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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七点,他们就出发了,郑世钧头天晚上并没有遵守约定,除了在浴室里来了一次,上了床之后,还给谢元淼口|交了一次,谢元淼从未受过这样的刺激,激动得难以自抑,射得床单一塌糊涂,郑世钧又手忙脚乱地换了床单,两人折腾到半夜才睡去。
所以一上了车,谢元淼就赶紧躺在座位上补眠去了,郑世钧看着谢元淼,心想,元淼平时是不是太累了,又没注意营养,所以身体那么瘦,还有些体虚,以后要好好照顾他。
凯文和谢元焱坐在后排,看着前面一直在呼呼大睡的谢元淼,有些不解:“哥哥怎么在睡觉,晚上没睡好吗?”
郑世钧说:“在咱们家,他有些认床,所以没睡好。”
谢元淼半睡半醒间听见他们的对话,咕哝了一句:“昨晚上房间里有只老鼠,在我身上爬上爬下的,吵得没睡好。”
郑世钧:“……”
凯文惊呼:“爹地,咱们家也有老鼠?”
郑世钧干笑一声:“可能太久没去睡,老鼠在里面扎窝了,等我回来好好清理一番。你们别闹,让哥哥好好睡一觉,一会儿到家还要搞卫生呢。”
饶是郑世钧的车性能再好,他的技术再强大,但是遇到春运的路况,没有堵得一塌糊涂就算好的了,所以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比平常多花了两个多小时。
一路上只有郑世钧一个人强打着精神开车,车上三个大小孩子都睡得横七竖八的。到家时,一路睡过来的三个人从车上下来,精神奕奕,开车的郑世钧腰酸背痛,呵欠连连。
谢元淼打开家门,发现家里还算干净,可见是谢二奶奶替他们收拾过了。谢元淼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跟后面的二奶奶打招呼,二奶奶看他们回来了,赶紧过来了,还没进门就说起来:“阿淼阿焱回来了?前天我才把你家打扫了一下,被子也都给你晒过了,今晚上就可以盖。你看看家里还缺什么,要就从我家去拿。”一抬头看见了郑世钧父子,“哟,阿淼你带朋友回来玩?”
郑世钧礼貌地点头:“您好!您是二奶奶吧,我是元淼的朋友,郑世钧,这是我儿子,凯文。凯文,叫奶奶。”
凯文礼貌地叫了一声:“奶奶好!”
“诶,好,好。”谢二奶奶笑眯了眼,这漂亮孩子一看就招人喜欢。
谢元淼说:“谢谢二奶奶,辛苦你了,我今晚正好可以用上。对了,这些是我们公司发的东西,给您和二爷爷吃,糖是我买的,给弟弟妹妹吃的。”
谢二奶奶看着谢元淼递上来的中老年奶粉和糖果,连忙摆手:“不要,不要,阿淼你别客气。二奶奶只做了些小事,不辛苦。这些你留着自己吃,我不要。”
谢元淼拉住谢二奶奶:“二奶奶,你一定要收下。这些都是我们公司给我们员工的父母买的,中老年奶粉,我没有父母,也没有爷爷奶奶,我自己吃不了,您不要,我拿去给谁啊?这些年多亏您的照顾,我们兄弟才能平安长大,顺利上学。”
“你这孩子,说什么照顾呢。奶奶我也就是做了些小事,你把这些带去给外公外婆吃。”谢二奶奶有着农村老人的淳朴和善良,总觉得帮点小忙,不该收这么贵重的东西。
郑世钧说:“老人家您就收下吧,元淼常跟我提起您,您就如同他的亲奶奶一样。现在他出息了,有能力孝敬您了,您该感到欣慰才对,接受他的孝敬,元淼的心里才会觉得高兴。”
谢二奶奶听郑世钧这么一说,便也不再推辞,嘴上说:“这怎么好意思呢,这么多东西。”
郑世钧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两个小盒子:“二奶奶,这是我从香港带过来的活络油,老家这边的人都喜欢用这个,您一定也用得上,带两瓶回去用。”这是上次谢元淼提到外公的旧伤时,说到香港的活络油好,让他帮忙带一些回来,郑世钧就干脆带了一堆过来,拿回来送人情最好。以往他们老家的亲戚也是每年都让他们带的。
谢二奶奶喜出望外:“好,好,太谢谢了,你们真是好心人,都会有好报的。”
谢元淼说:“二奶奶才是好心人。”
谢二奶奶临走的时候说:“你们刚回来,柴米油盐都没有,晚上干脆来二奶奶家吃饭。”
谢元淼和郑世钧对视了一眼:“诶,好,谢谢二奶奶。”
趁着天没有黑,天气又晴好,谢元淼带着弟弟和郑世钧一起搞卫生,其实也没什么好搞的,就是擦一擦床,又把席子被子拿出来晒一晒,再擦一下桌椅板凳,屋子里总算是有地方坐了。
谢元淼说:“晚上去二奶奶家吃饭,明天咱们再上街买东西。”
“成。”
凯文说:“记得买烟花!”
郑世钧说:“少不了。”
当晚谢二奶奶家里杀鸡宰鸭,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来招待他们。谢二奶奶的儿子们也都从外面回来过年了,老老少少围了满满一桌子,大家喝酒聊天,纷纷感叹谢元淼现在出息了。又对郑世钧的身份感到好奇,郑世钧只说自己是谢元淼的朋友,大家也不刨根问底,很识趣地不再追问下去。
谢元淼回家过年,是开着豪华汽车回来的,他们刚到家,就引起了全村人的注意。听说晚上又在谢二奶奶家里吃饭,还送了一大堆礼物给谢二奶奶,还有从香港带回来的药品,大家都非常艳羡。
有好事的人问谢元淼的伯母郑银秀,谢元淼给她送了些什么。郑银秀撇撇嘴:“那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兔崽子,别说给我们送东西,他倒是把欠着我们家的钱还了先。”她说的谢元淼欠她家的钱,就是谢元焱病重的时候向他们借的一千块钱,谢元淼说了将来出来赚钱了再还给她的。她惦记着这一千块钱,却忘了当初元焱生病的时候,除了借的那一千块钱,就一分钱也没给过,人家二奶奶还拿了五百块的探视费呢。
第二天一早,郑世钧带着大家去街上买生活用品、顺便置办年货。凯文惦记着烟花,郑世钧又买了一堆烟花,他自己的车装不下,让店主直接给送到家中。
谢元淼在街上买东西的时候,遇到村里的熟人,人家迂回着跟他转达了郑银秀的意思。谢元淼回到家,便拿着一千块钱,提了一袋开心果,去了他大伯家。这开心果,还是郑世钧买的。
“大伯,谢谢你当初借钱给我弟弟元焱治病,我今年刚上大学,还没开始工作,在学校做了份家教,赚得不多,想着你家里可能也紧张,就先把你的钱还给你了。这开心果,是我朋友买的,给弟弟妹妹们尝尝吧。”谢元淼说得十分客气。
谢应光还客气地推辞了一下:“你还在读书,赚钱不容易,用钱的地方多,先拿着去读书吧。”
郑银秀赶紧接过来:“阿淼现在在广州上学,大地方赚钱容易,我们家确实有些紧张,就不客气了。”
谢元垚当场就撕开开心果的包装,抓出来吃了:“这个挺好吃的,多少钱一斤,哪里买的?妈,咱们也买些回来吃吧。”
谢元淼说:“不知道,我朋友买的。得去问他才行。大伯,阿姆,我先回去了。”
郑银秀叫住谢元淼问:“来你们家的是去年来过的那个郑世钧吧?他来你们家干什么?”
谢元淼说:“他们过来玩的。”
“该不会是要在你家过年吧?”
谢元淼也没否认,转身走了。
郑银秀看着侄儿的身影,啧啧了两声:“还说没钱呢,找了个这个大的靠山,别说一千块,就是几万块,都还得起啊。”
谢元垚一边大口吃着开心果,一边说:“妈,谢元淼和那个香港人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会去他家过年?”
郑银秀哼了一声:“谁晓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惠娴是不是没回来?”
“是没看到。”
“看样子外面传的那些是真的,那小蹄子去外面卖肉去了。”郑银秀鄙夷地说。卖肉,就是*最直接直观的说法。
谢元淼他们还不知道,谢惠娴那个叫罗小芳的同学,恶人先告状,回来之后,将谢惠娴在东莞做小姐的事传得沸沸扬扬。
所以当天下午谢元淼去看望外公外婆的时候,大家各自收到礼物还没来得及高兴完,谢元淼便受到了舅舅黄占荣的询问:“你知不知道惠娴在哪里?”
“知道啊。”谢元淼说,“惠娴要上班上到明天,后天才能回来了,等初二的时候,我们兄妹几个一起再过来拜年。”
“惠娴在做什么你知道吗?”黄占荣压低了声音问。
“知道啊。”
黄占荣的脸色非常不好看:“她怎么跟你说的?”
谢元淼说:“没说什么啊,她就说老板派她去花市守点,要守到大年三十,初一才放假。”
“花市?”黄占荣有些糊涂,“她说她在卖花?”
谢元淼点头:“对啊,她在广州卖花,还是我介绍的,她的老板是我做家教的学生家长。”
黄占荣不解地看着谢元淼:“你说惠娴在广州卖花?”
谢元淼说:“对啊。怎么了,大舅?”自己说得还不清楚吗?
黄占荣说:“惠娴不是在东莞吗?有人说她在东莞做小姐。”
“谁说的?”谢元淼一下子恼了,谁这么可恨,胡说八道,“是不是xx村的罗小芳说的?”
“怎么回事?”黄占荣追问。
谢元淼就把那件事说了一遍,黄占荣眉头舒展开来:“好险好险,我就说我们惠娴不可能去做那种事,她那个同学也太不要脸了,自己不自爱,还猪八戒倒打一耙,诬蔑我们惠娴的名声。”
谢元淼觉得事情有些严重,当地人都传统,重名声,妹妹没做过这事,被造谣诬陷,恐怕名声是好不了了,以后怎么办,她还要嫁人呢。
黄占荣说:“别担心,等过了年,我和你二舅去找那个女的当面对质。”
谢元淼摇头说:“这也没用,嘴长在别人身上,想怎么说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他们自己已经臭了,所以不怕人泼脏水,我们也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等谣言不攻自破吧。”
“这样惠娴就太吃亏了,将来怎么找婆家?”
谢元淼苦笑:“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交友不慎,就当是她自己成长付出的代价吧。如果真遇到那种不辨是非听信谣言的人,那也就不是惠娴该嫁的人。”只是不知道胆小怕事的妹妹自己知道自己的处境后,会有什么激烈的反应。
外公拄着外孙给自己买的新手杖,有些爱不释手,老人家说:“这种事多说无益,咱们做人,只要行得正坐得端,就不怕影子斜。等你妹妹回来,你好好劝劝她,放宽心,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将来要是在本地找不到婆家,就嫁外地去,咱们这么好的姑娘,不娶是他们的损失。”
谢元淼点头:“外公说得对。”
这年还没过呢,闹心事就一堆一堆的了,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谢元淼对郑世钧说:“要不是外公外婆还在这里,真不想回来了,都是一些什么人啊,唯恐别人比自己好了一星半点儿去。”
郑世钧摸着他的脑袋笑:“没事,人这一辈子,什么话都要听一些的,什么事都要经历一些的。等你年纪再大一些,就觉得这再正常不过了。人就是这样的,都是自私自利、弱肉强食的动物,哪个地方的人都差不多。到头来,你还是只会想着家乡的好。这是我家老头子告诉我的,他小的时候被乡邻欺压,好不容易跑到香港去,成家立业,功成名就,最后还是要回老家来。他说,只要你自己足够强大,再凶狠的乡邻,都不足为惧,他们见了你,都得笑脸相迎,甚至还会阿谀奉承。”
谢元淼看着郑世钧,点点头:“我知道了。”他们看不起自己,无非是自己不够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