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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既然如此,就请各位移驾后花园吧。”
说着便起身吩咐门外的小斯,让韵儿去准备了,然后引领着大家往后花园走去,若水只得哭笑不得的跟在后面。
为什么要去后花园呢?因为后花园靠湖的位置,有一个不算高的凉亭,等她们到时,凉亭的正中央已经摆好了一架古筝,众夫人很是自觉的让开一条道,然后直勾勾的盯着若水,若水也不多言,缓缓的走了过去,盯着琴身打量起来,红木,雕凤,外形十分的精美,伸出手指拨了一下琴弦,声音清脆,干净,不含一丝杂音,确实是把好琴。
若水对着众人微微一笑,然后款款落座,双手自然抬起,缓缓落在琴弦上,随着第一个音符响起,大家的脸上便露出了惊叹之色,虽然只是一个起音,但却如一滴清泉滴落心中,使人心神为之一颤,由此可见,弹琴之人的技艺之高了。
看着众人的表情,若水眼波轻转,嘴角含笑,十指不急不慢,如待珍宝般在琴弦上时挑,时勾,时轻按,时抚动,一曲悠扬感伤的曲子就这样在若水指尖被发挥得淋漓尽致,如泣,如诉,如等待,如思恋,如一个人在面临绝望时的孤单和无助,众人的神情早已从开始的震惊融入其中,随着音律的变换而变换,通通双眼呆滞,流露出无尽的哀伤与落寞,就连若水自己也受了这琴声的影响,嘴角的那一抹微笑变得有些苦涩。
直到最后一个音落下,大家也没能回过神来,仍旧一副痴迷的模样。
“啪啪啪........”
耳边传来清脆的掌声,众夫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跟着鼓位起了掌。
若水抬眸往最开始那掌声的来源望去,不由得一怔,刚刚弹得太专注,居然没发觉亭子下面来了人,只见下面站着三个人,其中两位正是福安寺才打过交道的秦木白跟玉芊,一个面带微笑,一个脸色暗沉,不用说,脸色暗沉的自然是玉芊了,怎么,这两人回来倒挺快嘛,估计开始被她那么一讽刺,没有再乘轿了吧?这样说起来,她还真是做了件好事啊。
而另一位,是位风度偏偏的公子,一副书生打扮的模样,长得很是英俊实诚,他那拍着的手掌还未放下,正笑吟吟的看着打量他的若水,不知咋的,他这笑明明很温雅,若水却有种很不自然的感觉。
“唉呀呀,若水姑娘的琴艺果然是出神入化,明不虚传啊,称之为天下一绝一点也不为过,你说是不是啊玉夫人?”
云夫人偷偷瞄了眼下面的玉芊,然后看着玉夫人笑得一脸欠抽的说道。
若水心中无语,这云夫人果然不省心啊,没看见玉大小姐在下面呢,这不是明显给她拉仇恨吗。
玉夫人脸色很是难看,看了云夫人一眼,嘴角带讽的说道。
“是还不错。”
云夫人继续火上浇油。
“何止不错啊,简直是太好了,我啊,活这么久就没听过这么好听的琴声呢。”
“呵呵”
玉夫人突然放大了笑容,瞄着云夫人直言道。
“既然云夫人这般喜欢若水姑娘,不如向老夫人讨了去做儿媳,这样就时时都能听见若水姑娘的琴声了,岂不美哉。”
这话一出,老夫人的脸瞬间就跨了下来,云夫人的笑也突然僵住,这若水姑娘是不错,可她毕竟是个丫头啊,怎么配得上她的儿子,这玉夫人就是存心的洗刷她。
同时僵住的,还有下面书生打扮的公子跟若水。
“怎么,难道是云夫人瞧不上若水姑娘,刚刚的赞美都是假话不成?”
看着云夫人吃瘪的样子,玉夫人心情大好,连着下颚都扬高了起来。
云夫人讪讪一笑。
“玉夫人快莫开玩笑了,婚姻大事非儿戏,更何况是若水姑娘这般出色之女子,岂是说要就能要的,玉夫人这般言语,岂不是轻慢了若水姑娘。”
若水只觉一头黑线,她的终身大事,何时轮到这两个外人来讨论了,貌似,她还被嫌弃了。
“哼”
看着云夫人这般虚伪的样子,玉夫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两人争得热火朝天,却都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此刻脸比锅底还黑的钱老夫人。
“好啦”
就在这时,老夫人一声怒喝,走上前来对着玉夫人跟云夫人,一人甩了她们一个冷眼。
“若水丫头的终身大事自有老身做主,就算以后谁有那个心思,老身还得掂量掂量他有没有那个分量,尔等休要再擅自议论,哼。”
见老夫人发火了,两位夫人顿时闭了嘴,哪怕玉夫人再傲慢,也还是不敢对这位钱老夫人无理的,不说钱老夫人是长辈,就是在这朝中的地位跟影响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若水心中对老夫人暗暗竖起大拇指,这就是气派啊,同时也为老夫人对自己的这一份关怀和维护深深感动。
看眼前的气氛紧张起来,秦夫人尴尬的堆起一脸笑道。
“呵呵,老夫人说得对,大家也都不要再说笑了,今天主要是听若水姑娘弹琴,现在琴也听了,确实非常优美动听,就不要再讨论其它的了,给孩子门见了像什么样子。”说着有意无意的瞄了一眼亭子下面。
这毕竟是她的府邸,要是这些个夫人在这里闹出什么不愉快,相爷肯定会责怪她,再说,下面还站着几个孩子在看着呢,可不能在晚辈们面前失了威严。
众人顺着秦夫人的眼色朝下面一看,这才想起还有几个晚辈呢,不由得脸上一红。
看着这尴尬的气氛,秦夫人走到若水旁边笑道。
“若水姑娘这首曲子很是凄美动听,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若水愣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是若水曾经随性而发的一段感慨,并未取名。”
“哦,如此优美的曲子居然没有名字,实在是有些遗憾。”
这时玉夫人又开口了。
“有什么好遗憾的,云公子就是有名的才子,让她取一个就好。”
下面的书生男子正要开口,就被云夫人打断了。
“呵呵,若水姑娘这曲子意境高雅,小儿不才,还是请第一千金取最为合适。”她可不想自己的儿子跟一个丫头有什么瓜葛。
见云夫人扔下一个警告的眼神,书生男子顿时讪讪然,把想要答应的话吞了回去。
若水这才又看了看下面的书生男子,原来这就是云夫人的儿子啊,长得是不错,不过不是她的菜,这云夫人也太多心了。
见事情抛到自己身上,玉芊突然黑了脸,心中直把云夫人暗骂一通,要她给那个低贱丫头的曲子取名字?她也配?手下还不由自主的扯了扯秦木白的袖子,意思就是让他也不要答应,秦木白给了她一个眼神表示应承。
见她们郎情妾意,若水心里快速的闪过一丝疼痛,随即便好笑的勾了勾唇,他们还真以为她温若水稀罕他们取的名字呢,还真是把自己当根葱了,不由低头礼貌回道。
“多谢夫人们的好意,若水觉得,名字只是个代号,有没有都无所谓,关键在于琴韵中的意境。”
本来老夫人的脸色又有些不悦了,听了若水的话才又舒展开来,这才是女子该学习的榜样嘛,瞧了眼亭子下面一脸高傲的莫然,再看了看莫夫人,老夫人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眼见气氛又要陷入尴尬,秦夫人赶紧打着圆场。
“是啊是啊,若水姑娘说得及是,倒是妾身浅薄了。”说完望了望天空的太阳转移话题道。
“想必此刻午膳已经做好了,我们还是去用膳吧,不然把老夫人跟各位夫人饿着了,妾身罪过就大了。”
这话一出,其它夫人也不好再沉默着看戏,纷纷附和道。
“是啊是啊,还是去用膳吧,今天主要是来看望老夫人的,可不能让老夫人饿着呢。”
老夫人怜爱的看了若水一眼,见她带着笑容,似乎没受到什么影响,这才叹了口气,说道。
“好吧,用膳。”毕竟是在人家的府邸,她又与秦相夫妇这一对晚辈十分交好,为了主人的面子,她也不好太过摆脸色了。
“若水丫头跟我一起吧。”
若水连连摆手道。
“谢老夫人抬爱,若水就不去打扰了,小浅她们还等着我呢。”
开玩笑,好不容易要摆脱这群女人了,她才不要继续跟去看冷脸呢。
“那好吧。”
仿佛知道了若水心中所想,老夫人没再坚持,看了她两眼,便被一群夫人拥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