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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残局
三个月后
已是早春时节,林雨辰盯着渐渐开始凋零的梅花,在梅树下望着那只剩下枝桠的梅树枝愣愣的出神。
当翠儿进院子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这样的小姐,是从小伺候的她所没有见过的,事实上自从那时小姐醒后,小姐有了不少的转变。然而桂妈妈说这是好事,他们家夫人和小姐都太过心软,对吴家的蚕食和文家的不怀好意现如今小姐都打了回去,可谓是一场胜仗。
“小姐,老爷传话,让小姐去一趟书房。”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林雨辰带着锦绣和翠儿到了书房,留着两人在门外守着,却是不知道林镇路找她何事,“爹爹找我?”
“辰儿,事情不太好啊。”林镇路的口气并不轻松,就是不知道是何事会这样。
“爹爹,怎么了?”
“不知何时,京城都在盛传我们要和四皇子结亲的传言,只有我们知道,明明是四皇子不管不顾把东西放下就走了,连庚帖都没换,哪里来的结亲的传言?”林镇路的脸色不好看了,毕竟自家女儿将来是要嫁人的,如今的传言对女儿势必是不利的。
林雨辰忽然笑了,“爹爹不比放在心上,所谓谣言止于智者,总有人会出来辟谣的。”
“当真?”
“自然。皇子的婚事都要陛下指定,现如今这样的情况,就算陛下不出面也总有人出面的,否则堂堂皇子,怎么能如此草率?”
“只是我怕牵连到我林家啊。”
“这事爹爹放心,陛下不是糊涂人,自然知道,我林家才入京多久,就有这样的流言,自然是有心人要我们好看才传出的,必定不会这样简单就来问罪林家的。”
其实林雨辰这话也不算说错,皇帝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林家入京才多久就有流言出来,这样的流言势必对林家不利。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尤其在财力上,林家还是相当支持皇帝的,那么皇帝自然不会去贸然的对林家动手,哪怕是质问也会多少斟酌一下,除非林家在皇帝眼里没有了利用价值,那时候可能就另当别论了。
不想这样的谣言之事却招了一个人上门,那人就是吴世舟次子吴霆。吴霆其实对吴元清这个姑母有着不错的印象,毕竟是父亲一母同胞的妹妹,而且姑母虽是初到京城,但对他们几兄弟却是很是照顾。
吴霆此人实则是个粗中带细的人,看似很豪爽,但他又是很注意细节的人,所以很多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此番前来,一是受父母之托来表示关心,二则是他对这个见过一次面的表妹有了些好奇。
林雨辰知道吴霆找她便带了翠儿和锦绣到了花园,见到了坐在凉亭里的吴霆。适逢早春天气有些春寒料峭所以四周的帘子还是没有卷起来,吴霆一身玄色袍子,天生眉眼飞扬,见到林雨辰到来,两人相互行了礼才坐下。
林雨辰一坐下才看到,合着桌子上摆了一局棋,吴霆看着她似笑非笑,其实早在那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和大哥就看出这个表妹不简单了,只是当时并没有说破。
“二表哥怎么说,今日莫不是找我来下棋么?”林雨辰有些想笑,明明是个长得粗犷的男子,却又是以一种文人常用的方法来试探自己。
“表妹若是有兴趣,下一局倒也是可以的。”说着吴霆便手执黑子在棋盘上按了一个黑子。
“二表哥,这局棋可是前朝的绝品残局?”
“哦?看来表妹是有所见教?”
“这应该是前朝出了名的棋局残局落星残局吧?”
所谓落星残局,是当初前朝遗留下的一局有名的残局。前朝之时有一位棋局高手名叫七星子,此人是个高人隐士专精棋局,一次前朝文帝微服私访碰巧遇到一老者摆上棋局想找有缘人,文帝觉得有趣,何人找有缘人还要摆棋局的?便上前一观究竟,看到这老者找人对弈,不论什么人,却总是在二十步内被这老者逼到毫无退路。
待到对弈者走了一名之后,文帝上前和此人对弈,此人到也没有反对,前朝文帝也是一个其中高手,两人终于,一盘棋下了三个日夜,最后下成了残局。最后那老者说,今日双方都无法在斗了,一来若是说名声,都不好听,若是说名字也不好,于是将这一盘残局放了起来,后来文帝又道这棋局便可以放起来,待到将来找到了能将局棋解开之人便可以来领赏。
文帝此话一出,多少人前赴后继的人想要解开,可是解不开,现如今早已有了两百年,可是这句棋,一直就这样的样子。
林雨辰见到吴霆今日摆的棋局,却不懂他摆着一局棋是何意,只能等他自己说出来什么意思,自己还真的猜不着了。这个表兄,到第是何意呢?“二表哥今日摆这个棋局,到底是何意?”
“我啊,我实在是好奇,表妹到底是怎样的人呢?”这倒是真话,这个表妹,她倒是有趣的紧。
“既然表哥有兴趣,那么不妨下一局吧,只是这落星残局,我实在无法解开,还是不要贻笑大方了。”说着林雨辰手一挥,翠儿赶紧换上了一个空的棋盘。
两人对弈的神态各有不同,一个是属于那种深怕人家不知道他多认真的样子,还有一个则是始终脸上一片祥和。其实看似平静的凉亭里早已经在棋盘上杀了一场恶仗。
这表兄妹都是不显山露水的,结果一对上就是针尖对麦芒,最后林雨辰以一个棋子赢了吴霆两子。林雨辰暗道,这位二表哥好生厉害,居然能在她的埋伏下杀出一片清静之地,当真是高手!
哪怕自己是赢了人家两子,但她很清楚,那只是险胜而已。
吴霆微微一笑,一拱手,才道:“表妹厉害,是我小瞧你了。”
林雨辰却是很认真的行了一礼,“表哥才是眼光长远,未雨绸缪。”
这话到不算是自夸,而是实话,通常和她下棋,能让自己让掉几个子又能得出这样结果的,没有几个人。
林雨辰微笑,看来舅舅得了一个好儿子,并不显山露水,却能在顷刻间让人丢盔卸甲,也是一种本事啊。
“眼下的流言,不知道表妹有何看法啊?”
“莫不是,表哥愿意助我一把?”
林雨辰敢肯定,吴浩和吴霆这两个表兄,一定是流言一出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是偏生就是不说,还问上门,这绝对不是一般人敢做的。
这两位表哥果然不能用一般人的心思去揣摩。
“助你一把,是为什么呢?”
其实应该是,助你一把,会有什么好处吧?林雨辰斜睨着他,才说着:“表哥若是想要好处,今日就不会来了,是吗?”
能在这个时间来的人,基本来说,并不是冲着林家会许多少好处二来的,尤其,林镇路时个无实权的爵位侯和吴家这几个有权有职的表哥不同,他们根本不需要到林家来要好处,说不通。
吴霆笑了,“表妹蕙质兰心,既然你这么说了,就这么是了吧。”
“二表哥放心,此事我有主张,知道如何应对,需要的时候,我不会客气的。”
“那便好,不过,不要逞强。”
“是。”
吴霆说完这些,便告了礼,说是要去书房和林镇路说一下,便回去了。林雨辰目送着吴霆离开,心中道:都说这吴家二公子粗枝大叶,现在看来,只是藏拙而已。
而在京城谣言满天飞的时候,洪晓琳又坐不住了,便擅自去找了四皇子欧紫宸。要说来了京城唯一的好处便是欧紫宸好找很多,尤其在京城,基本上只要欧紫宸出门,一定能找到他。
洪晓琳虽自诩是官家小姐,进退有度,但这样的谣言还是让她无法坐得住,尤其当初一听要来京城定局,她恨不能插上翅膀飞过来。
还好她不是太傻,跟欧紫宸见面约在了茶楼的雅致的包厢,“今日约殿下出来,是想和殿下聊聊琐事,若是烦闷,小女子给殿下安排了一出戏,也是时下比较风行的,殿下可想看看?”
欧紫宸对洪晓琳其实不算反感,只是相对于林雨辰来说不太喜欢便是了,洪晓琳毕竟是个美人,美人相邀,其实他没有反对的理由,但是相对林雨辰来说,这个没有多少见识的美人就显得有些多余了。
不过今日洪晓琳的一出戏,欧紫宸倒是有些兴趣了,于是点了点头,洪晓琳就让丫鬟去吩咐,直接上新戏。
而戏文,将的是一个富家女喜欢上落魄的豪门世家子弟的故事,说是这位富家女给了钱财,想了办法,这位落魄的世家子弟终于谋得了好前程,也为家族平反了,可是到头来却抛弃了这位女子,而是和另一个家世更好的女子走到了一起。
整场戏文在唱的时候,洪晓琳都默默的看着欧紫宸,最后待到戏文结束,她才满含着幽怨问了欧紫宸一句,“听说殿下想要娶我表姐,可有此事?”
欧紫宸其实在戏文看到一半之时就知道了洪晓琳的用意,其实并不含蓄,只是她不好当面明说而已,不过既然问了,那就说了吧,“的确是有此意,不过,在我看来,还是洪小姐更有风情,只是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