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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志想到,水管怎样过公路呢?
用水农户有的住在公路下面,水池在公路上面,这个关怎样过?他问尹懋:“我真不知道该这么办?”
尹懋说:“是什么?”
德志说:“水管怎样穿过公路呢?”
尹懋说:“我看有些农户从公路上方悬空,拉根铁丝,水管绑在剖开的竹子里面,再把竹子绑在铁丝上,这个方法挺好的。”
德志说:“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有些竹子里漏出水,可能水管已经破损了。是什么原因?”
尹懋说:“不知道。”
德志说:“很简单,水管悬空,肯定会遭受日晒冰冻,水管大多是塑料的,时间长了,经不起这样的折磨,老化了,漏水就不奇怪了。”
尹懋说:“是啊,那怎么办?”
德志说:“我申请一下,如果刘小姐批准从公路上方过,就从上面走,不批准,再想别的办法。”
尹懋说:“好的。”
尹懋就和刘小姐通了电话,刘小姐说:“等一等,我问一下余哥再回复你。”
没过一会儿,刘小姐打电话来,说:“不能从天上走,自能从地上走。”
德志问:“从地上怎么走呢?”
刘小姐说:“找一找,看公路上下路段,有没有涵洞,排水的,从洞里走水管。”
德志将这个消息给尹懋说了。
尹懋说:“刘小姐怎么啥事都听余哥的呢?”
德志不说话,心想,你还不是和余哥是一伙的,我才是势单力薄呢。你们都被余哥迷惑住了。
德志他们看到从水池里出来的水管正在安装了。白色的水管像一条蛇弯弯曲曲躺在地里,旁边是新开挖的管槽。那些管槽的深度并不符合要求,但是,德志已经不想再重复要求,他们只认为,只要能通水就行了,不用管那么多,万一水管坏了,维修的时候麻烦,要把水管再挖出来。
埋的时候容易,挖的时候就难了,这是真的。
谁能保证这水管一定能管50年呢?说不定只管2年、5年或者10年呢。这很难说!民委不管基金会的资金,但会想尽办法让别人来挖掘,千方百计来赚钱。虽说不是直接的,但是间接的也能让他们的关系户得到好处。
再就是,他们想通过各种白社会或者黑社会来达到赚钱的目的,无论这钱是是什么性质,只要是钱,就要赚,不管用正当的还是不正当的手段,反正要达到目的。
到大水池,必须要经过宫支书家,德志他们看到宫支书正在带孙子玩,就向他打了招呼:“宫支书,你好啊!今天挺闲的啊。”
宫支书说:”我堂客去坡上干活去了,这小家伙没人带,我就哄他玩一会儿。“
德志说:“哦,那可以锻炼你一下,以后,你小儿子结婚生了孩子,就更有经验了。”
宫支书说:“哪里哪里,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看不到喽。”
宫支书的儿子入伍后,表现好,读了军校,毕业后,是副营级待遇,一个月有大几千的收入。组织上又看中他,选拔他继续上军校,工资照拿,每天学习都很紧张。
没有时间谈恋爱,所以,宫支书说他小儿子要结婚生子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尹懋说:“现在生孩子很快的。结婚后不到一个月就生孩子的,我身边的人就是。”
宫支书看看德志,德志连忙辩解道:“我不是。我是结了婚之后,过了一年才生的孩子。”
宫支书笑笑,没说什么。尹懋说:“我的老乡,同村的,在松岗工作,是我介绍来我们机构上班的。她就是不到一个月就生娃的。”
德志清楚,尹懋所说的就是金莲。德志心想,也没必要跟宫支书说这个,明显是败坏机构的形象,人家会对机构有什么看法呢?
德志说:“但大多数还是规规矩矩的,极个别是先上车再补票的。也就是,先上床,再打结婚证。”
宫支书问:“现在村里的援助资金还有多少?”
德志说:“还不知道。需要算一算。”
宫支书说:“如果有剩余的,你们打算怎么办?”
尹懋说:“撤走,用到别的村。”
宫支书说:“那怎么行?是我们村签的协议,钱用不完,也应该留在我们村,为什么要拿走?”
尹懋说:“我们的捐款,没给你之前,就是我们的,你不能夺走,也不能干涉我们的用途。我们有权力这样做。”
宫支书说:“那好,这件事我们需要好好讨论一下。下午开个会,请乡里来人协调一下吧。”
德志也想趁这个机会,向大家阐明这个观点,否则到最后一定会很麻烦。想到这里,德志说:“好吧,我们下午来开这个会。”
决定这个事之后,德志和尹懋离开了宫支书家,回到宿舍,中午简单弄了点饭吃。
下午,宫支书打电话来说到贾明珠家集中。
贾明珠的家,一到下午,太阳的强烈的光被大山阻挡,屋里很凉快,是开会的最佳地方。
来的人不少,是管委会一班人以及村委会的贾次山和贾新意,另外,乡里的副乡长也来了。
副乡长是乡镇合并之前的小乡的乡长,他很有工作经验,现在基本退居二线,没有什么实权,逢开会的时候,还去一下丘湾乡,平时就在家打打鱼,补补网,做点农活,日子过得挺自在。
因他家住在神农溪边上,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临近江湖好打渔。他穿布鞋,剃平头,看上去完全是农民装扮,不像是乡长。宫支书请他来开会,代表了乡政府,应当别有用心。
副乡长说:“按道理说,既然和虎坡签了协议,就要严格按照协议来履行,不能把剩余的资金用到别的村。”
尹懋说:“这个问题,我们有自主支配权。我们觉得虎坡村的项目已经做完,没有更加充分的理由继续做下去,撤资是我们的自由,我们有权力将剩余资金用到更需要的地方去。”
贾次山说:“这话我不爱听,虎坡村还有更多的需要。很多地方还没有水,怎么能说没有需要呢?”
德志说:“请说出来,虎坡村哪里还有需要?”
宫支书说:“以前还有一口旧水池,需要维修,那口水池,维修之后,宫家梁子吃水就有保证了。如果不维修,就很难说了。”
德志说:“维修旧水池,没有纳入计划,当初做预算的时候,怎么不提出来?现在有点完了。”
贾次山说:“我们只是说村里还有需要,没有说预算的事,要有剩余资金,就得要把旧水池维修好才行。再说,还有一些散户的水池还没做,还不知道有没有资金剩下来呢。”
德志说:“的确,我们还没有结算,还不知道到底也没有结余资金。如果有,我们有权力处理;至于怎么用,看以后的情况再说。”
宫支书说:“今天开这个会,就是要明确这个事,到底剩余资金拿不拿走,现在就给个准确的答复,不要让我们失望。”
尹懋说:“拿走!”
副乡长说:“看来,今天开会的意义不大。分歧太大了。我建议,以后再组织开会了。”
宫支书说:“要组织你来组织,我是不搞了。没有啥意思,说来说去,就是要把我们的钱拿走。”
副乡长说:“这样吧,我想知道,结算的情况,今天的会,也不可能把结算的情况给弄出来吧,如果有结余,我们再商量,大家看怎么样?”
大家听了副乡长的话,也就没话说了。这个会开得的确没意思,啥都没得到,瞎占用了大家的时间。
贾次山还想说什么,看大家纷纷起身要离开,也就缄口不语了。
德志和尹懋看大家送副乡长离开,然后各自散去。
德志问尹懋:“你看呢?项目款如果真有剩余,我们是拿走还是留下来?”
尹懋说:“到时候再说吧。”
德志心想,如果把资金留下来,大家都没意见,皆大欢喜,要说需要,就是再多的钱,到了虎坡,还是不够用;不是德志卡的紧,早就用完了,别谈什么剩下来的资金。
如果拿走,就需要重新考察新项目村,然后写报告,申请,等待批复,那一套程序下来,起码也得半年时间。人很受罪,考察新项目点,是一个苦差事,很累,身体受不了,还要动脑筋写报告,不是容易的事。
内心有个声音对德志说,如果有钱剩下,一定要用到更需要的地方去。虎坡村不适合再投冤枉钱了。村里的三位,宫和二贾心思很深,在打剩余资金的主意,县民委没有得到的,想在这里截留,不能让他们得逞。
德志说:“我的意见是将剩余资金用到别的村,放在虎坡村,肯定还要麻烦。不能留给他们,一旦给了他们,他们还会要,是无底坑,永远填不满。三个家伙,天天在琢磨着骗基金会的钱呢。”
尹懋说:“你说的是,你把握好就行了。我看他们并非善类。先提出小要求,一旦满足他们,马上就开始提不大也不小的要求,到最后就是狮子大开口了,无法满足他们。”
德志说:“没错,你看得很准。”
德志和尹懋取得一致,决定以后就这么对付,反正已经把话亮出来,就没打算收回去。这钱的支配权在基金会,如果他们还要争,就把协议好好跟他们讲一讲,看清楚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