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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5章对峙
男人看着楚玉凝道:“小姑娘,你是如何一个人回来的?你父亲和祖母人呢?”
楚玉凝看着男人,“派人阻挡我们的人便是你?”
男人点点头,“没错。”
“伤了父亲的也是你?”
男人点点头,算是默认。
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就会以为男人会是兰舟的奇遇呢?
分明就是不怀好意,蓄意进入苏宅!
“你给出的命令是不许父亲进入苏宅,可不包括我!”楚玉凝冷笑看着他,“母亲若不答应嫁给你,你就想强取豪夺么?你这样做,与强盗有甚么分别!”
男人看着她道,“我并未要你母亲一定嫁给我,只请你母亲先与我订亲,若她不愿嫁,我们可以一辈子不成亲!”
楚玉凝闻言皱眉,这是什么要求?
“老身活到这么大,可没见过这样的求亲阵仗!壮士但凡给予我们夫人一分尊重,也不会做出这等行径。婚姻之事,一向讲究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您连个媒婆都没请,自己上赶着跟夫人说亲,可有将夫人的名声放在眼里!”
柳嬷嬷在一旁厉声质问着男人道。
男人理所当然地反问,“未曾征得夫人同意,我如何请媒婆上门?”
“我娘不会同意!”楚玉凝看着男人,干脆利落道。
男人挑眉道:“你不是你娘,如何知晓?”
楚玉凝不由转头朝苏氏看去。
“凝...凝...”这才发现,苏氏一直在身后声音沙哑地叫着自己的名字。
却因为声音太小,发音太模糊,一直被她们给忽略了过去。
“娘。”楚玉凝握住苏氏的手,在床沿坐下,“儿在!”
苏氏神色紧张地上下打量着她,目光停留在她脖颈,“伤...”
楚玉凝摸了摸脖子,男人方才不过做了个样子,并未真正用力捏她,因而她脖子上不见勒痕,也无不适之感。
“没受伤。”楚玉凝安抚地朝苏氏笑了笑。
苏氏却忽然看着她落下了泪。
泪珠宛如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往下落。
“娘,您莫哭!”楚玉凝立时急了,手忙脚乱替苏氏擦着泪。
“凝...”苏氏想说什么,然而她才能发音不久,一时说不出太多的话,只用双手紧紧地握住楚玉凝的手,哭地绝望而又哀伤。
苏氏这模样,立时吓坏了楚玉凝。
“娘!您莫怕!有办法!会有办法的!”楚玉凝看懂了苏氏眼中的绝望道,“您相信我!我已想出了法子!”
苏氏看着她摇了摇头。
即便这次有法子拒绝男人的求娶,那下一次呢?
苏氏抬起手,指尖颤抖地摸了摸楚玉凝的脸蛋,声音沙哑而艰涩地道:“嫁。”
“夫人一言九鼎!明日我便遣官媒上门。”男人闻言,立刻接过话道。
心中心疼到了极点,然他只能忍着,日后他定会百倍千倍地对她好,以弥补今日对她的亏欠。
“不!”楚玉凝转身,目光充满恨意地看着男人,“我母亲不会嫁给你!你休想!”
她心中恐慌到了极点,总觉得娘亲方才抚摸她脸颊的动作,还有看着她满含不舍与愧疚的眼神,似乎带着一种诀别的意味。
母亲自醒来后,原就打算宁死也要落胎,她好不容易劝着母亲打消了这个念头,今晚再被男人这么一逼,她怕母亲会做出什么傻事!
她得想法子挽回现下的局面,哪怕只有些微可能。
“莫怕!”修长而温热的手指轻轻按住她微颤的肩,耳边一个低沉的声音对她温柔道。
楚玉凝抬头看着兰舟,忽然热泪盈满眼眶。
“莫哭!”他的眸中充满了慌乱,看着她满是怜惜与无措。
楚玉凝吸了吸鼻子,将眼中的酸涩逼退下去。
她转过身,仰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男人,用冷静而平缓的语气道:“若母亲今日答应与您的亲事,我便血溅当场!”
“凝儿!”苏氏发出一声痛苦的呼唤,握着她的手蓦然攒紧。
楚玉凝强忍着没有转头看苏氏,直直盯着男人的双眼。
唯有如此,唯有这样,以自己的命相要挟,母亲才能打消自弃厌世的念头,才有信念支撑着勇敢地活下去。
她早就明白,自己便是母亲活在这世上的信念。
为了保住自己的命,母亲什么都可以做。
答应与男人订亲又算得了什么?
楚玉凝很容易就猜透母亲的想法。
她之所以答应与男人定亲,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
她一定觉得,今日这局面,是由自己引起的,待自己死了,就一了百了,苏宅也清净了,再也没人会来打扰她们了。
然而,她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去死?
母亲能为了还给她一个安宁的世界,不惜了结自己的性命。
她亦然!
“你不就是想要逼迫母亲么?在她心中,我才是最重要的人!我死都不会同意母亲嫁给你!你若想强娶我母亲,踩着我的尸体来娶!”
肩膀上的重量忽然变得有些难以承受。
然楚玉凝还是咬牙强忍着。
“宋大状师,就是这个人,光天化日之下罔顾王法,强闯民宅,意图强娶良民!”
就在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男孩声音,紧接着走进来一个灰头土脸的小男孩儿,却是长亭一行人中,年龄最小的蟋蟀。
在他身后,走进来一个身着广袖长袍,披着头发,手持一把大蒲扇,作文士打扮的青年,正是大名鼎鼎的宋大状宋邑。
看到宋邑的那一刻,楚玉凝蓦然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是自己瞧瞧派出去的人请来的,但宋邑终归还是及时赶到了。
那口强撑着的气一松,她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颤地厉害。
腰间忽然多了一只手,及时将她扶住。
楚玉凝抬头望去,见兰舟正目露狠意地看着自己。
这目光,仿佛想将自己生生咬下一块肉!
楚玉凝不由缩了缩脖子,不知为何生出些许心虚之感,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将视线转开。
“小蟋蟀别急。这人犯了什么罪,自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宋邑慢悠悠地踏过门槛,目光闲适地往屋中扫了一圈,定格在男人身上。
“这位壮士,我观你相貌堂堂,气势不凡,定身居高位,前途不可限量,又何苦自毁前程,栽在这等小事之上呢?”宋邑宛如一个神棍般,对着男人唉声叹气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