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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瞥了他一眼,毫无起伏地说,“如果会伤情,走到哪里都躲不了自己的心,这里就是我的生活。”
见她如此固执,顾薄英敛了眉,然后微哑着声音说,“你心甘情愿一辈子生活在他的世界里?”
沉默许久,白止星虚无缥缈的神情才回过神来,淡淡地说,“哪怕有一天我真的忘了他这个男人,我也只愿孤身终老。”
是,她不能保证自己记住他一辈子,但如果真的有一天时间让她不再伤痛,不再记得他的模样。
她想,那时她应该已经用尽了全部心力去忘记这个男人,还有什么心力再容纳另一个男人?
顾卿被她的话震惊了,身旁的顾薄英亦是。
过了好一会儿,顾卿离开了,在外面车内等他,顾薄英望着她平静有些白皙的面容,深吸了口气,冷静地说,“我知道了,我尊重你的选择。”
仿佛用了他这辈子全部的力气,继而沉静地叙述着,“那天你在胡海演习区,我也试着赶过去救你,可是始终慢了一步。每次,我都比顾薄情慢一步,我多希望死的那个人是我,这样你就不会痛苦地下半辈子,至少你和他是幸福的。”
她缓缓地阖上了眸,看不出情绪。
“止星,我一直以为我比他爱你,现在才知道我只会说,一件事都没有为你做过。”顾薄英墨如夜色的眸染上了雾气,“从前是,现在也是。”
“我甚至卑劣的想,他不在这个世上了,再也没有人跟我抢你了,可是你的态度却让我真真正正死心了。”他连声音都微微颤抖,“他死了,可是却永远活在你心中了。”
“止星,这样的我连祝你幸福的资格都没有,我只希望往后你能好好对自己,我这辈子可以一直看着你就足够了。”
他比起顾薄情幸运多了,不是吗?
顾薄英缓缓起身,走到她面前,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冰冷的一个吻,“我爱你,止星,你不需要给我任何回应,我会一直守着你身边。”
说完,他离开了,上了车跟顾卿离开了祖宅。
白止星独自在沙发上坐了会儿,然后刘叔走过来,倒了杯茶给她,“夫人,茶凉了我给你换一杯。”
“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她问。
“是。”犹豫了下,刘叔应道,“抱歉,夫人。”
“没事。”白止星喝了口热茶,暖了下冰冷的心,“那你觉得如果他听到了,会怎么想?”
他指的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刘叔沉默了很久,然后轻声说,“顾先生会希望你重新找一个好的归宿,他……不会怪你。”
听罢,白止星淡淡扬了唇,“我想也是。”
刘叔没有说话了,虽然觉得顾先生是那种只希望她幸福的男人,但他私心里却不那么希望,他对顾先生有感情,对顾薄英没有感情,自然偏向顾薄情。
希望她一辈子留在这里,守着顾夫人这个名分一辈子,那样才不负顾先生的一片情深。
“可是我做不到,刘叔。”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