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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229年秋,窝阔台继承汗位,严守成吉思汗所制定的法令。重用耶律楚材等人,进一步健全了蒙古帝国的法律制度和政治制度,国势日盛。
耶律楚材为窝阔台制定了"灭金伐宋"的战略,先联宋灭金,再一举灭宋。
此前,蒙军西征,横扫中亚、东欧,尤其是兼并花剌子模,接着灭西夏,成为一支令人望而生畏的军队,打遍天下无敌手。
现在,窝阔台大汗要消灭金国了!
公元1232年,蒙古军拖雷部绕过金朝的军事重镇潼关,越过秦岭,出汉中盆地,迂回到南方,然后直奔汴京。金将完颜合达率主力十五万前往拦截,双方在三峰山展开会战。
会战结果,金军大败,大将完颜合达、完颜彝、张惠、移剌浦阿等先后阵亡。蒙军乘胜追击,围攻汴京,迫使金主完颜守绪求和。
消息传到临安,宋国文武大臣欢腾不已,大街小巷鞭炮齐鸣。
宋主赵昀龙颜大悦,下令降低物价,军民同乐。
昔日威风八面的敌国,如今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窝阔台派蒙使葛不罕、王楫前往宋国,要求宋国遵守盟约,与蒙国联合伐金。
赵昀传旨,让葛不罕到襄阳去,与孟珙、赵林谈判。
话休絮烦,葛不罕带领的访宋团,克服重重困难,一路南下,进入襄阳城。
早在濠州时(参阅本书第一章),赵林就认识了蒙古大汉葛不罕。后来访蒙时,在燕京又见了面,一起喝过酒,算是老朋友了。
孟珙十分重视这次接待工作,在襄阳府衙宴会厅大摆宴席,盛情款待访宋团。
孟珙、赵娟、赵林、孟菊、游九功、王辛、宁灵儿、陈祥、孟宗德、孟芳、孟璟、孟璋、孟瑛、齐美、胡刚、扈世达、扈萍、江海、潘景伯、史嵩之等京湖文武要员,出席了宴会。
此时,孟珙母亲魏雪已经病故,杨小芹担任襄阳府衙后勤负责人。她嫁给了扈再兴的儿子扈世达,二口子十分恩爱。
前不久,王辛和宁灵儿举行了简朴的婚礼,这对新婚夫妇出现在宴会厅,很引人注目。
宁灵儿身穿上等丝绸做的短襦长裙,束腰斜坠浅紫绶缨共流苏,美目流转,靓丽动人。
她附在王辛耳边道:"等葛不罕入席了,我戏弄他一下,嘻嘻。"
王辛听了,沉声道:"灵儿,这葛不罕是蒙国使者,你可不要乱来。"
宁灵儿笑道:"夫君,放心吧,等会你就知道了,呵呵。"
王辛听了,还是有点不放心,和宁灵儿说了几句,要她在酒宴上不要生事。
不一会儿,以葛不罕为代表的访宋团步入宴会厅,掌声响了起来。
热情好客的宋民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赵林招呼葛不罕,坐在他身边,葛不罕愉快地接受了邀请。
酒过三巡,孟珙说道:"诸位,蒙国派出访宋团,要和大宋约定出兵日期,夹攻金国,这是天大的好事。从明天开始,双方开始谈判。今天晚上,大家要喝得尽兴,呵呵。"
葛不罕笑道:"承蒙你们热情款待,葛不罕在此谢过了。"
宁灵儿突然站起来,走到葛不罕身边,脆声道:"我说葛大使,拖雷不久前率兵渡过嘉陵江,攻入四川境内,大肆抢掠,是何道理?"
葛不罕听了,表情非常尴尬,"这事过去二三年了,大蒙军攻入四川,事出有因。那是你们宋国毁约在先,杀了大蒙国的使者速不罕,窝阔台大汗震怒不已,才发兵惩戒宋国的。"
绍定三年(1230年)冬月,窝阔台派速不罕前往南宋,商量借道攻金。速不罕到了淝州后,和宋将张宣发生了口角,张宣一怒之下,杀了速不罕。
道没借成,使者还掉了脑袋,窝阔台觉得是个极大的侮辱,这才派拖雷带兵攻川。
现在宁灵儿抖出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让访宋团成员感到难堪。
王辛道:"灵儿,快过来,别胡说!"
宁灵儿双手叉腰,大声道:"我说葛大使,你信不信,这次谈判,你们如果过分,我们也会学张宣,杀了你们!"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
孟珙瞪了宁灵儿一眼,嗔怪道:"灵儿,你酒是不是喝多了,不得无理,快退下去!"
赵林急忙向葛不罕解释,说宁灵儿就是小孩子脾气,来得快,去得快。
葛不罕听了,勉强点了点头,"这个,拖雷带兵攻川,是过分了点。现在窝阔台大汗决定不再与宋国为敌,恪守前盟,共同伐金,平分土地财物。你们汉人有句老话,叫不打不相识。"
宴会的气氛变得沉闷了。
孟宗德打起了圆场:"国与国之间,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相似,难免有冲突。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要着眼现在和未来。窝阔台大汗既然有心与大宋和好,我看和为贵,共同伐金,那是双赢的事。以后宋蒙永不为敌,世代友好。"
酒宴结束后,葛不罕、王楫一行回到驿馆,歇息去了。
赵娟走到宁灵儿身边,责备道:"灵儿呀,你也太任性了,这次蒙国派出访宋团,和大宋商量联合灭金的事,这可是件大事。你这么一搅和,会影响谈判的。明天到葛不罕、王楫那儿道个歉,消除他们心里的不快。"
宁灵儿嘴一噘,"姐,我才不道歉呢。蒙军杀了很多川陕百姓,要不是看在他们是访宋团的份上,我早就拔剑砍了他们!"
赵娟叹道:"你这妹子呀,真难对付。爹娘在世时(指赵方、魏雪),最疼你了,你才这样任性。明天宋蒙正式谈判了,你不要跑到谈判室里,听到了吗?"
宁灵儿扮了个鬼脸,娇声道:"姐,知道啦,嘻嘻。"
王辛走到宁灵儿身边,拉着宁灵儿的手,催促道:"灵儿,你看什么时候了?快半夜了,你还在这儿和夫人闲聊。孟大人明天要谈判了,快让夫人去休息吧。"
赵娟虽然是宁灵儿的干姐姐,辈份上和王辛平级,但因为是孟珙的妻子,而孟珙是王辛的上司,所以王辛称孟珙为"孟大人",称赵娟为"夫人"。
宁灵儿听了,倒也听话,跟着王辛走了。
赵娟望着宁灵儿的背影,轻叹道:"我这个干妹妹,太任性了,真难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