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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欧罗巴集团已经组建完成,陷阵营和前锋营的军饷也有着落了。
朱由检继续投入到忙碌的东阁理政中,理政的时候朱由检也藏了自己的小心思,对兵部的折子批的特别仔细,稍有差错,就打回重审。
兵部一时间成了六部中被打回折子最多的部门,直接影响尚书崔景荣的政绩。
时间来到十月,大明王朝的情况更糟了。
因为朝廷征收辽饷,光是在北直隶,就有很多没有田地,又被地主解聘的贫苦百姓从四面八方涌入北京城乞活,经户部提议,内阁批准,朝廷赈济在京灾民。
曹三喜也抓住这个机会,把集团下属的米行里囤积的粮食都拿出来熬成粥赈济灾民。
凡是他设立的粥棚上都插着企鹅旗,给集团打了一波硬广告。
而皇宫里,同样不太平。
10月5日这天,朱由检正与方从哲处理政务,内廷突然送来了一道紧急公函。
方从哲打开一看,惊的都坐不住了,起身攥着公函,直呼:“荒唐!”
朱由检正拿着朱笔在奏折上批了个‘敕’字,被方从哲这么一喊,敕字的最后一撇拖的老长。
放下朱笔走到方从哲身边:“方阁老,出什么事了。”
接过方从哲递来的公函一看,是朱常洛的事。
这些天来,朱常洛因沉迷女色,导致身体患病,太医开的药也喝了不少,身体就是不见好,对太医就丧失了信心。
昨天晚上竟擅自斥退太医院医官,请内侍崔文升给他看病。
要知道,崔文升可是个太监,字都认不全,更别提医术了。
崔文升开了一个方子,朱常洛吃了之后,一晚上拉了三四十次,现已昏迷不醒。
宫人们没主意了,就去乾清宫请万历拿主意,万历就让人来东阁了。
朱由检刚看完,方从哲已经急火火的出去了,朱由检跟一边的刘若愚交代了两句后,跟着方从哲跑了出去。
方从哲这老头平时看着没什么精气神,可此刻走的却是格外的快,朱由检在后面都得用跑的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一边跑,朱由检心里一边思索,红丸案怎么提前了?
朱常洛都被废了,还是没躲过这一劫?
俩人一前一后的来到钟粹宫门口,钟粹宫大门已经打开。
正好有几位太医从宫中出来,方从哲跟朱由检走过去,也顾不得礼仪了,直接问太医:“情况如何了?”
领班的御医已经七十多岁了,平日与方从哲交往很深,朱由检跟朱常洛的关系也势如水火,倒也不用太忌讳,直接摇摇头:“不妙啊。”
方从哲有些疑惑:“怎会如此?太…他还不到40岁,怎会病成这个样子?”
老太医摇了摇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殿下精损过重,所以我等一向使用固精建中之类的药物,这类药物本是慢工,岂能须臾康复?
殿下埋怨服之无效,而滥用泻药,以致调治之功毁于一旦,唉…”
说完又摇了摇头,态度甚微悲观。
方从哲脱口问道:“莫非不好办了?”
“如果不再乱用庸医,只以充血生精之药调理,还是有望的,只怕…唉…”
方从哲赶紧说:“我当进去劝谏,请殿下按太医院的医案调养。”
“不必了,殿下服了药刚睡下,方阁老还是晚些再来吧。”
“也好,我这就上奏皇上,请皇上处置佞臣李可灼。”
方从哲说完就回去东阁写折子了,朱由检则是来到乾清宫暖阁外,往暖阁外的阶梯上一坐,也不让人进去通禀。
坐了大半天,暖阁的门开了。
李恩急急忙忙的出来准备御辇,等御辇来了,李恩搀着万历走出暖阁。
“皇爷爷!”
朱由检过去搀另一条胳膊,万历肉眼可见的不高兴:“走,一起看你爹去。”
朱由检默不吭声跟万历坐着御辇来到钟粹宫,李恩在宫门前尖着嗓子喊一声:“皇上驾到~”
钟粹宫里依旧如往日那般,稍有点价值的东西都搬走了,显得非常荒凉又空荡。
在一个老嬷嬷的引领下,进到朱常洛仅有桌椅床的寝殿,朱常洛两眼无神的躺在床上,脸色焦黄,嘴唇干裂,一副虚脱的样子。
看到万历进来,眼神里才有些神采,虚弱的道:“父皇~恕儿臣不能起身见礼了。”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万历坐到床边,看着虚弱的儿子,一时悲上心来:“怎么就成这样了?”
“想是儿臣寿数将尽了。”
“糊涂!你以为你被囚禁在钟粹宫里,朕就忘了你么,那些女人呢?被你藏哪儿了?”
“父皇,别怪她们,冷宫无聊,有她们在,儿臣还好过些。”
“你!”
万历正想训斥他沉迷酒色把身体都掏空了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没什么资格说他,他这个当老子还时常沉迷酒色,哪有脸说儿子。
于是话锋一转:“身子既然不好,就好好听太医的,把身子养好就是了,往后朕经常让戏班子来你这儿演戏,由检写的小品不错,比酒色更有趣。”
朱常洛看一眼面无表情的朱由检,又看向万历:“父皇,太医院一帮庸医,不足信,鸿胪寺的李大人寻了枚仙丹等下送来,儿臣服了就好。”
仙丹!
万历听到这个字眼本能的反感,这种反感继承于他爹隆庆,当初他爷爷嘉靖一辈子修道炼丹,也才活到60岁,若真有仙丹,那现在的大明皇帝还是嘉靖呢。
“你若不信太医院的人,朕便让人檄天下,广召名医。”
朱常洛摇摇头:“不劳父皇操心,儿臣吃了仙丹就好了。”
朱常洛完全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不要太医诊治,这让万历心里的悲伤去了几分,继续劝了几句,朱常洛还是不听。
终于万历不耐烦了,留下句‘好好养病’后便起身离开,朱由检也要跟着走,朱常洛突然叫了声:“吾儿!”
朱由检回过头,朱常洛正一脸渴求的望着自己,此刻他的就是个需要人陪伴的老父亲。
自王才人死后,他的大儿子朱由校都不来看他一次,在宫里见到他,都选择绕路走。
朱由检就更不用说了,从来也没给朱常洛什么好脸色。
朱由检来到朱常洛病榻边,漠然的俯视他的病态:“你可曾去我母亲坟前祭拜过?”
一句话问的朱常洛哑口无言,痛苦的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