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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虽然天赋异禀,但在习武的道路之上走了太多弯路。”
蒙面人废掉李星云的内力之后,语气平静地讲诉自己这么做的道理。他五指一曲,原本刺入窍穴之中的所有华阳针好似被一股无形吸力所摄,尽数拔出,飞入跌落地面的针匣之内。
“这和……废掉我内力……有什么……关系?”
李星云浑身无力的瘫软在磐石之前,但是他的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的盯着蒙面人。
“你可知,武者练气,境界几何?”
蒙面人废掉李星云内力,似乎就像是呼吸一样轻松自然。他高大的身躯端坐磐石,说话的语气更是带着一种莫名韵味,将李星云原本焦躁愤怒的心灵安定下来。
“习武筑基练气,气分二等六品。一等天位,二等星位……”
这是阳叔子传授陆林轩之时所讲,被在一边偷听的李星云记下。
“不错,那你可知,以你那斑驳不纯的内力修为,若是开启气窍,冲击星位,十有八九会走火入魔,七窍流血而死!”
蒙面人这句话令得瘫软在草地之上的李星云瞳孔猛地睁大,他想起了自己最近修行内功之时,隐隐作痛的膻中穴。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师妹告诉我的心法有错?”
“阳叔子的《青莲剑歌》和《太玄经》修行必须要齐头并进,你耗费自己大部分心思在剑诀之上,又没有完整的气功口诀,更无高手看顾指点,早就使体内剑气失衡。”
蒙面人说话之间,又伸出了自己右手,按在了李星云的额头灵台之上。
一股温和浩瀚的暖流从他掌心传入,带着滋养万物的生机,流经李星云体内奇经八脉。后者顿觉自己原本冰冷的躯体开始变暖,因为失去内力而无力的四肢,更是生出一股新力。
苍白的面容也浮现出一丝血色。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早先还修行一门不入流的内功心法,后来从你那师妹口中得来《太玄经》的部分口诀,以你那超乎常人的武者天赋将两者结合,修成了你那一身斑驳不纯的内力。”
蒙面人的话语令得李星云面露惊讶之色,他支起自己的身躯,歪歪斜斜的站起身来,直视着眼前这个神秘的家伙。
“那是李焕教我的……”
印证了自己的猜想之后,蒙面人沉默了一会,而李星云这个时候也姑且相信废掉内力是为了他好的言论。
“我废掉你内力,除了救你,避免你走火入魔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李星云认真的听着,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除了相信蒙面人之外,再无别的选择。
“你将要修行的《天罡诀》,乃是天下间最为浩瀚精纯的上乘气功,筑基阶段,容不得丝毫杂质。想来以你的决心,为了修成《天罡诀》,一定会放弃那一身斑驳不纯的内力。因此,我就先用‘华阳针法’动手了。”
听到这里,李星云沉默了片刻。
随后,他抬起头,稚嫩的面容之上带着无比的坚定。
“噗通”一声,李星云又一次跪在了磐石之前,他用十分郑重的语气对着蒙面人说道。
“只要我够练成天下最强的武功,不要说是这一身微薄的内力,就算是要我李星云的命,我也在所不惜。”
“我不会要你的命,相反,传授你《天罡诀》,就是为了让你将来走上江湖之时,能够有自保的力量。”
蒙面人说到这里,银黑色面具之下的眼神之中第一次泛起了人类该有的情绪。
“你的命,很珍贵,无论是对于你,还是对于我来说!”
……
岁月荏苒,转眼之间,李星云和陆林轩来到剑庐已经三年了。
后者得到阳叔子倾囊相授,已经获得了《青莲剑歌》和《太玄经》的全部精义,只可惜限于年幼和悟性的缘故,始终徘徊在武学的门槛之外。
而李星云,似乎已经认命了一样,每天天还没亮就出门去采药,太阳落山之后才满脸风尘的归来。有的时候遇上风雨阻道,甚至要在山中待好几天。诺大的青城山,几乎每一处都有他的脚步踏过。
若不是每次采回来的草药都只有寥寥几颗,阳叔子甚至都以为自己这个大徒弟真的爱上了医道。
不过,只要李星云不执著于武学,阳叔子对于他偷懒的行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他相信,时间一长,没有武功的李星云就会放弃仇恨,按照他设想的道路,平平安安的渡过余生。
只可惜,在阳叔子所不知晓的山林之中,他以为在偷懒睡觉的大徒弟,正赤裸着上身,修炼一门能够令他闻之色变的可怕武功。
蒙面人依然端坐于那块磐石之上,气息平静,眸子眯起。
而在他的身前,已经长大许多的李星云面色凝重的捏起华阳针,找准自己的穴位刺入。
随着一枚枚银针飞起,李星云额头汗水越来越多。与之同时,他的面色也越发红润,就像是体内的气血开始沸腾,热气无法抑制,透体而出。
“这个方法真的行吗?”
李星云虽然已经将不少银针刺入自己窍穴之中,但是面色依然十分犹豫。
“‘华阳针法’可以散去斑驳不纯的内力。你现在冲击星位,开启气窍,只需要一口至精至纯的真气,放心吧,我不会害你的。”
蒙面人看着李星云手中捏着最后一根银针,却迟迟下不了手,不由得开口说道,随后屈指一弹。
一股无形气劲迸发,在李星云惨叫声中,最后的华阳针刺入了他的丹田。
“轰!”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再一次经受内力废去的痛苦之时,一股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巨大暖流从丹田气海深处迸发,化作滔天洪流,冲出奇经八脉,贯通周身气窍,四肢百骸。
隆隆!
竹林中的飞鸟动物被一声晴天霹雳所惊吓,急速奔走,仓皇逃窜。
青城山附近有不少村落,平日里也会有樵夫上山砍柴。与没有智慧的动物相比,他们却是一脸迷惑。
晴空万里,怎么会有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