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我的妻子

江南未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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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却有个声音传来,那声音就从妾身的正前方传来,说‘算了吧,秦悦很快就要离开,莫要辜负了她们’。

    那声音很轻,很淡,也很儒雅,很温和,与父亲的声音不同,与其他男人的声音也不同,妾身听着只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声音,怎么会有说起话来这么温和的男人,等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说这话的,好像就是那位将军。

    父亲他们马上就劝将军留下妾身几人,没等将军说话,他们就让我们抬起头来。本来之前有人教导过妾身,将军身份高,还是皇子,与将军见面时,就算抬头也要垂着眼,不许直视将军,妾身明明谨记着,可那时不知怎地,妾身却忘了。或许也是记得的,可就是忍不住,就是那么那么地想看一眼那声音的主人,所以那天……妾身抬了眼睛,看了那位将军。

    他竟然,与妾身心里想的完全不同,直到现在,妾身都还记得那天他的样子。他穿着一声灰白色的铠甲,那铠甲在帐蓬内烛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像藏了一颗一颗的星星在身上闪烁似的,他的眉毛不像其他男人那样粗,那样厚,而是不浓不淡,不长不短,眉峰不平,也不陡,生得好像刚刚好一样;一双眼睛很有神,很好看,眼眸里面似乎有波光流动,像小溪在里面流淌,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那天,妾身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低下头来的,好像一直在看,一直在看他,而他,也看到了妾身。

    那天有五个女子一起站在帐篷中都是要献给那位将军的,可他只留下了妾身。妾身记得当时自己很开心,很开心,已经完全忘了最开始的不情愿。

    后来妾身便一直跟在将军身边,妾身觉得他待妾身很好很好,与别的女子都不同,虽然他身边偶尔也会有别的女子,可只有妾身一人是一直跟着他的,甚至从边关回京城,他都只带了妾身一人。

    有的时候,妾身也会伤心总有那么多的美人在他身边,也会想,如果妾身是他的正妻就好了,那样妾身也许不会总觉得那么不安……可不管怎么样,妾身都觉得这一辈子,妾身就是他的,无论他是将军,还是王爷,是皇子,还是罪人,无论妾身是妻,还是妾,再或者只是像最开始一样被父亲献给他的一个没名没份的人,妾身都是要和他在一起的,妾身以为,他的心里也是这样想。

    可是直到知道他赏赐香料的真相,直到知道自己再不能有孕,再做不了母亲,妾身才知道……三年的时间,不过是妾身自己一个人的臆想罢了。在他一辈子的打算里,从来就没有过妾身的位置,妾身以前还想,一定要给他生一个孩子,这样他就不会被人传言说身体有疾了……如今想来,竟是如此可笑。”

    虞侧妃抬眼看秦悦,泪水道道往下淌,从前的温柔,从前的婉约,都已不见,只剩了惨白的脸与凄零的神色。

    红唇颤抖着,声音也颤抖着,她再次开口:“王爷,王爷……你说在他心里,妾身到底算作什么呢?在他那三年的柔情里,到底有没有那么一点,是真的呢?”

    秦悦沉默着,许久才回道:“你在本王身边,本王只要有一天安稳荣华,便可保你一天安稳荣华,其他你想要的,本王,给不了。”

    虞侧妃流着泪的眼看着他,好久好久,凄然一笑:“王爷,牵若想,离开王府回家乡,求王爷答应。”

    “你可想好?”秦悦问。

    虞侧妃低着头:“妾身已想好。”

    “那,本王赐予你钱帛,派人送你回去吧,再给你父亲一封信,他也不会敢为难你。”

    “谢王爷。”虞侧妃抬眼看着他一笑,“王爷,总是待妾身好的。”一边笑着,一边却是深深的痛楚,也正是这好,才让她以为她真的是不同的,以为他的心里,没有那隐藏着的狠。

    虞侧妃走后,秦悦一个人坐在书桌后沉默良久,好一会儿,突然想起那天郁青青冲到这儿,将香料拍在他桌上的情形。

    直到伍阳进来,吩咐过他须要查探之事后,秦悦才叫了轻萝进来,吩咐道:“传下去,给府中姬妾夫人或是无名分的侍婢每人按等级分发钱财,然后送她们归家。”

    轻萝着实吃了一惊,好久才道:“这……让虞侧妃去办?”

    虽然之前才见着虞侧妃带着泪出去,但她还是不敢确定心中的猜想。

    秦悦回道:“以后府里没有侧妃了,让管事去办吧。”

    这样大的消息,在王府中如炸弹般让整个王府动荡起来。

    丫环小悠匆匆跑到郁青青旁,不顾她正泡在浴桶中洗澡,慌不迭道:“王妃王妃,出大事了,王爷竟然下令把府里所有女人都送回家,连虞侧妃也要走了!”

    虽然郁青青告诉自己秦悦的事与她丝毫关系都没有,但这个消息真的让她忍不住关心。

    惊叹,讶异,不解,以致她不能相信,问道:“真的?”

    小悠鸡啄米般猛地点头:“真的真的,奴婢也不敢相信是真的,确认了好几回,还跑去别的院子看了,不出去不知道,一出去才发现好多院子里的人都在哭呢,还有几个人正往无忧阁那边走,似乎要去找王爷求情!”

    郁青青沉默着。

    小悠继续道:“王妃,你说,这所有人都走了,王府不就是只剩王妃一个人了,那王妃不就是像别人说的,说的……独宠?呀,那可真是太好了!”

    郁青青依然沉默。她不知道在此时此刻,秦悦突然怎么一想,然后就作出了这个决定。这应该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吧?

    自然没有关系,也许是他想再换一批,也许是他想,你这自以为是的女人不是觉得本王喜欢你吗?那本王就告诉你,本王喜欢的女人多的是,却独独没有你,本王就告诉你,本王要什么女人就有什么女人,说本王喜欢你,那简直是笑话!

    又或者,他的确是想换一批,但原因是,被她气到了,所以故意要换女人来气她?

    不对,郁青青,你可不要自我感觉太好了,他可不是那种会被随便气疯的人,而且最重要的事,他怎么样,与她还是没关系嘛。

    将头往浴桶的水中一钻,她一边闭气,一边将脑子转过方向来:该怎么才能再见到秦煜呢?

    “王妃,王妃你这是做什么?”丫环小悠在浴桶边惊得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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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两天时间,伍阳就回到秦悦面前覆命。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时间,秦悦坐在书桌后,看着伍阳。

    “在车夫与丫环进屋后,王妃就被一个男人捂了嘴拖进了身后的巷子。”

    伍阳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秦悦大惊,脸色虽是未变,可一双眼睛马上就冷洌起来。

    伍阳接着说道:“那一行是两个人,一个人驾着马车等在巷子里面接应,一个人负责将王妃带上马车,可后来却被王妃逃了。王妃后来似乎是在逃跑过程中从一个小洞口钻进了端王府,在端王府逗留之后出来,在门口向一个中年妇人问了几句有关端王府的话,然后便被车夫找到。”

    秦悦缓缓问:“那两个男人是什么人?”

    伍阳回道:“那两人身形体貌都无明显特征,属下并不能很快查清二人身份,便查问了那在街头拦住王妃马车的两人,她们招认有人给了她们五十两银子来听从吩咐做此事,找她们的是一个戴帷帽的年轻女子,那女子是宫中的宫女,叫鸣莺,太后身边的心腹。”

    在听到“宫中”时,秦悦便想到了姚舜华,没想到竟果然是她。

    她为什么要抓青青?

    细想下来,很快就能想到他们的上一次见面,她自然是经过刻意准备,才会在那样的时候以那样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多年不碰琴的她绝不会在一心想着皇上时抚琴,她抚琴不过是给他看而已。

    那天他不经意拿出了青青送他的线老虎,而在此后第二天,青青被抓,又在第二天,她身边那个叫鸣瑶的宫女伤了脚,被她送回了宫中。

    若他去细查,定然能知道一切始末,可那完全没有必要。

    姚舜华意图对青青不利是事实,青青在鸣瑶一事上与太后的博弈也是事实,她们的关系,似乎在她上次去宫中求救不久后就破裂。

    天将暗时,秦悦却进了懿祥宫。

    姚舜华自然疑惑。他向来不对他们的关系作刻意隐藏,所以什么时候来都有可能,然而这样晚来的时候却也只有那么一两次,还是有正事在身的时候,现在这个时候他过来做什么?

    姚舜华走到镜前照了照,吩咐身边宫女:“将那支牡丹花的步摇拿过来。”

    不知道他为何而来,但过来,总是好的……在上次她主动邀他过来后,这已经是第五日了。

    秦悦直接到了她寝宫,声音淡淡道:“都下去吧。”

    宫女人早已习惯听他的吩咐,纷纷退下,偌大的寝宫内,空寂无声,姚舜华站在窗边静静看书的身影特别安宁静好。

    不闻他说话,她放了书,侧过头来看他:“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秦悦一步步朝她走近,然后看着她道:“你派人劫你妹妹,是想将她怎样?”

    姚舜华一愣,心中犹如激起千层浪。

    万万没想到,这么快,他竟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这不过是一件只做了个开端就失败的事。

    一愣之后,她很快就平静,似乎从来就没有过那一瞬的震惊,只是神色平静道:“什么?妹妹,你是说舜英?”

    秦悦走到窗子对面一把椅子旁,缓缓坐下,而后道:“你知道我说的什么事,姚舜华,我觉得依你现在的境况,你是没权力动她的,她并不只是个地位比你低太多的庶妹,而是我的王妃。”

    姚舜华侧过头来看向他:“你的意思,我还是有些不懂。你是以摄政王的身份来警告我这个太后,不要动你的王妃?”

    秦悦一笑,“算是,还有,应该也算是以一个丈夫来身份来警告你,不要动我的妻子。”

    姚舜华不由将手中的书抓紧,尖利指甲几乎要将纸张划破。

    十多年的时间,他从来没对她说过这样的话,更何况为的还是另一个女人。

    第一次,他承认他有妻子,是姚舜英。

    怎么会是她呢?

    好久好久,姚舜华才一笑,“她上次过来求我,说让我向你说说情,不要怪她,我看她那可怜的样子心里疼得很,奈何你根本就是个不听劝的人,说了也没用。没想到这才没多久,你就对她好起来了,如此也好,我也就放心了。四姨娘若知道,也会心安的。”

    秦悦没作声,只是淡淡笑着。

    姚舜华又说道:“上午我开封了一坛冬天扫的雪水来煮茶,味道清洌甘醇,还隐隐带了些花梅香,你要不要尝一尝?”

    “不用。”秦悦站起身来:“今日的话,我便当你记住了。”说完,转身离去。

    天色晴好,黄昏太阳的光芒从窗外投进,照出一圈一圈的金黄。

    从窗口看过去能看到朵朵盛放的牡丹,艳丽娇贵,哪怕生在百花丛中那是那般夺目。

    姚舜华站在窗边,将手上的书捏紧,再捏紧,直到书发皱,青葱般的手指阵阵泛白。“啪”的一声,书本被狠狠摔在了地上。

    鸣莺闻声从外进来,在远处站了许久才慢慢走近,捡了书道:“太后,王爷过来说了什么?”

    姚舜华迟迟不开口,在原地站了半晌,然后看向窗外,脸上渐渐又恢复平静,缓缓问:“鸣莺,你说,从姚家到皇宫,从姚家掌上明珠到宫中的贵妃、太后,十多年的时间,哀家一直不曾在他心中消失,这是为什么呢?”

    鸣莺笑道:“自然是王爷深爱着太后,太后不正是因为这一点,才从贵妃做上太后,然后又在宫中、朝中深具威信吗?支持王爷的人,都会支持太后,不支持王爷,支持皇上的人,也支持着太后。”

    姚舜华轻笑,又问:“那你说,王爷他喜欢着哀家的哪一点?”

    “自然是全部。”鸣莺很快就回。

    见姚舜华不出声,她又继续道:“太后国色天香,又才惊京城,不只能写一手好字,作一手好诗,还能弹一首好琴,这世间,太后不是第一女子么?”

    “有貌又有才的女人太多太多,真没有,他也能找十个有貌的,十个有才的,二十个女人,总能比过一个女人。”

    鸣莺想了想,随后十分笃定道:“奴婢知道了,还有一样,是别的女人都没有的。只有太后,才是王爷得不到的女人。他曾经是太后的未婚丈夫,曾经与太后两情相悦过,后来又是太后情人,与太后有过肌肤之亲,可不管他得到了太后多少,他都从来没真正掌控过太后。太后就是那花中之后的魏紫,美丽,高贵,他偶尔能赏玩,能触摸,却永远都不曾真正得到。”

    姚舜华笑意深了起来,“不错,这话,哀家喜欢。独一无二的花中之后,能赏玩,能触摸,却永远都不会真正得到。哪怕多年后哀家容颜逝去,哀家也依然是那高贵优雅的花后,也依然不会匍匐任何男人脚下。哀家什么时候,按别人的意愿行事过呢?”

    微笑着,她缓缓道:“之前的任务,再进行一次吧。这一次不急,你们慢慢等机会,等一个最好的机会,若成功,封赏,若失败,死。”

    “是。”

    睿王府中,秦悦仿佛听到了宫中的对话一般,朝身边人吩咐:“王妃近日常外出,找人暗中保护,不到万不得已,不得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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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青青一个人,带了个丫环,往东街端王府前转了转,到下午,累了,便又上了飞鸿楼,坐在了靠东的位置。

    端王府遥遥能见,一大片的花草树木,一大片的荫郁,看上去的确像那日小二所说了阴暗,像鬼宅子。

    记得那日她见他,他坐在桌旁,一身白衣,雪白雪白,一张俊脸,也是雪白,乌黑的发丝垂下来,没有一丝笑容,没有一丝怒容,只是冷,那样冷,像一只冰天雪地里的白梅,孤傲,清冷,却夺目。

    每天能做的,只是这样看看他的宅子。

    那个院墙下的洞已经被堵了起来,那个看管他的老太监听说是个武功高手,尽忠职守,一次都没出来过。

    每隔几天会有人送食物过去,敲门,拿至门口,然后老太监关门。谁也不能进去,谁也不能出来,那个宅子,或者那个房间就是他的所有天地。

    她的心,每天每天都疼着。

    那个陈太傅,她去找过一次,可不报出睿王妃的名号,谁也不会见她,报出,却要让人猜测, 也会让秦悦猜测。

    她能做的,真的只是这样看着。

    三楼今日来了几位纨裤,说是过来对诗,对的却都是些打油诗,有的还带着点**味,听得她身边的丫环面红耳赤,几次都想劝她离开。

    郁青青无动于衷,她没纯洁到听几句话就受不了地步,也确信他们不会过来对她做点什么?光天化日下,他们顶多在说那些打油诗时有意多带两个**字眼,说的时候还有意瞟她一眼。

    姚舜英虽然被秦悦说得一无是处,但在普通人眼里,也算是标准的美人。

    那几个故作有才学的纨裤果然没对几首诗就转到他们感兴趣的地方了,先是说起来鸟儿,后来又说起了酒,最后就很兴奋地说到了他们那圈子里的人在青楼那些事儿。

    谁谁喜欢乖巧的,谁谁喜欢冷艳的,谁喜欢经验丰富厉害的,谁又专爱挑处|女开|苞,砸了不少银子等等,终于在郁青青自己也有些受不了想提前回去时,他们又笑说,谁谁还喜欢男人。

    有人十分调笑道:“你还说别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也去过吗?别人可是指名道信告诉我的,听说你小子回去还被你娘骂了,怕你光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决定要快点给你娶个老婆好快点传宗接代呢!”

    那个被说的人立刻就回:“我就是去看看稀奇,坐坐就回来了,男人有什么好,自己身上又不是没有!”

    众人一群哈哈大笑,有人笑问:“那你都看见了什么稀奇?听说那是个戏园子,里面都是长得好看的小男人,他们真的在里面唱戏?该不会唱着荤段子吧?”

    那人“嗤”了一声:“什么荤段子,你们去青楼人家姑娘还不是弹琴的弹琴唱曲的唱曲?有唱戏的,我听了两段,还行,主要是坐我身边给我倒酒那人,总往我身上靠,我心里有点恶心。不过,那天,我倒真遇见个稀奇事儿。”

    “什么事?”众人对这种很感兴趣,立刻就问。

    那人发出轻笑,压低了声音道:“还有太监过去呢!”

    “这有什么稀奇的,那青楼里,还不是有太监偷偷去。”

    “可这太监不是普通的太监啊,你们猜他是谁,他是那端王府里看守端王的那个老太监,这是当天拉我去的朋友告诉我的,说这太监每隔段时间都要去一次,还算是常客呢!”

    众人一阵惊叹,随后一人笑道:“太监,太监去干什么呢,还是个老太监。有机会真想去偷偷看一看,既然他要去,不如我们给点钱那戏园子的老板,在那老太监隔壁的房间打个小洞,偷偷观摩观摩,长点见识?”

    “对对对,这个好玩,我同意,我同意,哥儿几个好久没找到什么乐子了!”

    “那我们去找那老板问问,看他下次什么时候过去,我们就守在那里?”

    “老板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过去,我们先和老板商量好,等他一去,就让老板派人通知我们。”

    “那怎么成,万一我们当时自己在找别的乐子呢,那不是坏了好事?”

    又一阵哄笑中,之前话说那人慢悠悠道:“我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去。”

    郁青青已经离了凳子的身子再次坐下来,暗暗拽了手,紧张地张大耳朵听他后面的话。如果知道那太监什么时候离开,那她就能进去了,虽然无法救他出来,可哪怕是见他一面也好。

    那人知道众人着急,有意不紧不慢地说道:“上次我那朋友正好和我说起,那老太监最近看上了里面一个新去的小花旦,他也看上了,说那小花旦过两天开|苞他一定要赢个头彩,还让我过去给他助兴,这样的日子,那老太监当然会去。”

    众人一阵兴奋,“那我们就挑那天去,别说看老太监找小倌,就是看看那小花旦也好啊,我倒看看,到底喜欢男人的男人们都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那到底是哪天?郁青青急得几乎要冲过去抓着那人的领子问,下一刻便有人替她问出这个问题:“那过两天是过几天呢?我家里可是在准备爷爷的寿宴,我要是在寿宴上跑出去逛花楼,我爹准打死我!”

    “就是过两天嘛--”那个算了算道:“今天,明天,后天,就是后天。”

    话吧悦得。郁青青最后看一眼远处阴暗处的宅子,起身下楼去。

    两天的时间,度日如年。

    第三天的一早,郁青青便等在了端王府前。

    虽然她知道不管是卖男人的青楼还是卖女人的青楼,接客这样的事肯定还是放在晚上的,所以在它之前的拍卖会大概要到下午才开场,可她还是忍不住早早过来,早早守在这里。

    太阳渐渐西行,她一点点数着太阳划行的速度,从来没像这样盼望时间快一点,再快一点。

    正午,下午,终至黄昏,她站在杂货铺旁的树阴下,眼大眼睛看着端王府的方向。

    大门却久久没有动静。

    那一瞬,她猛然想到这附近的人都说那老太监从来不出门,连杂货摊上的老板也是如此说的,如果老太监经常偷偷出去找男人,他们怎么会不知道?

    对……他的职责是看守秦煜,怎么敢随便离开,就算离开也是偷偷离开,又怎么会从大门走?

    她是傻瓜,真是傻瓜,兴许她之前进去的那个洞是为他自己准备的都未可知!

    想到这儿,她立刻往巷子里跑去,却在跑进几步时正好看到一个身穿灰衣的人往另一条巷子拐了过去。

    郁青青忙追过去,远远看他的背影,果然是当天见到的那个老太监!

    他真的出去了!

    郁青青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大喜,在他终于离开她视线时几乎忍不住笑出来,又在端王府后院处转了转,忙去外面叫来那杂货摊的老板。

    杂货摊的老板是她一早就谈好了的,给他钱,让他帮她爬一个大户人家的院墙,那杂货摊老板一见着端王府的院墙,便笑道:“我就知道你要进的是这地方,都在这儿转悠多少天了!”

    郁青青“嘿嘿”一笑,解释道:“我远房的叔公在这里面做事,我听说这儿谁也不能进来,就只能翻|墙了,见过叔公一面我就走。”

    杂货摊老板了然道:“原来是那……那公公的亲戚啊,他也是够可怜的,一个人守着这院子这么久。被关的明明是端王,他也被算是被关啊。”

    郁青青一笑,不再和他闲扯,先给了二两银子他,然后他蹲下身去她小心翼翼踩上他的肩,一边扶着墙一边待他慢慢站起,等抓到墙上,俯身又给了他三两。

    杂货摊老板看了看银子,然后道:“姑娘小心着啊,下去时别摔了,下次要进去再找我。”

    郁青青朝他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往琉璃瓦下爬了爬,然后跳了下去。

    仍然是摔着了,可地上不过是松软的土壤,并没有摔疼了,她连忙爬起,连身上的尘土都来不及拍就往他的房间跑去。

    园中仍是那样荒凉杂乱,她踩过片片落叶、鸟粪,以最快的速度站在了他房间的门前。。

    那天第一次见他的情形猛然浮现在脑海,他的样子也在随后出现,那么清晰,好像已经见了他无数次一样。

    怀着紧张、喜悦,与不安,她轻轻敲了两下门。

    里面没有任何声响。

    她推门,一步一步缓缓往里面走去,然后站在最初站在的地方,与他隔着六七步的距离。

    仍然是一身白衣,仍然是坐于书桌前,仍然是头也不抬,执笔写字的模样,连桌上、地上散落的被撕碎的纸张都与那天相似。

    她终于知道,一天天,一年年,他就是这样一直写,一直撕,再一直写,一直撕,也许这样他能有事做,也许这样他才能在这破败的命运里找到那么一丝宁静。

    她缓缓上前,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得能听见他的笔在纸上划过的声音,能清晰地看见他露出的那一小半侧脸。

    风吹来,拂动他的发,也拂动纸张响,发出“哗哗”的声音。

    他知道有人过来,可无论谁过来,对他来说似乎都没什么影响。两年的囚禁,已让他没有悲喜,没有好奇,甚至……连恐惧都不再有。

    青青看着他白得失常的脸,又看看外面才步入西天的太阳,缓缓开口道:“今天的阳光很好,我推你去外面晒晒太阳可好?”

    屋中暗沉阴冷,连响起“阳光”这个词都觉得暖了那么一丝丝。

    这个时候,他抬起了头来。

    郁青青朝他一笑,走到他坐着的椅子后,才挨到后面的扶手,他便开口道:“出去。”

    郁青青在他身后又是一笑,“怎么可能,我可是等了好几天才等到那个守你的人出门,出了五两银子才让人帮我翻进来,又差点摔伤才到这里,我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出去?而且我不出去,你也没办法!”说着,推了那椅子就往外走。

    没想到这椅子笨重得很,推起来完全不灵活,又似乎推动得太少,部件不够润滑,行走起来很艰难。郁青青不禁蹙眉:“这是什么轮椅,一点也不好用!”

    秦煜沉默着,没理她,自然也没有作出任何行动上的反抗。连话都说得少,又怎么会常动手?对于任何事,他都养成了一种听之任之的态度吧。

    郁青青好不容易将他推到了房门口,却因为门槛而被难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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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千,今天的更新完了哦~~写完这章,我突然发现我好像有点腐啊……总是不自觉地,就写到了BL……呜呜,面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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