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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少年肃然离去的背影,没有半点犹豫,行动之间,犹如行云流水,好不拖沓。这一刻,血珠仙子真的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
眨眼间,七天时间恍然流逝。
还是那个庭院,还是那个凉亭。周围依旧假山环绕,流水潺潺。少年也还是那个少年,但女子却已经换成了另一个少女。
只见她身穿一身男子月白长衫,青丝随意扎起,秀美中带着一丝出尘,双眸中带着空灵。虽然年幼,但隐隐间看起来,却已不似凡尘中人,倒有点九天仙女的感觉。
三年的时间,她同样是从当年那个满身背负着血仇,浑身冰冷,犹如尸体的女孩长大到了现在的样子。虽然俏脸上依旧带着一丝青涩,但隐隐间以能看出,长大之后,定然是一方倾城佳人。
“洁莲伫立风雪间,玉凝脂肌如雪,空灵愁喜天变色,天女下凡亦黯然。”少年的声音,温和响起。
在少年的身旁,一身月白长衫的少女,手中拿着一幅画卷,只见画卷之上,一个身穿裘袍的女子,站立的桥头之上。周围风雪飘飞,吹起三千青丝。少女的嘴角勾勒出一丝浅浅弧度,那一丝笑容,使得周围天地都是微微一暗。
画卷之上还贴着一首诗,名为【雪莲玄女】。
“洁莲伫立风雪间,玉凝脂肌如雪,空灵愁喜天变色,天女下凡亦黯然。”少女轻声的念叨着三十二个字的诗句,眼眸中带着丝丝雾气。
这么多年,一直在逃亡中度过,什么时候能有机会学习诗文?但是,如今,眼前的少年却是亲自为自己作诗一首。这是第一次收到的礼物, 也是最让人欣喜的礼物。
她清晰的记得,这一幕乃是两年前那一场雪中的场景。那时候,少年吹奏笛音,使得人心神晃动间,犹如飘荡九天之上,享受那如雪般纯洁的天地。
那时候,可能是她自懂事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吧。但是,眼前的少年却是清晰的给刻画了下来。
抬起头,看向少年,只见少年一脸和煦的望着自己,微微一笑,道:“怎么样,喜欢吧?”
眼眸中弥漫着一丝雾气,半晌说不出话来。眼中的泪水,似乎要掉落,却又坚韧的不愿意出来。最后只能把这一切化为一声叹息,轻轻点头。
见得西门无恨的眼泪最终还是没有掉落,赵文轩不由轻声叹息一声。
多少年了?仔细算来,至少也有三年的时间了吧?眼前这个少女每天都生活在惆怅之中。虽然表面上不表现出来,也不说出来。但是,赵文轩也不是常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在少女那愁容之前,他不知道多少次想要少女流淌下那委屈的泪水。但是,直到现在,依旧只是失败。
摇了摇头,赵文轩也不在这里计较。伸手一挥,手中顿时出现一张漆黑色的长琴,琴有九弦。琴盘上雕刻着一株栩栩如生的雪莲花,看上去好生美丽。
“你还记得两年前你说过的话吗?你说乐曲是一种很美妙的东西,若是可以的话,你希望一辈子都能听到。而且我也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乐曲。这是我在这小岛上寻找了整整两年才得到的梧桐木。用其铸造琴呸。琴弦乃是我在这四千个院落中收集到的九根琴弦。虽然不知道是何物,但可以确定,一定是好东西。我以这两样东西做出来的九弦琴,声音清脆而不失美妙,玄妙而不失委婉。另外,我还为你定做了一本乐谱。现在也一并送给你。”赵文轩那温和的声音继续响起,随后把手中抱着的九弦琴递给了西门无恨。同时伸手一挥,拿出一本乐谱,也递给了西门无恨、
伸出那纤细的小手,轻轻接过琴身。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玉手之上,那轻微的颤抖却是表明了其现在心中定然是不平静的。
赵文轩的双眼紧紧盯着西门无恨双眸,希望在那里看到一滴眼泪滑落。但是,半晌之后,他还是失望了。因为眼前的少女只是轻声道:“谢谢。”
深吸一口气,赵文轩摆了摆手,道:“没事,这三样东西都是我送给你了,希望你好生保管。”
西门无恨轻轻点头,眼眸中的雾气更是浓郁,道:“我知道了。”
无奈的再次看了西门无恨一眼,最后开口道:“那好,以后若是对于乐谱上有什么东西不懂的,可以前来找我。我先走了。这一次我打算闭关一段时间,等出关之后,咱们应该就能离开这里了。”
西门无恨双眸盯着眼前少年,点头道:“恩,我知道了。”
无奈摇了摇头,似乎很难听到眼前少女说其他话语一般,赵文轩只好转身离去。
离开了这里,赵文轩休息了三天时间,终于是再次进入了闭关状态。
这一次闭关,他并没有带着棋盘,甚至任何的东西都没有带。
当赵文轩再次闭上眼眸之时,心中立即归附于平静,任何一切都归于了黑暗。
脑海之中,似乎有一段记忆尘封已久。赵文轩隐隐间有一种感觉,只要打开这记忆,他就可以破解那所谓的棋局。只是,这记忆看起来好像只有一层膜,三年的时间,无论如何,他都不曾突破。如今似乎有了一种契机,一种打破这一层膜的契机。因此,他毫不疑迟的便进入了闭关状态。
此刻,他的识海,心神,完全陷入了一片黑暗。但是,在这黑暗的尽头,却模糊之间带着一层光明。这就是那段被尘封已久的记忆。赵文轩此行的目的便是抓住它,只有抓住这段记忆,赵文轩才能知道一些真相。
心神在这无尽的黑暗中不断前行,要朝着那光明走去。但是,看着好像不太遥远的路,却似乎一辈子都走不到尽头一般。
这样的情况,这三年以来,赵文轩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因此,他的心中也算得上坦然。脚步没有丝毫停留,速度甚至还越来越快,最后犹如流光一般,快速的对着那光明之处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