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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伙子,年纪轻轻的,这记性怎么还没我好,你忘啦?就上个月,晚上三四点吧,你跑进来说要信封,急急忙忙的,把货架上的罐头都给带倒了……”
季蔚禾将滚的最远的一瓶饮料捡回来,放在货架上,漫不经心的笑着:“大妈,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没来买过信封啊,再说了,三点钟,我早就睡觉了,你别告诉我我在梦游啊。”
销售员愣了一下,连连摆手:“哪里是梦游哦,就是你清醒的时候。”
“你肯定是认错人了。”季蔚禾摸了几袋零食,他什么时候那个点出门过?
“不可能认错的!”大妈笃定:“你把罐头撞倒,我们让你捡,你还不乐意,一不留神,就跑了,我还在想,现在的小伙子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
季蔚禾眼睛闪了闪,看她,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低头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我说,真的不是你啊?”看见季蔚禾懵逼的神色,大妈顿一下,“难道你有双胞胎兄弟”
季蔚禾依旧只是微笑,挑好东西,结账付款,回家。
这个世界的真的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季蔚禾对这种事情向来是不加于评论的,万千世界,总有他解释不了的东西,尤其在涉猎了心理学这个领域,繁琐复杂的事情就更多了,你永远也不知道一个抑郁症患者究竟在想什么你也永远不知道为什么像黎原崇那样的人会对着世界展露笑颜,却又恶意满满。
比起这些天马行空的东西,出现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反而还能让他更能去接受一些,他可以不相信超市的导购员的话,可加上上次医院里的那个护士,他不得不去考虑考虑。
不过他也没什么心烦的,人可以撞衫,当然也可以撞脸,或许,他真的有个孪生兄弟呢,就像八点档的狗血电视剧,丢在孤儿院,多年后,为了报复狠心的父母而重新回来……
一路上了楼,刚刚把门关上,一个身体就从背后环住了季蔚禾的腰。像是章鱼,他觉得那力气再大一点,他的老腰就要断了。
“你去哪里了我找你很久。”
黎原崇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嘶哑,像是重压之下,突然卸下了所有的东西,让人觉得他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也就在这种时候,季蔚禾才会觉得,原来他一直都是个孩子,一个生病多年,拒绝任何人靠近的孩子。
“我去超市买了零食,要吃吗?”季蔚禾捏住他的手腕,微微扯开他,转过身子来。
“不好吃。”黎原崇皱眉。
“那你要吃什么?”
“吃你好不好”
黎原崇忽的箍住他的腰,吻上他的唇,灵巧的舌头撬开季蔚禾的牙齿,长驱直入。
季蔚禾手一松,塑料袋“啪叽”摔在地板上,易拉罐“咕噜咕噜”滚的老远。
在关于□□这个方面,两人都是毫无经验,但身体的本能还是驱使他们一步一步的做下去,直到季蔚禾理智清醒,按住他正在解自己衣服的手。
他总觉得两人突破最后一步,为时还尚早。
黎原崇也没什么不开心,季蔚禾这么一阻止,他便立刻停了下来,头枕在季蔚禾的胸前,安安静静。
“你到底怎么了?”季蔚禾有点着急:“是因为爷爷去世吗”
“我和他并不怎么亲密。”他顿一下:“说真的,印象里他就是一个严厉的老头,我妈妈一直都不喜欢他,所以我对他,也没什么太多的想法。”
“老人家年纪大了,病又多,去了也是解脱。”季蔚禾艰难的将他的头从自己胸前拔了出来,上帝啊,他重死了!
黎原崇双腿盘膝,看着季蔚禾,沉默了许久,忽的开口:“媳妇儿,我要告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现在是穷光蛋一枚,没家产,手上也没钱,你还愿不愿意嫁给我”
季蔚禾见他烦心的竟然是这件事,当即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他的脑门上,拧着眉不满的说:“你敢不娶我!老子锤不死你!”
黎原崇立刻就笑了,捂住肚子,很夸张。
季蔚禾脸一瞬间红透,窘迫的开始穿鞋子。刚刚把地上的零食都捡起来,就听到身后某人幽幽的声音:“不过深海湾的那套别墅还是我的,还有辆车……”
“哐当!”易拉罐再次滚到了地上,季蔚禾吓得身子一抖,回头冷漠的看着一脸纯良无害的黎原崇。
麻蛋!深海湾那套小别墅价值近千万好吗?季蔚禾觉得,黎原崇要被全天下的穷*丝拍死在沙滩上了。
嫁,他干嘛不嫁!抱大腿!吃穿不愁。
开心极了的季蔚禾跑去厨房做午饭了,黎原崇没吃到媳妇儿,身体热的要命,把西装一脱,便走进浴室冲冷水澡泄火去了。
等季蔚禾再出来,就看到黎原崇的衣服东一件西一件的堆满了沙发。
真是,太顽劣了。
他的西装有点脏,不知道蹭到什么了,白色的一坨,很难看,季蔚禾记得楼下有家洗衣店,一会儿吃完饭送下去洗洗吧。
他把手伸进裤兜里,把手机钱包全都掏出来,顺带着抽出一张名片。
“狄起。”季蔚禾楞了一下,名片很漂亮,黑底金字,勾着金边,只是字体有点小,要眯着眼睛仔细看才能看的清,“狄起,心理咨询师,电话号码136……”
季蔚禾下意识的看了眼浴室的方向,心里不由的咯噔一声,黎原崇在找其他的心理医生,他是在怀疑自己吗还是……对他已经厌烦了
所以,说自己穷只是借口他只是想走而已,毕竟黎原崇是个很少说出自己欲求的男人。
季蔚禾心情一下子沉重下来,捏着那张名片,坐在沙发上,委屈的几乎要哭出来。
黎原崇忘了拿干净的毛巾,在浴室里喊了季蔚禾好几遍,也不见医生理他,干脆顶着头湿漉漉的头发就出来了。
一出来,就看见季蔚禾背对着他,坐在沙发里,似乎笼罩着一层阴影,背脊是出奇的僵硬。
在干什么?叫他这么多声也不理他
他满身是水的走过去,等到走到他面前才看到那张名片。
“偷看别人东西可是不好的习惯哦,医生。”黎原崇弯下腰。
水珠顺着他的头发,滴在季蔚禾的后颈处,他像是做了坏事被当场抓包的男孩,面红耳赤的站起来,将手里的名片扔给他,有点气的说:“是啊,我就偷看了,怎么了,你心虚了啊,怕我知道你另谋高就是吧”
黎原崇一怔,旋即笑开:“这话听起来,怎么酸酸的啊医生,你在吃醋。”
“吃醋怎么了?我就爱吃醋,有本事你咬我啊!”
黎原崇眼神飘了层雾,往前跨了一步,一手就将季蔚禾按在沙发上,大手直接撕开他的t恤,张开嘴,冲着他的肩膀就狠狠人咬下去。
“嘶---”季蔚禾疼的皱眉,该死,他竟然真的咬他!属狗的吗?
“医生,你知道我有求必应的,你让我咬,我就咬。”
季蔚禾咬牙:“滚。”
“你发什么脾气嘛。”黎原崇松开他,捏着那张名片,无辜的皱眉:“吃醋就吃醋嘛,可是吃一个老头子的醋算什么,真是厉害了我的医生。”
季蔚禾惊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结结巴巴:“老……老头子……”
“狄起是我十二年前的心理医生,那个时候他就是五十多岁的老头了,估计现在,老的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吧。”
季蔚禾窘迫的“啊”了一声,眼神飘忽:“我还以为,你要走了呢。”
黎原崇甩了甩湿哒哒的头发,见过洗完澡抖水的二哈吗,大概就是黎原崇这个模样,现在这只二哈就冷不丁的抱住季蔚禾,声音坏坏的:“媳妇儿,你吃起醋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他身体沾了水,很冰,季蔚禾推开他,脸红:“闭嘴。”
“好啦,不逗你了,这名片是我爷爷给我的,他不知道我已经有你了,所以才会让我去找狄起的。”
季蔚禾“哦”了一声,丢脸,丢大发了,他季蔚禾啥时候变得这么小肚鸡肠了,好想躲起来。
黎原崇会错意,将他抱紧:“你不开心,我这就扔了。”
“别扔啊!”季蔚禾把名片抢回来:“他是你的第一个心理医生,我也可以和他交流交流的,探讨一下病情嘛。”
“随你。”黎原崇笑着,“只是你别吃醋砸了人家摊子就好。”
“滚滚滚。”季蔚禾怒了:“咱能不提这件事了吗?”
黎原崇捂着肚子笑,他表达开心的样子总是让人觉得很夸张,要不是这男人真的太好看,捧腹大笑都那么有魅力,季蔚禾保不住要抽他几耳光。
“你坐着,别动。”季蔚禾看他头发滴着水,吩咐了一句,走进里屋,不一会儿又走出来手里多了个吹风机。
接上电源,按下开关,“呼呼”的热风吹在黎原崇的头发上,季蔚禾手指拨弄着他的头发在轰隆轰隆的声音里,说:“今天陪我去买手机吧。”
“手机”
“对啊,我手机老是丢电话号码,上次拍的照片又不见了,你的电话号码也找不到了。”
黎原崇扭头,按住他的手,把电吹风关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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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黎原崇接到了一通电话,对方是委托人,有点势力,因为家里有人出了事,没有律师敢接,多方打听后,这才找到了黎原崇。
要是以前,黎原崇是绝对不会出面的,但如今,他可是要养家的男人了,赶巧黎原崇医院那边也有些事情,因此和季蔚禾买完手机,两人便分手了。
找黎原崇的人叫做张驰,是本地做地产生意的,生意场上得罪了不少的人,树敌特别多。
犯事的是张家的独子张一凡,上个星期,他开车撞了一个孕妇,导致一尸两命,受害者家又不要求赔偿,只是希望严惩肇事者。大众的舆论理所当然的偏向受害者一方,导致业内没有任何一个律师敢接这个委托。
黎原崇见到张一凡是在下午的五点,他坐在玻璃墙的后面,安安静静,看起来就和二十出头的大男孩一摸一样。
“律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那个孕妇她自己闯红灯撞上来的!”张一凡捂住脸,满满的都是恐慌:“我不是有意撞上她的,你帮帮我,我不想坐牢的!”
他说完,便嚎啕大哭起来,因为律师和嫌疑人见面,不会被监听,黎原崇也没心思安慰他,因此张一凡只是一个人在哪里哭的撕心裂肺。
“律师,我愿意赎罪,不管怎么样,她都是因为我而死,更不要说还有一个无辜的孩子……”话还没说完,他再次捂住脸,哽咽起来。
黎原崇面色清冷,坐在对面,背脊挺得笔直:“关键是这起安案子警方如何定义,因为出现死亡,现在被判定为刑事案件的可能比较大,如果一旦被认定为刑事案件,你可能会面临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不行!我……”张一凡脸色变了。
“所以,我会尽量在闯红灯这个点上做文章。”黎原崇冷冷打断他。
“那我应该做什么”张一凡有点紧张。
“只要在开庭宣判的时候办好一个无辜的受害者痛哭流涕,顺带表达歉意就好。”黎原崇起身,眼里没什么情绪:“其他的,我会帮你。”
告别张一凡,黎原崇在路边买了碗米线拎着去医院找季蔚禾,季蔚禾诊室里有人,他正在和一个姑娘聊天,黎原崇也就没打扰他们,拿了本书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看着。
等到季蔚禾送那个姑娘出门,他才站起来,冷不丁的抱住他的脸,急吼吼的凑上去献吻。
季蔚禾有点累,躲了两下见他不依不饶,到底还是被他占了便宜。
“真特么累,自罪症。”