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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6
“你们……”
“……不是怪物。”
“如果可以，你们一辈子无病无忧，才是家人心中所愿。”
是了，是阿德心中所愿。
最好，祝愿你们无病无痛苦，一辈子快快乐乐。
阿德垂垂老矣之时，回顾往昔的时候，仿佛只是须臾的一瞬间，并没有多么漫长。
这一辈子，折腾了太多，想了太多，但回顾起来，珍惜大好年华，做些事情，最好是自己喜欢的，让自己快乐起来，顺顺心心过日子。
不用背负起别人的十字架，不用将自己压垮。
让自己难过的，便放下。
无论多少恶心的人出现，都敌不过你不在乎的威力。
“少爷……”
人总有那么一瞬间，可能泪腺会失控，温情化成的热泪，仅仅是一瞬间。
“对不起，少爷，我都这么大了，还哭……”他有点自责。
从小到大，他都比不上阿蒙坚强，但毕竟自己也已经一十六了，虽然比不上阿蒙个头，更是不及他威武雄壮。
但这时候哭，他总觉得有点赧然。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阿德自然是宽容谅解。
“没事。”阿蒙拍了拍他身边的人。
小可得到了谅解，眼中晶莹剔透：
“呜呜呜……”
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了一个手帕，此刻咬紧手帕，半遮面的样子，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似的：
“呜呜……我，我本来没有那么想哭的……
你们……你们不要对我那么好……”
阿德看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当真好笑至极。
……
阿德最后分给他们了部分灵茶。
剩下来的一点，他看了看，决定将这些东西炼化。
这茶之中的灵力，若是通过泡水的形式来吸收，会慢上许多，而且吸收并不完全。
但若是直接用术法来吸收，吸收的效率则大大提高。
送走了两个人，他在屋内，又仔仔细细看了那些山脉的名称。
最后将这东西揣好，到床上开始打坐。
灵茶就在身前，他看了看，捏起来一株，喃喃自语道：
“今日，我就要这东西为我所用。
师父从前教的东西，我还未曾施展过。
倒不是怠惰，而是……没有用的地方。”
无处施展这术法的才华，但现在不一样了：
“机会来了。”
阿德笑得好不灿烂，屋内的烛光，根本不及他眼中的光。
“大通之法。”
世间万物的力量，无论何种形式，其实都是相通的。
这在灵茶之中的灵力，自然也能直接转移到阿德的灵海，只要掌握这种贯通之法。
就好比能量守恒定律，能量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只能从一个物体传递给另一个物体，而且能量的形式也可以互相转换。
“世间万物，皆为一体，沧海桑田，洲际变幻……”
阿德在心中念起大通之法要诀，运转全身灵力，将那眼前茶盒之中的灵茶的灵力引出，引入到自己体内，周身运转一番，最后融入灵海。
灵海之中，有蓝色的光芒，从之中闪现了须臾的工夫，倒是转瞬就消失不见。
随着那光芒的消失，阿德果然感觉，自己的灵海，好似更壮大了。
修行之人，人人都有灵海。
每个人通过自己的灵海，体悟到适合自己的修行之道，修行之路的发展如何，不用等这人展示出来自己能力如何，窥灵海就可知一二。
只是，这窥探灵海的事情，并非人人都能做到。
如若人人都能办到的话，那么修行界岂非乱套了。
要知道，一重境界与一重境界之间，其实仿佛隔着天堑一般。有天壤之别的差距。
上升一个境界了，对世间万物的看法都会有所不同。
阿德此刻找遍灵海，却再也找寻不到曾经那蓝光的痕迹。
……他确信曾经来过，但此刻不曾留下痕迹。
灵海汹涌翻滚，蕴藉深厚，力量在这风起云涌之中翻腾——
这是多年来，他苦心孤诣，终得来的一片天地。
……不足为外人道也。
“当真是好茶。”
阿德感慨一番，终究慢悠悠睁开了眼睛。
这茶，让他通体力量都变得充沛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之中，仿佛有无限的力量流淌。
一个人的精神状态，其实和身体状体有极其大的关系。
身体好了，这精神才能好起来。精神不可能脱离身体素质而单独屹立不倒。
事实上，通常精神意志如何，很大程度上就依赖于身体素质。身强体壮，才觉得做什么事情都状态很好。
而事实也证明，许多书籍之中，如何锻炼加强自己的意志力之中，极为重要不可忽略的一条就是——
锻炼身体。
然而，比起来阿德此刻的状态，眼前的茶叶，早已经不是原本的深绿模样，已经变成了碳一般黑，而且，早就已经没了形状。
此刻，毫无生机——
碎成了一盒的齑粉。
“当你的力量被抽了个干净，恐怕也和这茶叶一般。”
“生长这茶叶的地方，必然有灵力汇聚，灵力滋养了这茶叶，让它生机勃发。
茶叶这东西，保质期比之普通食物，自然要长。
但也不是无限长。”
阿德笑了笑：
“六大茶类，红茶、绿茶、黄茶、黑茶、白茶，乌龙茶。
保质期长的，如同红茶和乌龙茶，大概在二十四个月份，也就是两年。
而保质期短的，诸如绿茶、黄茶，都为一十八个月。
黑茶与白茶是长期保存，且有种特性——
越陈越香。
就如同美酒一般。”
当然，这只是大概而言，茶叶的保存如同食物一样，也受环境的影响。若想要保存时间长些，干燥、防潮、避光，是最基本的要素。
阿德摸着那黑炭齑粉，其实早就已经看不出来原本是什么了，黑漆漆的，倒像是煤渣。
“但这茶，可是绿茶。”
不是这茶本身有多么好多么好，举世无双，而是倚靠了灵力的滋养，它方能够变得如此与众不同。
没了灵力，此刻的它，就是一盘散沙都不如。
“所以……”
阿德看着这算不得茶的茶，眼中有晶亮的神采飞扬：
“当年采制的为新茶，隔年的茶叶为陈茶。
陈茶和新茶是有区别的。
看外观这茶干硬疏松，色泽新鲜亮堂；折茶梗，新茶一折即断；再摸摸这叶片……摸上去没什么水分，非常容易碾成粉末；最后嘛，这冲泡开来茶色澄清，口感醇和，清香入肺腑。
……种种迹象都表明……
这就是新茶无疑。”
阿德笑了笑，好似狡猾的狐狸，隐隐约约流露出来一股子坏心思作祟的味道。
的确，他此刻脑中高速运转，的确是在想法子。
“既然是新茶，必然是新采摘炒制过的，也就是说，这灵力汇聚之地，灵眼这地方，至少今年还在。
甚至……
现在还在某处也不可知。”
灵海翻腾，叫嚣着力量。
纵然已经和弱小这两个字绝缘，但是灵海之中的汹涌翻腾，力量雄浑，渴望着突破，渴望着更磅礴的力量。
只有铺天盖地、排山倒海而来的力量，才足够慰藉这灵海深处的渴望！
“这天下之大，九州之土如此广袤，纵然如此，但我阿德就不信了，我就找不到这样的地方了。”
他的手收紧，这灵茶，他势在必得！
“而且，开启了灵眼的地方，周围的一切草木，一切生灵，都能受到滋养。
一草一木，皆有灵力灌溉。
必然生机勃勃，葱茏葳蕤，长势非同一般。”
如若得到，为阿德所用。
有些事情，仅仅是想想，就已经足够兴奋。
他不像其他小说之中的穿越者，是正值青少年的时候穿越过去的。
阿德前世在华夏，已是耄耋之年，白发苍苍，一辈子该做的事情，该享的福，该受的苦，应尽的责任与义务。
他没有逃避。
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的，也无可奈何。尽力完成，也问心无愧。
所以，走的时候，因为人生圆满，自然死亡的时候，他嘴角是带笑的。
到了他那个年纪，其实没有什么可怕的。
而他并没有死，而是穿越到了这里，成为一个婴孩了。
……重新有了一个新的人生。
如若是回去，其实华夏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
他没有跟自己过不去，自然不会寻死觅活。阿德这个人非常看得开，在哪里，日子就要好好过。
无论能过不能过，过得开心最重要。
“这一辈子，我身上有诸多秘密。
现在我要将这些秘密挖掘出来。”
这一辈子，阿德已经预感到了，他过得大概会比上一辈子精彩刺激太多。
所以，怀揣憧憬，所以，满怀期待。
所以，努力生活。
“齐有理，你不要让我失望啊。”阿德知道这人必然也有秘密，每个人的秘密或大或小，再正常不过。
“但直觉告诉我，你身上的怀揣的秘密，肯定很大。”阿德眉头一动，跃跃欲试：
“齐世子胆敢犯下欺君大罪，来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把戏，究竟是要脱身去做什么呢？”
阿德不知道，但毫无疑问，这般巨大的代价付出，绝对不是因为随意玩乐。
他记得那一天在藏书阁前的齐有理，绝对不是有勇无谋之人。
恰恰相反：
“……这人很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