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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帝盯着桑漫,却是未曾从她脸上瞧出端倪。
压下心中沉重,嘉帝冷声道:“说!”
“合三位宗师之力,用内力一直护住太子殿下心脉,此法能吊住太子殿下最后气机,能赶往梧桐谷寻找巫老神医救治。”
此言一出,褚万丰当即领会到桑漫的意思。
“一位宗师确实不够。”
如果要赶往梧桐谷,一直不间断为太子输入内力护住心脉,一个宗师无法坚持到抵达梧桐谷。
这期间不仅要完全护住心脉,还要保证太子的身体状况,时不时为其输入一些内力,以确保太子活着...
确实要三位宗师才行!
但皇宫只有两位宗师!
桑漫:“这是臣女唯一能想到的延缓救治之法。”
嘉帝沉吟。
先不提这法子是有有用,即便是到了梧桐谷,那巫老神医真能解毒?
“梧桐谷巫老神医。”
原太医诚恳进言:“陛下,若说这世间还有谁能救治殿下,那梧桐谷的巫老神医,却是唯一一人。”
褚万丰也跟着道:“巫神医最喜欢疑难杂症,殿下所中之毒是江湖上从未流传过的剧毒,他必然会感兴趣,如此他必会救治殿下。”
他这话是在告诉皇上,不用担心去了梧桐谷被拒医。
需要担心的应该是连巫神医都对此毒无解。
嘉帝自是听明白了,他沉吟思量所在,便是人去了梧桐谷,到底能不能被治好!
如果没治好,那三位宗师都跟着护送离开朔京,皇宫内会陷入一种人手空缺的状态。
正值大祁使团到来之际,若是出了什么差池,皇宫的安危处于一种无法确定的状态中。
但若是不选择此法,太子....便只能等死!
如果这是调虎离山之际,想要趁着皇宫空虚做些文章,那所图所谋——
嘉帝眸色深沉讳莫,疆北一切无异,大祁使团也不是第一次入朔京进贡。
嘉帝声音沉哑,“再无其他救治之法?”
桑漫摇头,“臣女无奈,还望皇上体恤、明鉴。”
褚万丰不动神色的看了眼桑漫,嘴上说道:“桑小姐所言不错,殿下所中之毒,若说这天下谁人能解,便只有巫神医了。”
嘉帝紧蹙着眉,神思焦虑的挥了下手,“送她回去吧。”
魏公公连忙上前,桑漫便也扶身行礼:“臣女告退。”
片刻后,殿内。
嘉帝才开口:“巫神医能解毒的把握有多大?”
“....这。”褚万丰迟疑。
他又不是巫神医,他怎会知道这把握有多大?
但身为臣子,褚万丰又是常年贴身跟随嘉帝,他自是知晓嘉帝问这番话的用意。
便在迟疑之后谨慎道:“梧桐谷距离凤栖谷不算远,即便巫神医没有把握解毒,想来也该有延缓之法。
到时可再去凤栖谷,凤栖谷精通毒理,想来就算不知道此毒配方,也应该会有其他法子。”
嘉帝要的只是一个保障,能完全救治太子的肯定。
诚如他所言,梧桐谷没辙,那凤栖谷都是玩毒的,太子殿下应该还有些希望。
“如此,这事就交给你,一定要护太子周全,朕要太子活着回来!”
停顿之下,嘉帝话锋一转,“此事秘密进行,今夜便走,至于另外两位宗师,朕会让他们过来。”
皇室果真还隐藏着其他高手!
褚万丰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精光,“臣,领命。”
如果这是调虎离山之计,那也算完成了一半。
至少皇室的两位宗师强者被调离朔京,连他在内三位宗师,带着太子一路前往梧桐谷。
这是早就盘算好一切,即便他们离开朔京,也会营造出太子还在东宫的假象!
毕竟,嘉帝没有动用柳禄。
若不是他精通毒理,想必嘉帝会动用柳禄,而不是他。
看来在嘉帝心目中,太子殿下的分量不低!
.
丞相府。
桑漫回来时已是夜入星朗,问摇一直守在前院,见到自家主子回来连忙迎过来。
“我爹可睡了?”
“主子,老爷在书房等你。”
桑漫脚步不停,一路直奔书房。
书房内,桑若怀正在煮茶,茶气缭绕,一股清幽淡雅的茶香弥漫。
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桑若怀茶壶提起来,为摆上的两个茶杯斟茶。
“爹,女儿进来了。”
桑漫进来,桑若怀的茶水刚刚斟好。
桑漫一屁股坐在蒲团上,端起茶杯嗅了嗅,“好茶呀,爹的兴致看起来不错,都这个时候了还特意煮了好茶。”
以往几次来书房,可不是这种好茶。
桑漫是个会品茶的人。
虽然不知道桑若怀煮的是什么茶,但这茶确实是未曾喝过的好茶。
“爹,我猜测皇上会安排人连夜护送太子离开朔京前往梧桐谷,三位宗师境跟随,就是不知道皇上会安排哪三位宗师随行。”
“但不管是哪三位,三位宗师被支离朔京,更加利于我们行事。”
桑若怀眉头轻挑,“你向皇上提议去梧桐谷寻求巫神医救治太子?”
“正是。”桑漫点头,“让三位宗师境轮流护住太子心脉,一路方可抵达梧桐谷。”
等太子一行真到了梧桐谷时,梧桐谷早已经被她的人灭了。
跟随的三位宗师,倘若领头之人还是褚万丰,那他必然会带着太子前往凤栖谷。
一是圣命难违,二则空手而归,也是无法向嘉帝交差。
这会让褚万丰在嘉帝那里失信失心。
得不到重用都还是其次,就怕嘉帝心生间隙,从此沦为边缘人物!
三则凤栖谷乃是毒手凤栖,褚万丰必定会去此地碰碰运气。
其实这些都是次要,主要还是将嘉帝身边的贴身近卫统领褚万丰调离朔京。
嘉帝身边出现了短暂的空缺!
“爹,下一个选谁好呢?”
桑若怀轻描淡写的吹着茶面,“我不是告诉过你,这期间什么都别做,你只管看着便是。”
见她面色不愉,桑若怀笑着安慰了一句,“爹也是怕你累着,这些布局早就展开,你权当休息。”
别说,这话还真顺了桑漫的毛。
她还真以为她爹执意不让她参与进来呢!
她便笑嘻嘻的问:“那爹,你不妨先透露一下,第一个倒霉的是谁?”
桑若怀摩挲着茶杯,低低道出二字:“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