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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尤其是在这几日陆离闲暇时查看总捕‘钱多’资料的时候,在心中格外浓重浮现。
尤为想不通钱多的实力只有‘下郡总捕’层次,为什么敢来趟‘渔阳’这趟浑水呢?
是!
他很贪财贪权,可莫非他没见到前几任总捕的惨状?
强如那些人,依旧死了。
他又怎么敢保证自己没事?
他就真的贪到连自己的命不顾?
陆离不排除世界上有这种人,目光短浅,视财如命,可钱多是这样的人吗?
自小家境普通的他,从军出身,一步步到总捕的级别,也算是光耀门楣的地步了。
甚至在一般人的眼里,堪称逆袭,现实不是小说,他也不可能有什么金手指,只能是自己的努力,拼搏?
仅从履历来看,一步步走到如今的钱多,也绝不是个简单角色。
一个人可以从贫穷到富贵,沾染了很多坏习气,所谓打了那么多年的仗要享受下,可他的智力不至于退化成弱智。
下郡总捕干的好好的,一样能捞大钱,来渔阳官升了,钱也许更多,命哪天却会没,钱多不懂吗?
他四十余岁,也算是壮年,耐心等一等又如何?
可他依旧来了,尤其陆离已经对整起案子大致脉络了属于心的情况下,就很难不让人怀疑动机了。
其次,陆离这几日也曾安排人去了解过钱多的行事作风,也许当时人感觉不出来,但事后陆离听起来,却总觉得这人有种故意卖‘贪财人设’的感觉。
竟然能派手下当着众目睽睽向巨蛟帮薛文尘索贿,也不遮掩,不分明是想让人觉得,他很贪财,视财如命的意思在里面。
那么目的又是什么呢?
尤其是陆离清楚的知道楚雷万三位,有一位是楚谍之后,他顿时想到了一个可能。
总捕接连身死之后,楚谍也不甘心自己的人死的不明不白。
尤其是渔阳越山又有楚国的大人物的目的在里面干涉。
无论是为了查自己人身死,还是为了迎合大人物,在渔阳悬镜司都需要一个人!
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钱多’呢?
如果是这样,一下子就可以解释很多事了,钱多不知死活敢来渔阳的原因,也许本身就是以自己为饵,钓凶手。
一方面协助楚国大人物办事!
也能解释为什么他就能凭借自己完成许多普通人若有无法完成的逆袭。
若本身为楚谍,暗地有楚人相助,似乎也可以解释的通。
再回到毒龙谷一事,假设遗民真的是于某种原因,揭露楚谍,告诉江来什么事想要传递给官府,且江来是假疯的情况下!
告诉他什么,会令他害怕装疯都不敢说?
自己的好友,关系极深的上司是楚谍,无疑是一个可能!
毕竟,不敢相信是一回事!
江来自己也清楚大齐对楚谍的策略,向来是宁杀错一千,不放过一个。
以江来和钱多的关系,哪怕是他由他口中说出钱多为楚谍,依旧会遭到有关职司的侦查,极大可能会被保险起见,一大家子战略清除。
另外一个可能也是陆离回想虞明峰告知自己要用合理的借口将‘两人’引到‘越山’这件事想到的。
陆离记得很清楚,江来被发现独自一人毒龙谷生还,正是那两人中的某一位,第一时间拿下了‘江来。’
若是遗民还告诉了那人的‘名姓’身份,江来见到是他,显然更不敢说。
后来人被技击司带走,知道是这个在官场上堪称禁忌的职司本能害怕,再加之发现‘那人’都是楚谍,更不敢相信任何人,因而装疯卖傻以图蒙混过关。
会是这样么?
心中一瞬间闪现万般思绪,面上陆离也只是淡淡的看着江来。
看起来疯的没什么痕迹!
他毕竟也不是神仙,敢大胆推测是怀着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心态,也能用时间磨案子细节,可也无法窥探人心。
而对他来说,是与不是也不重要。
能解了好奇固然好,没法解也无所谓。
他更多的抱着一个期待,期待江来能透露一些杀钱多那‘遗民’的事。
毕竟,如若他真去往‘越山’,无论是以怎样的面貌!
此人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一定会现身,哪怕钱来能描述出此人出手的一些细节,他到时也能多几分预料处置。
一念至此,陆离搬了把椅子坐下,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江来,看他一会儿动,一会静。
如此,大半个时辰。
“嘿嘿嘿。”江来脸挂着傻笑,清鼻涕流到嘴里,不自觉的舔着,手里拿着几根稻草,试探性的靠近陆离。
“啪”边用稻草抽着一下陆离,口中自配音效,然后像是受惊了小鹿一般,连忙后撤步。
而似乎见到陆离没有反应,甚至微笑的看着他,他顿时胆子大了起来,又上前抽了几下,口中‘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砰。
陆离直接给了他一拳,没用太多力,江来依旧飞撞到墙上,挣扎了两下不动了,像是晕了。
陆离忍不住微笑,人晕着的呼吸与醒时的区别很细微,一般人察觉不到,却瞒不了他的耳朵。
这江来是在装晕!
陆离也不拆穿他,自顾自的走到他面前,脚掌轻轻的搭在了他的后背,冷然道:“还要装吗?”
“你的破绽不多,但我这个人有一点就是眼睛比较好,恰好都看到了。”
地上的人人没有反应。
“你不用害怕。”
“我认识你的亲戚,长恭镖局何总镖头,我与他关系还不错。”
“我也知道你在顾忌些什么。”
“如果你愿意说出来,我可以保证,你顾忌的东西,我会帮你摆平。”
“你不需要质疑我有没有做到的资格,在渔阳,我说保你一家人的命,纵然技击司也不会动你。”
陆离脚下轻轻的用了点力,地上的人依旧犹如个死人,他轻笑了下,道:“你是怀疑我在诈你吧?”
“可你该知道,我会来自然是我知道了些什么。”
“那些人告诉了你一些东西,你很害怕,你不敢说,你不敢告诉任何人。”
“你怕会因为这件事,害了你的家人?”
“对吧?”陆离脚下再度用了几分力,脚下的人依旧是个死人,可明显能见到侧耳边通红。
“还是不说?但你似乎不觉得,一个昏迷的人在我这般用力的情况下,早该醒了。”
“你这是又送了我一个破绽啊。”
地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陆离也收回了脚,并不掩饰的笑了笑,随意道:
“江来啊,我觉得你还没搞清楚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可不光光只有让你害怕的那些人,杀你与你的家人,不需要找借口。”
“我……也一样可以。”
“在他们那里,说会死,不说就得活,可在我这里,你说我能保你命,不说你也会死。”
“尤其我还是个当我笃定一件事,哪怕没有充分的证据,我也依旧会去做的人。”
“老实说,我想从你身上获得的,只是一个添头,你说对我是锦上添花,不说无非是我彻底知道的时间早晚问题。”
“还是依旧不信我?”
“好。”
“那我们打个赌如何,我赌你一家老小,亲朋好友,一个时辰后都会死。”
“你信吗?”
言罢,陆离笑了笑,也没再多说,随即撤步要出门。
屋内却一下子传来一声坐起来的声响。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声音,深深一叹: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