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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萧煜恒一家三人从将军府出发,回淮南去,柳王氏也拼死拼活的跟了过去。
与回并州的路程是一样的,贺澜拗不过贺喜,只好将贺喜托给淮南王,让贺喜随他们同行,回到并州。
这罢,在他们离开之后,将军府又清静了。
现在,贺澜还不知道顾灵姗要离开的消息,她在屋中养生,各种补品不断的送上,短短数日,就已经胖了不少。
她微微打了一个哈欠,又迷糊了过去。
索性继续睡下。
公主府内,屋外侍奉的两个丫头浑身打着摆子,其中一个跺了跺脚,与一旁的丫头悄声说:“也不知道大小姐是怎么了,总是不合夫人的意,现在大小姐的心思,咱们是越来越琢磨不透了。”
“你贴身伺候着大小姐,你都捉摸不透,那我们这些更别提了,不过,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觉得有些怪。”那丫头小心翼翼的往里面看了看,又向前走了几步:“你说,以前,每次夏家的公子一来咱们梅府,那大小姐哪次不是又笑又喜的,在屋中精心挑衣打扮才出来见夏家公子,可这一次夏家公子都住进了公主府,大小姐却是不当回事,什么都敢与夏家公子说,这小姐的心,是海底针啊”
“你们这两个丫头,让你们跟着入京,就是来让你们说闲话的!还不赶紧收拾东西去!”一个三十出头的胖嬷嬷,压着声音训斥道。
“红姑姑,我们这就去。”那丫头悻悻的缩了缩脖子,“收拾东西?嬷嬷,这么说来,咱们要回雷州了?”
“不回去,难不成还要在这住下来,尽问些瞎话!”红姑瞪了她们一眼,挑着帘子入了屋。
她悻悻进屋。先瞧瞧了地上的火盆,又看了四角摆放的暖炉,见都好着,便往怀玉公主身边去。径自的替公主与小姐斟了茶水,“夫人,我差那些丫头准备了,马车也备了,就等动身了。”
“仲衍呢?”怀玉公主揣摩着茶杯,偏头问道。
“夏公子清早就出去了,说是要回来的晚些。”红姑道。
怀玉公主思忖了片刻,又瞧了眼边上一脸呆瓜的梅素瑾:“那等仲衍回来再说,你先去着手准备着。”
待红姑出了屋,梅素瑾悻悻的伴在怀玉公主身前。苦着一张脸,道:“娘,咱们再多待几日罢,要不,你们先回去。我过两日就回去了……”
“胡闹!瑾儿,你也不小了,怎么越来越不听话了,这次回去,就将你的婚事定了,收回你的鬼心思。”怀玉公主斜睨了她一眼。
“什么?!成婚!”梅素瑾惊得合不上下巴,她气恼的看着怀玉公主:“我不要。娘,婚姻大事,这可是我一辈子的事情,我的夫君是要自己挑的。”
梅素瑾哪能让怀玉公主决定她后半辈子的事情,俗话说得好,生得好。那是前二十年的好,可嫁的好,就是一辈子的好。她哪能如此草率。
她仰首,不服输的看着怀玉公主。
“你!你非要气死我不可。”怀玉公主气的想打梅素瑾,又不舍的下手。连连叹气,她拉过梅素瑾,将一张纸扔到了梅素瑾眼前:“你自己好好看看,这是谁的东西!”
梅素瑾撇了撇嘴,不屑一顾的将纸打开看着,她看了看:“这是什么东西?”
一张纸上,满满写的都是死木头的名字,她将纸递给了怀玉公主,心中猜到了七八分,铁定是这原主待见那个死木头,她道:“这不是妹妹写的罢。”
“颖儿才多大,少在这装糊涂,娘这不是为了你,你到好,还不情愿了,这事两家已经定下来了,不愿意也晚了,庚帖都交换了。”怀玉公主连珠炮弹说了一通,她见梅素瑾还是一副苦脸,只好沉下气来,语重心长的拉着梅素瑾:“女儿,仲衍是个好孩子,娘不会害你,你说仲衍模样不好?还是嫌他什么?娘听听。”
“我……他…他…啊,我不知道!”梅素瑾懊恼的摇摇头,还真的是,仔细想想,那个死木头,的确模样不赖,也暂时没有什么不好的,就是除了之前的多嘴,她也想不出他有什么不是的了。
梅素瑾别过脸:“既然要走,那……娘,我总得去将军府一趟罢。”
“让枫林跟着你,这次,不许耍花样。”先皇已去,她这个公主,更是没凭靠了,梅素瑾也贺澜交好,许将军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凭靠,她吩咐道。
梅素瑾重重的点点头,枫林贴身跟着她,备车,去了将军府。
梅素瑾不是第一次来将军府,府前的仆妇知道她,便让她入府,又差人传话,将她带到了休宁院。
迎梅素瑾的丫鬟是红叶,红叶探头看了看身后的枫林,说:“梅小姐,我家夫人身子有孕,不易多劳累,您一个人进去罢。”
“啥?!”梅素瑾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她双手紧紧的扣着红叶纤细的胳膊,“贺澜怀孕了?这个死丫头!这么大的事情,我竟然是最后知道的!”
说着,她风风火火的冲进了屋内。
“贺澜!”她大声吼喝着。
贺澜翻了一个白眼,手扶着隆起一点的肚子,横眉一瞥:“怎么了?谁又惹我们大小姐动怒了,瞧这,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嘿,那这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还不成怪物了。”梅素瑾嗤嗤道:“真不够义气,你这么大的喜事,都不与我说。”
“我到哪说去,连你的人也见不。”贺澜道。
梅素瑾忽然笑了,一把将贺澜抱住,又松开,目中流露出的是羡慕,她定睛看着贺澜:“可真好,看看你,夫君有了,孩子有了,多好啊。我今儿过来,就是与你说一声,我要回雷州了。”
“这么急?”她不禁出口。
“这不是快到年关了嘛,我娘急着回去筹备呢,我也是赶鸭子上架,没办法啊。”梅素瑾默了默:“也不知道那个小哥儿在哪……”
梅素瑾口中的小哥儿正是祁子枫,她自见祁子枫第一眼,就对祁子枫充满了好奇,尤其,模样俊俏到爆,想不好奇都不行。
尤其在京城又见过面,她更是激动的不得了。
可现在,她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回雷州,还要嫁给那个死木头,她感觉,她整个世界都昏暗了。
“他?别想了,过些日子,他该成婚了。”贺澜知道她说得是谁,也免得她再多想。
梅素瑾惊愕的张了张口:“怎么会,难道也是被逼婚?和谁!”
“是两情相悦,你还记得在楼香一品时,你问过我的那个紫衣姑娘吗?正是她,不过,你说也被逼婚……你被逼婚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贺澜忍住有些想笑,她也笑了出来。
“你还笑。”梅素瑾板着脸:“这次回雷州,大概是逃不过了,是与那个死木头!不过我猜那个死木头应该也不会同意的。”她也只能这样期盼着了。
“夏仲衍……你娘的选择不错啊,你还挑什么呢,赶紧回去嫁人吧。”贺澜失笑的推了她一把,“没准,咱们到时还能成为邻居呢。”
“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
梅素瑾撇嘴,陪着贺澜说了会话,一直拖着时间,不想回去。
“小姐,该回去了。”在屋外久等了枫林提醒道。
已经是申时初,梅素瑾瞧着天色,不耐的开口:“急什么,你要是想回去就回去好了。”
“小姐,奴婢……”枫林犹豫了会,又闭了嘴。
从耳房出来的白芍见枫林在外面一直受冻,小脸冻得通红,不住地打着颤。
白芍有些不忍,见她身子又单薄,便走了过去:“你先在耳房待会罢,这天可是要冻死人的,我看你家小姐一时半会也不会出来,走罢。”
枫林脚步一顿,但又想到先前大小姐逃离梅府的事情,这一次,又是夫人吩咐让她跟着小姐,其实,也是为了让她看着小姐,免得小姐再出了什么差错。她看着屋内,又看看白芍,不得已的摇了摇头:“谢谢这位姐姐,我还是在这守着罢。”她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白芍又尝试着劝了几句,见枫林无动于衷,便罢了。
另一边耳房口站着的红叶,看着这一幕,讥笑一声,反身回了屋。
伺候贺澜是最轻松的,又不用守夜,平日里,也不用贴身伺候着,总得来说,消闲的很。
屋内,梅素瑾又待了一个时辰。
“贺澜,这会是真的天色不早了,以后记得来雷州看我啊 。”梅素瑾没将贺澜说当邻居的事情放在心上,她可怜兮兮的说着, 默了几秒,缓缓起身,打了帘子,出了屋。
门前伺候的枫林见梅素瑾出来,大舒几口气,四肢早已被冻的僵硬,她艰难的迈了迈步子,笑道:“小姐,咱们回府罢。”
梅素瑾默然,跟着枫林出了将军府,上了马车,心里头想着,以后如何当真嫁到夏家,那该会是个什么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