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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一物降一物。”梁堪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储泽身边，冷着脸接了句。
“怎么，要打架？”储泽略微撸了下袖子，结实的肌肉线条爆着青筋，几乎要冲破血脉的强悍感扑面而来，宽松的休闲装在刻意的用力下，紧撑了起来，隔着件外套都能感觉到壮硕身躯里的爆发力。
梁堪瞥了眼自己的身段儿，再看看储泽，就算自己打架经验丰富，可有时候，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技巧都是无用功，于是他很识时务的怂了，“君子动口不动手，都是文明人，好好说话。”说完语气微顿，吊儿郎当的姿态也渐收，站直了些严肃认真的看着储泽，“你是在追他么？”
没有明说，可二人都很清楚那个“他”是谁。
“咔擦”一声，含着的阿尔卑斯糖被硬生生的嚼碎，每嚼一下，就发出碎裂的声音，直到整颗糖都进了喉腔，浸着些甜味，储泽才正眼瞧了过去，“我当初说过，只要你执导盛世的戏，剧组的一切我都不会干涉，可是--演员的私生活与你无关吧，我要干什么也不是你的管辖范围，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
“以公事的名义，我确实没资格管，不过我知道你和方四少他们关系极好，就是不清楚你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荤素不忌’，我想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如果你只是想玩玩，麻烦离顾问之远点，他不是你能随便玩的男人。”
梁堪的话顿时让储泽变了脸色，就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了下来。
“老大？”何硕担心的看了眼储泽。
“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储泽紧咬着牙面色凝重，他当然知道梁堪在说什么，在人们印象中，世家少爷一贯都是风流种，可他不是，方四也不是，那次明摆着就是有人诚心陷害，才会让方四和一个男人玩在了一起，事后那男人居然还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都说是被方四玩死了，可方清和这人，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说话不过大脑，却绝对做不出这种事。
而且，明明他已经解决了事情，为什么梁堪会知道。
“老大？”
“没事。”储泽整理了下思绪，便冷静了下来，梁堪不过是个导演，之前的调查中，除了生长在孤儿院父母不详之外，就是按部就班的进入高中、大学，众筹拍戏，直到出名，并没有什么疑点，所以梁堪不会有什么能得知内*幕的渠道，除非--有人不守规矩。
世家也有约定俗成的规矩，即便互相敌对，也不会故意散播这种事，毕竟谁家没点儿丑事，若是惹急了都宣扬出去，谁也落不着好，梁堪怕是也知道这点，才会故意在他这里说破，不是为了传言，恐怕只是就给他个下马威。
毕竟人以群分，方清和的名声坏了，对他也有影响。想通之后，储泽的情绪也缓和了下来，看的何硕总算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说出去都特么羡慕他是储泽的助理，天知道储泽发起火来有多恐怖。
“而且他说错了，我和方清和不一样，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被人设套，不过--”储泽看向了顾问之，“我的确对顾问之有好感，也有*。何硕，你说这肮脏么？”
冷不丁被提问的何硕沉默了会，才肯定的说，“我没有经历过喜欢一个男人的心态，也不清楚这种感觉，可是世界上的所有爱情，不都是先有*的么？因为喜欢才会有*，因为喜欢才会想拥有，如果这样就肮脏了，那就没人干净了。”
“是啊，何况我也只是想对他好。”看着就这么会儿时间又软骨头似的躺在了剧组吊椅上的顾问之，储泽也不禁轻笑了声，他不过是想让顾问之更开心而已，哪里就是爱情了。
另一边，场务已经把祭台搭了起来，上面摆了些猪头等三牲祭品，都是取得好意头，中间还端放着个三足圆耳的香炉，据说是成化年间的物件，也是梁堪的私人藏品，开机必备。
祭台后面拉起了横幅，上书“开机大吉”四个大字，十分抢眼。剧组摄像师也都找到合适的角度安好了三脚架，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吉时。
十二点十二分。
梁堪率先上了根香，然后依着次序，袁野和刘青遥作为男女主站在了第一批次，顾问之和周天原本也是要站最前面的，是顾问之主动往后退了一步，毕竟前面两人都是纯新人，如果四个人站一起，人们的注意力自然会有偏颇，尤其是有周天这么个影帝在。
看到顾问之后退，周天也跟着退了一步，袁野和刘青遥愣了下，很快反应了过来，上过香之后还特意道了声谢。
“真是个老好人。”站在一边的储泽有些无奈。
何硕不解，“这样不是挺好的么，顾哥人缘很好啊。”
“可人总会贪心，若是习惯了他这样，将来一旦做的没有这么好，便会有人迁怒，所以说，这个笨蛋没人护着可怎么行？”储泽淡淡的笑了笑，扭头问道，“王斌来了没有。”
“已经在路上了，待会开机仪式结束差不多就到了。”何硕说着，心里却在想，顾问之这回算是捡了个大便宜了，王斌可不是什么新手，论起能力，丝毫不输于公司的金牌经纪人，之前之所以一直没有带人，也是在让王斌跟着影视剧等几大部门在结交人脉，那个吃顿饭就能和老总交上朋友的变态，居然被储泽调过来给顾问之当--助理！
杀鸡焉用宰牛刀啊！
就顾问之那点事儿，哪用得着王斌出手，而且还被储泽说的好像找不到工作一样。
“那就好，等会让他别说漏嘴了。”储泽还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道。
何硕翻了翻眼，“知道啦！真是的，这么啰嗦。”
“你个小兔崽子，年终奖不想要了是吧！”
“别别别，老大，你最英明神武！”
提到年终奖，何硕果断的怂了，赶紧指着顾问之转移话题，“好像结束了，该拍照了。”
开机仪式其实并不复杂，无非就是讨个吉利，实际上也没有人真相信这些祭礼能起什么作用，关键还是靠剧组的良心，所以简单的流程过后，场务就把工作人员也都召了来，所有人一起拍张合照。
按理说储泽作为监制，不算是剧组人员，不过当他看到梁堪准备站在顾问之身边之后，果断的改变了主意，“走，我们也去合影！”在场之人都是认识储泽的，所过之处，都麻溜儿的让开了道，一路上畅通无阻。
“储总？”梁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储泽挤到了一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储泽揽着顾问之的肩膀，摄影师已经开始准备。
“看镜头，一、二、三！茄子！”
照片上，一众新人们还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摆姿势，顾问之还是老一套的剪刀手，储泽揽着顾问之笑的开心，旁边儿的梁堪表情--说不出的诡异，面色僵硬，眼神里都是凶光，这也让更多人确信了梁导是个不好相处的导演这一说法。
那个时候留下的这张合影，大概没有人能想到，几年之后，从这里走出了多少个一线明星，以及影帝。
因为此时此刻，他们还略显青涩。
开机之后，造型师就紧赶紧儿的给众人化妆，准备待会儿的第一场戏，顾问之也换上了大长老的行头，拿着个竹节权杖，上面镶嵌了颗狰狞的兽头，杖身上纹刻着神秘的纹路，象征着权力。服饰则简单了很多，因为背景还处在部落时期，纺织业尚未发展，甚至有的人还穿着兽皮作战，所以顾问之对于自己能有一套完整的衣服还是很满意的。
化妆师在他的额头上画了个牛头的象征，这也是青铜部落大长老世代相传的符号，在部落中，祭祀代表神权，首席长老代表王权，所以实际上他的权力甚至比部落统领更为强大。
正化着妆，突然有人凑到了跟前。
“顾哥！我是王斌，是你的新助理，哎！可算是见到你了，顾哥我给你说，我已经很久没有活干了，听何助理说，是你主动要给我机会？真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太感谢了，真的，以后有什么事，你都尽管吩咐，我保证不出错。”
说话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剃的精光锃亮的脑袋，却留着浓密的络腮胡，长相颇显粗犷，像极了《水浒传》里的花和尚鲁智深，半蹲在顾问之身边就跟个宝塔似的，厚重感十足。
顾问之倒吸了口气，“你真的不是干保镖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