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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撩人不成反被撩?
阮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男人的卧室里出来的,晕晕乎乎的,下楼时感觉每踩一脚都像踩在云朵上一样,软绵绵的。
这……这这叫什么?
撩人不成反被撩?
明明……明明她说的是他秀色可餐的,他却反过来说她,还真打算不吃了!
天……
阮西下到最后一层楼梯,腿有些发软,一屁股就坐了下来,然后双手捂着脸,浑身都因男人看的她一眼发烫。
张萍收拾好从厨房出来,看到的便是那小小的一只在楼梯口坐着,不禁关切道:“阮小姐,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么?”
听到声音,阮西如大梦初醒,赶紧把手拿下来。
这才想起她本来是要下来给她说一会儿再去收祁叔房间的餐具的,结果被他刚才那么一说,压根儿就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赶紧撑着扶手起来,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说:“没……没事,祁叔还在吃,估计得要一会儿。”
张萍看她的脸这么红,不太放心,“真的没事么?会不会发烧了?”
阮西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感觉突突在跳,赶紧道:“谢谢张姨关心,没……没什么,我先回房了。”
说完,冲张萍笑了笑,转身逃也似的上楼回了自己房间,门关上的那一刻,原形毕露。
啊啊啊啊!
完蛋了完蛋了,她中了祁叔的毒了,满脑子都是他舔唇的样子。
天,她变成一个小色女了!
按着狂喜的心口,阮西有点控制不住心里的沸腾,跑到床前将自己摔到被子上,腿在床边扑腾了好几下,好一会儿后才平静下来。
翻身仰躺在床上,阮西的脑子里一遍遍重复今晚的事。
实在忍不住笑意,便起来拿了手机打开软件把今晚跟祁叔之间的小互动变成了两页简单的漫画。
半个小时后,好在她始终还记得每晚的学习时间,正好过了这么会儿也平息下来了,就把没上色的两页漫画合成一张长图发到了微博上。
刚发上去没一分钟,底下便有人评论了:“哇,还有爱!!!”
阮西忍不住笑,点开该评论后回复了一个“谢谢”,然后拿着手机抱着笔记本跟书往书房去。
幸好她在房间里已经进行了各种各样的自我反省,觉得必须得再继续提升自己的道行。
否则老是被这么反撩是不行的,更不能一被撩就火急火燎的,显得多不矜持啊。
所以晚上,祁慎便看到了一个满脸绯红却始终佯装镇定的小家伙。
明明都那么不敢看他了,却还睁着那双像含着泪的眼睛较劲儿似的盯着他看。
毋庸置疑的,当晚他再次打破了自己的原则,在浴室待了近一个小时才出来。
当然,恋爱得谈,正事儿也得办。
翌日,在把阮西送到学校后祁慎便让白湛改了去公司的路线往华岽诊疗中心去。
今天周二,上周五时他去过一次,老爷子又瘦了不少,但好在精神还好,问他把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
祁慎自然不会告诉他日子根本还没定下来,只说最近忙没时间计划这些,老爷子也理解,之后再没说什么。
但祁慎却一直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也在想着趁着对方还在策划的期间去把这事儿办了。
总不能因为区区几个外人就一直拖着这事儿,要真这么下去,很难保证老爷子能撑到看他结婚的那一天。
一辈子,他总不能连这么一个心愿都不能在他走前达成。
“祁哥,您打算在老爷子面前提这事儿了么?”临近医院,白湛在前面问。
祁慎看着车窗外,沉默了半分钟后说:“你觉得我要是说了,他会不会当时就走了?”
白湛闻言,只觉头皮一麻,“应该不至于吧,老爷子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相反他比我们懂得更多,还不至于被这么个消息吓出毛病来。”
八十五的老头子,五十多年前开始闯荡南北,奔波了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
祁慎默然,抿着唇没接白湛的话。
这周是三姑祁浠一家照看老爷子,三姑的女儿钱多多跟祁信的年纪差不多,两人面前现在也有大小两个女儿。
祁慎去的时候病房里正好人都在,钱多多五岁的小女儿从她妈妈怀里下来,走到祁慎面前奶声奶气地说:“小舅舅,想你。”
按辈分称谓来说,她应该叫祁慎一声表舅,但因为一直学慕容蕊叫,所以每次见都直接喊的小舅舅。
祁慎在她头上摸了摸,遂撑着拐杖来到老爷子病床边,“爷爷。”
老爷子靠坐在床头,见着他时连连点头,很是欣慰地说道:“能走了啊?能走了好,能走了就好。”
祁慎的腿一直都是老爷子的心病,这会儿能见他日渐好转,他自然高兴。
钱多多给祁慎倒茶,笑着说:“你一来爷爷就高兴,看他笑的。”
祁慎坐下,将拐杖靠着床头放着,淡淡地说了声“谢谢”没有接话。
三姑祁浠看他好像有事要说的样子,就喊了钱多多,带上小外孙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爷孙俩。
等病房门一关上,房间内就只剩爷孙俩了。
老爷子侧目看着他,问:“怎么,公司出事儿了?”
祁慎喝了一口热茶,把杯子放到床头的柜子上,淡淡道:“没。”
老爷子习惯了孙子寡言少语的性格,也没说什么,就这么看着他,两边颧骨高高凸起,感觉只剩一张皮了。
祁慎看了看他,到底是没能问出来,握住了老爷子枯瘦如柴的手,笑了笑说:“就是想您了,过来看看您。”
这话一说,老爷子立马就笑了,因为那只手在输液,所以就反握住了孙儿的手,说:“你小子也会说这话?莫不是为了拖延婚事?”
祁慎闻言失笑,道:“您别总把我想得那么坏。”
老爷子一听,立马哼了一声,说:“你以为?跟只狐狸一样,别以为这样我就能饶得过你,赶紧把婚礼给我办了,我已经想到让谁证婚了。”
祁慎问:“谁?”
老爷子哼哼两声,盯着天花板想了好一会儿才看向他,说:“柳老头,让那老家伙来。”
柳老头是老爷子对昔日好友一贯的称呼,原名柳世天,跟阮家老爷子一样,跟他们家老爷子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只不过阮家老爷子比他们家老爷子晚出来几年,柳老头则随了他父亲的遗愿一直留在部队里,十年前退的休,这会儿一直住在A市的军区家属院里。
老爷子身体还好的时候时不时地就会跟柳老头下棋。
跟老爷子不同的是,柳老头因为一辈子都在部队里,最讲究严以律己这一套,也用这一套要求小辈们。
可以说是最认死理的一个,容不得有一丝欺骗或者不正当。
老爷子会找柳老头来证婚,理由显而易见,这是不给他骗他的机会呢。
祁慎想了想,颔首道:“行,等我定好日子了就跟柳爷爷说这事。”
柳老头跟老爷子一个辈分,阮家老爷子因此每次见面都得闹上一通,说自己是吃了村上祖宗的亏。
听老爷子说,阮家老爷子小时候还经常让柳老头跟他喊他叔呢。
祁老爷子哼哼了两声,然后忽然就开始叹起了气。
祁慎笑说:“皱纹都这么多了还叹。”
老爷子闻言笑,遂看着他说:“阿慎啊,别怪爷爷,老头子也是希望你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以后老头子要是走了,你也……”
“胡说,”祁慎捏着他的手不赞同道,“谁说您要走了?我们不是约好一起做老头么?”
童言无忌,当年年幼胆小,一看到老头子生病就急得不行,让他跟他打勾不准死,等他也跟着变成老头子。
老爷子失笑,回捏着他的手,眼中有些浑浊,“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呢?也不知道是谁,哭得那叫一个可怜。”
说起当年,祁慎笑而不语,此时的他不是商场上运筹帷幄让人胆寒的策划者。
褪去外面的身份,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也曾在年幼时说过一些让人发笑的话,做过一些幼稚的事。
沉默了半分钟,祁慎拍了拍他的手,“好好养病,婚礼的事很快。”
闻言,老爷子没有说话,这看了看他后便闭上了眼,看起来似乎很累。
就在祁慎准备说要走的时候,便听他开口道:“你长大了,事情都能处理好,老头子帮不到你什么,但你要记住一点,凡事别逞能,你不是一个人。”
这是猜着面前的人有事瞒着他呢。
祁慎莞尔,“是。”
他很庆幸老爷子将姑姑跟他父亲教育得很成功,以至于他们家尽管成员很多,却从未出现过任何豪门争斗,为他省了不少事。
老爷子已经闭上眼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这段时间他总是这样,睡着的时间比醒着的时间多,往往说着说着话就没声儿了。
祁慎暗吸一口气,这时门口传来动静,回头看去,原来是护士来换吊瓶了。
祁慎只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刚好钱多多抱着女儿也进来了,他就道:“没什么事我走了。”
那护士闻言后抬头看了他一眼,再垂下眼帘,眸中闪过一抹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