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又见红了

轰炸大鱿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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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头边朝门口走边自我解嘲,前两次遇见温俗都是说不出的狼狈,但这次好歹是完好无损的走。

    总算没有像十年前那样惨烈,也没像四年前那般头破血流,哈。

    怀着侥幸的心理走向门口,一个黑衣壮汉替她拉开门,一脚踏出去还没等她将谢谢两个字说完,悲催的一幕再次发生了。

    一直蜷缩在角落里没有出声的皮条制片突然推开身边的人冲出来想夺门而逃,而正在门口的知夏被他猛地撞了出去。

    知夏完全猝不及防,本来就头晕,身子顿时一个趔趄,额头重重的撞在大理石门框上尖锐的棱角。

    她自己甚至都听见了砰的一声,前额一阵剧烈的疼痛,听见耳边似乎一阵嘈杂喧闹,但知夏脑子里眼前都已经一片空白,甚至都顾不上逃了。

    脚跟站稳时她捂住额头,身体缓缓蹲下去,堆坐在门边上。

    片刻后,一只沁凉的手托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知夏再睁开眼睛时,视线里全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就连温俗蹙眉冷峻的脸也被血光染红了。

    但也怕只是这样,温俗俊逸挺拔的轮廓在吊灯融融漾出的光晕里,俯视着知夏的样子仍像是高高在上俊美出尘的神砥一般。

    温俗冰凉的手指掀开她额前已经被血打湿的齐齐的留海的时候,知夏认命的闭上眼,心里苦成了一滩黄莲。

    她三次遇到这个人,三次都见了血。

    以后再见了他,绝逼绕道走。

    知夏头上磕了一条近五厘米的口子,缝了十来针,因为感冒浑身烧的滚烫,有没有磕出脑震汤还不知道,做完检查就被送进了病房。

    医院幽静的走廊里,温俗单手插袋蹙眉看着大夫,“她四年前伤过同样的地方,有影响吗?”

    大夫扶了下眼镜,恭敬的回答,“温总,我现在还不敢妄断,一切要看检查结果。”

    温俗的助理冯浩在一边不禁大骇,原来这小演员不光跟温俗认识,而且还是四年的老交情?

    对于蒋知夏再次碰到他又再次撞破头这件事,温俗只能说生活无处不狗血。

    不过事隔多年,再次看到知夏本人他也是非常意外的,当年青涩单薄的少女如今已经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大美人,虽然还是那张娃娃脸,但是身形上却有了很大的变化,完美的S型曲线,已经肆无忌惮的张扬开来。

    面对今天这种情况,知夏的表现的已经算是从容镇定了,跟几年前那个在他面前哭天抢地张牙舞爪要死要活的疯丫头简直判若两人。

    只是,四年的时间真的能将一个人的本质都改变了吗?

    看今天的情形,她上楼“陪酒”分明就是自愿的。难道那个怂货比他更有魅力?

    想到这里,温俗眉心跳了跳,他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给知夏做检查的是个年轻的男医生,温俗走到病房外还没进门,就听到知夏声音嘶哑但是十分热情的答应跟人家合照留念,还主动说外加百八十张首映票都是小case。

    两人有说有笑,相谈甚欢。

    温俗裹着外面深冬夜晚的薄雪冷风出现在门口,知夏脸上绽绽花朵一样的笑容立刻风化,滔滔不绝也转化成台词卡壳,好几秒之后才愕然将脸上那冰封了一样的笑容解冻,又迅速调整面部肌肉唇角勾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温……温先生。”

    豪气云天慷慨大方的女汉子立刻跳转成温柔胆小矜持腼腆的萌妹妹。

    但是看到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上方,缠在额头上的那圈白色纱布正中那红艳艳的圆圈……

    这逗比谁家的,躺病床上了还有心思冒充小鬼子?

    助理先生一个没憋住,嘴角刚抽抽两下就被周身肃冷的男人一个眼风扫的脊背冰凉,还没成型的笑硬生生被憋成了一脸沉痛。

    医生建议知夏留院观察,助理先生是个有眼色的,随后就出去买临时洗簌用品。

    病房里只剩两个人,知夏心跳如鼓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望着天花板,心想,他干嘛不像四年前一样将她扔下就走,也省的尴尬。

    温俗却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冰雕一样巍然不动,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带着强大压迫感的肃冷气息已经将病房的温度拉低了好几分。

    知夏往被子里面缩了缩。

    有些人是你可以仰望,愿意关注,甚至崇拜,却不寄望靠近的。

    温俗的存在对知夏来说就是这样一种感觉。

    长久的静默过后,知夏才转动眼珠瞟过温俗,他就坐在那儿,俊美无铸,面无表情,目光毫无焦距的望向窗户的方向。

    他一只手搭在扶手上,长腿随意的交叠着,姿态看起来有几分慵懒闲适,但是他沉默寒恻不开腔,便给人无法主动说话的压迫感,那种安静冷峻漠然又强势的气质给人一种无法踏足他的世界的错觉。

    十二年前的事她已经忘了当时的感觉,但是四年前,知夏亲身经历过这个男人的怒不可遏,到现在想起来,她都不知道自己那时候的瑟瑟发抖到底是哭的,还是被他给吓的。

    那时候她只隐隐猜测温俗身份应该不凡,后来才知道他究竟是怎样的滔天人物。

    而小小的她当时竟然跟他有过那样的交集竟然还能活到现在,不能说不算庆幸,也不得不觉得汗颜。

    有些人,有些事,就像是命运给你画的一个懵逼圈,走进去之后才知道自己这辈子在他面前都注定是个跳梁小丑。

    以前的事先不提,单说白天丁总那件事儿,进屋看见温俗在场,知夏当时就慌了,因为吃不准有这尊大佛在,即便救兵朋友来了,又会是怎样的场面。

    以为他会跟她重算四年前的那笔旧账,但是没想到他竟然任由她借势把丁总给摆平了,还有温俗最后让她离开时那声意味不明的笑,显然已经看透一切——虽然她不是自愿也不会真的被潜,但是他并不了解情况。

    但是即便是误解她了,竟然对她的就地取材利用也没说什么……

    所以无论十年前他的救命之恩,四年前的宽宏大量,还是如今的善解人意,她都欠温俗一个感谢。

    三个叠加的谢恩打包成一次性完成,蒋知夏跃跃欲试之于还有点小激动,觉得在言辞上需要好好斟酌一番。

    然而这一斟酌,就睡了过去。

    这一晚她睡的极其不安稳,噩梦不断,满身鲜血的爸爸,白色的灵堂,漆黑的小屋,冰冷的雪地……

    在可怕的梦魇中折腾了整晚,第二天早上,知夏醒来的时候情况是尴尬且震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