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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我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她紧张的看着他,问得小心翼翼,却又是那么直白的直切主题。
说完这句话,汪维雅只是深凝着他,搁在的腿上的双手不由得沁出层层冷汗。
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来。
顾亦辰端着咖啡的手微微一僵,掀目看她一眼,那淡漠的神情渗出一股股寒凉来。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没有回答她的话,却是唤了一声,“曾妈!”
“是,少爷!”曾妈急急忙忙从厨房跑出来,今天早上汪维雅打包了许多早点回来,现在厨房除了一摊子餐盒还有一堆没摆上来的早点,她有些束手无策。
“麻烦你把加加带到偏厅去就餐,顺便帮他把书包整理好,我待会再送他去学校!”他沉声吩咐,说话的语气明显比五年前客气了很多。
“好的!”曾妈端着加加的早点,牵着他就往偏厅走去,顺便也将餐厅的门给带关了。
只剩下他们两个,顾亦辰没有说话,汪维雅更是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口,她只是静默的看着他,似是在等他的回答。
饭厅的摆钟不知疲惫的跳动着,一针一针都像是跳跃在她的心尖上,泛出淡淡的疼。
空气里显得额外安静,那是种透着寒凉的静,汪维雅只觉得那股子寒冷像是无孔不入的钻入她的四肢百骸,浑身僵硬无比,连嘴角的笑容都像是被定格住了,只有那颤抖的长睫,偶尔抖动着。
顾亦辰终于开口,嗓音低沉暗哑,“小雅,我不想骗你,现在的我没办法和你结婚!”
汪维雅没吱声,心却是像被搅拌机碾过似的,闷疼闷疼一片······
他准备和自己摊牌了吗?
似是情理之中,又似出乎意料,顾亦辰再次开口,“实不相瞒,自从昨天见到郁紫馨,我的心到到一刻都没有为她停止跳跃过!”
他看着她说的无比坚定,无比诚实,深邃的眼神里泛出如星子般璀璨的光茫,他的坦白让她讶异,他的深情更让她心如刀割。
“你的意思是你我从此一刀两断?”良久,她才从口中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满是水雾的烟眸,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对面那张俊逸的脸颊,高蜓的鼻梁,是她曾轻吻过的,凉薄的唇瓣,是她曾最恋恋不舍的地方,她忍住即将喷涌而出的泪水,咬牙看着他。
顾亦辰也深看着她,目光和她交织在一起,瞳仁深处她那张满是倔犟满是委屈的脸庞,说不让他心痛那是假的,只是,这种心痛早与爱情无关。
“我不会抛弃你们母子,我说我会照顾你们就会说到做到!”他开口解释。
“就只是照顾吗?辰,你知道的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照顾!”她死死的揪住自己的胸口,忍住要崩溃的情绪,朝她低吼道。
“但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么多!”顾亦辰皱眉,再次说出他心中的答案,嗓音里却是那般无奈。
她轻笑一声,再看向他。
“你是被逼无奈才会做出这样的承诺?还是出于责任?”她问他!
“这是我必须要负的责任!”他不推脱!
“那我们的爱情呢!你的爱呢?你不爱我了吗?”她痛苦的反问,“我不相信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我是曾经很喜欢你,甚至是发了疯着了魔般的喜欢!”顾亦辰不否认。
“既然喜欢,那为什么不能和我结婚,为什么不能!”她再逼问。
“小雅,别再自欺欺人了,这样对你我都累!”顾亦辰皱眉忍不住提醒道。
“我不累,我只要能待在你身边!不管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汪维雅像个任性的孩子拼命的摇头,就是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小雅!”顾亦辰忍不住低喝一句,“如果你只是要我给你一个婚礼,ok!我完全给得起,但是你要明白,我的心已经不在你身上了,我已经不爱你了,你为什么要用无爱的婚姻来困住你自己,你还这么年轻,更有权利去追求你的幸福!”
“幸福?”她嗤笑一声,双眸喷出一抹狠厉的目光,“我的幸福都给你了,你要我去哪里找幸福?你觉得一个未婚生子的女人还能找到幸福吗?”她笑得近乎痴狂,眼角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滚落。
“你是真的不想用没有爱的婚姻困住我,还是怕我连累了你和郁紫馨复合!”她变得越发激动起来,甚至是站起身,伸出那颤抖得不成形的手指,愤恨的指着他低吼道,“顾亦辰,你到底把我们母子当什么呢,你是想让加加当一个永远被别人指着脊椎骨骂的私生子?还是想让我成为人人过街喊打的贱小三?我倾尽所有,将全部都给你了,你却心里只有郁紫馨那个女人,我到底哪一点不如她,到底哪一点啊!”
气愤难当的汪维雅,抓起手边乘着热粥的碗,奋力的往地上一摔,那滚烫的汤汁,溅到她的手背上,脚背上,她全然感觉不到痛,只是越发忿恨的看着对面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
她似是觉得仍不泄恨,双手胡乱的在餐桌上挥舞着,那一桌子摆放整齐的碗筷,像是遭受了一场山崩地裂,顿时失去重力的朝四处飞去!
“啊!”她抱头痛哭的发出尖叫。
在她那一声绝望的嘶吼过后,接着便是一阵盘子摔碎的清脆声响,那一声声轻响彻底打破这让人窒息的空气。
就像是撕碎了这两人五年来所有的怨恨和伪装!
疼痛在两人心间蔓延!
顾亦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似是在等着她发泄完心中对他的不满和怨恨!
时间停住,思绪顿住!
周遭的世界在这场如狂风暴雨般的发泄过后,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
顾亦辰的身上不可避免的被那些汤汤水水沾湿,甚至双腿间还躺着一只碗,被砸碎的瓷片跳跃至他的掌心,被他紧紧握住,掌心传来的疼痛消散了些许心头的刺痛,他强忍住要爆 发的情绪,依旧面色淡漠的看着她。
“顾亦辰,你为什么要这么绝情,五年来,你连正眼都不瞧我一眼,我忍了,你不履行对我的承诺,我等你,但我也是一个女人,我也有我自己的骄傲,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郁紫馨,你说啊!你说啊!”她指着他歇斯底里的大吼着。
她实在太憋屈了,五年了,这些话藏在她心里五年了,那些伤口,早已发脓溃烂,她除了像只摇尾乞怜的狗独自舔着自己的伤口,她别无选择,因为她是真的爱这个男人!已经爱到完全没有了自我。
“说完了?”顾亦辰皱紧眉头,平静的对上她那张泪流满面的脸,相比她那长篇大论,他只说了短短的三个字。。
她顿住,下一瞬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无力的跌落在椅子上,这个男人真的好残忍好残忍,他为什么要对她说实话,她宁愿这一辈子他就这样一直骗下去,这样一直冷淡下去。
她想哭,想放声痛哭······
“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为什么会爱上她!她是比你普通,五年前的她简直不能和你相提并论,对于你,我不舍得伤你一根手指头,而之于她,我却一次次将她伤得遍体鳞伤,甚至到最后她都没有怨过一句,直到她再转身从我的世界离开,她才说她爱我!”
每每想起五年前在办公室发生的那一幕,顾亦辰就痛不欲生!
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拉住她,他恨自己为什么要对她做那么多残忍的事!
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谁能预知未来,更没有谁能让时光倒流,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再有权,再有钱的人一样都逃脱不了一个情字的束缚。
是亲情也好,爱情也罢,终是没有谁能一眼参透,往往都是在被伤的痛彻心扉后,才恍然大悟,原来以前那些坚持都是错的,曾经那些认为真的只能是认为!恍惚间,后悔就变成了最好的逃避借口!
其实,无论是爱情还是亲情,它们传递都是人生的态度,是它们教会我们什么是责任,什么是价值,什么是获得!
很显然,五年后的顾亦辰在那段婚姻里成熟了,也懂得了责任这两个字的含义!
看着她掩面哭得悲怆,少了尖锐的她看起来越发可怜,顾亦辰没有上前安慰只是继续说,“她永远都不会像你这样质问我,问我为什么不爱她!她宁愿让自己低到尘埃也不愿吐露自己的心生,反而是我欠她三个字,欠她一辈子!”说到这,顾亦辰顿了下,发涩的眼眶红的发紧,眼角眉梢全是心寒的疲倦。
他在想,如果当年的自己再勇敢一点,他们的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不管如何,如今的自己,已不想再错过!
“小雅,你连我想要什么都不曾了解,只是一味的用那轰轰烈烈的爱情来牵绊彼此,这真的是爱吗?”顾亦辰深凝着她问,她却垂头不语。
嗓翼又汗。他淡笑,再开口,“其实所有的爱情到最后都会归于平静,回过头想想,我们曾经有过的那几年热恋,和郁紫馨那短暂的几个月婚姻生活相比,在前段感情里我像是在进行一场马拉松比赛,除了疲累还是疲累,而在后段感情里,我虽每天会患得患失,惶恐不安,却是分外轻松充实!她会去试着了解我,甚至努力让自己来融入我的生活,那种善良执着和认真才是真正打动我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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