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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修之城泣血城,魔修聚集,非常的繁华热闹。
然而,在这座繁华的城内,却有一条时刻都如同死寂般宁静的街道,它被称为鬼街。鬼街并不偏僻破旧,相反,它地段极佳,道路宽敞,两侧修建了不少华丽的大宅院。
只不过,绝大多数的宅院都空荡荡的,鬼街里现在只住了一户人家。
“吱嘎”一声,一处不起眼的小院,木门推开了,走出来一名身穿素袍的青年。青年约莫十八、九岁的年龄,他相貌清秀,肩上背着一个药篓,俨然是一副外出的模样。
青年出门后,轻轻地合上了院门,似乎不愿打扰小院里的人。
他的动作很轻也很温柔,五官均透着柔意,他微微上扬的唇角,更是让人顿感平和温润。
青年的目光淡淡地扫过空无一人的鬼街,随即平静地往前走去。他要到城外的血山采药,每隔十五天,青年就会进山一次,每次都在山中停留三天。
不管这三天,青年采到了多少的药草,他都会按时下山归来,不再山中停留。
与以往一样,青年步履轻松地出了门,慢步走过毫无人气的鬼街。清晨的阳光照耀着初醒的泣血城,大街小巷逐渐喧闹起来,愈发映衬着鬼街的冷清。
青年并未四处打量,但是他能明显感觉到有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暗地里的人好像同以前稍有不同,隐藏在暗处观察他的人数量多了许多。
哪怕青年不曾用心凝听他们的对话,可他依然听到了隐约的话语。
“快去禀告城主,那个疯子又要出城了。”
那个疯子,毫无疑问指的是青年。如今在泣血城,没人在乎青年的姓名,他有的仅是这个古怪的称呼。
众人都说青年是一个神志不清的疯子,说他是身负诅咒的不祥之人。白天的青年看似温和亲切,然而,入夜后,青年就会摇身一变成为手染鲜血的邪魔。
青年居住在泣血城的这些年,泣血城始终怪事不断,接二连三的有人惨死,却迟迟查不出端倪。偏偏,这些人死亡的时间特别有规律,每逢青年从血山采药归来,青年必定发病,他双目泛着赤红的血光,整夜的哀嚎,喊声响彻了大街小巷。
每次,青年发病的第二天,城内就会出现死因不明的尸体。
没人亲眼见过青年杀人,也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青年杀人,不过,街道的邻居由于害怕都陆陆续续地搬走了,有意躲避青年。他们认为,距离青年远一点,就可以距离噩梦远一点儿。
可惜,躲得再远,泣血城的厄运也不会结束。
聚集在泣血城的修士以魔修为主,正魔修的数量不少,邪魔修的数量也不少。平时,大家默契的遵守规矩,不在城中闹事。
这几年,一直令泣血城不断染血的,唯有传闻中被称作那个疯子的青年。
不是没有人抗议,也不是没人找青年的麻烦,偏偏无一例外的,找青年麻烦的人会诡异得死的更惨。
不仅如此,青年居住的小院内,还另有一个不能招惹的人。
被称作那个疯子的青年出门不久,小院迎来了一位访客。访客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她身穿浅粉色的襦裙,手里握着一串糖葫芦,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望向小院的大门。
小女孩抬手刚要敲门,就听得院内传出低沉的男声。
“魏城主,请进。”
随着声音的响起,院门无风自开,小女孩笑了笑,开心地一步迈入小院。紧接着,院门又在她的身后合拢了。
小女孩抬眼往前瞧,只见不大的庭院内,一池青莲随风微动,池边站着一名剑眉星目的年轻男子。男子神色冷峻,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如同利剑般锋锐的气势逼得人不敢靠近。
然而,小女孩显然不畏惧男子,她大步走上前,笑着问道:“霄道友,你考虑得如何了?”
“不行。”
男子的回答坚决果断。
这会儿,与小女孩说话的正是前往泣血城寻人的霄宇,而小女孩也绝非表面那般天真无害,她是这座泣血城的现任城主,魏音。
“霄道友,你这样说,我会很为难。”魏音故作苦恼地偏了偏脑袋,她仍然笑着,眼底却闪烁着一抹浅浅的寒光。
她略微顿了顿,随后一跃跳到庭院的石桌坐下。她一边啃着手中的糖葫芦,一边不急不慢地晃着脚:“我已经够大方了,也给足了你面子。泣血城鸡飞狗跳的这么些年,我都没把那个疯子赶出城。”
霄宇的脸色淡漠如常,直到魏音口中说出那个疯子四个字。他身周的气息猛地一凝,锐利的剑光好似顷刻间就会将人劈成粉末。
见状,魏音从容地耸耸肩,双手一摊:“不是我要这么说他,你别告诉我,你不清楚,外面都怎么议论他。”
霄宇闻言神情不变,语调平静:“他没杀人。”
“我知道他没杀人,可这有什么用?”魏音反问道,“杀人的凶手不是他,但他在泣血城住久了,泣血城也照样承受不住如此庞大的魔气。他在这儿住一天,他体内魔气的影响就持续一天,就算是魔修之城,也迟早被这股力量撑炸。何况,我哥要回来了。”
昔日,魏音的父亲把泣血城交到魏音手中,千叮万嘱要她尽心守护这一座魔修之城,为这方世界的魔修提供一个舒适的容身之处。
那会儿,魏音的哥哥魏凌心有不满,最终仍是相信了父亲的选择。后来,魏音成了城主,而魏凌离开了泣血城。
魏音紧记父亲的叮嘱,全心全意地守护这座城。泣血城历经了不少的风风雨雨,但它也逐渐壮大愈发繁荣,直至霄宇和那个疯子的到来。
她不确定那个疯子是不是叫做叶意。霄宇时常这么称呼他,偏偏对方不怎么给予回应,青年听霄宇叫他名字时会不自觉的露出特别迷茫的神情。
那个疯子不记得自己的姓名,每每提及这个问题,他均是呆滞不语。
用魏音自己的话来说,她当初就是鬼迷心窍,中了美人计,哪怕霄宇根本没对她使用美人计。
几年前,霄宇带着一名昏迷不醒的少年进入泣血城。实力强大的剑修,尤其是长得赏心悦目的实力强大的剑修,立刻引起了魏音的注意。
于公于私,这样危险的剑修绝不能成为敌人。
魏音大方地为霄宇提供了各种便利,满心期待能够捕获美人心。可惜,霄宇的锋芒太锐利,相当难亲近,于是魏音心思一转,目光转向了霄宇十分在乎的那名少年,打算以此靠近霄宇。
刚开始的五年时间,少年皆在昏睡,魏音倍感遗憾。然而,后来发生的种种事情让魏音意识到,她宁可少年昏迷不醒,也不愿少年醒过来。
少年醒来以后,泣血城迎来了灾难。
也不知少年遭遇了何种变故,清醒后的少年体内溢出了浓郁的魔气。魔气对魔修而言,当然是好东西,前提是控制在有益的范围内。一旦魔气超过了承受的界线,注定爆体而亡。
魏音惊觉,魔气弥漫的泣血城,魔修们的修炼速度更快了,同时,死亡的威胁也直线攀升。
少年是否爆体而亡,魏音不确定,可魏音觉得,泣血城会比少年先承受不住如此无福消受的庞大魔气。
那是魏音第一次严肃的与霄宇交谈,以泣血城城主的身份,讨论叶意的魔气对泣血城的影响。此后,也不知霄宇采取了何种手段,治本没能达成,治标至少勉强达成了。
魏音尚未来得及松一口气,麻烦又接二连三的到来了。
她起初也曾怀疑,城内的惨死是否与叶意有关。叶意待人和善,时常面带微笑,有时候的反应速度虽慢了些,长得却并不像凶残之人。
可,手染鲜血的人不是都会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魏音再度找上门,霄宇表现的对叶意相当信任,他坚信不是叶意所为,凶手另有其人。
守护泣血城是魏音的职责,她必须守好这座城。同时,她也不禁怀疑,若不是叶意,是谁做了这些事,若她中了别人的挑拨离间之计,与霄宇为敌,自是得不偿失。
调查一直在进行,遗憾的是迟迟未能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魏音提议,霄宇和叶意暂时搬出泣血城避一避不利的谣言,霄宇不同意魏音的意见,他有留在泣血城的理由。
离开天渊魔窟后,霄宇陪同叶意来到泣血城寻人,寻找叶意的父母。他答应过叶意,假如叶意忘记了重要的人,重要的事,他会提醒叶意,直到叶意恢复正常。所以这些年,霄宇也正是在这么做。
霄宇一天又一天,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重复叶意的名字,不管叶意是否能记住。他无数回告诉叶意,他们到泣血城的目的,是为了寻找叶意父母的下落。
叶意忘了,霄宇就提醒他。叶意不记得了,霄宇可没有忘记。
一晃好些年,他们居住的大街早已搬空,没人敢当他们的邻居。泣血城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死的是自己。
此外,亦有些邪魔修不怕事大,有意无意的针对叶意,大有把事情闹大的架势。
魏音查不到线索,霄宇也交不出真凶。此刻,魏音的哥哥即将回城,魏音倍感为难。
“我哥,”魏音缓了缓,叹了口气,“他脾气烈,有关泣血城的事情,他都特别重视,他绝对会对付那个疯……咳咳,叶意的。”
既然霄宇不肯走,魏音也只能让他自求多福。她的哥哥,她是拦不住的。
不一会儿,霄宇送走访客,眉头微微皱起。叶意进血山采药一次,回城就出事一次。
偏偏霄宇无法拦住叶意不让他进山,因为,叶意父母最后的线索就是断在了血山。有人看见他们进山采药,之后再没有回来,两人住宿的地方,全部物品皆在家,不像是要远行。
霄宇不止一次告诉叶意,他的父母进了血山。叶意茫然,他听不懂霄宇的意思,就连看到父母的画像也会露出困惑的表情,仿佛不认识他们。
不过,叶意记不住父母的样貌了,他却仍然喜欢进山采药。兴许是身体记忆的延续,叶意在山中采药之际,情绪会不由自主的放轻松,思维也随之正常几分。
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叶意了解药效,知道怎么熬药炼药。他去一次血山,状态就会稳定一点儿。
霄宇相信,这是叶意尽快恢复记忆的机会。
他不能轻易离开泣血城,且不说叶意的父母线索断了,倘若泣血城出事当真是有人针对叶意,他必须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霄宇身侧,一名老妇人渐渐显露出身影。她向霄宇行了礼,精神再不是往昔的虚弱,近年的休养,她的身体情况大有好转。
“主人,那些人目前都没有动静。”老妇人说道。
霄宇点点头,若有所思,他的观察范围早已出了泣血城,扩展到泣血城之外,为何依旧抓不到凶手。
老妇人瞄了眼霄宇的脸色,低声说道:“主人不必担忧,叶少爷身边有莫子谦跟着,破界也跟过去了。”
莫子谦成为先天灵宝的器灵,修为跌到金丹期,假以时日方能重新提升。当然,比起昏睡多年,仍处于筑基初期的叶意,莫子谦见多识广,警觉远高出叶意无数倍。
霄宇身边的侍从所剩无多,破界算是最为胆小的一个,同时也是最喜欢与叶意亲近的一个。这个长着两颗小尖牙的小不点儿害怕修士,但他后背的小石棺却是牢固的盾,关键时刻给予叶意保护。
小石棺的防御足够坚持到霄宇赶至叶意的身旁。
只不过,魏音哥哥即将回城这个问题,的确要认真考虑。
与此同时,背着药篓的叶意迈出了泣血城的城门。无数道目光落在他的后背,那些目光充满了畏惧,惊恐不安。
叶意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如此惧怕自己。他对他们露出微笑,他们却惊慌地躲着他。
他想不起来是谁对他说,至念道臻,寂感真诚。他记不得那人的相貌,可也认为,他应当与人为善,不可凶狠的对待他人。
叶意的记忆很差,非常容易忘事,霄宇给他说过无数遍的,他也依然会转身就忘。只是,关于自己的身份,他始终有些迟疑。
他好像……是一名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