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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玠、卞整率领万余宋兵,杀向冈门。
王国兴命令忠义兵,坚守不出,尽可能拖延时间,掩护忠义军主力北撤海州。
宋兵发起多次攻击,均被忠义兵击退。
于玠十分焦躁,因为他在赵范面前拍过胸脯,说三日内拿下冈门,如今五天过去了,冈门依然在忠义军手中,他感到太没面子了。
半夜时分,王国兴带着数百名忠义兵,均执短刀,穿着黑衣,突袭宋军营寨,杀得宋兵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拂晓时分,于玠、卞整清点兵马,折损了二千余人,士气大挫。
过了数日,赵范、赵葵带着大队人马赶到冈门,王国兴已带着忠义兵撤离了冈门,退向楚州城内。
赵范对于玠、卞整还算客气,没有多加责备,只是命令他俩,好好整训兵马,准备攻城。
不久,宋军强攻十字亭,国安用指挥不当,折兵数千,大败而逃。不少忠义兵慌不择路,掉到濠沟里,被宋兵全部杀死。
潘于没有守住寿河,撤向城内。
至此,楚州外围全部被宋军攻占。
赵范、赵葵带领大军,逼近楚州。杨妙真急聚众将,商议对策。
杨妙真说道:"宋军兵锋甚盛,已经包围了楚州城,大家说说,怎样突围出去?"
冯垍道:"二赵所虑者,夫人也。夫人只要突围成功,宋军攻势肯定减弱。我到时行诈降之计,二赵很可能上当。还有,我们把金国卷入其中,就说只要金国帮咱们,咱们就投奔它。"
郑衍德朗声道:"我同意冯军师的建议,夫人,下决心吧。"
杨妙真沉吟半晌,方说道:"我使用二十年梨花枪,天下没有可与我匹敌的。现在大势已去,支撑不住,就依军师之言吧。我和董友、安用、国兴、王海率领二万人马,向海州方向突围;军师和衍德、潘于负责守城,行诈降之计。待宋军主力松懈时,乘势从城内杀出,到海州会师。"
国安用道:"于世珍已经到了海州,作好了防御准备。探马飞报,窝阔台大汗知道忠义军的处境后,急令阿术鲁率兵五万,增援淮北。如果宋军冒进,淮北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话休絮烦,宋军那边,赵范、赵葵打着如意算盘,以为全歼忠义军,就在这几天里,所以严令各部,加紧攻城,务必擒杀杨妙真、郑衍德、董友等忠义军主要将领,除掉心腹大患。
第二天拂晓时分,楚州北门大开,杨妙真骑着踏雪胭脂马,全身披挂,手绰梨花枪,脸罩寒霜,大声命令:"忠义将士们,开始突围!杀!"
杨妙真一马当先,董友、国安用、王国兴、王海紧随其后,二万忠义军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城北的宋营杀去。
宋将杨义、丁胜、王鉴、戴友龙急忙披挂上马,指挥宋军迎战。
杨妙真率先杀入宋营,那条梨花枪耍得如雨散梨花,轻灵神妙,宋兵挨着即死,碰着就亡。
王鉴、戴友龙截住杨妙真,一前一后,把杨妙真夹在中间。
约斗十余合,杨妙真怒叱一声,使出绝技"梨花满天飞",梨花枪似瑞雪飘拂,幻化出无数枪头,向王鉴、戴友龙剌去。
王鉴分不清哪里是枪头,哪里是枪尾,动作稍一迟疑,被梨花枪戳中脖颈,翻身落马,死于非命。
戴友龙吓得魂不附体,滚落马下,向杨妙真叩头,请求饶他一命。
杨妙真寒声道:"戴友龙,念你和我夫妻有点交情,我今天放你一马。命令你部,让开大路!离我们远远的!"
戴友龙一迭声道:"谨遵夫人之命,我这就让弟兄们让开大路。"
等到赵葵带领数万宋军赶到城北时,杨妙真早就带着忠义军主力开往海州了。
戴友龙怕赵范、赵葵给他穿小鞋,干脆领兵去了天长。如脱钩鳌鱼,一去不回头了。
杨义、丁胜把责任推到戴友龙身上,没有受到责罚。
赵葵回到中军帐,向赵范报告,说杨妙真带着忠义军主力,撤到海州去了。
赵范听了,叹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也!"
赵葵道:"杨妙真枪法精妙,无人可敌。王鉴阻挡,死于梨花枪下。戴友龙吓得下跪求饶,放走了忠义军主力。"
赵葵如此称赞梨花枪,决非虚言。
大明抗倭名将戚继光,在《纪效新书》中,高度评价梨花枪法:长枪之法始於杨氏,谓之曰梨花,天下咸尚之;其妙在於熟之而已,熟则心能忘手,手能忘枪;圆精用不滞,又莫贵於静也,静而心不妄动,而处之裕如,变幻莫测,神化无穷。书中附有杨家枪图解。
同是明代的军事家何良臣在兵书《阵纪》中也对杨妙真的梨花枪法作了高度评价:马家枪,沙家竿子,李家短枪,各有其妙……而天下无敌者,惟杨家梨花枪法也。
赵范摆了摆手,问道:"葵弟,楚州城内,叛军有多少兵力?"
赵葵道:"这个说不准,从前阶段双方交战情况来看,我看万把人是有的。对了,城内尚有十几万叛军家属。"
赵范道:"这次北上讨逆,已变了味。我军纪律太差,滥杀叛军家属,已在江淮造成了极坏的影响。"
赵葵正要回答,一个亲兵来报:"冯垍一人跪在大营外面,说要举城投降。"
赵范笑道:"冯垍是叛军第一智囊,此人诡计多端,我看是诈降来了,把他带进来!"
亲兵答应一声,走出中军帐。
不一会儿,冯垍随着宋兵,来到帐中。
赵范端坐在帅案上,昂然道:"冯垍,你势穷来投,不是真心。左右,推出去斩了!"
几名刀斧手走到冯垍身边,架起他的胳膊,往外就走。
冯垍用力挣扎,大叫道:"赵将军,我一向敬重你爹,你们赵家乃将门之家,一向通达情理。今杀一个无路可走之人,算英雄吗?"
赵范把手一挥,刀斧手急忙放开冯垍,站到一边去了。
赵葵喝道:"冯垍,我知你精通文墨,巧舌如簧。李全、杨妙真反宋,你是脱不了干系的!"
赵葵不愿纳降,原因在于,他认为冯垍是反宋的主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