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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十月,三星前沿的工作仍进行得有条不紊,但空气已经变得越来越紧张起来。主星上的主流媒体上开始零星出现了一些质疑三星军的文章,大意不外是三星军吞噬了GDI的大部分预算资金以扩充自身军事实力,面对敌人的威胁却始终按兵不动,其心可诛。
至于这个心怎么可诛法,学术界的说法就多种多样了。什么“边缘政治”啦、“军事威慑与曲解自由民主化”啦……花样繁多,咱文化层次没到那份上,一看那些大段大段的论述就大脑发胀。但基本上可以了解到一点:主星上那些吃饱了没事作的家伙认定:我们已经成为了割据军阀。增援三星的本意是保卫人类安全,但现在三星军却成为了危及自由政治和主星上爱好自由民主生活的人们的首要威胁。
这种认识,多多少少有切中事实的部分,信奉者因此变得越来越多。提都斯为此专门跑到主星去联络四大GDI分部的新闻控制部门,希望得到他们的配合,然而效果却不好。新罗马那边对他的到来予以了最高规格的欢迎,却对他的要求置若罔闻,只是不住顾左右而言它地邀请他从三星下来担任地方官员。和国和北美表现得很冷淡,只派了新闻管理部门的副职与这个正军级少将军衔的代理行星总督兼三星总局新闻办主任交涉,级别虽低,官腔却打得十足十,说些什么“言论自由是自然人权的最基本组成部分,我们也不好过多干涉”。唯一的收获,是最后访问南都时,谭康对他说了些实在话。
据谭康说,主星对三星的意见确实越来越大了。七月事件大大地刺激了主星,使其对三星给予了不惜血本式的投资。然而一年过去了,投资并没有取得相应的回报,只看到三星军的实力呈几何速度地增长,其军事实力甚至远远超过了当年的幻界军。而主星这一年来基本就没有发展像样的军备。这种事实不仅让心怀叵测者产生别样念头:三星军要是以庞大的军事实力压迫后方,企图在政治上取代主星怎么办?
虽然是小人的想法,但在三星光要钱却不接受主星领导的政策影响下,这种想法变得非常易于为人所接受。如果说七月事件让主星意识到了大规模增强宇宙军的必要,华沙——新罗马阻击战后,主星则充分认识到了传统军队在宇宙军面前的不堪一击,再这样全力以赴地装备三星军很可能最终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于是防卫部门出现了统一的意见:
我们不能单纯倚靠三星的守卫,必须尽快拥有自保的力量。
基于这种考虑,现代舰下饺子计划被暂停了,资金被转拨去修建了一个地球防御卫星系统,在近地轨道上一共部署三十六颗攻击卫星,用于防御来自太空的入侵。这项工作大概创造了几十年来GDI工作的效率纪录,仅个把月便完成了立项、审批、筹备等工作,现在已经发射了十一颗上去了。对此防御计划,主星表面的解释当然冠冕堂皇,但是谭康坦言:起码目前,这套系统是用来预防三星军的野心的。
听完了这些,提都斯也意识到了形势的恶劣,直截了当地问:“不能再作些什么工作了吗?”
“你知道,形势很恶劣。”谭康深吸完了手中的烟,把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沉吟了片刻说:“短时间内,恐怕会朝更加不利于你们的方向发展。除非你们敢于发动叛乱来改变这一切。”
“你言重了。”提都斯轻轻地打起了太极推手:“这种反逆之事,想必身为中央首长的奥维马斯和黄而阁下想都不会想。我们的职责是守护人类的安宁,而不是争权夺利,对吗?不过……”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说:“人的忍耐毕竟是有限度的,我们不可能忍受这种情况无限期地持续并恶化下去。你们就不能主动作些事吗?”
“现在的确很难。”谭康肯定地说:“在六.二八骚乱和抗议三〇一游行后,宁派同意再给我们放一部分权,但也警告了我们,说‘不要再跟雷隆多那伙人合谋玩火’。快过年了,不是吗?六八年发生的大事很多,该捞的好处也捞得差不多了,大佬们恐怕在这几个月里想平安享受一下了吧。”
提都斯不无遗憾地说:“好不容易掀起了那么大的风浪,整垮了赵源民。就这么满足于眼前利益不思进取,真是让人失望啊。”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谭康叹息道:“我也没少努力。可你猜他们怎么说?‘老渚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自己请退看来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了’。他们想的是和平接班哪。”
与提都斯的遭遇类似,奥维马斯舰队也在与地面的交涉上同样遇到了极大的困难。张宁的现代级试飞时试出了问题,就那么被一直丢在月球基地不予检修,说是没材料,材料要一年半载才能赶制得出来——使用了增量生产技术的内藤重工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能不让我觉得他们不是在从事军工制造业,而是在刀耕火种地修梯田种人参果。
给戴江南的现代级三号舰总算在这场风波之前就已造好,运到月球基地之后,戴疯子随即干了个拆东墙补西墙的勾当:为了应付奥维马斯和张宁的视察,他居然想出了个破天荒的馊主意,花钱收买工程人员把现代级上的一些部件和备用件先挪用去修被他烧坏的人类第一强战列舰拉普达号——结果他运气实在不好,干这种偷鸡摸狗的鸟事却遇到了忍者祖宗,工程人员中藏有和国GDI内情局的特工,立即把他一本参到了GDI全球联合会总纪监委。总纪监委虽然没有亲自带人来调查,却也专门发函给三星总局要求严惩不贷,查处情况要单独上报备案。三星总局本来就对不怎么听话的三星战区有敲打之意,立即借题发挥,安了个大大的罪名准备发动六八年三星总局第一号廉政风暴来收拾他。幸好现在已经是文明社会,不存在君王之说,不然绝对安上一个欺君罪名,从三星到南都一路查过来凌迟灭他满门。
戴疯子虽无后台,打仗本领却好,让唠叨婆婆张宁起了爱才之念,不顾一切地保他。奥维马斯也是个极护短的人,不管手下犯了什么过错,由他上将阁下本人处置可以,让三星总局的其他人来就不行。那个和国特工要是一本直接参到奥维马斯那里,说不定反而能给戴江南造成更大的危险,这么曲线传递之后虽然声势造得大,却引发了更大的阻力。折腾了一周之后,戴江南给关了小黑屋:隔离审查一个月。然而此时一个巨大无朋的烂摊子已经摆在那里了:现代级三号舰给拆了一小半,拉普达号没修好,工程技术人员却又给和国GD以涉嫌受贿罪拉去隔离审查,现场只留下支离破碎的两艘巨舰和丢得一地的各种零配件。
到了这个份上,傻子也能看得出主星对我们是什么态度了:典型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
这些都由上将带人在前面冲杀。我只是随便吩咐提都斯“该干什么干什么,但注意不要作出头鸟”。奥维马斯本想在三星总局战研会上提出联名上述,向主星提出增强交流的提案。可就连三星总局内部意见都不统一,五大常委除了他和我都在装聋作哑打太极拳。奥维马斯于是只得亲自跑去联系和国大财团,要求我也积极跟南都交涉,可我听了提都斯的报告后动都懒得动,只是作些表面文章应付。奥维马斯舰队现在除了巡逻天顶门外,几乎一切的工作都是在跑地面的关系。
而我这边就轻松得多。一个多月以来,我几乎什么事都没做,基本只是坐办公室看材料,偶尔去开个会。静唯在我的办公室里安了张桌子,也偶尔帮我看看文件、搬搬资料什么的。但那些工作轮到她作的机会并不多,这一个月来,她的主要用途作我的跟班或替身,时不时到洋子那边送些慰问品,跟她聊会儿天。因此,她与洋子也很快熟络了。
又是一个周末的下午。我手里的工作已经全部告一段落,便把门一关,往沙发上一躺,哼哼了起来。静唯拿着本女人杂志,从下午上班开始看了四十分钟,却给我吵得心烦意乱一页都没翻过去。终于把杂志一摔,叫道:“你有毛病啊,叫什么叫?”
我悠然叹道:“年纪一大把了,无妻无子,愁啊。”
“你这种轻浮的家伙,活该如此。”静唯针锋相对地说:“自己立身不正才会这样的吧?那样的家伙是没资格对自己的生活遭遇发表什么感叹的。”
她对我的意见特别的大,与洋子接触多了后更把她原来对待我的那一套完全学了来,跟我的关系基本上属于“一言九顶”,即我说一句,她得顶九句回来。之所以会形成这种相当不融洽的关系,很重要的因素是见面那天我被她惨不忍睹的面容吓得很不热情,又带她去见了虹翔那个把“以貌取人”四个金字烫在脸上示众的衰人,再加上骂了她一句“笨女人”,给她造成了比较糟糕的第一印象,认为我一样是个以貌取人的讨厌家伙。第一印象已经不好,第二次接触又以误会和争吵收场,那是我并不愿意看到却又无可奈何的。
她报告了五.二九怪物的行踪后,我跟奥维马斯去视察了一次那个矿星带,一周后才回来。那时她的伤势已经基本好得差不多了,正坐在我的总督座椅上看言情小说。因为不知道我回来后会不去腐败而直接跑来上班,她穿着很随便,面具也丢在一边没有戴上。我一开门,首先看到桌子上丢着的面具,不由吓了一跳,以为会再看到魔女脸。往上一看,却看到了她已经恢复的模样。皮肤柔顺,五官端正,虽然称不上美若天仙,也达到了环境达标不污染视线的程度,细看看还有点象洋子。我便顺口夸了一句:
“不错嘛,差不多赶得上洋子了。也好,还可以看看。”
这样的话给寒寒或者洋子听到,都没什么。哪怕我直说她们是丑八怪也没什么,因为她们已经给我训练得脸皮超厚,而且不会把我的任何话当真,甚至还会把我的诋毁反向理解当做一种极大的恭维。可这位不是很熟的公主没能学到这一套精神胜利法,一听之下立即抬起了脸,很不高兴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打着哈哈回答:“意思是……哈哈,其实洋子也没什么看头的,你不要轻易当真。”
在我短暂的一生中,遇到的美女着实不少。胡说八道惯了,却从未遭到什么报应。如陈琪开始那般对我印象恶劣,说这种话也吓不着她,因为那女人对自己的姿色有绝对过分膨胀的自信。然而,对静唯说这样的话,却大大的惹恼了她,冲我喊了一声“讨厌”便摔桌子走了,过后整整三天都不跟我说话,面具更是戴上就不取了。直到我想到应该巴结好她以便今后敲诈无忌军,主动卑躬屈膝地表示反省自己的错误,关系才稍微缓和。
这件事给我一个教训:某些人是开不得玩笑的,尤其是资本不够的女人哪……
我回忆起这些尴尬事,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想到这时候该安排晚上的活动了,便转过脸对静唯问:“你待会去不去洋子那里?”
“有事直接打电话说就可以吧?”静唯不耐烦地回答。
“哦,我是觉得当面说会比较亲切呢。你真不去吗?”
“你自己去不就可以了吗?”静唯没好气地说:“为什么总要叫我帮你传话?”
“这个你不懂啊。”我唉声叹气地说:“我是鳏夫,她是寡妇,又都是青春年少,狼虎之年。经常独自跑去的话,再怎么以领导关怀下属的名义解释,也会显得不怀好意而且传得很不好听啊。”
说完这句话,我就开始在桌子下扳手指计时了。果然,扳到第三个手指时,静唯愤愤地把杂志一摔,骂了声:“整天胡言乱语的,讨厌哪!”
我恬着脸说:“还是帮我去一趟吧,我也不是彻底胡言乱语的。雷隆多的八婆多得很,这种因素,身为高级领导,应该考虑在内的。”
“那你也得等一下了。”静唯看了看墙上的钟,说:“我跟忘饼约了两点半的培训,起码也得四点半才能去。你等得了那么久?”
“呵呵,没关系。”我满脸堆笑道:“我也想去参观你们的训练。再说洋子下班很准时,不会提前溜的。四点半来得及。”
说起“忘饼”,就得扯到巴斯克冰的血泪史。静唯来的当天,他便目睹了她锤砸防弹车的壮举,心中当即便仰慕无比。接着听说静唯成了他管不着的直属保镖后,这家伙顿时觉得身上的保卫重担轻了很多——因为我这个人不太需要保护,可按他的职责,非得保护不可。因为我长期不予配合下,他和他安排的保卫人员对我是典型的“追不上,说不赢,打不过”,气闷得很。见到出现了足可镇压我的猛人,虽然是个女人,也是无比的兴奋加佩服。第二天我去视察出事矿星后,他便拎了一只扒鸡亲自登门拜访静唯,主动拉拢关系。
静唯虽然初到雷隆多,对这里的大体情况却了解得不少。黄总督身边的恶汉警卫营长的恶名她也早已得知,知道是经常跟我混的狐朋狗友,那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见了面便以警惕的目光不住观察巴斯克冰。胖子说了许多恭维的话,她全没听到心里去。不过,胖子对她的受伤面貌持有的完全中立态度和敬仰英雄的连篇恭维话言语终于使她对其产生了一点好感。吃完了扒鸡后,她很简洁地作出了评语:
“味道很好,要多少钱?”
这种话对胖子简直是一种强烈的侮辱。如果是一个面目可憎的地痞流氓对他这么说话,他肯定立即把醋钵大的拳头擂过去了。好在胖子跟我混了几年,多少有所长进,在动手的一瞬间想到了对方虽然面目可憎,却是个自己万万打不过的女人的事实,较之往年想也不想便立即开战的性格已经有了质的飞跃。他只得苦笑着解释说这是自家人做的,拿来当作送新朋友的礼物,不要钱。静唯了解到这一点后,立即表示了歉意。他俩又随便聊了一会,巴斯克冰要告辞时,静唯终于忍不住说:“我挺喜欢这种东西的,今后还能品尝吗?如果不麻烦的话……”
巴斯克冰对于朋友是豪爽异常的,兴致来了,酒喝高了,就是叫他点燃自家房子取乐也不会说二话,何况只是小小的扒鸡?他立即拍胸脯答应了。在接下来的十多天里,静唯的早中晚餐都与包括且不限于德州扒鸡之类的各种齐鲁名吃结下了不解之缘。有一天,巴斯克冰把扒鸡直接送到我办公室来了,她终于觉得不好意思,当着我的面问他:“想要我帮你做些什么?”
然后,荒唐的事就出现了:巴斯克冰异想天开地提出要学她那种骇人听闻的破天锤功夫。我正斜着眼耻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念头,静唯却一口答应了下来,把我震惊得差点抽风以致眼睛就此歪斜而不可归复原位。看到静唯严肃认真地给巴斯克冰看骨骼筋肉的姿态,我忍不住插话道:“别开玩笑了,你不觉得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学功夫太晚了些?”
静唯闷哼一声说:“有我这样的明师指导,四十岁开始也不晚!”
我顿时一阵暴寒:这句话我肯定听过,我肯定曾在某个极端猥琐的家伙那里听到过……
不管我寒与不寒,都无法阻止事态的进一步发展,他们接着就要搞拜师仪式了,我唯一能做的是阻止他们在我办公室里设香坛宰鸡的邪教行径,就如我多年前做过的一般。胖子恭恭敬敬地对这个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女师傅鞠了三个躬,静唯师傅对他问的第一句话却几乎让他昏倒过去:“你叫什么名字?我记不清了。”
这也不能全怪静唯。对于天界人来说,巴斯克冰的名字跟天界语的基本音节不符,几乎字字拗口,非常难以记忆和发音。虹翔也同样念不通顺巴斯克冰的名字,他就直接用外号称呼巴斯克冰,喊出的外号包括而不限于“胖子”、“小胖”、“黑胖”、“胖胖胖”、“又胖”等一切与“胖”字沾边者。其中“胖子”用得最多、版本最多——显然虹翔在北都那几年没少溜出去听相声,“子”就有“zi/zei/ze/za/zou”等一系列变音,再加上他再时不时发明点“胖”字的新读法,这一个外号就有两位数的排列组合版本。巴斯克冰给虹翔气得没柰何,但眼看又是一个“追不上,不过,打不赢”,只得在暗地里使黑招。起初钱花了不少,但效果不彰,后来不知买的那个段子手小宇宙爆发,竟然在网络上把“翔”字炒成了一个非常不堪的代词,例如“今天这场球要是输了,老子吃翔一斤”、“这电影剧情真是喂翔”等等。就为了他俩的那点意气之争,活活毁掉了我华夏文化中一个好字,真是罪孽。
巴斯克冰又重复了两次,静唯还是发不出音来。眼看胖子都快崩溃了,我突发奇想,调出了自己笔记本电脑里一份文件给静唯看。那是当年巴斯克冰搞星际海盗工作给雷隆多找来大量钱财时,我作为回报亲自给他写的一份内部报道,准备十年后咱们如果发迹了,奥维马斯倒台了,世界给我们霸占了,就把这个报道拿到各大媒体上去鼓吹宣传。大字标题是《纵横寰宇的星际海贼王冰.巴斯克》。
我想,静唯的汉语水平不差,高到了可以整天看女人杂志的程度,看着汉字读音应该能好点吧。谁知天界语和中文都存在断句的问题。静唯看到最后那个“巴斯克”又是读不出来的,便主观地胡乱断起句来:“哦,知道了,你叫王冰。”——此处静唯师傅还根据巴斯克的祖籍,自作聪明地用汉语中的德州口音念成了“忘饼”,并从此多年如一日地坚持这样念下去。所以我一直觉得,天界的汉语教育一定早已走上了一条歧路,不然为何他们的通识部分总是有问题,乱七八糟的地方却学得不少呢?
如同“阿冰冰儿”、“胖子”、“小胖”等诸多巴斯克冰都不愿意接受但最后还是默默背上了的外号一样,“忘饼”成为了静唯对巴斯克冰的专用称呼。多年之后,同样因为这篇我亲手写的英雄传记的名字和一个乱断汉字的和国记者,巴斯克冰的“王冰”之名扬于天下,可他并不因之而快活,但也没有再进行无谓的挣扎。因为那时候他已经明白,出名是得付出许多自己不愿意付出的代价的。
巴斯克冰的进展令我俩都非常吃惊。不过半个月时间,他已经把破天锤法学得差不多了,余下的只是功力修为的慢慢锻炼培养。那个锤子我拎过一次,足有接近二百公斤重,我运着神力都提得龇牙咧嘴,更别说自由使用了。静唯看着他单独练了半个小时,上去给他指点了些要点,又下来坐在一边看。只见巴斯克冰把那柄超级重锤挥舞得虎虎生风,在身体四周形成了一个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影子圈。舞着舞着,他忽然大喝一声,锤子脱手而出,直飞向前方,将二十米外停着的一辆废装甲车打得腾空而起,在空中转了三个圈才重重落到地上。
“好样的,精彩!”我拼命地鼓起掌来,大喊道:“胖子,再加把劲,争取把你警卫营的烂车给全部打烂掉,我好给你换!”
“还不行,要控制力量,不能有多少力就使多少!”静唯冲上前去又指点了一回,返回来坐在我身边,突然问:“你觉得他进步如何?”
“我只是想知道,天界武学真的那么好学吗?”我哑然失笑道:“怎么能这么快就有所成就?我看胖子这半个月的成就已经不亚于我第一次肉搏龙骨兵时的实力了。”
“某些人天赋使然吧,这个没有一定的。”静唯朝巴斯克冰鼓了鼓掌,又叫喊了两句“控制力量,不要乱来”,转头对我说:“在这个人身上,我看到了外功的奇特之处。他从没修炼过什么气功、神力一类的东西,也不象你具备精神之力,而纯粹是一种刚猛绝伦的外家猛力。这种力量到了一定的程度,居然能与内家功夫殊途同归,真是让人开眼。不过,也许是这种特别讲究力量的功夫正好适合他吧?假以时日,在这门功夫上,我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你把胖子抬得太高了。”我神秘兮兮地说:“小声点,某些人夸不得的。还有,你真把那柄锤子就这么给他了?二三十只扒鸡就换来了上古神器,这种好事跟在地上刨出一堆能每个都能长五十年功力的地瓜差不多了。”
“给他就给他呗,这柄破天锤由他使用比由我合适,也算找到了合适的主人。”静唯说:“反正我背包里上古神兵多得是,十几年都练不过来,大不了跳过去少练一种罢了。”
听了她这席话,我的感觉是:无忌军当真是暴发户,一点不假。
巴斯克冰一个人练了个把小时,静唯才上场跟他对练。我正看得过瘾,寒寒打了我的手机过来:“喂,你在哪儿逍遥呢?我正准备过来找你,保安却说你不在。”
“哎哟,你居然能想到召见我啊?”我想起半个多月没见着寒寒,也一直没跟她联系,立即争分夺秒地耍起了贫嘴:“其实你只要一个电话,一声令下,我自然会亲自上门拜见的。要不,今天晚上宣传部搞了个晚会,一起去跳个舞如何?”
“哎呀,我倒没问题,只是你先把跳舞学会了再说吧。”寒寒轻笑了两声,说:“不跟你闲扯了,情报局报上来一个信息,我觉得应该给你通个气:他们发现了一组新的费里亚信号,经判断,可能具有重要价值,现在已经组织了破译小组,进行重点突破。”
这种事,在两年前一点不稀奇,完全没有在毫无头绪时便报给总督的必要。那时费里亚占了阿尔法,在天顶门内外也活动得极其频繁,一天到晚通讯没间断过,情报局为此专门添置了全天候智能判断及记录系统。但在七月事件后,这种通讯便明显减少。费里亚海盗遭剿灭之后,更是几个月没动静了,所以现在出现才会显得殊不寻常,需要立即通知我知道。我哼哼了两声,表示了解了此事。忽然想起一事,叹道:“那不是晚上就无法拉洋子出来喝酒了吗?可惜可惜,又一个周末啊。”
“你还真无聊啊,那我抽时间陪陪你好了。”寒寒笑了起来:“好久没见了,那今天晚上我们就约就在宣传部晚会上一起聚一聚。反正提都斯也邀请了我,还是给他个面子吧。帮我跟小胖说一声,还有你的新保镖,都喊上一起见一见。”
“好的好的,学生感激不尽。”我满口子地答应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