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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瞬间,我的脑袋里聚集了所有的情绪:慌张、愤怒、绝望……我像是失去了思考能力,大步向前,朝着蛇坑跃了下去。我只想抓住王磊,我不想让他死在那些毒蛇的嘴下。王磊被绑在木桩上,身体悬空的他,根本保护不了自己。
时间仿佛都变慢了,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听到周围人的呼吸声。终于,我还是抓住了王磊的肩膀。可是,我的身体却也随着王磊一起朝着爬满毒蛇的窟窿坠了下去。我从来没有感觉自己离死亡这么近,那些吐息的毒蛇,每一条都恶毒地盯着我和王磊。
我闭上了眼睛,我没有想到,本以为终于可以踏上强者之路的自己,竟然这么快就要死了。我咬着牙,声嘶力竭地吼出了最后一句话:“欺我之人,化鬼亦杀!”
只是,我想象中的万蛇齐咬并没有发生,我的身体突然非常神奇地悬空了,就像被什么东西吊住了一样。我睁开眼睛,不仅是我,王磊也停在了半空中,没有继续往下坠。王磊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的心同样是悬着的,我们的身体下方,就是数不清的毒蛇。四周原先那些冷漠的姚家人,都开始议论了起来,似乎没有人想到我们竟然会突然被救下。姚硕见原本就要坠入蛇口的我们突然捡回了性命,有些气急败坏:“谁敢救他们!给我出来!”
不过,下一秒,姚硕的脸色就成了猪肝色,因为宅院里传来的,是姚家家主的声音。
“是我。”姚家家主这么说。
没有人敢插嘴了,姚硕的肩膀一颤,这个时候,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眼底下。不过,姚家家主并没有去责怪姚硕的顶撞,他问我为什么要选择和王磊一起死。姚家家主在最后时刻救下我和王磊,但是对他,我的心底没有半分感激。
因为,下令要杀王磊的,就是他。
早已经见识过捉鬼人的神奇,但此刻,我还是有些吃惊。姚家家主在哪里,我不知道,但是他的声音,却近在我的耳边。而且,他竟然能不出现,就让我和王磊悬在空中,这种本领,太过神奇,至少,对目前的我来说,是不可想象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王磊是我的兄弟,他可以为我付出生命,我也可以为他付出生命。”
我只感觉我和王磊慢慢朝上方漂浮了,终于,我们距离那些毒蛇更远了。漂浮了一阵子,我和王磊又落在了地上。这下,我才长舒了一口气。不过,姚硕马上就不乐意了,他朝前走了一步,对着空气拱了拱手。
“家主,这二人犯了姚家家规,如果不处死,恐怕难以服众。”姚硕这样说。
这个时候,王磊拉了拉我的衣袖。他还被捆着,动弹不得。我把耳朵凑向王磊,王磊轻轻在我耳边说了几句话。姚硕皱着眉头,马上问我们在嘀咕什么。我从地上吃力地站了起来,险些站不稳。
“王磊说,如果他有机会,一定要把你这个龟儿子给弄死,像在石家人脸上尿尿一样,在你脸上也尿上一泡!”我咬牙切齿,把王磊说的话,一字一句地复述了一遍。
姚硕听了,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他恨不得直接出手杀了我们。
姚二主在这个时候怒指我:“放肆,姚家之人,岂容你如此侮辱!”
我啐了一口,目光扫过每一个姚家人。我知道,这些人都想置我们于死地,我们早已经把他们得罪死了,我和王磊,未必能活下去,但是我们却不愿再被人踩着尊严,一点脸面都没有。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咬牙:“我们究竟哪里得罪了你们父子二人,你们一定要这样置我们于死地?是让你们和石家坏了关系,还是让姚硕娶不了石婷?”
姚二主冷冷一笑:“你们三番两次犯下大错,死有余辜。”
我气结而笑,不管是石家人,还是姚家人,开口闭口就是我们犯下大错,罪有应得,可是我们所谓的罪,在我们看来,要么无关紧要,要么无中生有。我无比地渴望变强,孙然说的对,人弱万人欺。
“我们的错,不过是坏了你儿子的好事!”我鄙夷地看向了姚二主:“我们的错,就是因为王磊闯进了姚家家主的房间!可笑,那我想问问,你儿子违背姚家家主的命令,对我下了杀手,该当何罪!”
姚二主的脸色一边,姚硕则直接慌了。姚硕指着我,气急败坏地怒喝:“吴迪,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朝前走了一步:“你千方百计让我们去鬼林,难道不是想杀我们。见我们平安从鬼林出来,你又对我动手,把我丢进鬼林,想要杀我,夺了我身上的宝物!”姚硕刚想争辩,我就从兜里,掏出了从姚硕身上拽下来的玉佩。
姚硕的表情非常精彩,他似乎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我滚下长坡的时候,无意中把他腰前的玉佩给扯了下来。不过,姚硕的反应倒也是快,他反问我,一块玉佩能说明什么,而且还反咬一口,说我偷了他的玉佩。
我正要还口,倒在地上的王磊就动了动。他示意我给他松绑,我立刻照做了。把王磊从地上扶起来之后,王磊又啐了一口,他还很虚弱,但足以让大家听清他说的话。王磊骂姚硕不要脸,杀人没成,现在还反咬我一口。
姚硕冷笑:“你可知道,姚家人绝对不容许别人侮辱?”
王磊没力气说话了,我接过了王磊的话,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冲动了,我直接骂道:“侮辱你又怎么样,因为你,我入了鬼林深处,差点因此丧命,我恨不得杀了你!”
姚硕还没说话,姚二主就示意他闭嘴。姚硕站到一边,姚二主捋了捋嘴唇上的两道胡须,缓缓说道:“鬼林深处,老夫入了,尚且不敢说可以全身而退,你进了,无异于送死。小滑头,这个谎,可撒得不高明。”
姚硕听了他的话,兴奋了起来:“对啊,吴迪,你偷我玉佩,想要陷害我,你可知罪?”
姚硕和姚二主的嘴脸,让我看的又气又恨。我扶着王磊,王磊轻轻说,他和孙然当时已经无力再进鬼林,他们回来之后,立刻四下求人去救我。但是姚二主却下令,不容许任何人帮忙。
孙然已经动弹不得,王磊没办法,只得去求姚家家主。
王磊觉得姚家家主帮过我们一次,一定不会见死不救。只是,姚硕一直从中阻拦,不让人带话给姚家家主。王磊着急起来,打听了家主的房间后,直接就开门冲了进去。也正因如此,王磊才犯了所谓的姚家家规。
王磊有气无力地说,他推门进去的时候,姚家家主正侧对着门,他只看到了他的半边脸。那张脸,被划得面目全非,看样子像是用刀刻上去的伤痕,密密麻麻的,都是老伤了。
众目睽睽之下,我和王磊又窃窃私语了起来。姚硕和姚二主见我和王磊直接忽略了他们,有些恼怒,但是我和王磊却依旧旁若无人地交谈。
我问王磊:“你说小蕾在姚家家主的房间,是真的吗?”
王磊点头,说他绝对没有看错。
王磊告诉我,他匆匆忙忙推开房门的时候,听到了小蕾的哀嚎声,小蕾在喊救命。
姚家家主的房间里,有一道帘子,王磊说,他透过帘子,在里面看到了一道女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