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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市中心医院的门口,杨舒婷迅速地付了款,立即下了车,焦急地跑到医院里。
凌维浩将车停靠在路边的树荫之下,看到这里是市中心医院。不解她跑进医院探望谁?他突然想起上次在电梯里,偶然听到她与黄新之间的对话,隐约听到她有个母亲,在医院里治疗。
本想下车看个究竟,但手机响了起来,是公司小李打来的,说是今天有个合作签约仪式,需要他亲自到场签约。所以他不得不去,挂上手机,开着车掉头离去。
“赶紧动手术,不然病人就会有生命危险。”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对杨舒婷说,然后拿过文件让她签名字,只要签名交费,就立即动手术。
杨舒婷双手颤抖,接过医生手里的文件,顿了顿,转过头透过玻璃窗外里看,母亲神智不清地躺在病床上。
又看了一眼手术费,将近十万,她犹豫了一会儿。十万,这数据敲击着她那颗不知所措的心,但她完全顾不了这么多,就直接签了名字,然后交给医生,请求他快点动手术。
母亲被医生护士推进了手术室里。杨舒婷心里十分焦急,在手术门外,走来走去。母亲明明好好的,最近气色看起来不错,可为什么突然间会病发呢?
她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想起有次母亲跟她说过如果有一天她两脚一蹬就走的话,叫她好好照顾自己,找个爱自己的男人嫁了,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
想着想着,杨舒婷两眼湿润,泪眼模糊地望了一眼手术室,上面的灯还亮着。心里忽然间感到十分不安,生怕母亲会离她而去。
经过了三个钟头的抢救,医生终于走了出来。杨舒婷连忙起身,走到医生面前,含着泪水的双眼望着医生,问道:“我妈她怎么样了?”
医生皱着眉头,一脸的疲惫,说:“病人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正处于昏迷,所以需要再观察几天。”
杨舒婷感到突如其来的海潮扑向她,又像是跌入深不可测的深渊之中。她落着泪水,双手紧紧地抓住医生,恳求道:“医生,我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妈……”
她几乎是哭倒在地上,医生扶起她说尽力而为。
这一天,杨舒婷都守在母亲的身边,哭得眼睛都红肿起来,又在她耳边说好多好多的话,希望母亲能够听到她的声音,听到她的呼唤。
直到夜里的九点钟,杨舒婷才离开医院,独自一个走路回家。
走进小区里,昏黄的灯光下,远处停了一辆黑色汽车,有一男人靠在车身上,身影欣长。她疑惑,直到她看清楚那个是谁时,她顿了顿脚步,他怎么会在这里?心想着,但还是走上前去。
等候多时的文宇航,看到杨舒婷回来了。他站直身子,深情款款地看着她,然后走到她的面前,说:“你终于回来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呢?”
杨舒婷没有去看她,低下眼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来找你的,想看看你怎么样?”文宇航向前走了一步,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声音柔和地说。
杨舒婷后退了一步。他双手落了个空,令他有点尴尬,握了握,最终收回了,微微笑地问道:“饿了吧,要不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我累了,想休息。”杨舒婷抬起双眼看着灯光下的文宇航说,“你先回去吧!”
说完,就越过他的面前,朝着楼道口走了去。
被她婉约拒绝,文宇航感到心里有些不舒服,可对她又是歉意十分。转过身,看着她娇小的身影,喊住了她:“舒婷。”
听到喊声,杨舒婷停下脚步,没有回过头看他,也没有问他还有什么事情,就直接朝着楼道走去,上了楼。
回到自己的家里,杨舒婷没有亮起灯光,摸索走到自己的床上,坐了一会儿,心里烦躁得很,脑海里胡思乱想一片,便站起身,悄悄地走到窗前,往下望去。黯淡的灯光下,一辆汽车仍停在那里,那人还站在那里,隐隐约约见到那一熄一灭的火光。
重新回到床上,杨舒婷倒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这样,她隐约听到外面传来汽车的轰隆声,渐远渐行。
再次走到窗前,他果真开车走了。
第二天,杨舒婷在六点钟的时候就去医院了,躺在病床上的母亲,仍然昏迷不醒。到了八点钟,她赶去了公司上班。在公司楼下就遇见了黄新。
黄新见杨舒婷脸色极差,苍白如纸,眼袋又黑又大,关切地问她:“你看起来好像没睡好的样子,但你这双眼,很明显是哭过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舒婷心里微暖,但她还是摇摇头,说:“没有。不过是最近失眠了。”
“你看上去憔悴了许多,那可是要多注意身体,多休息哪!”黄新信以为真,也没再继续问下去,只关切地对她说。
杨舒婷轻轻“嗯”了一声,点点头。
电梯门缓缓地打开了,工作人员急急忙忙地拥蜂而至,他们对时间的观念是非常有意识的,所以会争分夺秒。黄新和杨舒婷也挤了进去。电梯门正缓缓关上的时候,突然间一只手挡住了,既而走了进来。
“真是冤家路窄哪!”黄新瞟了一眼走进来的唐彬,拢了拢头发,有意地说道。
唐彬只淡淡看了她们一眼,紧闭着嘴唇,没有说话,伸手摁了按键。他背对着杨舒婷和黄新两人,抬起头望着上面跳动的红色数字。
杨舒婷看了看唐彬的背影,忆起以前,这曾是美好的回忆。记得每年的夏天,她和唐彬都会骑着自行车,去海滨公园浏览风景。累了,就坐在草坪上,柳树的枝条,随风飘起来,湖面上盛开着莲花荷叶。他们背靠着背,仰望着湛蓝的天空,谈着未来,谈着理想。享受阳光,享受清风,闻着飘来的莲花荷叶的清香之味。由此,心情就会变得舒畅无比。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黄新所在的部门到了。她扬起下巴,扭着屁股,故意撞上唐彬的身子,嗯哼一声走出电梯。
电梯里除了唐彬和杨舒婷以外,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其中也晓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但都默不作声。她抬起眼看了看红色数字,只觉得跳得有些慢,她有些沉不住气了,感到周遭的空气有点压抑,令她无法呼吸。
终于到了十楼,杨舒婷从唐彬的面前走过,头也不回地走出电梯门,但他感受到某人的目光一直随着她。
压抑难受的心情,渐而渐地得到平静。她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坐了一小会儿,感到口渴,便拿起桌面上的杯子,朝着茶水间走了去。
在茶水间却遇见了凌维浩,他正亲自泡咖啡,散发着淡淡的醇香之味。杨舒婷没有说话,拿着杯子盛了杯子,喝了起来。
凌维浩听到声音,转过头见到是杨舒婷,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小口,说:“昨天匆匆忙忙的,去哪里了?”
杨舒婷握着杯子,低下头看着杯里的水,然后抬起头看着凌维浩说:“朋友出车祸,赶去医院看望她。”
她不想让不熟悉的人知道她的家世,知道她有个病重的母亲正躺在医院里,更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现在正为钱发愁。
“男的女的?”凌维浩问。
“女的。”杨舒婷喝了一口水,想到母亲仍旧昏迷不醒地躺在病床上,她的心陡然然一酸,双眼竟然湿润起来。为了不让凌维浩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连忙转过身,仰起脸吸了吸鼻子。
这时有几位工作人员走了进来,见到凌维浩,毕恭毕敬地向他打招呼。杨舒婷趁此走出茶水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双眼红红,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这时候小李拿着几份文件过来给她,见她红着双眼,微皱眉头关切地问她是不是哭了?
她连忙回过神,冲小李淡淡地笑了笑,说是刚才有沙粒进了眼睛,揉成这个样子的。
工作了一天,杨舒婷连饭都没有吃,她不是忘记吃,而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她此时此刻正为母亲那巨额的医药费发愁。又想到了艾倩,拿起手机,想到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艾倩,不知她是否还在这个城市里,更不知她现在是否还用这个手机号码。
抱着一丝希望,杨舒婷最终还是拨了艾倩的手机号码,是空号。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一下子变得低沉下来,沉到黑暗中,看不到任何的光亮。忽然间,她恍然想起某个人,或许她会帮到自己。那个人就是“夜玫瑰”的莲姐。
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杨舒婷决定亲自去“夜玫瑰”找她。这个时候,也就只有她能够帮助她了。
下午下班的时候,杨舒婷亲自回家一趟,将自己打扮了一番。走出家门,天已经是天蒙蒙了,路边的灯光亮起了诡异的亮光。当街拦了辆计程车钻了进去,前往“夜玫瑰”。
到达“夜玫瑰”已经是八点钟了,璀璨的城市,霓虹灯闪烁着迷离的光芒。杨舒婷站在“夜玫瑰”门口,走来走动,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走进去了。走到前台问前台漂亮的小姐:“你好,我想请问一下莲姐在吗?”
漂亮小姐看了她一眼,然后说:“请问你贵姓啊!”
“我姓杨。”
“好的,请稍等!”漂亮小姐拿起话筒拨通了莲姐的号码,跟莲姐说有一位姓杨的小姐找她。嗯嗯了两声,放下话筒,亲自带杨舒婷到二楼的205号房间。
杨舒婷怯怯地跟在后面,虽然她来过两三次,看着里面陌生的面孔,还有奇怪难闻的味道,里面充满了暧昧昏暗的信息。
漂亮小姐推开205号房间,让她进去,说是莲姐正在里面等候着她。
杨舒婷紧张害怕地走了进去,里面没有亮起灯光,只有液晶电视在闪烁。走了进去,愕然地看到有一男人,光裸着上身,正提着裤子。杨舒婷吓了一跳,以为是那位小姐带错了房间。正想退出房间,却看见背后的洗手间的门打开了,身材肥硕宽大的莲姐走了出来,见到杨舒婷,只淡淡地说:“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