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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思奕手拿着招魂幡在小晗的眼前摇了摇,循循诱导,将小晗引进了屋里。一进屋,小晗的魂魄就被肉体吸了回去。
莫思奕一下跪在了床前,哭着说:“小晗,妈妈对不起你。”
我从没见过如此的莫思奕,少了许多的稚嫩,多了许多的母性气息。
“为什么那只叫宁宁的小鬼会缠着小晗?”我问。
“自然是同命相连,惺惺相惜。至于为什么他会缠着小晗,这还得问小鬼本人。”洪渊站在莫思奕身后,接着缓缓说:“四一,带小晗去医院吧,他本身就生病了,再加上离魂,现在情况有点严重。”
莫思奕瘦小的身子晃了晃,她的整个身子都是抖的,一双泪眼看着小晗,把小晗紧紧的抱着怀里,苍白疲惫的脸贴在了小晗圆滚滚的小脸上。
“小晗,你会好的,妈妈相信你,一切都会好的。”
她的眼睛里写满了坚强和倔强。
相比于同龄的很多人,莫思奕更加令人心疼,看见这样纤瘦而坚强的她,总有一种想要保护她一辈子的冲动。
我们蹚着浓浓的夜色,直奔全市最好的医院。一路上小晗都发着高烧,开始说胡话,莫思奕抱着小晗,眼泪一颗接一颗的掉了一路。
检查没用多久,只是等待的时间有点漫长,医院晚上竟然也跟菜市场一般热闹。
陪着莫思奕提心吊胆的等了一个小时的检验报告。
结果,却让人失望。
她攥着医生给的报告书时的绝望的眼神,让我心疼。
“雪湛,我觉得我的人生,就是一场戏,比悲剧还要悲剧。”
她忽然一脸若无其事的哈哈大笑,将报告书撕的粉碎。
“四一你别这样冲动。冷静一下。”我从没见过这么疯癫的莫思奕,竟然连检查结果都能撕碎。
“医生怎么说?”洪渊问。
她一串眼泪唰的一下落了下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一切都完了。结束了!”
她双目里没有了生命的色彩,漆黑的眼眸不知盯着何处。
“小晗得了白血病,我的骨髓救不了他。只能找他的父亲,可是我我根本都不知道那个混蛋在哪!就算找到他,配型成功的机会也很低,老天爷为什么这么对我啊!为什么要让小晗承担这些?病的应该是我才对啊!让我这个累赘去死啊。”她说完,把头埋进膝盖里嚎头大哭。
我低下身子,心疼的抚摸着她的背,“四一,说不定在骨髓库里能配型成功呢?”
可是,她哭的却更凶了。
“雪湛,我一无所有。我只有小晗,我活着有什么意义?我就是一个丧门星!我克死了我的父母,如今连我的儿子都要被我克死了!”
“四一,你别这么说自己。”
我越是安慰她,她哭的越凶。
“我和我的父母在国外被绑架,绑匪撕票,还把我卖到了地下夜店。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那时候我才15岁!四年前的那个夜晚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醉醺醺的男人,把我侵犯了。第二天警察救走了我,可是我连谁把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夜,我失去了所有,我最爱的亲人,我的肉体,我的一切。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我只有小晗啊!”
我看见她紧握着拳头,双拳放在她的膝盖上不停的颤抖着。
我没想到,大大咧咧的莫思奕竟然有过这样的经历。她很勇敢,能面对这样的事实,如果是我,我估计我都死个几千回了。
我真的没有她那么坚强,那么有勇气。
洪渊深深的叹了口气,骨节分明的手落在了莫思奕的头上,轻柔的摸了两下。
“是在哥伦比亚吧?”
洪渊淡淡一语,却让莫思奕身子明显的僵住了。
“四一,孩子是千墨凌的,是千紫华哥哥的孩子。”
我惊讶的心情难以形容!犹如亲眼目睹一场核爆一般。
“什么?!”莫思奕惊讶的长大嘴巴,眼睛瞪的老大,抬头看向洪渊。
“小晗,是千家的血脉。”
他笃定的声音,有人寺庙里清楚的钟鸣,嗡的一下,在我们之间的心里冲击开来。
“不可能!”莫思奕说。
我也很难相信,一向温文尔雅的千墨凌会做出侵犯未成年的事情,而且是在国外!
“没什么不可能的。你相信我。”洪渊的声音温润低沉,但是却极有穿透力。
莫思奕还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别说是她了,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小晗会是千墨凌的孩子。
可是,我信洪渊,莫思奕不信,因为她不知道洪渊对于千家来说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洪渊对于千家的血脉,应该会有所感应的,毕竟,他是千家豢养的灵。
“雪湛,你给千墨凌发一个信息吧,我告诉你怎么写。”洪渊冷静的看着我,一脸的若无其事。
我佩服他的淡然,也许,这一切,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还以为洪渊会让我编写什么煽情的信息,结果却只是一行字。
“你还记得三年前在哥伦比亚你睡过的小女孩吗?”
我看了下现在的时间,是晚上11点,我估计着千墨凌已经睡了,没想到他竟然秒回了我的信息。
千墨凌:“冯雪湛,你什么意思?”
洪渊一下抢过我的手机,噼里啪啦的编好短信发了过去。
“我的意思,你心里不清楚吗?”
千墨凌:“我不清楚。”
“你儿子在我手里,你来不来?”
我拿过手机一看,当时脸上大写着一个囧字。这洪渊怎么发了个恐吓短信啊!千墨凌会理我们才怪咧!
半个小时过去了,我手机叮的一声响。
我看了眼屏幕,竟然是千墨凌的回复!
千墨凌:“我知道了。地址发来,我马上去。”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千墨凌竟然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
我给赶紧把医院的地址给千墨凌发了过去,他很快的给我回复了一个哦字。
看来小晗确信无疑就是他的儿子了。
莫思奕坐在医院大厅的椅子上,一脸失魂落魄,双手不停的扭着衣角。
我搂过她的肩膀,用纸巾擦去了她眼角的泪,“四一,小晗会没事的。别担心了。千墨凌他不否认和你的事实,一切就有希望。”
“雪湛,他结婚了吗?或者,有女朋友吗?”
她忽然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千墨凌那个妖娆的小细腰女友我是见过的,而且聊的还不是很愉快。但是,我不能欺骗四一,毕竟,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
“四一,我不想欺骗你,千墨凌是有女朋友的,而且我也见过。”
说完,我深深的叹了口气,感觉胸口有块大石头堵着一般。老天爷对四一太不公平了,如果苍天真的有眼,又为什么会这么安排命运,让她独自承担这么多痛苦。
她冷若冰霜般的笑了笑,眼睛里好像失去了生命一般,“那他肯定很想躲着我了,我不想去破坏别人的感情。如果他的骨髓能配型成功,能救小晗一命,我会感谢他一辈子的,我不恨他,有时候我还很感激他,如果不是他,我又怎么会有小晗陪我。”
一滴泪滚滚而下,滴在她颤抖冰冷的手背上。
“雪湛,我也有过幻想,幻想能有一个疼我爱我的男人。和小晗一起,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是,这就是一个遥不可及又可笑的梦。谁会接受我,一个一无所有,又带着孩子的女人。”
她苦笑着,抬手摸去了脸颊的泪水。
“我!”
身后传来了一道男人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
我回身一看
是千墨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