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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啊？还能怎么办？
苏陌言来了，他总不能把他给轰出去吧？苏陌言是真心对她的，如果没有苏陌言，那也就不会有她的今天，所以她时时刻刻都提醒自己要对苏陌言怀有感恩的心。
但可怕的也是这种感恩的心。
其实她很清楚自己，其实她知道自己对苏陌言的感情已经很平淡了，早就没有了那种浓烈的爱意。
实际上她对苏陌言的爱意从一开始也不多啊。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杨姗姗笑着说，“陌言，你一定辛苦了吧？我帮你倒水。”
苏陌言拉住杨姗姗，对她摇头：“不用了，你就坐在这里，这些事不需要你忙活。”
“好。”杨姗姗低着头，不敢抬头看苏陌谨。
其实这种情况是最尴尬的。
他们两兄弟只要离开一个，她就不会这么尴尬。
一定有人能体会到那种前任和现任全都坐在自己面前的荒唐感觉，不过体验到这种感觉的人应该不多。
他简直就是一朵奇葩。
“姗姗，我知道昨天陌谨就来看过你了，今天我又带他来，我也想看看他是怎么开导你的。”
“嗯，他很厉害，是个很好的心理医生。”
“谢谢夸奖。”苏陌谨挑眉，“那我们可以开始了吗？毕竟我的时间很宝贵，现在可是免费帮你调节，所以我们就得尽快了，是吧？”
苏陌言瞥了苏陌谨一眼：“你很忙？”
“倒也不是，不过对这种事我都控制得很好啊，时间方面什么的。”苏陌谨笑了笑，“没办法，我这是职业习惯，职业病。”
“好，那你就抓紧。”
“那我们现在开始？”苏陌谨用眼神询问着杨姗姗。
杨姗姗有点犹豫，不过她相信她和苏陌谨的认知是一样的。她相信现在苏陌言在这里，苏陌谨一定不会说那些不该让苏陌言听到的话。
“你昨天晚上失眠了吗？”
“是，是有这样的情况。”杨姗姗点头，“其实我每天都会失眠，我已经习惯了，没什么好奇怪的。”
“那你能知道你自己睡了几个小时吗？我说的是深度睡眠，不是你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那种。”
杨姗姗仔细想了想：“大概……四五个小时吧。”
“你一直都是这样，之前睡觉的时间也大概是这样？”
“对。不过在这更以前的时候，我还有一阵子只睡了两三个小时，甚至一夜无眠。”
“可是我看了你的药单，你现在在吃的抗抑郁的药物中，有一个是有安眠作用的，正常情况下，你喝了那种药之后只会一下子睡很长时间，而不是失眠。”苏陌谨顿了顿，“所以我有理由推测你是没有喝药，不然就是你买到假药了。”
苏陌言不可思议地看向杨姗姗：“你没有吃药？”
杨姗姗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有些紧张……其实更多的是心虚。
“我……”
“不用说了，看你现在的表情我就知道，你是真的没吃药。”苏陌谨耸肩，“其实这很正常，没有人喜欢吃药，会有抗拒心理这不新鲜。”
“姗姗，你为什么不吃药？”苏陌言皱眉看着杨姗姗，“之前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好好配合治疗吗？你不是说你会听话的吗？”
“可是我觉得自己好了啊。”杨姗姗抿了抿唇，“我不想喝这种药，这会让我觉得我自己真的是一个疯子。是，就像是喝醉的人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一样，也没有一个疯子会愿意承认自己是个疯子。但是我真的不想这样，我只想好好的和你在一起。其实稍微有点抑郁也没关系啊，能怎么样呢？你难道嫌弃我？”
“姗姗，这不是我嫌弃你还是不嫌弃你的问题。你的身体状况不好，你得听话，你只有吃药才能尽快好起来……”
“我不要！就是因为吃药，所以我不能和你做试管婴儿，所以你必须要找另外一个女人给你生孩子，我不想这样！我想好了，我要开始断药，这样我就有机会能和你拥有一个我们自己的孩子……你和乔莹已经签了合同，这没关系，就让她做个代孕母亲也是可以的。”
“可是你不能因为这个就不顾你自己的身体情况，你这是要毁了你自己！”
“你找了那个女人和你在一起，同样是在毁我！”杨姗姗歇斯底里地喊着，“哪个女人会愿意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看着之前口口声声说爱着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拥抱在一起？谁能做到？乔莹能做到吗？我敢保证，就算她心里清清楚楚地知道你们只是合约关系，他在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也会很难过，也会崩溃！她都这样了，更何况是我？”
苏陌谨淡淡地看着现在正在发疯的杨姗姗，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她果然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而且是非常不一样。
这样的杨姗姗和苏陌言在一起，老实说，他甚至都有点替苏陌言担心了起来。
苏陌言心情也很不好，刚想对杨姗姗说点什么，他的手机就响了。
“我现在已经离开公司了，我想去回我家一趟，可以吗？”乔莹在公司门口准备打车，“我会回去吃晚饭的。”
“你回去做什么？”苏陌言没什么好脾气地问道。
“啊？”乔莹一愣，“我就是回家看看爸妈，难道不行吗？”
“呵，我没说不行，既然你想回去那你就回去吧，我也不拦着你。”说完这话苏陌言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乔莹看着手机，一阵阵的莫名其妙。
这是怎么了？他在对谁发脾气啊？
不过肯定不是对她发脾气，他一个上午都没在家，都没在他面前……
可是一想想昨天她对苏陌言做的那些事，她又有点心虚。
苏陌言该不会这一整天都一直在记恨她吧？这看上去可不像是苏陌言的风格。
算了，不管怎么样他都得先回家看看再说，有什么话要对苏陌言说的，那就等见到苏陌言之后再看吧。
“你看，现在你在我家，接的都还是那个女人的电话！你要我怎么想呢？”杨姗姗冷笑，“说吧，陌言，你是不是早就已经喜欢上她了？”
“姗姗，你这是在无理取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是，我承认这件事和我也有关系，我的处理方式确实有问题，可是在做这个决定之前我是和你商量过的，你也答应了不是吗？”
“我当时还有其他的选择吗？难道我要说不？那个时候你会怎么想？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难搞？你会抱怨我明明确实生不出孩子，现在又不让你当父亲？我那个时候除了顺从你之外，还有其他选择吗？”
苏陌言从来没想过杨姗姗心里竟然是这么理解他的做法的，所以她之前表示的赞同、理解，完全都不是发自内心？
“我们是爱人，我们是恋人的关系，你不该对我有所隐瞒，你该向我坦诚的。”
“可是坦诚这两个字并不适用于所有人。”杨姗姗深深地看着苏陌言，又看了一眼苏陌谨，最后对苏陌言说：“陌言，我想我们不适合在一起，还是分手吧。”
一阵沉默。
苏陌谨也诧异了。
他诧异的不是杨姗姗会这么说，他诧异的是她在说这话之前看着他的眼神。
“姗姗，有些玩笑是不能开的。”
“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你看我现在这么认真的样子，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我是说真的，也许我们并不适合，所以我们分手吧。你就去和乔莹在一起，她现在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我想你的爸妈也会很喜欢她，不像我，得不到任何人的认同，有什么事都只能自己扛着。”
“你为什么要自己扛着？你有我，我可以……”
“但是有些事是不能的。我不可能把自己心里所有的苦衷都和你说，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我也一样。”杨姗姗苦笑，“其实就算是分手，那也挺好的。只是不在一起而已，将来也许还能继续做朋友。而且这样也不会有无辜的受害者，譬如你未来的孩子。乔莹会是你孩子们的母亲，而我不想当一个继母，我不想帮别的女人养孩子，我也做不到看着一个……甚至是两个和我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孩子在我面前转，我没有这么大公无私。我想如果我们真的没分手，真的继续走下去了，那个时候你看到的应该就是我在虐待你的孩子们，我会是一个狠毒的后母，真的。”
“你就非得把话全都说得那么难听吗？”
杨姗姗摇头：“你错了，我不是把话说得难听，而是这本来就是事实。你如果不想我刚才说的那种情况变成真的发生，那我们就分手吧。”
苏陌言一阵沉默。
“哥，我觉得这件事其实……”
“好，既然这是你提出来的，那我们就分手。”
苏陌言最近的脑子本来就挺乱的，现在杨姗姗又这么说，她也真是气极了。
“我还记得我们之前说过的话。我们之前说，不管是谁都不能轻易提出分手，不能把这当成游戏。当然，也难免有人会忘，但是一旦分手这件事被我们提过三次，那就是真的分手。现在，已经是第三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