路过一桃花树下,突然一旁的师父惊呼一声,竟然看到地上有一个卧在襁褓里的小娃娃,粉嫩粉嫩的,嘴巴里还吐着泡泡,特别好玩。
然后他看到师父眼中放着贼光,又看着周围四下没人注意,一揽袖用轻功抱着就飞跑。他在后面追着,一路不停的‘师父,师父’的叫着。
直到气喘吁吁的追到逍遥门几位师叔居住的院子。那时师父还不是掌门,逍遥门又以男人居多,几位师叔们看到师父抱着一个女娃回来,也都甚为惊喜。
掌柜瞟了眼,低叹着也就算是默认。
所以,很小的时候起,他就看着她一点点长大,小时候的荆邪很黏人,在逍遥门所收内门弟子中排行第九,又称九九。
幼年时又贪玩,好热闹。
荆邪趴在桥栏上,眸光突然瞥见河面上的景象,突然想起是之前浅何说,是他的回忆。
荆邪捂着胸口,低叹一声,还好,没有全部走神、错过。
可是再细看那画面时,热闹的酒宴、宴席,还有穿着各类不同款式青衫的江湖侠客,还有一个类似大会演讲的高台。
可是那高台上突然跳出一个人,红着眼,身后有黑色、黑红的煞气往外冒,然后画面转到一个酒席上,一个扎着两个发髻的小女孩,瞪着一双眸子,大大的。又极力捂住自己的嘴巴,维持镇定。
浑身瑟瑟抖着,酒宴上的人,一个个朝擂台上疯了的人一跃飞去。有一个比他大些的男孩,拔出腰间的短剑,拉着她就跑。
画面如此的相似,却又丝毫都想不起来,直到跑到一处拐角处,旁边有一堆稻草,女孩被什么绊倒在地,然后身后有刀、剑,各种武器的抨击声,原本拉着她跑的男孩,看到她摔倒,正要拉起她。
一柄带着内力的剑直冲女孩的后背而来,男孩想也没想用自己的短剑去挡,可是又有一道上面空中之人打偏的掌风袭来。
一切是如此的熟悉,恍若大悟一般,男孩渐渐没了动静,趴在那女孩身上。就像以往偶尔做的那个梦,喧闹噪杂,一柄剑朝她刺来,她吓的紧闭上眼,却身上一重,一个人帮她挡住,入眼处一片血红。
原来血红,是因为,她以为那人为她挡的是剑,当时梦境里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她回过头看他:“这是你的记忆?”
浅何已经舒缓了所有情绪,对着那段记忆沉舒一口气,点头:“那之后,我被母亲带走,修养了半年,因为无法再修习武功,便花了大价钱,动用多层关系拜了伽若祭司门下。
其实之前,你七岁那年,我为你挡过一把剑,也挨过一掌。”
他说的时候,脸皮还扯着笑。就像在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
荆邪瞪大了眸子,装作不知道,不去看他,只是憋出了声音,云淡风轻:“你是?”
浅何收起来河面上的镜像,声音也有些深沉的冷:“我曾在逍遥门弟子中,排行第二。”
外面,楚蕴一直跟在后面追着,一路不停的被浅何的幻影、结界所扰,他设一个,他就破一个,可是腰间的铃铛响了。
不多会,一个人循着铃铛的响声追来:“禀报护法,公子殷笙突然策反,从东南方向打来,已经攻到沧陵了。”
楚蕴回瞪他一眼:“又没打到京都,朝廷都不急,你急什么急?”
:“可朝廷,朝廷看护法此次来带了人马,在看护法的行动。”
来禀告的人警惕着,小心翼翼着。主子看来今日心情不好,正犹豫着要不要走。楚蕴突然回过头来:“就告诉朝廷的人,我不管。”
一双眸子在黑夜中,显得沉稳,而且有一种敛在那沉稳之下的怒火。反了,天天吃他的,喝他的,玩他的,竟然还敢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