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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四人走进学堂里时,前后左右都坐满了儒生,这让他们不知坐在哪里合适,而国子祭酒孔颖达已经在讲堂上坐好准备讲课了。
“最前面有座位。”
大家一听苏穆清的提醒,纷纷望了望最前面,的确有座位还没有人坐。
“既然没有人坐,那我们去吧。”
韩珵和李玉泽一听欧阳通的建议,都对此拒绝,纷纷摇着头,因为最前面的座位之所以没有人,是因为儒生们都不敢,最前面的座位可是距离国子祭酒最近的,若坐在那里,免不得被孔颖达看到而可能会被当堂考问。
“我知道你们不愿意坐在前面,但是已经没有座位了。”
大家在欧阳通的劝说下,不得不乖乖地跟随欧阳通去了前面。
当他们坐下时,孔颖达随即看了看他们四人,然后开口对所有的儒生们说道:“国子监之所以是大唐最高学府,那是由每位儒生敢于求知成就的。”
学堂里的儒生们一听国子祭酒开始讲话了,纷纷端坐,聚精会神地听其训话,虽然儒生们对孔颖达刚才讲的那句话似懂非懂,但是他们知道这是国子祭酒对自己的教导。
“儒生们,敢于求知并不是让你们把学文放在第一位,学文之前还有很多学问要修行,学与行又是不能分开的。”
孔颖达见坐在底下的儒生们纷纷点头,便询问了儒生们一个问题:“你们学文的目的是为何?”
待问题发出,整个学堂鸦雀无声,又过了片刻,依然如此。
这时,孔颖达叫了底下一位儒生回答,该儒生站了起来答道:“修身。”
孔颖达又叫了两位儒生,其中一位儒生的答案是治国,而另一位儒生的答案是治学。
“你们学文的目的决定了你们进国子监的目的,而你们的目的各有不同,无论修身,还是治国与治学,但其根本都是仁,要怀天地心,行正道事。‘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儒生们听了国子祭酒孔颖达的这番话,似乎更清楚地知道了自己入国子监修学的目的。
“孝悌是仁之基础,故而‘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做到这些之后,若有余力,则以学文。”
儒生们听了孔颖达这前前后后的讲述之后,仿佛从极狭之道入了桃花源一样,豁然开朗。
孔颖达前前后后给在场的四门学儒生讲了将近两个时辰,而儒生们听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早课时的倦怠。
课毕,孔颖达先行走出学堂,而后儒生们鱼贯而出。
“韩兄,你说祭酒刚才所讲的学与行是不能分开的,那学和行哪一个在前,又哪一个在后呢?”
面对欧阳通的询问,韩珵不假思索地答道:“很简单,学与行是不能分开的。”
韩珵说完之后便拂袖而走了,而站在欧阳通一旁的李玉泽则冲他说道:“你这是什么答案啊,仅仅重复了一遍前提条件而已。”
“有时候条件就是答案。”
韩珵提高了嗓门回了李玉泽一句,却没有回头,而欧阳通似乎若有所懂了。
“我明白了,韩兄的意思是说,学和行相互依存,互为前提。”
欧阳通说罢也拂袖而去了,而苏穆清从出了学堂便不见了踪影
四月是繁花似锦的美好季节,国子监里随处可见已经绽放的杜鹃花、杏花和桃花,当然少不了在百花丛中争艳斗丽的牡丹花。国子监里的牡丹花是从洛阳专门移栽而来的良种花卉,其开花比普通牡丹要早,故而现在已是繁花重园了。
他们在从学堂返回宿舍的路上,还不忘欣赏这沿途的花景,阵阵花香,格外浓郁。
“如果我们现在能到郊外游玩就好了。”
李玉泽躺在睡铺上,而欧阳通端坐在地席上捧读着书,韩珵则侧躺在自己的睡铺上,看着手中的书。
“李兄,这才开学第一天,你就想出去了!”
“我是看这大好时光,想出去看看。”
“但是你现在身处国子监是出不去的。”
“谁说……哦,没什么。”
欧阳通一听李玉泽激动的言辞,便看了看她,而李玉泽倒也反应快,随即停止了继续往下面讲了。
这时,李玉泽从包里翻出一本《金刚经》来,这是她昨日在家里不吃不喝抄写而成的,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像在计划着什么似的。
“韩兄,你在看什么书啊,那么隐秘!”
“没什么。”
“让我看看。”
欧阳通看见韩珵侧躺着在看书,便起了好奇心,于是一个伸手,将韩珵手中的书给夺了过来。
“《搜神记》,韩兄是从哪里得来的,我记得藏书楼里是不会有这样的书的。”
“快还给我!”
“韩珵,我还以为你在复习学业呢,原来你在看这志怪书籍啊!”
李玉泽见韩珵伸手想要夺回,便及时补了一刀,但韩珵听了这话有点不乐意了。
“志怪书籍怎么了,里面有奇特的想象,同样也有美好的情感。”
李玉泽没有回击,这时欧阳通开口问道:“韩兄,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告诉你,你千万不可告诉监丞和博士们哦!”
“好,我答应你。”
“上次我们去东市印刷书籍时,我偷偷买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那日,我们从印刷行出来找酒肆时,你又回去了一趟。”
就在欧阳通和韩珵交谈的时候,李玉泽抱着她那抄写的《金刚经》躺在睡铺上睡着了。
下午,球场上照常训练蹴鞠,在宿舍里熟睡的李玉泽也被叫醒并被韩珵拉了过去。
“今天,你就在这球场上来回跑就行了。”
“为什么?”
“到时大家都在抢球,你若不练习,又如何能抢到球?”
“你上次不是说让我在距离风流眼不远处攻守吗?”
“有吗?”
韩珵看见李玉泽的面部变化,心知她的怒火即将要爆发了,便说道:“哦,我想起来了,就照你说的,比赛时,你就在这风流眼的前面攻守就行了。”
两人结束交谈,各自练习自己的蹴鞠,李玉泽只练习了一会儿,便对韩珵说她肚子疼。
“怎么会无缘无故肚子就疼了呢!你是不是想偷懒?”
“真的不是,我肚子真疼。”
李玉泽说这话时,还不忘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嘴里还不忘呻吟着。
韩珵看着李玉泽痛苦的表情,说道:“定是吃坏了东西,来,我扶你回去。”
“不用……韩兄,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还能回去。”
李玉泽用一只手捂着肚子,而另一只手则用来婉拒韩珵。
“既然如此,你自己就慢慢先行回去吧,实在疼得受不了,你就回去找监丞请个假去一趟医馆。”
“嗯,谢谢韩兄的关心。”
“不用谢,你回去吧。”
“好,那韩兄,我就先行回去了。”
说罢,李玉泽捂着肚子慢慢地走出球场,而韩珵和其他儒生继续练习着蹴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