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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皇帝在的景阳宫比我离开时肃穆了不少,宫女宦官都一副诚惶诚恐之状。
通过宦官的通报,我们踏进殿内。只见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皇帝正和美艳大方的皇后并排坐在贵妃椅上慈祥地望着我们。
慕容翼带我跪在两人面前,恭恭恭敬敬地叩了个头:“父皇母后,孩儿已将施颜带到。”
皇帝哈哈一笑,笑声响亮爽朗:“你们一路辛苦了,起来吧!施家丫头!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我抬头上望,只见皇帝的容貌几乎和慕容翼一模一样,连弯着嘴角的笑意都那么相似。虽然形似,但神却相差甚大。慕容翼的眉宇眼间总带着股清冷,而皇帝却是眉眼疏朗,气定神闲,只坐在那里,皇者气概可见一斑。
慕容翼与慕容澈原来一个极像父亲,一个极像母亲。
皇帝见了我,突地变了脸色,长身而起,快步走到我身边,有些颤抖地说:“像……真像……像极了。”
皇帝这般不庄重的做派,着实吓了我一跳。
慕容翼上前一步站在我身边道:“父皇是说阿颜像她父母吗?”
皇帝犹在自己惊讶之中,缓缓地点了点头:“方才听皇后说她像母亲,见了方知不止像,简直与她母亲一模一样。唉!我那可怜的施浩兄弟夫妇!”像是说不下去般,他摇了摇头,听得我眼睛红了红。
皇帝感慨了一会,又上下打量着我,脸上渐渐露出慈爱之色:“施丫头别怕,你虽痛失双亲,却不是无依无靠之人,朕与皇后往后就是你的双亲,但凡你之事,皆有我们作主。”
这一番话真是暧心,皇帝一诺千金,说了为我作主,那便是承诺了一个护身符,连忙跪下谢恩。
皇帝让我平身,又笑眯眯地道:“听说你现居翼儿府邸,可住的习惯?”
我回道:“弩国至燕京,一路风尘仆仆,诸事不便。然三殿下事无巨细将民女照顾妥当,回国后更将民女安置于府邸玲珑阁之内,民女非常感激三殿下照料之恩”
“阿颜言重了,护送照顾乃在下之责。”慕容翼清冷的面容上流溢着一层淡淡的柔光。
皇帝抚着胡子一边听一边点头:“翼儿尽心乃职责所在,而你是未嫁之身,这般长久居住终是不妥,这样吧!你搬来宫中,以便我们更好照顾。
慕容翼俊脸微愣:“宫中多规,恐阿颜不适,还是留在我府邸好些。”
我心中一惊,自是不愿意在这个循规蹈矩的宫中生活。可圣口难违,怎么拒绝?偷眼看了看慕容翼,见他脸色暗沉,很有不满之状。但皇帝这话说的在理,他没有反对的理由。
皇后袅袅婷婷地走来,伸出柔软的玉手拉起我的手,笑道:“你就将我这里当家好了,万事有本宫与皇上担着,那些规矩且不管它,闲时就跟本宫说说话儿解解闷。”
这两夫妻大有不将我放在宫里当金丝雀不罢休之势。
我暗暗吸了口气,恭声道:“谢皇上皇后美意,只是施颜自幼粗生野长,放纵惯了,怕在宫中冲撞了各位贵人。施颜如今只想回到南城,安安静静的生活。”
皇后无奈地道:“你孤身一人,我们怎放心你一个人回南城居住?”
“不如在宫外安置居所,既可就近照料,颜儿也可免受宫规束缚?”一道欣长的身影悠悠然地从门外走进。整个大殿霎时光亮了许多。
慕容澈还是穿着一袭白袍,与刚才那身简单随意不同的是,这白袍的衣襟、袖口、腰带、曲裾处皆以浅红丝线绣着精美的祥云图案。额前的头发也整齐地用一条锦带束在脑后,与身后散落的卷发工整地贴于颈后,使他看起来神采奕奕。随着步履缓缓,风流之气自然流露,仿如谪仙。
皇帝一见他大喜:“澈儿这主意不错。那么帮施家丫头寻找新居之责交予你来负责吧!”
慕容澈璨然一笑,撩起长袍跪了下去:“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正想说话,皇后已上前一步,一把拉住慕容澈打断了皇帝将说的话,她美目氤氲,泪光微闪:“你这孩子可舍得回来了?总是一去一年半载的,是要想死你父皇母后吗?”
慕容澈恭敬地对他们叩了几个头:“孩儿不孝,请父皇母后恕罪。”
皇后将慕容澈拉起,继续数落道:“我们再恕罪,你还不是天天往外跑,你若真认罪,就给本宫安安份份地呆在京城。”
这两人站一起时容貌虽然极像,神态也是各自不同。皇后明艳娇弱,慈眉善目。慕容澈飞扬洒脱,任性放纵。皇后极尽女人的柔媚,慕容澈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阳刚之气。我方才瞎了眼才会将他认作女子。
只听慕容澈嘻笑道:“我在宫中会闷死的,母后放过我吧!”
原来他也是一个害怕呆在宫中的人,怪不得老往外跑。
皇后水汪汪的眼睛里蕴了些水气,皱眉道:“你若肯常待左右,就是隔天死了,免本宫提心吊胆,也值。”
皇帝却哈哈一笑,彼为潇洒地挥了挥手:“大丈夫应当走南闯北增长见闻,皇家之子更不应被这诺大的皇宫所困,朕还羡慕你们兄弟能常到外面闯荡。”
慕容澈眉毛一挑,对皇帝眨了眨眼:“要不要找个风平浪静之时,咱父子仨偷偷出宫溜达溜达?
皇帝眼睛一亮:“澈儿此言甚好。“
慕容翼虽然一直不怎么说话,此时却抿唇一笑:“好!”
“颜儿,你也一起来!”冷不防被慕容澈这么一叫,我吓了一跳,慌忙摆手道:“不了!”
“为什么不?”慕容澈笑吟吟地看着我,态度异常的熟络。
“因为……”我定了定神,说:“月黑风高夜,更深露重时,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总是不妥。”
“有三个大男人在你怕什么?”慕容澈笑的很灿烂,:“你也知道月黑风高,更深露重。如果没有人跟着提个灯笼、提几坛小酒再拿几件斗蓬怎么行?”
什么?原来他是让我跟去当使唤的。
在皇帝面前不好发作,我勉强笑道:“我一个弱女子手脚无力,怎么做得这事?还是另选他人吧!”
“选的就是你!”慕容澈还是笑着像春天的花儿似的。
真想一脚将这朵花踩在地下,就像踩他那件锦袍那样蹂躏再蹂躏。
我暗暗咬牙,满脸通红:“为什么一定要选我?”
“因为,我看上你了。”
我脚一软,差点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