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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这些天,林城都会在拍摄将要结束时,到剧组来接简于。所有人都顺理成章地认为他果然是简于新晋的助理,对他的进进出出也越来越习惯。拍摄临近末尾,简于兴奋于马上要和林城去欧洲旅行,整个人都沉浸在幸福的光辉里,导致粉丝们对着拍出的路透照狼叫连连。
拍摄的最后一天,林城早早来到片场,站在一旁看简于拍戏。中途他去帮忙打热水时,忽然被陆离新的助理叫住,对方一脸焦急,匆匆说:“林城,你有没有时间去帮个忙啊,拍摄组的一个挑杆儿忽然拉肚子起不来了,需要有人去代替他的职务!”
林城知道简于急于结束拍摄,不希望拍摄组出一点岔子,所以他二话没说就跑去帮忙。结果他们一到场内,助理就忽然捂住肚子呻|吟起来,扶住旁边的小桌,说:“我的肚子也好疼,一定是吃坏了东西,我必须得去卫生间了。”
经过短暂的手忙脚乱,林城暂时接替了收音师的工作。幸亏这个活儿技术含量不高,只不过需要充沛的体力,举着挑杆儿努力够到足够近而不会进入镜头的地方。简于进场时,看见林城挑着杆儿和别的收音师站在一起。在一瞬惊讶后,他敛起自己的神色,专心和陆离新对戏。
不过很快,他就察觉到陆离新的神态中多了些得意之色,以至于在拍摄秦知被基因特警抓住的一幕时,他得偿所愿的神情简直是惟妙惟肖。一开始简于还不明白是为什么,直到这一场戏结束,陆离新跑过去跟林城说话,他才警觉起来。
“也不知道陆先生的助理是不是得了肠胃炎,过了这么久都还没回来。”林城语带关切,毕竟一起拍戏的都是简于的同事,他也不希望这些同事生病。
见对方这么容易就上钩,陆离新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面上却装出担忧的模样,“今天他给我买了两碗绿豆汤喝,我因为不想喝冰的,就让给他们了。谁知道那家店居然卖过期货,害得他们俩都拉肚子了。”
前些天助理第一次买绿豆汤回来时,嗅觉敏感的陆离新一闻就发现味道不对,一口都没喝。小助理被他刁钻的脾气弄习惯了,还以为是他不喜欢这个。
陆离新昨天兴起,特地叫小助理陪他去逛小吃街,发现卖绿豆汤的店家果然喜欢用过期材料,便让小助理今天给他买两碗过来。过期绿豆汤,加上他特别加的料,小助理和收音师不拉肚子才怪呢。
看见林城一直站着收音,忙得汗如雨下的,而简于时不时皱眉看过去,陆离新心里别提多开心。他不拍戏的时候就翘着腿在旁边吃葡萄,对比之下格外轻松。到一天拍摄结束时,林城的灰色t恤已被汗沾湿,贴在身上勾勒出他饱满的肌肉线条,引得女孩们纷纷偷看。
简于抓紧休息椅的扶手,内心的嫉妒像酸泡泡一样不断冒上来。在拍摄全部告一段落后,剧组里的所有人都忙着收拾东西,准备一会儿的杀青照和聚餐会。陆离新杂七杂八的东西很多,小助理不在,他又果断拒绝场务的帮忙,故意落后他人,在位置上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恰巧林城帮拍摄组收拾好器材,听见陆离新在叫他的名字,回头一看,发现对方一手抱着一个纸箱,另一只手还想提上一只热水壶,看上去十分费劲儿。
在简于看来,林城最大的优点是关心他人,最大的缺点也是关心他人,以至于不会拒绝别人。这会儿陆离新叫他帮忙,他二话不说就上去帮忙扛箱子,背部和肩头随着动作一起一伏,荷尔蒙全开,把关注简于的视线分去了不少。
陆离新本想奴役简于最看重的助理,让他吃瘪,没想到林城干起事来干净利索,比他的笨蛋助理好多了。以至于搬完东西以后,陆离新都有点舍不得了,特别和颜悦色地感谢了林城,还送了他一条和心传媒在自己生日时定制发售的纪念项链,上面串着“陆离新”的首字母。
“我看你很有潜力啊,将来如果想跳槽,欢迎来我这里!”他本来就自视甚高,从来没考虑过林城根本就不是他的粉丝,对他的周边也没有兴趣。陆离新眼角余光瞥见简于脸色铁青地站在保姆车旁边,顿时心情大好。别人都说简于始终温和,现在看来都是粉丝的脑残夸奖而已。
林城收完陆离新的纪念品,回到简于的保姆车上,发现后者的笑容凉凉的,一看就是心情不好。这会儿林城就算再笨,也明白他是为了什么。他主动把串着陆离新姓名首字母的项链上交,简于的脸色果然好看不少。
聚餐会对于简于来说又是一场硬仗,不少人前来给他敬酒,小金巧妙而隐秘地兑水充数,让简于不至于当场晕醉。林可欣客客气气地敬了简于一杯,感谢他对自己戏路上的提拔,全程举止十分得体。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个女主角不简单,将来在圈内说不定能混得如鱼得水。
“其实这也不是我们最后一次聚会,等《黑暗》播出的时候,还会有几档综艺的宣传能一起上。到时候大家再见。”程如许的话说得讨巧又滴水不漏,让简于恍然间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
觥筹交错间,简于因为喝酒上脸,很轻易就找到借口提前离去。他早就知会过许京涛,让他处理剩下的事情。想到明天飞巴黎的班机,他的一颗心都雀跃起来。
坐进回公寓的车里,简于侧头间看见坐在驾驶座上面色沉稳的林城,飞跃的心瞬间降落在实地上。
“我刚才不开心,你一定觉得我很小气。”他这回倒是挺直接,伸手掏出兜里的项链,放在掌心递过去,“你要是实在想要,我也不拦你。”
简于话是这么说,闷闷不乐的情绪却好像生出一团黑气一般盘旋在头顶上。
“我只是帮他的忙而已,对事不对人,你别不开心了。”林城说得诚恳,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意思。简于怔怔地看着他,知道他是真的想让自己开心。其实,陆离新的想法他多少能猜到一点,林城不知道圈内关系的弯弯绕绕,又心地纯良,帮他也是正常的。但越往深处想,简于就越害怕,他对任何人都那么好,很难说清楚,他对自己的好究竟是因为什么。
简于眼神复杂地看了林城一会儿,忽然绽开一个弧度恰好的笑容,轻快地说:“我不生气了。”
林城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看简于神色自然,而且很快叽叽喳喳地说起去欧洲旅行的事情,心想他也许是对度假过于兴奋,懒得计较其他。
要出国旅行,林城的工作自然要放下一段时间。他这些天紧赶慢赶,好不容易赶到今晚还剩一些收尾工作。当简于瘫在沙发上以各种舒适的姿势打愤怒的小鸟时,他还在勤勤恳恳地敲键盘。简于三番两次斜眼偷看,都只看到他目不斜视地工作。
不一会儿,林城接了个电话,简于保持侧躺的姿势在沙发上悄悄朝他背后挪,总算听到一言半语。
“林城,你大半个月都没来一次,这回还跟我说要去旅游,未免太悠闲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是戏谑,“不过你人没在,魅力倒是不减,居然有人专程找到公司来要见你,还是个大美女。”
简于别的没听清楚,“公司”、“美女”和“见你”三个词却深入脑海。他立刻警觉起来,谨慎地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拐着弯问:“刚才跟你打电话的是你的同事吗,你们是好朋友?”
说到骆腾,林城的眼中显出些笑意,“嗯,他是我同校的学长,后来出去创业开办公司,就把我招进去了。”
关系还挺不错。简于这回思考问题的角度还比较理智,既然是林城的学长和老板,一定对他很了解,听这个学长的意思,林城在公司受欢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简于摆出工藤新一专用的托腮推理表情,旁若无人地飞速打着小算盘。林城工作中途接完电话,思路被打断,终于注意到自己身后忽然安静下来的偶像。
“在想什么?”
“啊,没有。”简于透绿的眼睛滴溜溜一转,两只手拽住林城的袖口,凑近他,讨好地笑,“你工作的地方在哪里呀?我都还不知道呢。”
林城本能地感觉到简于可能又有什么鬼点子,支支吾吾的不想说出来。简于的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之色,但他这次居然很快就调整好情绪,瘫回去继续吃瓜子看电视。明天的班机在下午,林城早就有先见之明把东西全都收拾好,简于现在在家里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感觉都快懒出病来了。
“你每次在电视上看到自己的时候,不会觉得很奇怪吗?”林城做完工作,合上自己的外星人笔记本,抬头发现电视里正在播简于拍的捷豹广告。最近这个车型的广告在电视上和网络上铺天盖地,简于戴墨镜飙车的画面帅出新高度,粉丝们截出每一个分镜的gif,在各大社交平台上开展舔舔舔的行动。
简于自己拍这条广告的时候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那些炫酷的画面多是通过剪辑和后期合成制成的,“广告都是经过美化的,我平时一般都当在看别人。”
如果那些被迷得五迷三道的粉丝们听见他这么说,保准会拼命反驳。林城坐上沙发,手臂环住他的腰身,在他唇上啄了啄。简于真是个矛盾体,他既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样貌和演技在娱乐圈大红大紫,又似乎对自己的吸引力充满怀疑。
简于一把抓住林城的衣襟,试图让他在自己的唇上多停留一会儿。正当两人进入状态时,门外忽然响起急切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